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小炉暖暖地烧在车厢,余小晚的腹痛越发好了许多。
  看来真是葵水将至,不然何至于冻着就难受,暖了就舒服?
  算算日子,她的葵水还真推迟了几日,大抵是颠簸挨冻又担惊受怕所致吧。
  余小晚一路抱着玄睦,就如当初耶律越一路抱着她那般,怕他磕着碰着,怕他冷着冻着,还不时用口哺喂他温热的水。
  干裂崩血的唇渐渐好转,他的脸色却依然不见一丝血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意识更是断断续续,即便睁开眼也仿佛游离天外,恍惚的厉害。
  秦宁一次次过来探他的额头,神色也越发的凝重。
  “这般暖着还如此冰凉,怕是虚寒之体发作,旁人是发高热,他却是低寒,高热尚有法子退,低寒若暖不过来,只怕……”
  秦宁的担忧,也正是余小晚所担忧的。
  长期这般低于正常体温,比长期高热还要危险,可她已经竭尽全力的来暖他了,秦宁也开了祛除虚寒的药方,就连吃食都是温热食疗的,可是依然没有半点起色。
  原本还想着待他意识稍微清醒一些,身体稳住了,再动身去往独悟峰,看来是不能再耽搁了。
  她撩开窗帘,唤了紧随在车旁的莫非。
  “明日一早咱们便动身吧。”
  莫非紧抿着唇,覆着半张猪皮的脸影在另一侧,幽蓝的眸子沉沉的望着她,微微颌首。
  余小晚又道:“只你我二人,人多了反倒引人注目。”
  莫非再度颌首。
  窗外风大,她怕再凉着玄睦,刚要放好车帘,却听身后有门人来报。
  “禀门主!耶律越带兵出了皇城,快马加鞭一路追来!”
  什么!
  他们已逃离皇城七八日了,为何耶律越此时才想起来追?
  不等莫非开口,她已急问道:“他带了多少人?何时出的城?”
  “大约有千余兵丁,全是骑兵!昨个儿午时出得皇城。”
  话音未落,时晟也驱马过来。
  他运气好,耶律越还没顾得上处置他,只受了些皮肉小伤,如今迷药软骨散的药效过去之后已基本无碍。
  时晟道:“皇城战马有限,他这般快马加鞭的追,自然带不了太多兵丁,咱们这边又是兵分两路,以他的缜密思维,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边,届时千余兵丁再一分为二,所剩寥寥,根本不足为惧。”
  随即时晟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再行三五日便到多秋谷,是往朱国的方向,谷中地势崎岖,草木不生,全长千余丈,若能将其诱入,两头围堵,便是他如何擅长音蛊药毒,照样无计可施。”
  时晟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军,片刻之间便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算计在内,包括耶律越擅长的毒蛊之术也都算计好了。
  草木不生的峡谷,自然没有多少毒虫蛇蚁供他驱使,同样也没有可焚燃之物,他那火焚蛊毒怕是无用武之地了。
  莫非也点头赞同,“时日,刚好。”
  时晟单手拽着缰绳,低头顺了顺马鬃,“不错,便是按现下时速赶路,最多五日便能赶到多秋谷,而耶律越即便快马加鞭的追,起码也要六七日,且人困马乏,咱们先一步赶过去做好准备,再派人将他诱入,一旦他入了谷,便是瓮中之鳖,再无处可逃。”
  瓮中之鳖……
  余小晚揽着玄睦,扒在车窗问道:“若当真抓住了他,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漆黑的墨瞳沉沉的望向她,眸底深处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格杀勿论。”
  果然如此……
  明知会是这个回答,她却还是自虐的问了,耶律越与玄睦与时晟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只怕再无转圜的余地。
  一边是玄睦,一边是耶律越,她该怎么办?
  他们二人,一定要死一个吗?
  当真就没有办法化解?
  余小晚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五味杂陈,心痛难当,她不由想起了行尘大师,他说她与耶律越唯有老死不相往来方能渡劫,那么耶律越与玄睦呢?
  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尤其如今又多了个时晟,越发让她不安。
  时晟同莫非并辔而行,连同高德一起商议细节。
  莫非道:“恐,诈。”
  时晟颌首:“耶律越诡计多端,准备了这么久才过来追,还只带了千余兵丁,必然是有备而来,咱们须得多加小心,定要将他诱入谷中,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不知何时跟上的映夏忧心忡忡:“若是能将他困在多秋谷自然是好,可他那般谨小慎微,如何会轻易中圈套?”
  高德转眸睨了一眼余小晚,“只要有饵,还怕鱼儿不上钩?”
  话音未落,时晟陡然打断:“她不行!”
  映夏却附和:“为何不行?我看那贼子对秋水姐姐极为上心,再没有比秋水姐姐更好的饵了。”
  莫非蹙眉反对:“危险。”
  时晟道:“刀剑无眼,这可不是玩笑,绝对不行!”
  高德再度睨了一眼余小晚,“事急从权,以耶律越对莫姑娘的重视,即便做饵被擒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其他,他们本就是夫妻,倒也无妨。”
  所谓的“其他”虽未明说,可在场诸人又有谁能不懂?
  女子被俘,最担心的无外乎被杀或是被强,他们本就是夫妻,那种事早已做过了不知多少遍,即便做饵失败,硬是被耶律越强了,又能如何?
  不等余小晚发表意见,时晟已脸色铁青喝道:“绝对不行!”
 
 
第267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68)
  场中四人, 两个主子反对, 两个下属倒是都同意, 可下属如何能敌得过主子?
  诱敌之策一时陷入僵局。
  余小晚也陷入两难,若她做饵, 耶律越就有危险,可若她不做饵,玄睦就有危险。
  可是两相权衡, 若她不做饵, 不止玄睦有危险,莫非,时晟, 映夏……所有人都有危险!
  尤其是她自己,耶律越或许的确不会杀她, 却绝对会将她软禁起来,然而即便是这区区的软禁, 也是她不能承受的。
  副本任务时限仅有一年, 如今已所剩无多,她必须尽快赶去独悟峰不远处的隘口,再被那些山贼害死。
  然而此时此刻的耶律越, 只怕再也不会听她的放她去死,若被软禁, 任务便会失败, 这整个次元空间便会坍塌, 届时, 耶律越会死!玄睦会死!所有人都会死!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只有她亲自做饵困住耶律越,再来个虚张声势,让莫非与时晟以为他有后招,放弃除去他,选择尽快撤离,或许还能暂保两全。
  主意已定,余小晚向上拽了拽狐裘,遮了遮玄睦的头免得他冲风,这才淡淡开口。
  “我觉得此计甚好,我做饵,诱他入谷。”
  几人同时转头看向她,窗帘随风飘摇浮浮沉沉,掩映着她从容不迫的面容。
  时晟紧抿薄唇,一言不发,视线隔着帘缝在她与玄睦之间徘徊。
  莫非蹙眉道:“不妥。”
  映夏赶紧出来打圆场,“其实我也觉得不妥,反正还有几日,咱们再商议商议。”
  高德突然又道:“还有一人合适做饵。”
  映夏赶紧追问:“何人?”
  高德睨了一眼车厢,他紧随时晟身后,并看不到里面躺着的玄睦,可那视线高度,还是瞬间让人意会。
  莫非与映夏几乎异口同声:“不可!”
  映夏与莫非同骑,本还好好的,情绪骤然波动,胳膊一挥,不小心撞到了包扎过的手腕,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一边抽着气,她还不忘急切反对:“主上身份尊贵,且正是虚弱之时,万不可担此风险!”
  时晟虽不待见玄睦,甚至还有前仇,可此时同舟共济,竟也帮着他说话。
  “确实不可,他如今经脉俱碎,便是这般全力相护尚不知能不能保下命来,何况让他犯险。”
  高德勒住缰绳,放缓马速,“那便没有办法了,耶律越最恨之入骨的便是玄帝,除了玄帝与莫姑娘,旁人只怕难以让他失去判断闯入多秋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场中再度陷入僵局。
  余小晚略一沉吟,道:“我觉得你们的法子都不错,可若只有我们两人中的一个出来诱敌,耶律越未必肯轻易相信,便是换做你们会轻易信吗?”
  至少在旁人看来,余小晚与玄睦感情甚笃,玄睦命在旦息,余小晚又怎会轻易与他分开?
  莫说什么先行一步寻找行尘,想要诱敌深入,就不能让耶律越有丝毫怀疑,只有他惯性的减少思考,才有可能让他出现瞬间的判断失误,从而踏入那个危机四伏的峡谷。
  这是对付聪明人的唯一办法。
  只要让他有一瞬间的失误,便足够了。
  见众人都不言语,余小晚又道:“我与主上都做饵,这才是良策。”
  时晟:“不行!”
  莫非:“不可!”
  映夏:“不妥!”
  除了高德,所有人都在反对。
  余小晚缓缓道:“我说的主上做饵,并非让他的真人做饵,而是……找个身形相仿的人代替。”
  这话一出,映夏瞬间眼前一亮!
  “这法子不错!找两个与你们身材相像之人,假冒成你们不就可以了?”
  “主上可以,我不可以。”
  “为何?”
  余小晚顿了一下才道:“小呼呼。”
  “小呼呼是什么?”映夏并不知道那只坑娘的鸟儿。
  不等余小晚答她,时晟突然再度插话:“锦儿是他从我这儿哄骗去的,并非我甘愿给他,之后我问他讨要,他却说锦儿已认主,我带不走,我……的确带不走。”
  余小晚微微有些诧异,说起来,时晟对锦儿倒是疼宠的厉害,当日还为了它几次登门公主府,难不成这是不想锦儿被关起来不开心,才忍痛割爱?
  可他何时竟这般好说话了?自个儿的东西不是毁了也不容许给旁人的吗?当初他的嫡妻他都能毫不顾虑,为何竟会在乎一只鸟儿的感受?
  时晟的心思余小晚可没兴趣猜,对于他的解释,她也觉得多余,他何时也成了需要跟别人解释的人了?
  是时晟变了,还是她从未了解过他?
  说服莫非并不难,可说服时晟却难上加难,也不知他究竟怎么想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让她以身犯险。
  她详细分析了目前局势,耶律越有备而来,沿途州县的兵丁都可调用,莫说他带了千余名精兵,便是他带区区百人前来,以他精妙的蛊毒之术,他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想要扭转乾坤,必须诱敌深入。
  然而时晟还是不肯点头。
  余小晚无奈,只得道:“不如你们先行一步,不必受我等拖累。”
  玄睦伤重,整个大部队的速度都被拖慢。
  可时晟却又不肯走,“当日能逃出城来,多亏尔等相助,大恩未报,独自离开,岂是大丈夫所为?”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时晟始终不肯她以身犯险,虽说他是苍人,管不了他们玄国的事,可时晟不同意,莫非本就是勉强说服的,也跟着犹豫起来,这诱敌之策还如何进行?
  夜深人静,诸人驻扎在郊外,她喂玄睦喝了些鸡汤,想起欠他的排骨面,竟不知何时才能还上。
  途中玄睦睁眼看了看她,眸光迷离,没有焦距,也不知看清了没有,很快便又昏睡了过去。
  玄睦的体温依旧很低,可这两日他睡得安稳了许多,气色也稍稍好了些,总算让她略略放心。
  怀中的玄睦依稀皱了皱眉,通常来说,这是想如厕的反应,当日耶律越抱着昏迷的她,是不是也是如此观察她的神情?
  她尚能唤来莫非帮他如厕,耶律越又是唤的谁呢?当日他身侧可并没有丫鬟。
  她扬声唤来莫非,并未如往日那般只简单的转过头去非礼勿视,而是直接放下了玄睦,起身出了帐篷。
  整日这般抱着,确实是腰酸背痛,哪儿哪儿都难受,也不知当日耶律越是怎么受的?
  余小晚苦笑一声,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三句不离耶律越?
  时晟正盘膝坐在火堆旁同高德他们研究峡谷的地形,余小晚裹紧披风,站在他身后听了一会儿,篝火燃着青烟,不时烧炸了树枝噼啪一声。
  时晟墨发玄衣,身形苍劲,即便坐着也如半截黑塔一般,单只看背影,就让人觉得是个战场之上可以依靠之人。
  余小晚在他身后站了片刻,他似有所觉,扭过头来,幽暗的墨瞳漆黑如夜,沉沉的望着她。
  “有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
  时晟明显怔了一下,也不怪他诧异,鉴于他的累累前科,一直以来她都尽量避免与他单独相处,这种避免有时甚至很明显,他自然感觉得到。
  他将手中的树枝扔掉,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走吧。”
  说是借一步说话,其实走到哪里都是人,他们带了2000余名精兵,旷野之上,乌压压一片,只有矮树丛中空空荡荡。
  时晟引着她入了矮树丛,当真是极矮的树丛,与时晟差不多高低,树丛也不大,两三丈宽,三四丈深,行到树丛中央,压低了嗓门说话的话,勉强不被人听到。
  “说吧。”
  余小晚这才道:“将军以后有何打算?”
  时晟的部下都还习惯叫他将军,余小晚也就跟着这么称呼了。
  “纠集大军,清君侧,辅佐幼帝。”
  余小晚由衷称赞,“将军果然忠君爱国,便是大权在握,也从未想过谋朝篡位。”
  “这是为臣子者应尽之事。”
  余小晚微微颌首,“耶律越聪慧,此番追来,只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这是自然,我等更要多加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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