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是,没错,的确是撞,他来势汹汹,磕破了她的嘴唇,仿佛饿兽一般撕咬着她那两片可怜的薄薄唇瓣!
  双臂被制,踢踹又没甚成效,余小晚只能拼命咬紧牙关,无声地抵抗着他的侵入。
  他紧箍着她的手臂,本还啃得粗暴,突然便顿住了,缓缓撤开身,背对着身后惨淡的月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隐约恍到他沾血的薄唇,还有那瞪大的墨瞳中驿动的愕然。
  他在愕然什么?他有什么好愕然的?
  余小晚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时晟突然松开了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那里湿漉漉一片,连她自己都不晓得何时竟落了泪。
  他一路顺着泪痕溜到她的唇角,抹掉唇角那一抹猩红,反手看了看,墨瞳不可抑制地抖了下。
  喉结滚动着,他接连动了几次唇才挤出一句:“你……骗我,你一定是恨我,才故意那么气我。”
  余小晚不敢再刺激他,想了想,便顺着他道:“是,我恨你。”
  “你恨我?”
  “我恨你。”
  “你真的恨我?”
  “我……我真的恨你!”
  她与时晟之间,不过就是任务关系,虽也曾厌恶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在她眼中,他就相当于一个NPC,连人都不算,又哪儿来的恨?
  然而此刻,这般顺势而出的话,却让绝不能容忍背叛的时晟时大将军,喜不自胜!
  虽然他不过是稍稍露出了一丝笑意,可余小晚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放松。
  虽然不是很懂这变态被恨了为什么反倒高兴,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情好。
  “我方才的提议,希望将军慎重考虑,目前而言,没有更好的法子,请将军为了苍国,为了玄国,为了避免狼烟四起,百姓生灵涂炭,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时晟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又抬手擦了擦她唇角的血迹,这才终于放开了她。
  “我会考虑,明日给你答复。”
  “多谢将军。”
  有惊无险,余小晚尽量步履从容的出了矮树丛,刚踏出来,迎面便见高德一身肃杀匆匆而来。
  她一惊,赶紧迎上去,“高侍卫,可是出了什么事?”
  高德冲她一抱拳,“玄帝陛下方才醒来,突然便呕了血,又昏了过去,这会儿那边手忙脚乱,你快过去瞧瞧吧。”
  玄睦呕了血?!
  余小晚心急如焚,提起裙角,连“谢”都顾不得说,赶紧朝着帐篷跑了过去。
  高德目送她离开,刚想继续进矮树丛寻自家将军,时晟已拂开乱枝迈步而出。
  “将军!玄帝醒了,呕了血又昏迷过去,看情形,不容乐观。”
  时晟微微颌首,眸光沉沉地望着篝火交错中跑远的身影。
  “高德。”
  “属下在。”
  “皇城中那些女子,因何仰慕我?”
  高德一怔,“自然是因着将军神武英勇,是大英雄。”
  “那若让一女子伤了心,又当如何挽回?”
  方才不过一怔,这下高德可真是傻了眼了,他偷瞄了一眼自己将军,简直怀疑自个儿听错了,
  “这,这……既是让人伤了心,必要求其原谅方能挽回吧。”
  “原谅?”时晟蹙眉,“男子求女子原谅?夫纲何在?”
  “这……”
  高德虽有家室,可常年跟随时晟,娶了媳妇儿放在家里,也没怎么哄过,哪儿懂这个?
  “嗯?”时晟转眸睨了他一眼,显然还非要个答案。
  高德无奈,只得绞尽脑汁回忆着寥寥无几的数次哄媳妇儿经验。
  “夫纲是做给旁人看的,也就是皇亲贵胄更重视些,将军不见平头百姓,哪个不是床头打来床尾和?便是属下也不过求个婆娘娃子热炕头,行军而归,有个婆娘等着总归是好的。女子则更简单,有个疼宠自己的汉子便是满足,若事事都讲夫纲,哪儿还有那么多的郎情妾意?”
  时晟许久不语,似有所悟。
  ……
  余小晚一路跑回帐篷,迎面正撞见莫非出来,莫非也不多言,赶紧拉起帐帘让她进去。
  “主上,急,攻心,呕血。”
  余小晚一顿,“因何而急?”
  “寻你。”
  “寻不到我,所以急?还是急着起身寻我却起不来,所以急?”
  莫非摇了摇头,幽蓝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余小晚不再多问,赶紧进去,秦宁同几个军医正在施针救治,方才走时还干净如新的铺盖上多了一滩骇人的血迹。
  “主上如何了?”
  秦宁施完最后一针,抬袖擦了擦额角冷汗。
  “呕血乃心结郁积所致,陛下重伤,又郁结成疾,只怕……”
  几个军医也随之摇头叹息。
  秦宁收针起来,迟疑了一下,又道:“你离开之后,陛下便睡得极不安稳,呕血之前,我依稀听他唤了声丫儿,也不知是何人,莫非却说定是寻你,也或者是我听错了。”
  丫儿?
  认识玄睦这般久,从未听过这名字,大抵真的是听错了吧。
  玄睦趴伏在被褥上,头不时扭来扭去,眉心紧锁,睡得极不安稳,唇角的血迹已擦干,可襟口还留着大片刺眼的红。
  她坐下小心翼翼地抱起他,俯在他耳畔低声呢喃:“渊儿,莫怕……我回来了……”
  不过区区一句而已,原本不时扭动的头便安稳下来。
  余小晚拉好被褥,搂着他慢慢躺倒,额头抵着额头,诉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小话。
  “渊儿……你做了什么噩梦?说给我听听吧?”
  “渊儿……你一定会没事的……”
  “渊儿……”
  听似毫无意义的呓语,却换来了玄睦渐渐舒展的眉心,还有越发沉稳的呼吸。
  玄睦啊,臭狐狸,你是不是故意装昏迷的?不然为何独独在我怀中,你能睡得这般安稳?
  你一定是装的对吧?你肯定偷偷憋着笑,就是想看我为你着急,想要我投怀送抱,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的对吧?明明那夜你是清醒的,还同我说了话的,没道理再这般意识不清的,对不对?
  臭狐狸!别装了,都被我识破了,再不醒我可要生气了!
  还不醒?
  你不是装的吗?真的不是吗?
  你为何不是装的?
  我多想你是装的……
  ……
  七日后,正月十五,元宵节,本该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围在桌旁吃元宵的团圆日,余小晚却还在赶路。
  夜空灰蒙蒙一片,十五的月亮也看不出多圆,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俗称的毛月亮。
  昏暗的小路上,千余名兵丁护送着他们的马车颠簸在小路之上,眼看便要行至前方不远的峡谷,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报!耶律越的追兵追来了!”
  时晟眉心紧锁,长臂一挥,“立时撒燕麦黑豆阻碍马速,其余人等设障拦截!”
  耶律越一行快马加鞭而来,即便中途在驿站换马,可到底驿站马匹有限,绝不可能全换,只能轮流更替,早已是人困马乏。
  燕麦黑豆这般诱人的吃食,成功分散了马匹注意,再加之绊马绳拦截,实实在在延缓了追兵。
  耶律越勒紧缰绳,马嘶长鸣,停在一处挂着刀片的绊马绳前。
  北风飒飒,白衫翻飞,夜风卷起枯叶穿过他半绾的青丝,乱发扑簌在脸侧,掩映着他那温润不在冷若寒霜的眸子。
  他睨视着远处人群中狂奔逃离的马车,长臂一挥:“烧!”
  手下兵丁立时四散开来,不去紧追,而是下了小路,直接焚燃了两旁枯林。
  冬日天干物燥,火势一起,刹那间便是狼烟滚滚,北风呼啸而来,火势随风扩散,方圆数里红光映天!
 
 
第270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71)
  耶律越这明显是想借那火焚之药应敌, 可这般大的火势, 岂不是要消耗许多药?
  余小晚隔着起伏的车帘向外张望, 却并未看到有大批药粉被搬运。
  这般大火,火焚之药却没有多少, 这样真的会有效吗?
  余小晚有些怀疑。
  她的马车跑在队伍最前面,除了时晟带了百十人在前面开路之外,身后尚有千余名兵丁。
  为防这个, 也为让耶律越放松警惕, 所有兵丁包括她,全都在脸上捂了厚厚的布巾,应该能过滤不少药烟吧?
  应该……能的吧?
  “糟!”耳畔突然传来莫非的低音。
  余小晚转眸睨了他一眼, “怎么?”
  莫非不敢抬靠近窗口,怕被耶律越发现, 只大致指了下,道:“毒发。”
  毒发?
  余小晚心头一跳, 赶紧扒头望去。
  映天大火将周围的一切照得恍若白昼, 那些兵丁的身影也都照得格外清晰,余小晚仔细张望着,兵丁们设置完路障正狂奔而来, 脚程极快,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没有啊?你从哪儿看出的毒发?”
  莫非不语, 指了指自己脸上捂的布巾。
  余小晚这才惊觉, 那些兵丁的布巾颜色暗沉, 好多都粘在了脸上, 仔细看来,依稀能看到眼中不断涌出眼泪。
  火焚之药,能激发人心中最大的悲痛,会觉得生无可恋,再提不起半点争斗之心,严重者甚至会自残自毁!
  怎么办?眼下该怎么办?
  不过眨眼之间,那些痛哭流涕的兵丁已踉跄着摔倒,趴在地上痛哭不止,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倒伏的兵丁,离火越近,痛哭越甚,映着两旁跳动的熊熊大火,那震天的恸哭声,仿佛末日降临,让人不寒而栗!
  千余兵丁丢盔弃甲,根本无需耶律越动手,已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耶律越驱马追来,不似这些天来疯狂的快马加鞭,而是不紧不慢气定神闲,马蹄穿梭这倒伏的人群中,白衣映火,青丝随风,往日里温润的面容半点不存,即便在这烈火焚燃下,依然寒意涔涔。
  他越追越近,冰冷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毫无意外的与她相撞。
  那是余小晚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视线,阴鸷冰冷,淬了毒都不止,那深沉的恨意,仿佛一刀捅死她都是便宜了她!即便将她千刀万剐处以极刑都难解心头之恨!
  他怎会如此恨她?
  因她毁了他最后也是唯一的家?
  还是因她众目睽睽之下救走了玄睦?
  再或者,这是他积压了许久的对她的怨怼憎恨,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了?
  不管究竟什么因由,他恨她是事实,他一贯都不喜将情绪表露,能如此浓烈的表露出憎恨,只怕真是恨毒了她!
  原本她还自信即便被他抓到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此时她却不确定了,不,何止不确定,她觉得他根本等不及将她抓回去,他会直接将她就地处决万箭穿心!
  “怕?”担心被他识破,莫非已缩进她怀中,假装玄睦。
  “啊?”
  余小晚迟钝地怔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由自主得发起抖来。
  她怕吗?
  与其说怕,不如说伤心。
  她伤了她最爱之人的心,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然而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却直到这一刻都还在算计他,好虚伪啊,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假惺惺。
  如此虚伪至极没有半点真心的女人,他恨她也是应该,甚至恨到将她折磨致死,也没有什么不对。
  是她对不起他。
  都是她的错。
  对不起晨之,对不起……
  她这般无耻之人,还有什么资格逃走?
  她就该马上下了马车,跪在他乞求他的原谅,任他凌迟处死,也不该有丝毫怨言。
  晨之啊……晨之……
  余小晚松了紧搂着莫非的胳膊,突然软跪在车厢中,狂奔的马车颠簸着,她身形不稳,砰地一声撞在了车壁上,却毫无所觉,依然跪爬着朝车外而去,脸上捂着的布巾不知何时掉落,湿漉漉一片,浸满泪水。
  莫非一把抓住了她!
  “秋水!”
  余小晚软手软脚地推拒着他,满脸泪痕映着车窗外的火光,随着车帘起伏忽明忽暗。
  “放开我……是我丢不起他,让我去死……”
  她泣不成声,哽咽的几乎不能成语。
  莫非紧锁眉心,眼眶也已湿了,这火焚之药着实厉害,即便他不断调息,用内力抗衡,依然遮掩不住内心的悲伤。
  多年前的灭族之痛,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不行!
  他不能被药控制!
  当年他救不了阿爸阿妈阿姊阿妹……救不了他的族人,如今……如今他定要护住她护住主上!
  余小晚还在挣扎着,拼命要往狂奔的马车外爬,他深吸一口气,瞪着赤红的眼,抬手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下已是收了大半内力,依然打的她瞬间鼻唇窜血!
  痛!
  余小晚口中一片腥甜,脑中嗡嗡作响,歪着头傻了一样软在莫非怀中,随着马车剧烈摇晃,眼神直勾勾的,神情呆滞。
  莫非借着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窗外,耶律越还没有追上来。
  “你,死,不拦!主上!玄睦!当,如何!!!”
  木然呆滞的眸子,隐约动了动。
  眼泪依然惯性地汩汩而流,余小晚的眼神却明显明晰了许多。
  她刚刚是怎么了?怎会突然内疚悲痛,恨不得立时以死谢罪?
  她愧对耶律越是真,可让她求死却是万万不能的!不为旁的,单她死了世界便会崩塌,她也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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