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是那药!
  定然是那药影响了她!
  没想到那火焚之药竟这般厉害,她不知不觉便中了招,若非莫非拦着,只怕这会儿她早已滚下疾驰的马车,不死也得摔个半残!
  即便此刻她已清醒的意识到,可心底的愧疚与悲痛还在不断跃跃欲试,想要操控她的神智。
  脸上的泪更是止都止不住。
  她闭了闭眼,想想玄睦,想想他只有在她怀中才能安睡,想想只有她能寻到行尘大师的竹林,只有她能再度求到折流的所在,她就不能死!
  是的,她不能死!
  即便对不起耶律越,她依然不能死。
  她睁开眼,转身撩起车帘向外张望,通天的火光映照下,不远处的峡谷入口清晰可见。
  就要到了,马上就要到了!
  只要马车跑入峡谷,耶律越追进去,计划便算是成了,高德早已提前一日设下埋伏,困住他绝对不成问题!
  越是胜利在望,越是不能松懈。
  余小晚回身抱住莫非,没再坐上坐榻,而是就地盘膝而坐,将那狐裘盖得严严实实,遮住他的面容。
  马车左摇右晃,接连撞了几次她的肩膀后背,连莫非都撞了几次头,可此刻谁还顾得这些。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头顶的车棚明显震颤了一下,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哐啷一声!碎渣灰屑纷纷落下,眼前光影一晃,整个车棚连带车厢四壁陡然被连根掀起!
  “啊——”
  少了车壁遮挡,余小晚猛地被横甩出去!
  她本能地紧紧搂着怀里的莫非,两人一同滚到路旁草丛,虽是枯草,好在草长茂盛,起了相当的缓冲作用,完全没有如她原本设想的摔成半残的悲惨。
  可依然很疼。
  她提醒莫非:“别动!别暴露了!还不到时候!”
  莫非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动。
  她赶紧兑换了个心凝形释用了,这才故意松开了莫非,让两人尽量离得远一些,连滚了数圈才停下。
  刚刚停稳,还没顾得睁开眼,耳畔便传来沉稳的马蹄声。
  哒哒,哒哒。
  马蹄停了。
  缓缓张开眼,四条细长的马腿近在眼前,仿佛随便已撩蹄子就能踩在她的脸上。
  她颤巍巍地抬起头,仰望着。
  北风呼啸,烈焰焚燃,十五的圆月被那火光遮掩,仿佛连群星都隐散,头顶灰蒙蒙一片。
  耶律越背着幽暗的夜空,高高在上,垂眸睨视着她,青丝如瀑,袍角染尘,通身火光,仿佛自地狱而来。
  “晨,晨之……”
  微抿的唇依稀动了动,耶律越冷眼望着她,眉目淡然,眸光却阴冷如阎罗死神,望着死人一般沉默的望着她。
  余小晚连爬了几下没能爬起来,只能勉强撑起上身,哀戚道:“我,我这是没办法,如若不这么做,你会杀了他,可是他不能死。”
  耶律越依然不语,只那么冰凉凉望着她。
  余小晚哽咽着,匍匐在地,卑微入尘,“我知道,我不该烧了厢房,我不求你原谅,你想如何处置我都可以,只是他已成了废人,根本不可能再与你抗衡,求你放了他……”
  这是拖延之语,也是她的真心话,哪怕明知无用,她还是说了,如今这局面也是之前曾预料到的,现下只消等时晟杀个回马枪,将她与莫非带走,诱得耶律越紧追便可。
  耶律越垂眸望着她,始终神情冷漠,不言不语。
  “晨之,我……”
  刚说了三个字,眼前突然遮过一缕猩红血色,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抵是方才甩出马车撞到头了,如今血顺额头涌出,流过眼角眉梢。
  沾了血的眼看人,总觉得带着重影看不清楚,有心凝形释在,痛倒是不痛,就是头晕晕的。
  “晨之,晨之……”
  她突然忘词了,之前早就盘算的词,这会儿竟一句也想不起来。
  这可怎么办?这还如何拖延时间?
  一句想不起,句句想不起,她蓦然就晃了神,身子也不由自主跟着抖了起来。
  “晨之啊,晨之……”
  不知重复了第几遍他的名字,眼前光影一晃,耶律越翻身下了马,抬步走到她近前,蹲伏下来。
 
 
第271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72)
  扑棱棱——
  一直窝在他肩头沉睡的小呼呼终于张开眼, 展翅在她头顶盘旋了一圈, 笨拙地落在她肩头,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再度沉睡。
  耶律越睨了一眼小呼呼,探指轻轻抹掉她眼角的血迹,指尖冰冷, 琥珀色的眸子映着跳动的火焰, 辨不出情绪。
  “你……可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本王?
  他自称本王?
  也对,他恨毒了她,又怎会在她面前自然而然的用亲近的“我”。
  她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继续哀切地唤着:“晨之……”
  猩红的血抹掉又流, 他再度抬指擦去, “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顿了下,不等余小晚开口, 他突然又波澜不惊地道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还有你这腹中的孽种。”
  什么?
  他在说什么?
  她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
  收回帮她擦血的手,在她肩头接连蹭擦了好几下, 直到血迹全都蹭在她的衣襟上,他这才淡淡开口。
  “真脏, 你是我见过的最肮脏的女人,从心到身,满是污秽, 没有一处干净。”
  “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耶律越站起身来,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日日服用去子汤,真以为我不知吗?”
  看着余小晚依然一脸茫然的模样,他又道:“你已珠胎暗结,你不知吗?也对,这么短的时日,府医都没能诊出,你又如何会知晓。”
  府医?
  当日刚从驿站被带回竹园时,采薇却是唤过府医给她诊过那么一次脉。
  可是怀孕……怎么可能?她日日都服避子汤的。
  余小晚自下而上地仰视着他,看他神色绝非说谎,他本也不是那信口开河之人,难不成,她真的有孕了?
  有孕……
  她怀了耶律越的孩子?!!!
  她真的怀了?!
  这怎么可以?!她时日无多,这孩子根本保不住啊!
  余小晚突然慌了,简直无法形容的彻底的慌了!
  “不会的,不可能!你怎知我有孕了?连我都不晓得,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震惊混杂着悲痛,让她的神色瞬息万变,看在耶律越眼中却是丑事被揭穿的心虚。
  他冷冷道:“你真以为自己中的是子母同生蛊吗?”
  “难道不是吗?”
  “不是。”
  “那……那我中的什么?”
  耶律越不语,只那么沉沉的俯视着她。
  余小晚兀自猜测,“难道是……缠情?不,不可能,若是缠情,离开你这么多日,早就该心痛如绞,不可能毫无反应。那是什么?还是说你又研制了什么巫族残卷不曾记载的……”
  “缠情。”
  “欸?”耶律越的突然打断,让她怔住,“什么?”
  “缠情。”耶律越又重复了一遍。
  剪水般的眸子微微睁大,“不,不可能!当日在那山道之上,你分明就没有感觉的!”
  耶律越没有答她,可眸中的坚定却也不曾有丝毫转移。
  余小晚本就慌乱的心,瞬间慌到眩晕,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趴伏在地,一阵干呕。
  好不容易呕完,她喘了口气,依然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就算那日山道之上你用了什么法子遮掩了过去,可这几日,我没有心痛也是真的!这难道不是因着我吃了折流的解药吗?”
  耶律越不答反问:“这次宫变,有惊无险,全仗我未雨绸缪,早有准备,你可知道?”
  这个余小晚早猜到了,不然耶律越便是有小呼呼做帮手,也难区区几日便扭转乾坤,可这与她中的何蛊又有何关系?
  等等!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陡然想起耶律越离开的第二日,她食不知味,吃着饭菜都是苦的,难道不是因为担忧才觉得饭菜苦,而是被下了什么东西,真苦?
  耶律越当日说的西边儿来消息了,指的便是玄睦,显然他早已知晓玄睦会有动作,该不会是……他早早便做足了准备,不止是防备玄睦,还考虑到了她,一旦他出了事不能兼顾到她,赵元便会在她饭菜中下暂缓之药,让她不必因那两日时限心痛如绞?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一时顾不得细想,仔细想来,耶律越心细如尘,即便不信她也不舍得伤她,怎可能未雨绸缪了所有的事,却不为她解决蛊毒不得分开两日的后顾之忧?
  她原本一直以为是折流的解药让她不再心痛如绞,如今看来,是耶律越……是他在她毫不知情之下,依然为她打点着一切……
  难以言说的内疚与心酸刹那决堤,之前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火焚毒效,再度汹涌而来。
  她的神智又有些恍惚了,艰难地攀爬过去,抱住了他的腿,泪眼婆娑地抬眸望着他。
  “对不起晨之,对不起……我不该烧了你的家,不该一次次骗你……对不起……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杀我了……”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驿动了一下,耶律越垂眸望着她,“缠情解药难寻,你死了我便要日日承受锥心之苦,你明知我不会轻易杀了你,还说着这般求死之语,当真是奸猾虚伪至极。”
  余小晚神智昏盲,依然死死抱着他的腿,泪流满面,“那我当如何?你要我如何?只要你能解气,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是吗?”耶律越探手从怀里摸出一枚丹药,对着跳动的熊熊大火照了照,“看到了吗?这是药效绝佳的滑胎药,只要你服下,我便解气了。”
  滑胎药?
  滑胎……
  耶律越将药递了过来,她颤巍巍地探过手去,神情呆滞,脑中迷雾重重,指尖碰到指尖,一个赛一个的冰冷,滑腻的药丸捏在指肚,映着火光,仿佛镀着一层暖红的光晕。
  吃了它,她腹中的孩子便会滑掉?
  滑掉就是死了……
  吃了它,就等于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不,不止是她的孩子……
  更是耶律越的!
  她已经欠了他这么许多,难道还要让他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孩子吗?
  不!不可以!她不能!!!
  被火焚之毒控制的她,突然清醒过来。
  那药已递到了唇边,又缓缓退了出来,她举着那药,单手抱着他的腿,仰头问道:“你怎知我有孕了?”
  这个问题她之前就问过,可耶律越并没有说,他是因何比她这个生母还清楚她有孕了?又是为何这般笃定孩子不是他的?
  耶律越垂眸望着她,一字一句无波无澜。
  “暂缓之药一年只能服用一次,否则伤身,且只能女子服用,一次药效可撑十日至月余,体质不同,长短不同。药效将尽之时,雄蛊会率先感知。除夕前夜我本也无暇回去,不过是感觉到了雄蛊躁动,两个时辰内若不回转,雌蛊便会入心。”
  雌蛊入心,心痛如绞,缠情者,唯有行房方能解。
  所以耶律越才拖着重伤之躯同她行了那事?
  可……若只是为了蛊虫发作,为何除夕之夜他去而复返之后也行了那事?
  如此说来,之前解开连体婴模式,不是因着她喝了那川贝枇杷味道的汤药,而是因着他们……行房了?
  容不得她细想,耶律越又道:“除夕前夜药效已尽,雌雄双蛊依然不得分开两日,可眼下已过去这么多日,雄蛊蛰伏,雌蛊无动,均没有丝毫反应,只说明了一件事,你有孕了。唯有有孕方能让雌蛊安分下来,雄蛊也不会受它蛊惑躁动。”
  竟是如此!
  “可,可除夕前夜蛊虫还有过躁动,说明当时我还无孕,现在有孕也该是之后同你才对!”
  “你错了。蛊虫敏锐,有孕十日便能察觉,若你肚子里的孽种是除夕那两日怀上的,你逃出皇城时尚不足十日,蛊虫根本察觉不到你珠胎暗结,依然会躁动。”
  耶律越说到此处便止住了,可余小晚却清楚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她当真在除夕那两日怀上了耶律越的孩子,那她刚逃出皇城那两日蛊虫还不可能察觉她有孕,当时她便该心痛如绞才对,可是她没有,显然是在那之前就怀孕了。
  可若是在那之前……
  除夕前夜,腊月二十九,蛊虫躁动,耶律越百忙之中抽空回来同她行了房安抚雌蛊,说明当时蛊虫尚未察觉她有孕,也就是她怀孕还不足十日,二十九往前推十日便是十九,换而言之,她是在腊月十九之后怀的孩子,这期间,她甚至连耶律越的面都不曾见过,又怎可能是他的孩子?!
  所以耶律越才这般笃定他是孽种。
  可……可她根本不曾跟耶律越之外的人有过肌肤之亲,这点旁人不清楚,她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明明冤枉,她却又不知该如何自证清白。
  “蛊虫躁动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没让你之外的任何人碰过我,从来没有!”
  耶律越转过视线,仿佛连看她都觉得污了眼。
  “这毕竟是只是区区一只蛊虫,你怎知它不会出错?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
  耶律越望着延烧到远处的火光,淡淡道:“最难测的是人心,蛊虫比人可信。”
  余小晚无言以对,她才是那个骗他最狠的人,有什么资格质疑雌蛊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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