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夜深了。
  起风了。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恍恍惚惚勾起一抹笑意,叹息般喃喃了最后一句。
  “你,还欠朕……一个解释……呢……”
  不像临终遗言,那末尾的“呢”字,微带着上扬音,少年般调皮,久久回荡在她耳畔。
  是啊……
  她还欠他一个解释呢,他怎么就能死了呢?
  一路征战逃亡,她都没顾得好好跟他解释,为何她要女扮男装?为何她会变成小公公周显?为何她要问他讨要冻死她的旨意?为何真就冻死了再也不曾回转?为何……
  他那般调皮任性古灵精怪,定然还会生出许多许多为何吧?
  怎么就能这么死了呢?
  他才十六岁……
  只有十六岁……
  泪,一滴滴滚落,落在他沾血的唇,晕染着唇角未散的笑意……
  ……
  朱国灭了。
  朱氏一族贬为庶民,驱逐出京,同那些世家子弟一般,百年之内不准入朝为官。
  耶律越比之第一次狠绝了许多,灭异党,铲余孽,至第二年盛夏,这才将朱国基本涤清,重要郡县关卡全都用的可信之人。
  朱国恢复往日秩序,他这才启程去了东苍。
  东苍没了时晟,早已如一盘散沙,朝中数派党同伐异,幼帝被架空,皇权形同虚设,耶律越兵临城下,他们还在为哪派的人做主帅争论不休。
  结果可想而知。
  东苍灭了,几乎没费吹灰之力。
  耶律越整肃东苍,改名东郡,归入西夷,又耗了些时间处理党|派留下的乌烟瘴气。
  不等整肃完,玄国派了使臣过来求和,自愿为臣国。
  耶律越并未直言拒绝,却也列了极为苛刻的条件。
  玄国不能为独立国,只能成为西夷封地,可立藩王,且,玄氏一族不能参|政,更不能为王。
  这话一出,玄国皇室如何肯?!
  求和不就是为了保住皇权?如此违背初衷,他们自然不从!
  想也是,又有几人能如朱钰那般小小年纪便大彻大悟,为百姓甘愿放弃皇权甘愿受死?
  玄国先发制人,趁耶律越远在皇城,偷袭边境。
  耶律越一声令下,调兵三十万,一举攻破玄国,直入玄城!
  玄帝却是太过不自量力,国力还不如苍国,竟敢如此猖狂!
  玄睦当日继位时,玄国已是暗疮累累,之后内戚外戚争斗不断,根本没顾得休养生息,玄帝登基前还曾为夺皇位有过数月内战,国力亏空可想而知。
  不管怎样,玄国灭了。
  玄帝斩首示众,株连九族,三代内血亲一律处死,其余旁支流放西荒,子孙后代百年内不得离开。
  玄国皇族是最惨的一脉,民间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前朝那鬼眼玄帝得罪了王上,这才累及全族,也有的说,是玄国皇族太不识时务,活该如此凄凉。
  流言传到番邦小国,人人自危,耶律越一声令下,凡主动称臣,只要纳贡便可,一时间,称臣者不知几凡。
  这仿佛更印证了鬼眼玄帝得罪了王上累及全族,不然何至于玄国称臣不成,番邦小国便可?
  小国虽小,可十数小国凑在一起也是上得台面的,何至于耶律越这般看不上,轻易放过?
  这时众人恍然想起当日王后还是国公夫人时,鬼眼玄帝与时大将军都曾争相求亲,大抵这仇怨便是从这里结起的。
  这传闻可是让许多妙龄少女起了小心思。
  圣上也会争风吃醋,看来也是个重情重|色之人呢……
  圣上后宫空置,只唯一一王后,据说还是个少了只手的残废,若能爬上龙床,岂不是一朝飞上枝头麻雀变了凤凰?若是添个龙子,说不得凤栖宫都要易主了呢!
  再者说,圣上年纪轻轻,不仅智勇双全且俊美无俦,当日艳名远播的敦贤公主都为他倾倒,单单这些就足够那些妙龄女子心神荡漾了。
  耶律越忙着整肃四郡,修订律法,改国号为夷。
  妙龄女子不分贵贱,忙着挤破头进宫做宫女,以期有朝一日能承隆恩雨露。
  朝臣们却是忙着处理各部政务,半点不敢提后宫半个字,更遑论谏言广纳后妃。
  每每看着新晋宫女野心勃勃的样子,宫内老人无不摇头叹息。
  哎,都是些嫌命长的。
  果然,不出半月,杖责赶出宫六人,赐死两人。
  宫外百姓不知情,宫内却是无人不知,王上心里只有王后一人,冲撞、轻视或背后妄议王后者,轻者责打赶出皇宫,重则小命呜呼,敢爬龙床的那就更是不要命了,扳着手指算都算不清王上到底三尺白绫赐死了多少个!
  不过只要本本分分别有痴心妄想的话,在如今这宫里当差可比当日苍帝在位时惬意的多。
  后宫就王后一位主子,王后虽话不多,却亲切和善,只要王后不惹王上动怒,王上也是极为和善的。
  便是真做错了什么事,只要不是犯了上头那两条不成文的禁忌,顶多赏几杖责罚一下,并不会有性命之虞。
  眨眼便是两载,宫女们几经淘汰,赶走的赶走,赐死的赐死,终于只留下本分的这一茬,三年之内暂时无需再招新人,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听宫里老人儿说,王后初来之时是带着锁犯人的镣铐锁链的,直在后宫锁了半载才撤掉。
  后来的大都是不信的,王上那般宠爱王后,怎可能锁她?真当她们来的晚,好糊弄?
  不过,王后也确实有些奇怪,譬如,这么多年无所出,居然半点不急,也不见王上急,这莫说帝王之家,便是普通百姓也该急死人的吧?
  好歹先添个小公主也成啊。
  难不成……王后有隐疾?或是……王上?
  必然是王上了!不然何至于后宫空置?便是宠爱王后,纳几个妾也不算什么啊。
  这日,天清气朗,难得的晚秋暖阳,余小晚靠在小亭赏残荷,小宫女梅儿戳了戳领事宫女采薇。
  采薇意会,轻移两步到余小晚身侧,俯身低声到:“娘娘,近日天干物燥,奴婢斗胆做主,炖了些滋补药膳,娘娘一人也用不完,不如给王上送去些吧?”
  余小晚转眸,她们那些小动作她又如何不知,不过懒得戳破罢了,横竖,也不是害她。
  “那你便差人送去吧。”
  采薇没动,咬着唇,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
  采薇这才道:“娘娘从未去御书房探望过王上,若能亲自送去,想来王上必然会龙心大悦。”
  余小晚“哦”了声,“反正王上忙完便会过来,何苦还要打扰他?”
  “娘娘便去吧……王上今日早出晚归,实在辛苦……”
  余小晚略一沉吟,去便去吧,这年余来,耶律越对她缓和了许多,取悦了他,说不得便能探一探那魂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竟能屏蔽系统?
  她现在别无所求,只想赶紧联络上系统,看有没有法子带儿子离开这世界。
  至于耶律越,发生了这么许多,他与她又怎可能再回到从前,所有的平和,不过都是假象。
  款步去了前殿,耶律越果然在御书房,贴身太监小卓子守在门口,一看她来,喜不自胜,赶紧的要进去通报。
  采薇笑盈盈拦住。
  “让娘娘自个儿进去吧,王上必然欣喜。”
  小卓子连连点头,“娘娘,请。”
  余小晚端过托盘迈步而入,绕过屏风,刚要进内室,便听赵元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孩子在无杀门余孽手中,年岁没错,也有一双血瞳,连小名都一样,都是言儿,必然是王上要寻之人无疑!”
  什么?!
  言儿!
  她心中大骇,险些摔了手中托盘!
  内室传来耶律越淡淡的声音。
  “抚养之人可是映夏?”
  “正是映夏!”
  “人呢?”
  扑通!
  跪地声。
  “臣无能,让映夏带孩子脱逃。”
  “逃了?”耶律越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赵元赶紧道:“臣已有线索,相信不日便能抓来!”
  “不必抓来。”
  “那……王上之意……”
  “就地处决。”
  “是!”
  两人又商议了些旁的,直到掌灯时分,小卓子进来提醒用膳,他这才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摆驾栖凤殿。”
  “是。”
  小卓子随侍在他身侧,亦步亦趋,想起后晌之事,忍不住感叹道:“王上疼惜娘娘,娘娘惦念王上,当真是鹣鲽情深,神仙眷侣,羡煞世人呐!”
  耶律越转眸睨了他一眼,“此话怎讲?”
  小卓子怔了一下,“娘娘今日不是特意端了药膳来探望王上吗?”
  耶律越陡然顿住脚,“探望孤?”
  小卓子机敏异常,立时觉出不对,旁的不说,先扑通一声跪下!
  “奴才该死!娘娘独自进去呈药膳,不多会儿便出来,说王上忙于政务,喝了口便让她先行回去,奴才不疑有他,也没再禀报,奴才……奴才蠢笨如猪!奴才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耶律越脸色骤变,突然迈步一路狂奔,直入栖凤殿!
  “王上万安!”采薇梅儿纷纷行礼。
  “娘娘呢?!”
  “娘娘方才练了会儿字,觉得乏了便去歇着了,奴婢这就去唤!”
  耶律越不等她起身,先一步闯入内殿,一把撩开床幔!
  没人!
  “人呢?!”
  采薇梅儿面面相觑,一众宫女们皆慌了神。
  “天啊!娘娘丢了!”
  “快!快找啊!”
  一时间兵荒马乱。
  耶律越敢要出去寻,视线落在枕边。
  一张纸笺对折压了一半在枕下。
  琥瞳微微驿动,缓缓探手抽出那纸笺展开。
  【言儿身世,自戮以证,若非亲子,再无来生!】
  自戮……
  捏着纸笺的手隐隐发抖,心口陡然一阵钝痛!
  唔!
  只一瞬间,痛出了他满身冷汗,近乎痉挛!
  他一把抓住襟口,指骨泛白,手筋蹦起,强压撕裂般的心绞痛,扬声高喝!
  “调派所有御林军!给孤搜!!!”
 
 
第343章 通关副本(一)
  唔……
  好困……
  脑子昏沉沉的, 不痛不痒,就是昏沉沉。
  她还清楚地记得她从祈征台一头栽下来的画面,不管死没死,头都不该好受才对。
  可现在这不痛不痒的,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刚想张开眼,脚下突然一个踉跄。
  呼唔——
  一头栽了下去!
  WHT!!!
  都说自杀的人会受到惩罚,难不成她这是要陷入无限循环自杀场景的地狱模式?
  下意识的手脚弹踢垂死挣扎。
  扑棱扑棱——
  好像身子轻了点。
  然而,并没有卵用, 她还是一头栽在了地上!
  只是这地……似乎软乎乎的,一点儿不疼。
  终于顾得张开了眼。
  这是……
  五根撑天的柱子!
  她想起了孙猴子翻不出的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好像啊,耸在眼前微蜷的这五根柱子,真的好像手指。
  “呆。”
  头顶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
  她瞬间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猛地向后仰头望去。
  那是一张……放大的脸, 简直……遮天蔽日!!
  这脸好眼熟……
  耶律越!
  不, 不对,不是耶律越, 是……行尘大师?!
  行尘垂眸睨着她, 灰衣灰发灰眸, 看似与当年不无二致,却也有了细微变化。
  譬如那发, 淡了许多,几近白发。
  再譬如那眼, 也淡了许多。
  还有那灰衣, 仿佛也快变成白衣。
  真是奇了怪了。
  行尘突然变得这么大, 难不成……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软乎乎,还带着浅浅的沟壑,不是手掌心还能是什么?
  等等!
  那踩在掌心的鸡爪子是什么?!
  她难以置信的抬了抬脚。
  尼玛!那是她的脚!!!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自己低头居然还能看到自己的脚?那鼓鼓囊囊蓬松松的绒羽没给她挡彻底,简直就是奇迹!
  她生无可恋地伸手瞧了瞧。
  果然啊果然……
  没有手,只有一根根飞羽细长有光泽。
  美吧?美个毛线!黑不溜秋,一看就好丑的说!
  明明肚子上的绒羽白白的,怎么翅膀这么黑?她这到底是什么物种?
  不等她从变成一只黑不溜秋污泥鸟的悲痛中解脱,行尘抬手将她放回左肩,灰衣扶风,起身下了石床。
  熟悉的洞府,清冷冷的地界,确实是独悟峰,行尘大师居所。
  她勾紧小爪子,紧抓着大师单薄的肩衣,又怕自个儿失足摔个鸟啃泥,又怕不小心利甲抓伤大师,真真儿是做只鸟儿都难。
  大师步履沉稳,身形幅度极小,可对她这种一手能抓俩的小小小……鸟儿而言,还是地震似的。
  左摇右晃,头晕目眩,她正在摔下去还是抓伤大师的边缘来回挣扎着,识海突然咔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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