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都给孤瞧仔细了!瞧瞧他,可瞧出了什么?!说实话孤重重有赏!说假话立地处决!”
  几个吓得赶紧跪地,勾着头仔细瞧,一个个小心翼翼回话。
  “呃……奴才觉得……这……他……”
  娘呀!刚才怎的没发现,这娃儿同王上怎的这般相似?
  一个囚犯,一个王上,这,这到底该怎么答?
  “说实话!!!”
  耶律越额角青筋暴起,形容骇人!
  刑吏们吓得抖若塞糠,赶紧磕头。
  “奴才觉得,他,他同王上有,有几分……呃……相似。”
  “是,是啊,奴才也觉得,他同王上圣颜有……有几分像。”
  耶律越抱着言儿倒退一步,接连喘了好几口气,抬步踉跄着便朝外跑去。
  一路上他逢人便问!侍女花匠一众宫人,除却直接吓尿了裙子的,人人都说……
  他与王上极为相似。
  与他相似,与他相似!!!
  明明是玄临渊的儿子,为何不像玄临渊,偏要像他?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是假的!是假的!
  他不信!
  他抱着那孩子一路跑去御药房跑去国库,翻箱倒柜寻了十数为珍惜药材,碾碎了研磨了配成药粉,取了银针,又抱着孩子上了摘月台。
  采薇跑的慢,匆匆跟着爬上顶层,小言儿捂着沾血的手腕,跌坐地上,丝帕滑了一角,露着半只惊慌失措的血瞳。
  扶栏边,耶律越举着银针迎光望着,唇微张着,颤着,眉心拧了松,松了拧,琥瞳水光闪动,像哭,又像是在笑。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
  他喃喃着,颓然垂下手。
  叮啷!
  银针落地。
  他转身一步步走到言儿跟前,蹲下,扯掉他脸上丝帕,歪头望着他,望着他,一直望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小言儿瑟缩着瘦小的肩膀,稚声道:“白信,字,行言……”
  白……
  姓白……
  他咬紧牙关,颈筋盘亘,才硬生生忍住没落下泪来。
  “为何取这名字?”
  “夏姑姑说……说是我娘给我取的,希望我言信行直,将来做个君子。”
  “玄临渊,玄睦,你可认得?”
  小言儿咬了咬那与他一模一样的唇,小声回道:“认得,那是言儿干爹。不过……”
  “不过什么?”
  “言儿已记不得干爹的样子了,言儿已很久很久很久没见过干爹了。”
  干爹……
  【我与玄睦清清白白,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
  吧嗒!
  依稀有水光闪过。
  他一把抱住言儿,埋头喝道:“出去!你们都出去!!”
  赵元采薇赶紧退下,掩好殿门。
  那日,耶律越搂着言儿直到傍晚才出来,一双眼红肿了数日都不曾完全恢复。
 
 
第344章 通关副本(二)
  第二日, 耶律越便昭告天下,立耶律信为太子,让他披麻戴孝,送母后下葬。
  又过了几日, 耶律越突然派人去寻当年时晟占领皇宫时,随侍在王后身侧的侍女侍卫。
  侍卫好找,虽有些战死有些留在东苍,找不全, 可驻留西夷的跟着赵将军的也有,找来三两个还是极为容易的。
  只是侍女有些不大好找,近身伺候王后的就那么两人,一个病死, 一个嫁做人妇, 也不知嫁到了哪里。
  耶律越先查问了侍卫, 一个个单独问的,没有人知道他问了什么, 那些侍卫都三缄其口, 一个字都不敢透露。
  又过了些日子, 王后七七祭奠结束,该是返程回苍都了, 终于有了那侍女的消息。
  侍女突然被这般找来,吓得三魂险些飞了七魄。
  “王上饶命, 王上饶命!”
  先磕头求饶总不会错。
  耶律越坐在偏殿椅上, 亲民和善:“不必惊慌, 孤找你过来,不过是有些疑虑,想问上一问,你只管照实答便好,孤重重有赏。”
  侍女抖着嗓音,连连称是。
  “孤来问你,当日你随侍在王后身侧,可在王后身上见过胎记黑痣或者旁的什么特殊之处?”
  侍女绞尽脑汁。
  “王后身上……有道疤!”
  “何处有疤?”
  侍女埋头不敢起来,“民妇不敢说。”
  “孤恕你无罪。”
  侍女这才颤声道:“左,左臀……”
  左臀?
  【阿妈,月牙儿伤得很重吗?怎的哭得这么痛?我进去瞧瞧!】
  【别,别去!那丫头是被豺咬了屁股,等上好药你再去。】
  耶律越追问:“是怎样的疤?”
  “一块儿块儿的,像是野狼野犬咬的。”
  他向后靠在椅背,闭了闭眼,“王后脚底心、颈侧有没有什么不妥?”
  侍女连连摇头。
  送侍女下去领赏,采薇端了汤药进来。
  这是耶律越抑制缠情的汤药。
  缠情者,一方死,另一方必心痛如绞。
  解药不难配,难的是方子里有一味药早已绝迹。
  幸而他早已研制出了延缓之药,能缓多久不好说,可药效越来越差却是真的,最初每隔半月服一次便好,如今已成七日。
  端过汤药一饮而尽,泛青的脸色总算稍稍舒展。
  他将药碗放回托盘,碗底一点残渣吸引了他的视线,伸了一半的手又折了回来,来回摇转着碗,看着那残渣。
  采薇歪头望着自家王上,不敢打扰,耐心等着。
  突然!
  啪啷一声!
  碗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不是摔的,是失手。
  耶律越的手还在半空举着,保持着拿碗的姿势,手在抖,广袖也在抖,不等采薇去看他的神情,他已猛地起身,突然向外疾走。
  赵元赶紧跟上。
  他一路回了摘月台,独自一人钻进书房,再没出来,直到晨起言儿过来请安,这才缓缓打开了门。
  他神色恍惚,眼窝深陷,不过短短一夜,却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采薇扶他,被他推开,赵元扶他,也被推开。
  小言儿仗着胆子扶住了他的小臂,他刚要甩,对上了小言儿红宝石般剔透的眸子。
  转身蹲下,苍白的指尖摸了摸他的小脸,比指尖还苍白的唇勉强勾起一抹笑意。
  “你恨阿爸吗?”
  小言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何意?恨?还是不恨?”
  小言儿咬了咬唇,道:“阿爸杀了夏姑姑,杀了路伯伯,言儿恨阿爸。可阿爸是言儿的爹爹,言儿一直想要爹爹想要娘亲,有了爹爹,言儿很欢喜,言儿也不知究竟恨与不恨。”
  年少不知仇滋味,何况言儿才不过七岁。
  耶律越笨拙地摸了摸他的头,起身牵着他一块儿去用早膳。
  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如此,不管有没有胃口吃不吃得下,他都要同儿子一起,哪怕只是看着儿子吃,也好。
  言儿离开后,他又请了许多大夫,宫里的宫外的都有,聚在一起问了许多。
  傍晚时分,大夫散去,他独自一人坐在摘月台,望着夕阳西沉,弯月东升,眼也不眨,清冷的月光洒在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越发显得苍白,白的几乎透明。
  王后七七过了,又等了些日子,依然不见耶律越有离开的意思。
  西郡虽好,又是耶律越故乡,可到底气候恶劣不宜设都,还是苍城为都才最为妥当。
  赵元思忖再三,仗着胆子催促他回都,这一来一去的差不多大半年,虽说国基已稳,可皇帝长时不在宫中,总归是危险的。
  他沉思良久,才道:“十五日后,出发。”
  赵元喜不自胜,赶紧下去安排。
  他也跟着忙了起来,却不是忙着处理政务,而是忙着查问当年的侍卫宫人。
  这次没有针对性,凡是当年宫变在宫中伺候的,通通招来查问。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王上这是要翻什么陈年旧案。
  问的人多了,就有走漏风声的。
  很快便有人传出,王上问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譬如,当年,谁脚底心有字迹?谁脖颈处有字迹?
  再譬如,耶律月立为女帝,耶律蛟什么反应?
  还譬如,耶律月立了何人为后?
  听说,王上还专门召见了三王爷,问了许多耶律蛟之事。
  三王爷也不知同王上说了什么,王上突然下令飞鸽传书至南郡,调查一个小公公的死因。
  十五日后,王上带着太子出发返都。
  又半个月后,飞鸽带来消息,那小公公是被冻死的,据朱钰身侧另一个小太监供述,那冻死的旨意还是周显自个儿讨要的。
  而那周显昏迷冻死之日,正是时大将军攻城之日。
  “赵元。”
  “臣在!”
  驿站中,耶律越负手立于窗边望着沉沉夜色,风过,半绾的银丝微拂。
  “还记得孤曾提过的音蛊吗?”
  “记得。”
  “孤才疏学浅,音蛊最高造诣傀儡术,始终不得所成,只能依靠魂蛊为引,勉强控制,可也仅能控制片刻。”
  “便是片刻亦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王上不仅是天下的王,也是天下巫术最精湛之人!”
  这绝非溜须拍马,赵元是真的这般认为。
  耶律越转身,取下腰间骨笛,抚了抚笛穗。
  “孤早年曾试过操控他人,次次都失败,之后又试过操控时晟,亦是失败,这才不得已喂了他莨菪子为引的秘药。时晟之后,孤再未尝试操控他人,今日突然想试上一试。”
  赵元立时抱拳俯首,“臣愿以身为试。”
  耶律越望着赵元,举笛,呜咽笛音缓缓而出,溪水般流淌。
  赵元听着,只觉绕梁婉转,再无其他,想来,陛下的傀儡境界确实未达。
  神经稍一松懈,笛声突然陡转!
  呜噜!!!
  这一声破音般的嘶鸣,赵元脸色大变!
  右手不受控制抬起,抖着摸向腰间佩剑。
  成了!王上成了!
  心头一喜,精神越发放松,那手瞬间便握了上去,沧啷一声,拔出宝剑,直朝自个儿肩头砍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赵元心头大骇,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眼看便要血溅当场!
  笛声戛然而止。
  赵元急喘了口气,抹了把额角冷汗,这才将宝剑入鞘,抱拳俯身。
  “恭喜王上音蛊大成!”
  说罢抬首,没看到他家王上欣喜的神情,只看到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王上?!”
  他赶紧起身过去。
  耶律越微微摇了摇头,步履蹒跚进了内室。
  夜半,他正在房中歇息,侍卫突然跑来。
  “赵将军!王上传召!”
  他赶紧披袍而起。
  内室灯火通明,耶律越披着龙袍靠坐床头,脸色依然惨白,嘴唇隐约干裂,看也不看他,只问:“当年我死而复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头一颤,赶紧撩袍跪下。
  “臣有罪!”
  耶律越仰头闭了闭眼,“既知有罪,还不快如实禀报。”
  赵元二话不说,先磕了三个响头。
  “当日王上万箭穿心而亡,死了两日,尸首已僵硬,本是要带回苍都示众,多亏娘娘以身为质,才保得臣与王上逃出敌营。临逃前,娘娘曾说,王上第二日午时必会死而复生,臣本是不信的,可想着逃走便能让王上安息免于被羞辱,这才随了她的计划。”
  耶律越闭着眼,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然后呢?”
  “然而,第二日午时,金光大盛,王上竟真的活了过来,臣这才带着王上去了附近村庄,之后的,王上也是知晓的。”
  “为何当日不说?”
  赵元又磕了个头,“娘娘与时晟,还有那玄临渊纠缠不清,本就水性杨花。臣以为,她是妖女,会阻碍王上一统天下!至今依然这般以为!若非她,王上充盈后宫,必然儿女满堂,何至于只太子一根独苗!”
  赵元取下佩剑,双手奉上。
  “如今她已薨了,再不会阻碍王上,臣亦再无所忧!自知欺君重罪,万死难辞,请皇上处置!”
  耶律越缓缓张开眼,却没看他,也未动,只空荡荡盯着房梁。
  “她,可曾留过什么话给孤?”
  “是!她曾留下血书一封。”
  琥瞳瞬间睁大,转头看向他,“现在何处?!”
  “在……”赵元一咬牙,“在荒郊,埋了土,这么多年了,便是没有沤烂殆尽,想来也差不多了。”
  耶律越胸口剧烈起伏,“找!去给孤找!即刻带人去找!找不到朕便诛你九族!!!”
  刻不容缓,赵元连夜带人策马离去。
  这么多年了,又是荒郊野外没什么标识,如何好找?
  这一找便找了一载有余,当真是掘地三尺。
  幸而,终于找到了。
  小心翼翼将那破烂布块装在锦盒,快马加鞭送回苍都。
  御书房中,耶律越刚摊开奏折沾饱了墨汁,锦盒递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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