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不等余小晚看个仔细,只听嗖嗖嗖数下破空之音,几支冷箭突然自那人身后汹汹而来!
  那人不慌不忙,一个轻点竟跃起丈许!
  冷箭自脚下带风而过,当啷当啷,撞在不远处的城墙之上。
  “速关城门!”
  脚下突然传来一声急令。
  余小晚扒着那人的肩头向后望去,却见时晟携着一众兵丁,一骑长鬃,紧追其后!
  余小晚这才惊觉,那人竟是在屋檐之上奔走,而且抱着她这个负累,依然行如疾风,躲避羽箭轻松自如,身形还极稳,何止是身轻如燕,那轻功简直登峰造极,身形更是行云流水,连她之前极度推赞的莫非都望尘莫及!
  那人的身形有些偏瘦,奔驰带起的疾风,将他松松绾就的长发向后扬起,露出了细长白皙的脖颈。
  眼熟,很眼熟!
  余小晚眯了眯眼。
  再看那光洁的下巴和紧抿的丰润唇角,更是眼熟的让她脑海中瞬间浮起一道绯色的身影。
  真的是……像极了那个人。
  可是……那人明明已经走了。
  而且……
  余小晚抬眸又刻意看了看他的左眼。
  虽隐在面具暗影之中看不太真切,可那眸子分明是常色,丝毫不见半点绯芒。
  不是他?
  应该不是吧,他底子弱,连赵淳都说不像是会武之人,而眼前此人明显是个高手,怎会是那病弱皇子?
  而且声音也完全不同。
  正犹疑之际,却见那人斜身而下,松了公主抱,将她迎面搂在怀中,仿佛要躺摔下去一般,猛地一点檐角,压低了身形,如离弦之箭,直冲城门洞而去!
  城门口拥着一众出入城的百姓,数名守城侍卫拼命疏散着人群,推关着厚重的城门。
  城门哐啷啷缓缓合拢,眼看就要彻底关上!
  那人陡然一转身形,一脚踹飞小贩肩头的扁担。
  扁担打着旋横飞而出,啪啷啪啷,接连弹打数下,正抽在关门的那数名侍卫身上。
  侍卫们连声哀叫,瞬间便失了力道,不待他们缓口气重新推门,便觉身后气流急扫而来!
  靛蓝的身影如雷似电,斜冲而过,眨眼便蹭过狭窄的门缝,窜出了城门!
  侍卫们愣了,手下还因着惯性继续关着那城门,待反应过来之时,时晟的马蹄已赶开百姓,冲了过来。
  “开!城!门!”
  侍卫们慌忙七手八脚开了城门。
  城门大开,门外除了人头攒动等着进城的百姓,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攥紧缰绳,手腕的青筋狠狠地跳凸了一下,时晟一夹马腹,绕过百姓,领着一众人马,急追而去。
  余小晚被那人抱着,并未跑出去多远。
  时晟的三千精卫早已蹲守围城,虽每处只有百人一队,却足够挡住他们二人!
  望着不远处那一对精兵,那人垂眸望了她一眼,“抱紧了。”
  话音未落,他已一跃而起,躲过几个最先冲过来的兵丁,飞身上了一旁的高树。
  那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他将她小心地放在枝杈之上,探手摸出数枚银针,飞手而出!
  银针恍过几点微茫,直冲那追来的兵丁扎去!
  没有预想中倒下一片的惊人效果,那些兵丁没事人一般,还在跑着。
  余小晚瞪大了眼看着,电视剧中的高手出招,通常都是刷刷刷几剑,剑罢收招,敌手依然屹立不倒,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不过是虚招之时,敌手身上的衣袍才突然破碎,轰然倒地,七窍流血而亡,震惊全场。
  这人的身手如此了得,想来这银针绝非一般!
  余小晚满怀希望的继续等。
  还等。
  再等。
  尼玛!不等了!
  余小晚的眼都瞪酸了,那些兵丁依然活蹦乱跳。
  这人又抽出几枚银针,嗖嗖嗖几下,甩飞出去。
  银芒闪过,直冲众人!
  依然是……石沉大海。
  不,连石沉都不是,好歹朝水里扔块石头还能溅起朵水花,这么多银针甩出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余小晚都替他尴尬。
  却不想,那人斜勾唇角,轻笑一声。
  竟还挺得意?
  余小晚正纳闷之际,却见人群之后数十名蓝衣人一路杀到树下!
  他们俱都戴着面具,只是那面具简陋的多,没有半点纹饰。
  恍惚间,依稀还看到一双蓝眼。
  那人见状,俯身要抱她离开,余小晚哪里还肯跟他走,趁他弯腰之际,猛地将他推下树杈!
  那人一惊,一把抓住了树枝,不等翻身上树,余小晚突然拔掉头上仅存的一支缠枝海棠簪,朝着他的手比划了一下。
  “你敢上来,我便敢扎!”
  那人唇角的笑意瞬间散去,声音依然沙哑难耐,“他会要了你的命。”
  余小晚趴在树杈,惨然一笑,浮肿的颊,满是血污的脸,怎么看都和原本的花容月貌毫不相干,可偏偏那双晕着水雾的眸子,让人转不开视线。
  “人早晚一死,能死在将军手中,足矣。”
  那人动了动唇,半脸面具晕着一点银光,沉默地望了她片刻,突然抬起另一只手,直朝她抓来。
  余小晚被抓个正着,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他的手狠狠扎了下去!
  这一扎,用尽了她的全力,当即便见了血,扎进他手背竟有寸许!
  余小晚终归是从未亲手伤过人,手背溅上那温热的血,不由心头一颤,赶紧松了手。
  那人随即从树上跌落,跌到一半才探手推了一下树干,轻飘飘落在地上。
  捡起随他一起落下的缠枝海棠簪,那人还想再来,却被几个蓝衣人拦住,不远处时晟的人马已追到,蓝衣人携着那人,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时晟一骑扬尘,路过之时,抬眸扫了她一眼,视线寒冰利刃一般,只一下便险些将她冻成冰碴。
  幸而他并未停下,直追那人而去。
  余小晚松了口气,并未急着下来,而是趴在树梢,居高望远,先寻么寻么那破庙在哪儿。
  这面具男刚出现之时,她的确惊诧了那么一瞬间,可时晟追击而来后,她立时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时晟在利用她。
  面具男也在利用她。
  只是他们的目的完全不同。
  时晟是想借她找到那个盗走夜狼符之人。
  面具男却……
  余小晚眯眼看了看树下。
  即便离得这般远。那阳光之下不时闪动的银芒,依然清楚地提醒着她。
  这面具男是想模仿当日从公主府出来之时,刺杀她的那个江湖门派。
  为何说是模仿?
  很简单,当日那轿中刺入的银针,针针冲着她的颅顶,根根直入轿垫,方位奇准,手法精湛,无论怎么看都是高手。
  可今日此人,看似手法也不错,却准头奇差,显然是在模仿。
  也或者……
  他能扎准,却故意错开!
  不管是哪种,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矛头转到苍帝身上!
  当日轿中银针,她与时晟立时便怀疑是出自苍帝之手。
  可事后再想,又觉得疑点重重,苍帝要杀她,何时不行,偏选在公主宴惹人怀疑?
  而且,当时公主分明是想将她哄下宴席,似是另有打算。
  再者,苍帝似乎并不想正面和时晟撕破脸,所以,一直对她手下留情,看那次圣旨和离就可见端倪,若苍帝当时将那些姨娘之事栽赃在她身上,本可以处死她的,不过是怕时晟回府震怒而已。
  由此可以推断,那轿中银针绝对和苍帝无关!
  这些道理,时晟当日想不明白,如今大抵也能明白。
  所以,这次那人便换了手段,依然用银针,却故意扎错。
  时晟本就怀疑夜狼符被盗,与苍帝有关,如此一来,必然会认定,苍帝故意三番四次来救她,就是想将夜狼符被盗一事,栽赃到那江湖门派身上。
  至于她,即便不是亲自盗走的夜狼符,也必然是帮凶,总之,肯定是和苍帝一伙儿的。
  甚至时晟还会认为,之前府上发生的那种种,包括苍帝让耶律蛟和玄睦住进将军府,就是为了祸水东引,盗走他的符!
  也或许,苍帝本也是这个目的,只不过……没有那人手快。
  思虑清楚之后,余小晚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价值。
  难怪莫非几次三番寻她,还有这明显是莫非主子的面具男亲自出马救她,不过就是想将矛头指向苍帝,彻底毁掉时晟与苍帝的君臣关系!
  苍帝此次要时晟调兵五万,时晟没有夜狼符,自然无法调派。
  苍帝会认为时晟故意与他作对,怕是起了不臣之心。
  时晟则会认为,苍帝盗走了夜狼符,又让他调兵,这是故意挑衅,就是要逼他造反,再一举歼灭!
  他们会怎样,余小晚一丁点都不关心,她现在只想赶紧完成任务。
  朝堂争斗神马的,太费脑子太凶残,她现在只求下个副本能轻松一点,哪怕穿到农家小院当个极品亲戚被种田女主斗死什么的,她也甘愿。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还太早,她现在当务之急要想的是,她该怎么爬下这棵树呢?
  最终余小晚还是爬了下来。
  啊不,是摔了下来。
  横竖她又不怕疼,树下草长叶茂的,摔不死就行。
  不幸中的大幸便是,那破庙就在不远处,方才在树上她已瞄到了破庙塌了一块的屋顶。
  如此,完全可以号称世上最悲催的宿主穿越者余小晚,开始了爬向破庙的艰难历程。
  一路翻土坡越土坑,蜿蜒过茂盛的草丛,余小晚又累又渴,终于在中暑晕倒之前,爬进了这副本的终点。
  看着眼前这个满地厚灰,塌了半个屋顶的破庙,余小晚,不,是余小晚的肉身,连那庙里供奉的是哪樽大佛都没看清,便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
  时晟一路追击,终无功而返,斩杀的几名蓝衣人,身上都带着无杀门的腰牌。
  可无杀门总盘在玄国,苍国虽有分支,可并不活跃,如何会招惹夜狼符?
  再看那一地的银针,还有几个小兵扎在战袍上的几枚,根本不可能是以暗器闻名杀人不见血的无杀门门人做的。
  之前公主府刺客一案,皇上暗地里就栽赃给了朱国,如今这夜狼符被盗,他是打算栽赃给玄国?
  时晟冷笑,皇上果然高端,看似后院那几个姨娘是他的眼线,实则他处处针对的上官锦才是他最大的一张牌!
  想起那个口口声声说心悦他绝不会背叛他的女人,时晟猛地一拍桌子,真恨不得立时冲到她面前将她碎尸万段!
  片刻后,赵淳随着高德一同过来。
  高德抱拳道:“禀将军,她自那树上摔下之后,爬到了不远处的破庙,属下趁她昏迷之际,请了赵先生过去。”
  赵淳也抱拳回道:“她虽伤重,可气息还算平稳,大抵那人塞进她口中的是养命续命之药,虽不知是何药,但药效显著,可想而知,必然十分珍贵。”
  高德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事,属下查问了拦路兵丁,他们都说,那人本要带上官锦离开,是上官锦不肯离开,还扎伤了那人的手,才留了下来。”
  时晟闻听,猛地抬头,墨瞳微微睁大,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可确信?”
  “十分确信!”
  时晟垂眸,略一思索,拉开书案抽屉,摸出一个小盒。
  单指推开,里面放着一块修复的珊瑚碎块,是由十数块摔得极碎的珊瑚渣勉强拼凑而成,虽只有指甲盖大小,可依稀能辨出雕的是片海棠花瓣。
  漆黑的墨瞳瞬间冰冷。
  “上官锦!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你与皇上一唱一和,前脚皇上让那两国皇子住进将军府,后脚你便以此为借口搬进寿秋堂!若非在密室中发现这珊瑚渣,只怕到如今我还蒙在鼓里!”
 
 
第70章 将军的细作小娇妻(69)
  啪!
  猛地扣上那盒子。
  时晟黑瞳沉沉, 冷声道:“无杀门在江湖中以侠义著称,皇上既想栽赃到那无杀门身上,必然还会再来救她,将那破庙给我盯紧了, 这次,一定要活抓!”
  高德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将军,属下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若她真是皇上的人,为何救她之时她不肯走?虽说的确可能在耍花招,可……夜狼符他们已经盗走,她再留下又有何用?且她身上还有重伤, 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 这似乎……不合常理。”
  话音未落, 时晟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大胆!竟敢替那贱妇说话!!”
  高德赶紧单膝跪地, “属下知罪!”
  微薄的唇抿了又抿, 时晟勉强压下怒气, 复又坐下。
  “皇上一向最擅抓人把柄,她肩负上官一家的性命, 做了皇上的死士也不无可能。”
  高德恍然大悟,道:“将军的意思是, 她不肯离开本身就是苦肉计, 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同时解除皇上的嫌疑?”
  时晟微微颌首,“若她是皇上的人,皇上为怕她走漏风声,必然会杀她灭口。可皇上偏不杀她,而她也偏要留下,就是在摆脱嫌疑,想把一切都栽赃到无杀门身上,不,是玄国身上!”
  高德若有所思地颌首点头,“此计果然极妙,如此说来,她还会再耍花招,将这苦肉计演得更为逼真。”
  时晟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再度冷笑一声:“只要不是有人来救,不管发生何事,一律不予理会,她想演便让她演!看她能演到什么时候?!”
  ……
  余小晚是被冻醒了。
  阴历八月的天儿,已是阳历九月,若不下雨,自然正是清爽的好时候,偏偏倒了血霉,下起了连绵的细雨。
  余小晚所趴之处头顶刚好是个破洞,淅淅沥沥的雨水浇在她身上,淋了一日一夜才冻醒,完全是因为这身子太过虚弱了。
  她抬起头艰难地环视了一圈,正是傍晚时候,借着屋顶漏下的余光勉强可看清周围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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