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一切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
  待余小晚再想下床逃走, 已来不及了。
  她清楚地感觉到那冰凉凉的蛇身蹭过她完好的那条腿, 一路蜿蜒而上, 爬过小腿,大腿……
  还在不住地向上爬!
  余小晚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已经惊恐的连呼吸都快停滞了!
  冰冷的蛇腹有些粗糙, 蹭过她毫发无伤的小腹,又麻又痒又冷, 更让她毛骨悚然。
  她已经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蠕动的被子上。
  眼看它已经爬到了胸口, 就要钻出薄被!
  余小晚这才想起小心翼翼地够过床头叠的整整齐齐的上襦,挡在脸前,堵在被子口。
  只要它敢钻出被子,她就立时兜住它的脑袋,再将它狠狠甩出去!
  余小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被子口,连眼都不敢眨,却始终不见那蛇出来。
  夏末秋初的被子,十分之薄,盖在身上,从脚到肩,身形一览无遗。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眼前的景象才格外的诡异。
  就在她胸前,层峦叠嶂之间,突兀地鼓起一块,那蛇头还在不时歪动一下,像是在寻着从哪里下嘴!
  这般危急时刻,余小晚脑中却在不合时宜地想着。
  下次再也不让耶律月帮她换药了!
  耶律月从没干过这种粗活,缠得不好,还没耐性,帮她换药,缠两圈就完事了,还缠的疏漏不齐,这么单薄怎么可能挡得住锋利的蛇牙!
  人往往会在危急时刻,激发潜能。
  余小晚不会武,还缠的跟木乃伊似的,根本谈不上机敏。
  可就在那被子又向上鼓高一点的瞬间!
  她连想都没想,拽着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陡然卷住了那蛇头,猛地掷了出去!
  翠青的蛇影恍过,连同薄被一同落在了地上。
  余小晚平生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这种冷血爬行动物,此刻可再顾不得那么许多,翻身便下了床,绕过地上的薄被,逃也似的奔到了门边,开门便跑!
  “晨……”
  刚喊出一个字,却见眼前光影一晃,一道绯色的身影自屋檐翻下,轻飘飘落在了她的身侧。
  “何事如此惊慌?”
  虽是她极其讨厌的玄睦死狐狸,可此时此刻的余小晚,只要是个活的会喘气能帮她挡住蛇的,谁都无所谓!
  她张皇失措地赶紧躲到了他身后,动作利落的根本不像脚腕骨折的人。
  “蛇,蛇蛇蛇!屋里有蛇!”
  不知是换了肉身个子矮了,还是玄睦这段时日又长高了些,她躲趴在他背后,竟被他挡得严严实实的。
  玄睦回头望了她一眼,美丽的桃花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厌恶,很快便被他遮掩过去。
  “有蛇吗?这是竹林,大致是竹叶青。竹叶青可是剧毒,这会儿夜色已深,若贸然进去赶蛇,一个不慎,便可能丢了性命,待明日日出一切明朗之后,再入屋赶蛇,才更为安全,采琴姑娘以为呢?”
  余小晚正缓着气,微微颌首。
  “不错,这乌漆墨黑的,确实危险。”
  玄睦转头看了一眼耶律越的卧房,里面依稀有人走动。
  美丽的桃花眸略一游移,回身拦腰抱起了余小晚。
  余小晚一惊,“你,你干嘛?放我下来!”
  玄睦不语,就那般抱着她,突然一跃而起,跃出前廊跳入院中。
  于此同时,身后,竹门吱呀而来,耶律越听到动静,披衣而出,见此情形,滞了一下,立时瞠目追到院中。
  “玄睦!放下她!”
  玄睦足下轻点,直接跃上屋顶,抱着她,遥遥地立于檐角,回眸一笑,背对着皎白的弯月,美丽的桃花眼驿动着细碎的流光,映着斜勾的唇角,说不出的妖冶诡邪。
  “二哥不必惊慌,她房中有蛇,今晚自是不能再回去歇息。而我,思念故乡,夜不能寐,也是无趣,偏巧今日又逢重阳,我便借二嫂一用,登高望远,再品一品酒,权当是应景了。再过一个多时辰,观了日出,我必将二嫂完好归还。”
  说罢,不等耶律越再拦,他脚尖轻挑,勾起一旁的酒坛底,略一用力,酒坛飞起,哗啷哗啷,溅出几许酒液,稳稳地落入他还抱着余小晚的手中。
  再一个反手,怀中的余小晚身形丝毫未动,酒坛已飞入她的怀中。
  “玄睦!”
  这一连串动作,听似很慢,却不过眨眼之间。
  耶律越只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玄睦已足下轻点,刹那间便跃至屋后,消失在月色朦胧的竹林深处。
  这下好了,耶律越今夜是不用睡了。
  余小晚一点儿也不怀疑,他绝对会穿过竹林,上山顶寻她。
  明知会是如此,她方才为何不挣扎?不阻止?不摆脱玄睦?
  不是她不想,而是……
  这卑鄙无耻下流下贱阴险奸诈简直让她恨不得自戳双目也不想认识的玄睦玄死狐狸,竟竟竟,他竟然点了她的定身穴和哑穴!
  当初赵淳不是说点穴很难的吗?
  怎么好像是个会武的都会!
  余小晚无泪语凝噎,被点了穴的她只能乖乖靠在玄睦怀中,还得抱着他的酒坛子,被他一路飞身,带到了山顶最高处。
  山顶已到近前,玄睦纵身一跃,身形自高而落,绯袍扬起,猎猎生风,扬起的衣袂将两人圈在其间,迎着头顶的弯月,这一方窄小,仿佛整个世间。
  玄睦垂眸望着她,美丽的桃花眼潋滟着几许情深,斜勾的唇角妖邪勾人,两人的呼吸似乎都交缠在了一起,暧昧不经意地流转。
  “以往只顾钦佩采琴姑娘的智勇双全,倒是不曾好好看过采琴的姿容,今日一看,螓首蛾眉,粉脸桃腮,尤其是这一抹唇,不点而朱,着实美的……让玄某心神恍惚。”
  噗!
  余小晚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咙,恨不得直接喷他一脸!
  如果不是被点了定身穴,她绝对把怀里这半坛子酒直接扣他头上!
  她现在是真想坐着机器猫的抽屉时光机,回到上个副本,哪儿也不去,直奔公主府后那条小巷,先撒一袋驱蛇粉,再扯开他的衣襟,在他刚扎了个透心凉的伤口撒下两桶盐!
  她疼死他丫的!
  对上官锦这种二十余岁的深宅贵妇,就是各种装乖卖惨求垂怜。
  对采琴这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丫鬟,就是各种耍帅扮酷花样撩骚。
  玄睦,玄临渊!
  泥垢了!
  姐虽然不是刚吃过饭,可还是会想吐!
  伴随着余小晚几乎快要喷火的眸子,两人也轻飘飘地落到了山顶。
  玄睦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见她如此反应,狡猾的狐狸眼,幽幽地划过一道流光。
  他抱着她席地而坐,似笑非笑地轻声低语。
  “采琴姑娘似乎……很有些与众不同。”
  鄙视你就是与众不同?
  谢谢!
  那我永远都是与众不同的!
  “采琴姑娘对二哥,还真是情深义重,旁的人,竟真都不看在了眼里。”
  余小晚狠狠瞪着他。
  麻烦你唠嗑之前先帮我解了穴道,OK?
  玄睦微叹一声,少年独特的沙哑嗓音,在这夜深人静的空旷山顶,竟带上一丝别样的磁性。
  “玄某此生从未……”
  他顿了一下,莫名其妙又改了口。
  “玄某此生只为一人动过心,只可惜,那人已经仙去。姑娘是再次打开玄某心房之人,玄某知姑娘已心有所属,不敢奢求太多,只求这重阳佳节,姑娘能陪玄某月下畅饮,忆一忆各自的故乡,可好?”
  不一样的副本,不一样的玄睦,不一样的撩妹开场白,却有着相同的味道。
  余小晚连槽他都觉得浪费感情,干脆垂眸不理他。
  玄睦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酒坛中的酒跟着来回摇曳,哗啷哗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与姑娘单独相处,实属难得,一时心绪难平,竟连这酒坛都忘了取下。”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取下她怀中的酒坛搁在地上。
  余小晚轻呼了一口气。
  这酱釉的酒坛,还真不是一般重,幸好她服了心凝形释感觉不到痛,不然这酒坛压了她的伤口整整一路,疼也能疼哭她!
  她都想到这一点,玄睦自然也能。
  放酒坛的瞬间,他不露声色地瞟了一眼她的胸口,随即哀叹一声。
  “姑娘不肯陪玄某对月畅饮,莫不是真的十分厌恶玄某?玄某究竟做错了什么?求姑娘赐教,玄某愿为姑娘改掉一切。”
  你不给我解穴道,要我怎么陪你啊摔?!
  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死狐狸!
  很快,余小晚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他丫就是故意的!
  他分明已抬指想帮她解穴,可却举了很久都没有落下,最末竟莫名其妙地蹙眉低咒一声,转而将她靠放在一旁的青石边。
  而他,与她一样,也背靠着冰冷的青石坐下,眺望着远方。
  月光如水,凉凉地勾勒着他芝兰玉树的侧脸,即便余小晚再怎么唾弃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果然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让人即便是讨厌他,还是忍不住想再看一眼。
  可是,再想想他的奸猾狡诈卑鄙无耻,又不由想叹息,这可真真儿是浪费了一张极好的脸。
  玄睦拎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也不看她,只遥望着那不知名的方向,莫名其妙地竟吟了两句诗。
  “伯牙碎琴为子期,君苦相思为知己,今日踌躇错一步,明日坟前悔当初。”
  余小晚怔了一下。
  这诗句如此耳熟,不就是当日她在凤凰庵帮他求的那支签吗?
  是凑巧,还是……
  正惊疑不定地思量着,玄睦再度开口。
  “你相信鬼神吗?”
  不称呼“姑娘”,直接说了“你”,语气也比之方才冷淡了许多。
  余小晚正不解之际,玄睦已再度开口。
  “我原本是不信的,如今却很想去信。若这世上真有鬼神,便一定会有轮回,若有轮回,她……或许会来找我,你说对吧?”
  余小晚越听越觉得古怪。
  这是什么节奏?
  觉得她对耶律越情深义重,自知勾引不成,干脆讲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塑造一下他深情无悔的好男人形象,博取博取她的同情?
  死狐狸,你的人设早就崩了好不好!
  就算你把自己塑造成打破次元壁的绝世情种,我也不会告诉你皇宫守备图在哪儿的。
  就算我脑子抽筋了想告诉你也告诉不了。
  因为我根本就不晓得在哪儿!
  玄睦仰头又接连灌了好几口酒,这才再度望着远方,低喃道:“你可知那里是何处?”
  他没有解她的穴,自然也没打算等她回答,又自问自答:“那里是皇城的方向,也是你住了一辈子的家。”
  一辈子?
  余小晚有些茫然。
  再抬眸时,玄睦正转头望着她,月光淡淡地落在他如玉的脸庞,凝脂一般,美的如仙如画。
  “我本不想正面开罪西夷,想……慢慢与你周旋,可我每每看着你,尤其是你这双眼,就莫名的心烦。罢了,攻心太累,直接攻身或许也不错。”
  什,什么?!
  余小晚雷劈般的表情似乎取悦了他,玄睦斜勾唇角,嘲弄地低笑一声,拎起酒坛狠狠灌下一气儿。
  酒液四溅,浸透了他的绯色衣襟,也溅到了余小晚微凉的脸颊上。
  他一口气灌完,这才抬手狠狠将那酒坛丢了出去!
  到处都是茂密的翠竹,酒坛受了竹叶数度遮拦,竟没听到碎裂之声,似是一路滚了下去。
  玄睦听了会儿酒坛声,这才再度转眸望向她。
  “采琴,原名刘招娣,十一岁入了公主府,在敦贤公主身侧伺候了整整十个年头,一入府就深得公主宠信,十三岁上便提拔成了贴身大丫鬟,如今,更是公主身边为数不多的几名心腹之一。”
  余小晚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静等下文。
  玄睦低笑一声,摸了摸身侧,这才想起酒坛子已经丢了,这才枕着手臂靠着青石,继续平淡无波的诉说。
  “公主一向待你不薄,甚至曾有意将你指给吏部方侍郎之子,做嫡妻。方侍郎之子虽说眼下只是吏部一个不起眼的抄录官,可有他爹在,他本身也还算有些本事,早晚也会跟他爹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你奴籍的身份,能嫁给如此前途无量的朝廷命官,何止是抬举,根本就是这整个东苍独一份儿。
  公主如此高看你,你却如此背叛她,不仅盗走了她已逝夫君留给她的唯一遗物,还拐走了这个西夷质子,动摇了公主与苍帝之间本还算坚固的信任,难道……竟没有一点内疚吗?”
  余小晚并没有注意到他之后说的话,思绪都停留在了“已逝夫君留给她的唯一遗物”这一句上。
  这说的莫不是那个皇宫守备图?
  死掉的那个悲催驸马,貌似是御林军统领,难怪公主府会有这么要紧的物件。
  之前似是听时晟说过,大抵是有了驸马那次宫廷政变,如今的御林军布防,都是苍帝直接下的命令,不知情的外人都以为守备图在现在的御林军统领手中,其实,却是被公主护着。
  余小晚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再度传来玄睦带着少年独特沙哑的嗓音。
  “看来真的是一丁点内疚都没有,果然是个狼心狗肺之徒!”
  余小晚一怔,不等她反应过来,脚边突然传来一阵麻凉!
  沙沙——嘶嘶——
  这这这……
  不会吧?!
  她不能动,只能拼命勾眸子往下望。
  就在她的脚边,一条熟悉到几乎让她魂飞魄散竹的叶青,正瞪着猩红似血的蛇眼,吞吐着蛇信,缓缓地爬了上来。
  玄睦枕着手臂,侧头望着她,斜勾的唇角,说不出的诡邪。
  “采琴姑娘似乎很怕蛇?不必怕,只要一小口,保证给你留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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