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详述,只大致说,因为玄睦横插这一出,他们的计划提前了,朝堂之上由端亲王出面,尽快让时晟离京赶往西甲关。
时晟离京之后,便是计划实施之时。
届时,玄睦带人负责潜入苍宫,耶律越与耶律月会合,负责正面闯宫,端亲王则会安排亲卫队负责助力。
待一举占领苍宫,拿下苍帝,再挟天子令其下圣旨禅让,立端亲王为帝。
端亲王为帝之后,便要应承诺,废西夷属国身份,还它自由身,同时,开通玄朱两国最短通商之路,允许玄国船只途经苍国,往来玄、朱。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附加条件,耶律越并未一一道出,余小晚也没心思听。
西夷或许真是只想要回自由身,可玄国绝非这般简单。
不管如何,玄、苍两国实力相当,他们如何争斗,总归有所顾忌,可西夷却国力远远不足。
耶律越与端亲王、玄睦二人结盟,不过是与虎谋皮,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被其中一方拉拢,助其攻下另一方。
而最坏的结果却是……
双方都怕对方拉拢西夷,遂一同将它灭掉,再两厢瓜分!
这些道理,相信三人都懂,可都懂装不懂。
至少他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除掉苍帝。
苍帝那自作聪明的糊涂蛋,身旁潜伏着豺狼尚不自知,却只顾得针对忠臣。
时晟虽有种种不好,可根深蒂固的忠君爱国却是不能否认的。
望着窗外夕阳西斜,余小晚无声轻叹。
她旁的不担心,只是有些担心耶律越的安危。
即便她再清楚不过,耶律越看重的是原主采琴,他所有的好也仅仅是对采琴而已。
可她……依然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胡思乱想了片刻之后,余小晚不由摇头自嘲。
她哪儿还有那闲工夫考虑这些,现在要紧的是,她今晚怎么哄得耶律越在她面前宽衣解带,与她验证胎记?
总不能还用那夙世结印什么的糊弄吧?
想起这愁人的事儿,她不由又叹一声。
“何事这般唉声叹气?”
叹声未落,却听屋门咯吱一声推开,玄睦那死狐狸,竟连门都不敲便闯了进来!
余小晚蹙眉瞪了他一眼,“你又来作甚?”
玄睦早已被她瞪习惯了,全然无视,上前二话不说,抱起她便走!
余小晚刚想挣扎,玄睦直接轻飘飘砸下一句。
“不怕点穴随便折腾。”
余小晚气结,“你!”
“怎么?不喜点穴?”玄睦垂眸斜唇一笑,说不出的轻佻,哪里还有半点当初小白兔的影子,“或者,你想再见见玄武?”
玄武就是他养的那条竹叶青。
你说区区一条小蛇起什么神兽名?!
而且你俩都姓玄,这是拜了把子了?
别说,还真像。
都有毒!都阴险狡诈!
余小晚气不过,忿忿地又骂一句。
“你!无耻!”
玄睦满不在乎地挑了下眉,“横竖在你眼中我早已是不可信且又无耻狡诈之人,不如你换个新鲜点的词儿骂?若不会,我不吝赐教。”
“谁用你教!我……”
我可是国骂超强霸主种子选手,骂你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好吧,其实她翻来覆去只会那么几句脏话,而且飚给系统的那些尼玛,卧槽之流,当面她根本骂不出口。
这都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外加三年高中四年大学的锅!把她彻底荼毒成了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连卷个三字经都觉得没素质,只敢暗戳戳在心里。
玄睦见她虽然气呼呼的,可终归是老实下来,这才放了心,小心地抱着她,一路左转右转,到了一处柴房。
余小晚怔了一下,“你来这里作甚?”
玄睦垂眸一笑,面具后的桃花眸神采奕奕。
“送你个舒心。”
余小晚瞟了一眼阴湿潮冷的小屋,心里惦记着太阳快落山了,胎记就要浮现,不由有些心急,说出的话自然越发的不客气。
“舒心?你送我回房,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日日都舒畅舒心!”
桃花眸微微黯了黯,玄睦没再言语,一脚踹开了门。
甫一进去,屋里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到一阵骚乱,几道黑影晃来晃去,一叠连声都是“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一旁的小厮赶紧掌上了灯。
余小晚这才看清,柴房不多不少正囚着五个人,这些人全都绑了手脚,蒙了眼,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位。
那一身布衣的婆子,不正是那日挑衅砸她梨摊的老虔婆吗?
认出了她,再认旁人便容易的多了,都是当日围在她梨筐前找茬的人。
余小晚扫视了一圈,诧异地抬眸望向玄睦。
“你,你这是……”
玄睦往上稍稍托了托她,冲那几人扬了下下巴。
“他们那日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欺到你头上来!我今日得闲,便绑了他们过来,你说如何处置咱们便如何处置,杀了最好,省时省事。”
那几人一听“杀”字,吓得抖若塞糠,求饶声越发尖锐了几分。
余小晚蹙眉,不等她开口,玄睦已吩咐了小厮先拽了他们的眼罩。
眼罩一除,他们挤了挤眼,稍稍适应了下光线,先把视线落在了玄睦身上,这才看向了他怀中的余小晚。
“是,是你!”
几人惊得瞠目结舌,尤其是老虔婆,一看是自个儿当日那般欺辱的姑娘,吓得两眼一翻,差点厥了过去!
“如何处置他们?打?杀?或者其他?”
玄睦又问了一遍。
对于他们,余小晚还真是有些气的,若不是他们阻着她,她或许就不会被时晟追得那般惨。
眼神略一游移,她故作轻巧地拉成了声调,笑道:“嗯……直接杀了有甚趣儿,自然要先打了再杀。
打之前,先拔了他们的指甲,让他们拿我的梨子!
拔了指甲再撕烂他们的嘴,让他们吃我的梨子!
撕完了嘴再割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胡说八道!
然后再……容我想想,先从拔指甲开始吧。”
玄睦冲那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抽出一把短刃,夸张地狞笑着,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几人吓得拼命向后躲去,一个个面若金纸,尚未挨刑,已然快要自己吓死自己。
老虔婆身宽体胖,自然不如那几人躲得快,第一个被小厮抓到!
小厮尚未举那短刃,便听沥沥啦啦一阵水响,再看,老虔婆布裙之上竟缓缓洇出了已大块儿湿迹,隐隐还透着股子难闻的腥臊味!
小厮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
余小晚对气味尤其的敏感,不由抬手遮了遮鼻。
玄睦见状,往门口又站了站,门外的秋风清爽宜人,不断灌入,总算通畅了许多。
或许是危急时刻激发了潜能,吓尿了之后,老虔婆竟突然脑子灵光了,不再冲着玄睦讨饶,转而冲着他怀里的余小晚一阵的哭求。
“小姐!奶奶!祖奶奶!我的老祖奶奶!老虔婆我有眼无珠,你便饶了我吧!我一把岁数了,也活不了几日了,家里还有个瘸腿的讨债鬼等着我养活,求求你饶了我吧!都怪我老虔婆嘴贱手贱人贱!我,我……”
老虔婆抬手照着自己的脸发了狠地扇了下去!
啪!
一巴掌。
打得她脸上的老皮都颤了三颤。
啪!
又一巴掌。
也是发了狠的。
余小晚冷冷地看着。
后面几人见那小厮住了手,也跟着抬手,啪啪啪,这辈子都没对自己这么狠过,一巴掌一巴掌甩下去,各个带响,嘴里还不住得咒骂着自己。
余小晚本也不过是吓吓他们,看他们一个个至少扇了也有十几二十个耳光了,便道:“好了好了,一个个哭爹喊娘的,真是有够呱噪的,罢了,就这么着吧。”
说罢,她抬眸望向玄睦,“你的好意我谢过了,送我回房吧。”
玄睦倒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只这般就够了?”
“够了。”
“真够了?”
余小晚略一沉吟,“把他们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扒出来,数数够二百个铜子不够,够了便饶了他们,不够,少一个罚一杖。”
五人一人四十个大钱也就够了。
他们几个都是做小买卖的,身上倒还真带了些钱,全部搜刮出来一数,竟还多出两个。
“这两枚便当做利息了。”
将那两吊钱一股脑都给了那小厮,余小晚转眸看了眼窗外,夕阳已沉,只隐约还能晃到天际一抹红晕,不能再耽搁了。
“这次真够了,送我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了~
谢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宝宝~
谢谢曦辰小天使~没时间玩游戏小可爱~给文文浇水~
(づ ̄ 3 ̄)づ
第92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20)(捉虫)
玄睦又嘱咐那小厮给他们统统蒙上眼罩, 待夜深人静之时,装入麻袋,丢出府去,这才抱着余小晚转身出了柴房。
“倒是没想到你竟是个心善的, 当日对付茯苓,可未见你如此心慈手软。”
余小晚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就算他俩都心知肚明她是上官锦,可心里明白和面儿上捅破完全是两码子事!
况且, 今日他虽帮她出了气,可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呸呸呸!
她才不是鸡!
换个词,无事献殷勤, 他非奸即盗!
呃……
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
出了当日那口恶气, 余小晚的心情还真是好了不少, 这种当口竟还顾得胡思乱想。
柴房离小院有些距离,来时一路匆匆, 倒也算快, 可回时, 玄睦却走得极慢,踩不死蚂蚁那种慢。
“你能快点吗?”
玄睦垂眸望了她一眼, 逆着光,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很快复又抬头, 依然闲庭信步。
“你这般急着回去, 是想给他庆生吗?”
“庆生?”余小晚诧异。
玄睦顿了下脚,又垂眸望了她一眼。
“你不知?”
余小晚眼神略一游移,“今日难不成是晨之的生辰?”
玄睦自嘲地轻笑一声,“果然是关心则乱,我竟提醒了你,还真是愚蠢。”
余小晚倒是记得,耶律月中原名白盈月,正是十五出生,而耶律越与她双生,自然也是十五,只是她没想到,竟会是九月十五。
这般巧……
不正是送上门的好借口吗?
当日公主宴上,她身上同时浮现三个胎记,右肩“鬼”是玄睦,心口“心”是时晟,还有小腹处丹田还要靠下的位置——“觜”。
她记得清楚,当时耶律越就在那公主宴上,这觜纹胎记必然指的是他。
原来余小晚还在发愁,这胎记的位置这般尴尬,已十分接近私密之处,她该如何开口让耶律越宽衣解带。
这下好了,有借口了。
她这边思量着,右肩的灼热越发明显了几分,丹田处隐约也升起一丝热意。
玄睦突然顿住了脚,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一个轻点,瞬间跃到屋檐上,将她放躺在屋瓦之上,如此一来,只要不过于抬身,屋顶正脊与一侧隆起的飞檐,刚好将他们圈在暗影之中,远远望去,不易察觉。
“你干什么?”
余小晚挣扎着想要起来,还未起身,便被玄睦压下的身形逼得再度躺了回去。
玄睦半俯在她身前,将脸上的面具推到头顶,露出了那双迥异的异色瞳。
“这是什么?”
他探手点了点她的右肩。
余小晚一僵,惊觉不妙,赶紧低头望去。
她的右肩处忽明忽暗,隐隐透出些许赤红的光晕。
若在烛火有明之处,这细微的透光自然不甚明显,可在这暗影之中,单薄的罗衫根本遮挡不住!
这,这……
不等余小晚想出应对之策,玄睦突然单膝跪瓦,直起上身。
月光迎面而来,凉凉地撒在他的身上,如沐银霜,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抬手松了自己的绯带金绦,绯袍、内衫,层层扒开,露出了他的右肩。
那里,临近肩窝的位置,一个不柔不刚隽秀端强的“鬼”纹,顺着笔锋,悄然驿动着赤红的流光。
玄睦只看了一眼那鬼纹,便垂眸望向她。
“它又出现了,明明八月十五那夜未出现的,为何今日又出现了?”
不等余小晚回话,玄睦突然探手,咻的一下,点了她的定身穴。
余小晚大惊:“你,你干什么?!”
玄睦安抚地冲她浅浅一笑,不是平时吊儿郎当斜勾唇角的笑,而是单纯如当日小白兔的笑。
“我,怕你挣扎于伤口不利,先点了,待确认过后,马上帮你解开,届时,你若气不过,要打要骂,都依你。”
说罢,他的视线直接挪到了余小晚肩头那隐隐的赤光,先隔着纱罗轻轻抚了抚,这才小心的松了松她的腰间系带,缓缓扒开了她肩头的纱罗。
余小晚动弹不得,自然无法去看,可她却清楚地看到了玄睦那美丽的异色瞳,刹那间流光溢彩。
他轻抚了抚她的肩,又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肩头,突然一言不发,毫无预兆地压下身形!
他要做什么?
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肩头陡然一片灼热!
那刹那间的滚烫,熟悉又陌生,余小晚真是咬死玄睦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