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滚烫消失,肩头的赤色光晕也缓缓消失,只剩下赤朱的胎记,黯淡无光的留在原地。
他交叠了胎记,尼玛他竟交叠了胎记!!!
“玄!临!渊!你太过……”
话未说完,眼前陡然一暗,玄睦迎头压下,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铺天盖地般贴上了她的唇。
“放……唔……开……”
余小晚气疯了,真的气疯了!
他强行验了胎记不说,竟还强占她便宜!
身子无法动弹,不代表她牙齿不能动弹,她发狠地猛地合上了牙关!
“唔!”
出乎意料的是,玄睦竟毫无防备,当下便被咬个正着,口中瞬间漫起浓浓的血腥气。
玄睦明显滞了一下,任她又发泄似的接连咬了数下,这才撤身而起。
舌尖被她咬破,上唇也被她咬破,他探出嫩红的舌尖,下意识地舔了下唇伤,舌过血留,不仅没有稍事好些,反而沾染了更多的猩红。
余小晚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还嫌咬得不够狠。
“放开我!”
听到她愤懑的声音,玄睦这才反应过来,探手解了她的穴。
不等他撤回手,却听耳旁风声带过。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他脸上。
玄睦被打得脸微微歪了歪,唇角浮起一丝嘲讽的苦笑。
“我若说,我方才不是有意轻薄,你定不会信吧?”
余小晚冷嗤出声,带着满满的讥讽。
“玄临渊,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刻意选在傍晚时分强带我去那柴房,又刻意这般慢的送我回去,为的不就是避开晨之,等这结印?如今你点了我的穴,解了我的衣,甚至还强吻我,却跟我说……你不是有意的?!呵!你的确不是有意,你是蓄意!”
这样的一通强白乱石穿云般砸了过来,玄睦滞了片刻,才抬眸望向她,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正色。
“我若真想对你做什么,可以直接点了你的穴带你去别院的厢房,耶律越一样寻不到,何苦随地选了这屋檐棱角,冒着被人看到的风险?”
余小晚冷笑,“不愧是阴险狡诈的玄临渊,设想周密,让人无可辩驳。”
玄睦抿了抿唇,半俯在她身前,神情竟有些哀戚。
“你说我蓄意如此,我为何如此?你于我有何可利用之处?”
余小晚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这要问你,为何问我?你这般满腹阴谋之人,我又如何知道你在盘算什么?”
玄睦仰头,自嘲地嗤笑了两声,少年独特的沙哑嗓音,淡淡地诉在这圆月之下。
“时晟那般对你,你都能口口声声说只心悦他,耶律越才与你相识几日,你也能温言细语相待,为何独独对我如此?我就这般招你讨厌?”
余小晚本想直言“讨厌”,可转念一想,还得指望他的眼泪把这错验的胎记重新洗掉,便没再做声,先集中神识兑换了个【泪过无痕】。
【泪过无痕:清洗道具,可以暂时洗掉身上的胎记,兑换积分三十五万。(需要辅助道具,另一方的眼泪)】
三十五万积分,就这么没了。
单因他一个玄临渊,她已浪费了近两百万积分!
一百万兑换了【百无禁忌】解定身穴,七十万兑换了两个【泪过无痕】用来洗胎记,二十五万用了【未雨绸缪】。
她上个副本基本等于白做了!
想想还真是肉痛!
余小晚心情格外的恶劣,确认使用了【泪过无痕】之后,再回过神来,却发现衣襟俱已掩好,玄睦竟抱起了她,打算跃檐送她回去。
“等下!”
玄睦顿住,并未言语,只是垂眸望向她。
余小晚调整了一下表情,“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美丽的桃花眼微微睁大,带着一分不可思议。
“是,都是真的,我若骗你,便让我这辈子都救不出母妃。”
玄狐狸,你以为随随便便发个誓我就信你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
想是这般想,可余小晚却似是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
“那……你既不是骗我,为何要,要……”
玄睦左右望了两眼,不等她说完,已轻飘飘落下了屋檐,疾步走到不远处的假山旁,闪身进了其间嶙峋的假山洞。
刚躲好,便见耶律越与阿里吉疾步而来,朝着不远处的小院儿而去。
待他们走远了,玄睦这才垂眸再度望向她。
“你方才问什么?”
有了这插曲,余小晚的戏精差点破功,勉强又捡回来点,说道:“你既不是骗我,为何要吻我?”
玄睦抱着她稍稍向上托了托,“我从前不是说过的吗?我心悦你。”
余小晚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勉强自己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
“那不是糊弄我的吗?”
“不是。”玄睦微微摇头,假山洞里光线格外昏暗,只隐约有光痕勾勒着他的身形,“不是糊弄,我是真的心悦你。”
真的心悦她还能害她死那么惨,要是假的岂不是要直接生吞了她?
余小晚自然丁点不信,可面上却还装出一副犹疑的模样。
“真的吗?这次我真能信你?”
“信我。”
“那……我能再看看那结印吗?”
玄睦不语,蹭着假山嶙峋的石壁,勉强盘腿坐下,这才腾出一只手松了绯袍里衣,露出了那鬼纹。
这乌漆墨黑的,自然看不清楚,他刻意往洞口方向侧了侧身,依稀能恍到一点鬼纹轮廓。
余小晚也跟着悉悉索索地扒掉了自己肩头的纱罗,露出了鬼纹。
“其实我骗了你。”
“嗯?”
“我欠他们的是命,我欠你的……是情。”
“情?”
余小晚向前靠了靠,刻意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在他的脸侧。
“前世,我的确是个小和尚,可我踩死的鸟儿是时晟,所以,我要还他一命。而你,是个女施主。”
玄睦明显顿了一下,“女,女施主?”
余小晚听出了他的纠结,突然有些想笑,稍稍忍了下来。
“前世你家便在小庙一侧,几乎日日都来参拜佛祖,还尤其喜欢追着我问听不懂的佛理。天长日久,你情窦初开,便心悦于我,而我虽心动,可……一入佛门,如何能再生那儿女私情,便……辜负了你。”
玄睦纠结了许久,才犹豫着吐出一句:“是……这样吗?”
“自然是的,你前世便生得貌美,今世虽为男子,却一样的风华绝代。说起来,你一个男子,生得如此貌美,难道从未有人夸赞过你吗?”
这话一出,搂在她腰际的手臂,陡然收紧!
玄睦这突如其来的紧绷,倒让余小晚有些诧异。
他似乎……十分不喜有人夸赞他的容貌。
玄睦顿了一下,不答反问:“所以,你是想说,你欠时晟的命比较重要,便还他不还我?”
“不是不还你,只是……还情不比还命,是要一生一世的,故而……我只能先把欠的命还完,才能再来找你。”
“你会再来找我?”
“会。”
“真的会?”
“真的。”
昏暗中,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缠着,压低的嗓音更是染上几分说不出的暧昧。
玄睦停了很久才再度开声问道:“你突然对我说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
“……”
虽然知道瞒不住他,可被这么赤果果的指出来,还是很尴尬啊摔!
“不如让我猜猜?”玄睦稍稍向后撤了撤身,头紧紧抵着身后的怪石,“你这般说,不过是想像上次那般,哄我再洗了这结印,可对?”
余小晚:“……”
她果然很讨厌这只死狐狸!
玄睦见她不语,又道:“若我猜的不错,这次,还是需要我的泪,可对?”
余小晚:“……”
你都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玄睦几不可查地微叹了口气,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
“亲我一下,我便哭给你。”
余小晚:“!!!”
你丫死狐狸,眼泪这么现成的吗?
“不亲便算了。”
玄睦作势要起身,余小晚一惊,赶紧勾紧了他的脖子。
“等一下!”
玄睦又坐了回去。
“如何?亲吗?”
玄睦!玄临渊!
你这死皮不要脸的臭狐狸!
你卑鄙无耻下流下贱,你好色贪心流氓浪荡!
你简直天上人间绝无仅有世纪大渣!
余小晚翻来覆去把所有会的词儿全骂了遍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壮士断腕一般,硬着头皮凑上去,蜻蜓点水,轻触了一下他的唇,赶紧闪开。
“可以了吧?我的泪呢?”
玄睦舔了下唇,上面还带着残留的血渍。
“还真是敷衍。”
他之前在屋檐强吻她的帐,她都还没找他算呢,他竟还嫌弃她!
余小晚强压了压怒火。
“你不会言而无信吧,我的泪呢?”
玄睦张开手臂,“抱紧我。”
“干嘛?”
“你不是要泪吗?配合我就有了。”
“……就信你这一次!”
余小晚气恨地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胸前。
玄睦也向前微微靠了靠,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埋在她颈窝深深地,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
余小晚无聊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
酝酿个眼泪这么难的吗?
之前装小白兔的时候,看他哭的明明那么顺手的,这会子装什么呢?
“唤我声渊儿……”
余小晚想翻白眼,可还是乖乖配合地喊了声:“渊儿。”
“再唤。”
“渊儿。”
玄睦蹙眉,“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余小晚不免忿忿,挣扎了一下,“谁不认真了!明明是你自己夸下海口,说什么要哭给我看的!”
玄睦埋头在她颈窝,半天才闷闷地挤出一句。
“可我今日……太高兴了,哭不出来……”
余小晚信口回了句:“有什么好高兴的?又不是登基做了皇帝。”
玄睦不语,蹭着她颈窝拱了拱,小狐狸撒娇似的。
“你再唤我声,像当初那般。”
当初哪般?
当初余小晚可不是演戏。
余小晚略一思索,微微偏了偏头,离他的耳侧更近了几分,吐气如兰,轻声细语。
“渊儿……”
“再来。”
“渊儿……”
“再……”
……
待洗了胎记,被玄睦抱回厢房之时,余小晚倒还好,玄睦的眼角却还红着。
余小晚丁点都不同情他,明明早就落泪了,却不吭声,若不是她发现,他还打算赖在她身上听多少声“渊儿”?
耶律越并不在厢房,独留阿里吉在房中候着。
一见她来,阿里吉紧走两步上前,连声问道:“夫人这是去了哪儿,二爷都快急死了,满院子找没找到人,这会子不晓得找到哪儿去了。”
把阿里吉留这里等着,自己跑去找,看来耶律越是真的着急了。
余小晚狠狠瞪了那死狐狸一眼。
“都怪你!还不走!”
玄睦蹙眉瞟了她一眼,小心地把她放在榻上,再抬头时,唇角已斜勾起一抹轻佻的笑。
“翻脸无情,你属第二,谁敢称王?”
说罢,他望了一眼她刚刚洗掉,却再度因为月圆之夜隐隐散出赤色浮光的右肩。
“还有一事忘了问你。”
“什么?”
“他是最后一个吗?”
“什么?”
“你欠的。”
余小晚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问耶律越是不是她所欠最后一人,换句话说,还了耶律越她就该还他了。
虽然不懂玄睦究竟为何要装出一副对她极为在意的模样,可她终究担心节外生枝,便随口敷衍他。
“是,最后一个。”
玄睦没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顿住,也不管还有阿里吉在场,回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他的结印在哪儿?”
余小晚鬼使神差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肘。
玄睦盯着看了许久,这才终于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迎面正撞上匆匆回来的耶律越。
“二哥?何事这般匆忙?”
玄睦没事人一样打招呼。
耶律越的视线借着飘摇的纸灯,淡淡扫过他还沾着一丝血迹的唇,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可是你带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