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不想离婚——绿蜡
时间:2020-04-10 09:15:10

  贺云舒没拒绝那个卡,毕竟她是真养不起方洲。
  可拿了这个卡,便断绝了其它的可能性。公司在公婆名下,大宗的固定财产也是公婆安排了另外的资产管理人负责。方洲和方骏有一两个房产或办公室打底,但细究出资也不过是来自父母。她也在无意间看过方洲的工资表单,固定的工资并不多,差不多平齐给她的钱。另外有一定数量的分红,恐怕就是他自己要花用的部分。
  如此说来,方洲其实也不是很富裕。
  基于爱或者潦倒的同理心,贺云舒没问方洲要过钱——
  纵然她陪着方涵消费的时候,刷爆了信用卡;纵然偶尔给公婆的礼物,搞得她存款清空,连续吃土;纵然她最紧急的时候有从父母那里抠钱来应急。
  左支右绌,好几次差点显出原型来。
  幸好小熙生得及时,公婆给的奖励大方,一下子让贺云舒补平了亏空。
  那几年,她所有的苦心,都化成了其实不是很喜欢的衣裳和首饰,一堆堆落衣帽间的角落里,过季了就不怎么碰。
  更后来,小琛出生,贺云舒就落下了心病。
  她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靠生儿子来活在方家?
  她一个还算独立的人,怎么就一步步地因为一个男人,搞成现在的样子?
  结果呢?贺云舒自以为是的体贴,其实全都不过是笑话而已。
  方洲有多少钱,她不知;他也根本不需要她省,随手拔一根毛给方骏,就是不多的五百万。
  连知会她一声,也是不必的。
  贺云舒看着方洲,“所以,你以为我会误会什么?我刚下楼拿东西,只听见一句五百来万不多。”
  这问题,方洲显然有点难回答。
  她揉了揉手腕,“你这几天,抓得我很痛。”
  “抱歉。”他道,“钱是我凑了给方骏的,算借款,他已经写了借条。他为苏小鼎焦头烂额,怕爸妈插手会更麻烦,所以拜托我保密。”
  这是他第二次道歉。
  可惜贺云舒已经不太能感受到情谊,只道,“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
  “关于这部分钱——”
  贺云舒打断他,“我需要整理一下头绪,好好想一想。”
  方洲半信半疑,但终究没再继续纠缠。
  上班日,贺云舒在电脑上输入方洲的名字。
  一大片网页跳出来,举凡他所担任的相关职务和股权构成,全部都出来了。
  感谢现代科技发展,能隐匿的也变少了很多。
  她仔细看‘鼎食’的名称,股东是方骏、方洲、王娜、苏小鼎,还包括了向垣。
  怪不得方太太知道了,都是熟人呐。
  注册资金写得倒是不多,只一千万而已。方洲占了百分之十二,算下来的支出现金应该只有不到两百万。
  不过,方骏钱有限,不排除方洲帮他认购份额。
  贺云舒查完后,趁单位午休的时候开车外出。
  鼎食下面的两个店面,是从原‘苏家菜’手中购得。‘苏家菜’相当有名气,贺云舒是知道地址的,便不防去一看。
  导航显示,一个店在北门,一个店在南门。
  贺云舒车到后,只见店门口一片围挡,里面热火朝天的装修着。
  她下车,去围挡上看施工简图。店上下三层,每层好几百个平方米,总共的营业面积上千平方,算得上有一定规模了。再看门头的装饰,档次也不算低,初略估计盘店的金额、租金、装修和设备人员等等投入,五百万确实不够的。如此,两个店面,要搞出上千万的现金开销费用,怪不得方骏短时间内抓瞎。
  贺云舒看了那两个店,再刷方洲给的生活费卡就有点恶心。
  她下班回家,陪孩子们玩得睡着后,去卧室整理了一下六年来尽量留存的单据和账本,全丢书房的地铺上去。
  因此,方洲一身疲惫回家,面对的就是地铺上的一堆纸盒和厚厚的三个本子。
  他翻捡着看,纸盒里装了各种手表、钻饰、玉手镯和零碎的饰品,均是他或者长辈送贺云舒的。他皱眉,她这是在搞什么?忍不住,又去翻本子看,书页里落出一张有点旧的卡片,还有一些陈年的□□或者小收条。他疑惑了一下,捡起来,面对着许多诸如尿片、奶粉、童装、游乐场、礼物等等开销,太阳穴抽痛起来。
  方洲丢下卡片和账本,走去卧室,贺云舒又不在。
  他一股无名火起,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钱不要,道歉不接受,当面说接受他的解释,背面却将开销账本甩出来——
  方洲在走廊上打了两个转,摸出手机给保姆发短信。两个保姆轮班□□,但贺云舒去了,不知他们在不在。他先短信去问了排班,确定其中一个在后,又发短信将人叫出来。
  片刻后,保姆衣衫完好地从房中出来,恭恭敬敬地叫,“小方先生。”
  他道,“今晚上我和云舒陪孩子,你去宿舍休息吧。”
  保姆不敢问什么,径直下楼,方洲顺手关了三层单独的门。他伸手试了试老大的儿童房门,门锁应声而开。
  房间里有微光,高低床边的地板上一点起伏,赫然是贺云舒了。
  方洲走过去,连人带毯子一并抱起来,尔后他立刻愣住了。
  轻,轻得过份。
  他刚站直,人醒了,挣扎起来。
  “不想吵醒孩子,就别吭声。”他沉声道。
  贺云舒果然不动了。
  方洲放轻步子,公主抱着她出去。
  刚上走廊,贺云舒立刻挣着下来,用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又捋了捋散乱的头发。
  “方洲,你做什么?”
  “这恰是我想问的。贺云舒,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离婚啊!还能是什么!”
  方洲咬牙切齿,搂着她去书房,捡起丢书桌上的账本和卡片冲她道,“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算账?这就是你想了一天的结果?”
  贺云舒点头,“对。”
  “算什么?”
  她接了账本,翻开指给他看,“你家给我的东西,都在纸盒里了,你点一点是不是对得上。至于账本,是你给我的生活费开销去向。这一部分,是和方家亲戚人情来往的礼物开销;这一部分,是孩子们的衣服玩具和游乐场的卡片;这一部分,是给爸妈买的节日礼物;还有这些,买的各种纪念品等等。剩下的,有些花在我自己身上的衣服首饰,我自己算是作为方家儿媳妇的岗位劳保。如果你不认同,我会想办法凑钱——”
  劳保?
  方洲气得都想要笑了,他给老婆的零花钱居然成了劳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方洲:我太太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失常。
  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我会加油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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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嘉奖你
  人老觉少。
  方太太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床去客厅坐着透气。
  她今日得闲,找了个平日对方骏有好感的姑娘,约着一起逛街,顺便叫小儿子出来吃饭。本意是要将两人送做堆,把苏小鼎挤出去。哪儿晓得方骏不懂事,直接将苏小鼎也带过去,臊得她约的姑娘没办法,提前走了。
  凑对失败就换打开天窗说亮话,她给苏小鼎摆明了方家不欢迎她。
  结果,苏小鼎不仅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说和方骏的关系还没从社会关系转到私人关系。
  方太太气得不行,现在的年轻姑娘怎么回事?当年贺云舒,多懂事可心?
  她拍了拍胸口,见方老先生跟着出来,问,“你也睡不着呢?”
  “你翻一晚上了,怎么睡?”
  方太太准备和他聊一聊自己的烦恼,结果却见给宝贝孙子守夜的保姆下来。她起身问,“娃们醒了?要什么?”
  保姆摇头,道,“小方先生让我下来,说今晚上不用我。”
  方太太点头,可又觉得不对劲,“怎么不用你了?他自己带?小熙半夜起夜怎么弄?他不会的呀。”
  方老先生戳了戳她,她觉得不对,没问了。
  待保姆走开,方太太道,“云舒陪孩子睡就算了,怎么还把保姆都支走?”
  她看一眼老方先生,转身就往楼上走。
  老方先生劝道,“年轻人的事,你还是少管。这半夜三更的,你也——”
  方太太拨开他的手,“肯定是吵架了。我不管他们怎么吵,但得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都跟闷葫芦一样,一个问了不说,一个死不开口。我一个人急死了,不去听听,能怎么办?”
  说完,她拽着人上电梯。
  电梯按三楼,楼门开,却见门厅处通里面得隔门紧闭。
  “你看,果然有问题吧?他们平时根本不关这个门——”
  方太太便将耳朵贴门缝上,悄悄地听。
  方老先生无奈,但终究也好奇,跟着贴上去。
  “贺云舒,你把我方洲当什么人了?”方洲实在被气得不行,“我和你是结婚,用不着查账。”
  “结婚?”贺云舒偏头,“我怎么觉得跟雇个老婆差不多呢?结婚证是合同契约,每个月生活费的卡是保底收入,节日送礼是奖金和分红,生娃就当是做项目了。至于处理亲戚关系,那是公关外联——”
  “你没必要因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将全部推翻。”方洲忍耐着道,“我也许有说错话,但事实很清楚。你脑子里想的一切,什么出轨之类的事,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怎么想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那我就好奇了,你说来听听看,看你是怎么理解我这个人的。”
  “不要无理取闹。”
  “你也别随便给人扣帽子。我和你实事求是,你最好也保持同样的态度。现在,我提交了证据证明你出轨。你既然要证明你没出轨,那么就提交相应的证据。咱们凭证据说话,没错吧?结果你什么都没给,甩一份行程单来打发我,再让赵舍丢一个卡给我,是收买的意思吗?因为这两样我都不要,所以你又跟着去我爸妈家,趁着喝醉装说点言不由心的道歉话。戏这么多,怎么就偏不说那女人是谁?你在保护她?你说我无理取闹,只不过是掩饰自己,掩饰别人——”
  “贺云舒,我如果要出轨,不是这样的做法。”
  “那怎么做?”
  “叫简东找律师,清算财产,做经济分配,做抚养权分割。双方达成一致,直接去离婚领证。我没必要隐瞒,不需要,也用不着。”
  “那行,咱们就按照你说的办。”
  “你有在听话吗?我是说如果!现在,我没有你说的任何问题。”
  贺云舒冷笑一声,“胡说八道。你说过,离婚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是你方家的事。爸妈不同意,你能离?”
  “我要想离,就有办法搞定。”方洲按着她肩膀,“现在我没想离,你冷静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离婚不算数,要你想离才算数?我怎么不知道,只是结个婚而已,却像卖给你一样?”
  方洲觉得,贺云舒前所未有的难缠。身体还是那个身体,里面的魂灵却完全换了个样子。
  他只是稍微词穷,她便穷追不舍,“说不出来了?看来你还是要脸的,确实说不出来不把我当人的话。咱们也是六年的夫妻,还有两个孩子牵绊,就都客气点。你认认真真考虑我离婚的建议,我也少说刻薄话。和气些,好聚好散。”
  红唇张张落落,方洲只觉刺眼。
  他皱着眉,伸手掐着她下巴往自己的方向拉,一低头就堵唇上了。
  贺云舒的记忆中,同方洲的一切亲密行为,都只发生在卧室之内。
  他对她客气有礼,她也因爱得太过而小心翼翼。
  彼此隐忍着,连最深入的动作都会问一声,“这样可以吗?”
  如果她不回答,他也就不会乱动作。
  如果她一旦表现出厌烦,他纵然箭在弦上,也能不发。
  夫妻间的普通事,被搞成灾难现场一般。
  可这一次,他没问。不仅没问,还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贺云舒挣扎着,可两手被抓住按在墙壁上,舌被死死地咬住,然后就是利落的扒衣服。方洲显示出来的强势和压迫前所未有,一手搂着她,直接给拖到卧室里。
  进卧室的前一秒,她眼角余光瞥见楼道门似乎晃动一下。
  可等不及看清楚,整个人被扛进去,然后扑到在绵软的被窝之中。
  她反抗,他压制;她挣扎,他长驱直入。
  最后,她全身无力,只好阿Q地想,就当是白弄一回方大少爷好了。
  她问,“方洲,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方洲已经亲得满面欲起,哑着声问,“什么?”
  “咱们结婚后,你没和别的女人睡过吧?”贺云舒眉眼挑衅,带着恶意。
  方洲咬牙,直接将她按得死死的,“你这个女人——”
  贺云舒紧守着,“有没有?”
  对峙半晌,他气馁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得了半个示弱,放开身体,不管不顾地缠起来。
  毕竟,这样第一次狂野的状态,滋味确实比以前中规中矩的样子好太多。
  他仿佛也因她的纠缠而激动,不断亲吻她的额头和眼睛。
  六年来,两个人第一次无遮无掩,恣意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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