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遍仙界——青青绿萝裙
时间:2020-04-13 08:23:18

  “现在就看谢家的回音了。”殷渺渺揉了揉眉头,“这边交给你可以吗?”
  文茜点点头:“我会看住她。”
  “麻烦你了。”
  殷渺渺回了屋,飞英正在修炼。这个孩子天赋惊人,她不希望乱七八糟的事分了他的心,除非必要,不让他轻易出门。
  算算时间,青雀应该已经飞到中洲了,她在信上用了归元门的令牌,希望牵扯到三大宗门能尽快引起天义盟的重视。
  绑架廖雨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她就让向天涯、张斐然和蔡家兄妹去了潞江,做一做卢家的支线任务,有一段时日回不来了。当然,她承认,支开向天涯是故意的,既然他心中有愧,最好就免于与廖雨相见,对他们双方都好。
  多少绑架案最后在男女感情上功亏一篑,她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殷渺渺盘算了一遍要做的事,开始了日常修炼。
  *
  廖雨在封灵毒散去后,立即尝试着解开捆绑自己的绳索,不过,她身怀六甲,灵力大部分都被胎儿汲取,实力大跌,怎么都解不开,只好另求他法。
  她抱着肚子呻吟起来:“疼……好疼……”她逼出了汗水,佯装腹痛不已,“帮帮、帮帮我。”
  吱呀——有人推门进来。
  “帮帮我……”廖雨看见了来人的长相,心中一沉,文茜是谢家的头号通缉犯,她怎么可能不认得?但现在认得也要装作不认得,“道友,帮帮我。”
  文茜冷冷道:“很痛吗?”
  廖雨鬓边全都是虚汗,声音也轻弱无力:“疼,好疼。”
  “真麻烦。”文茜瞥她一眼,忽而勾起唇角,“不如,把孩子剖出来吧。”
  廖雨这下是真的出了冷汗:“道友、道友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玩笑?反正你没什么用。”文茜按住她的腹部,“你意下如何?”
  廖雨捂住了小腹,眸中闪过水光:“不不,不要。”
  “那还疼吗?”文茜冷笑。
  廖雨哽咽道:“不、不疼了,不要伤害我。”说着,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仿佛只是个可怜又惊慌的普通女人。
  “呵。”文茜轻蔑道,“哭得真可怜啊,完全看不出是个能狠下心算计亲生姐妹的女人呢。”
  廖雨仓惶地看着她:“什么?”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文茜走过去,在她耳畔轻声道,“都是报应。”
  廖雨用力摇着头,强忍着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我不明白。”
  “当年利用妹妹对你的感情,现在就被人利用你对别人的感情,难道不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文茜轻笑一声,“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狠心的女人居然真的会来赴约……啧啧啧,难道过了那么多年,依旧余情未了吗?”
  既然被知道了真面目,再装无辜没什么意思,廖雨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抬头冷冷道:“向天涯在哪里?”
  “你想见他?”文茜笑了笑,“他未必肯见你。”
  廖雨嘲笑道:“不敢见我?”
  “见了有什么意思?”文茜叹息道,“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为了一个男人机关算尽,为了一个男人只身赴险……”
  廖雨打断了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有点可怜你罢了。”文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人总是为了不值得的人葬送一生。”
  “道友这话说得有趣。”廖雨打量着她,忽而一笑,“什么可怜我,是可怜你自己吧?”
  文茜眯了眯眼睛。
  廖雨嗤嗤笑:“我说对了。那么,害你葬送了一生的男人,是谁?”
  “不要自作聪明。”文茜淡淡道,“我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廖雨手脚被捆,仪态全无,但神色笃定:“不,你不是有感而发,你是感同身受,我让你想起了自己,你觉得我不值得。”说着,目中露出哀伤之意,“是啊,可能真的不值得,我已经嫁了人,有了孩子,我的丈夫对我很好,我会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我什么都失去了……”
  文茜想说什么,被她打断了,她抬起头,腮上是泪,眼神执拗:“可我就是意难平!除非他亲口对我说,否则,我不能死这个心。”
  “我不能死这个心。”她伏在地上,形象全无地痛哭起来。
  “事实胜于雄辩。”文茜还想说什么,忽而听见“咄咄”两声,转头一看,是殷渺渺。她扣着门扉,笑语盈盈:“你们俩兴致正好,绑架者和人质聊起人生来了。”
  文茜掀起眼皮,不咸不淡道:“你倒是来得快。”
  “你们什么值得不值得,可怜又不可怜的,我怎么能不来?”殷渺渺看也不看廖雨,“廖道友身怀六甲,还是不要情绪太过激动为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侧了侧头:“文道友,借一步说话。”
  文茜瞟了廖雨一眼,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
  殷渺渺关上了门,法器闭合,隔绝空间:“文茜,你不该和她说那么多话。”
  文茜讽笑道:“说他不值得,我说错了?”
  “和人质交流是大忌。”殷渺渺道,“她得到的讯息越多,对我们越不利。”
  “难道不是你心疼了?”文茜幽幽道,“做了何必怕人说?敢做不敢当,只会让我看不起他。”
  殷渺渺一笑,眨了眨眼:“奇怪,为什么要文道友看得起他?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有了期望才会失望。”
  文茜反问:“你在暗示什么?”
  “没什么。”殷渺渺漫不经心道,“稍微有点好奇而已,莫名其妙的杀机,莫名其妙的敌意,莫名其妙的失望……”
  文茜负手而立:“莫名其妙,也许只是一叶障目的表象。”
  殷渺渺笑了笑:“是吗?受教了。”
 
 
第65章 
  廖雨的传讯符很快就送到了廖城,里面的内容让久经风雨的廖城主顿时头大如斗:廖家人、谢家未出生的孩子、季家万兽会上作乱的贼人、诛谢的叛逆……全都牵连在了一起。
  廖家一向对谢家马首是瞻, 付出了无数代价才有今天的地位, 最怕沾染上这样敏感的事引起谢家的忌惮。如果是别的族人, 廖城主咬一咬牙, 宁可舍了也不想惹上这一身臊。
  偏偏是廖雨。
  廖家嫁进谢家的女儿本就不多,怀上谢家子嗣的唯有廖雨一人,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对谢家不重要, 对廖家却不可替代。
  为了保下那个孩子,他势必要蹚进这次的浑水里。但为那几个诛谢的人向谢家求情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他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廖城主越想越心惊胆战, 在府中大发雷霆:“廖雨到底是怎么被绑走的?”
  那几个通缉犯能在戒备森严的城主府中来去自如实在是不可思议,谢家会不会怀疑廖家和他们有所勾结,故意用腹中孩儿来讨价还价?是干脆舍了廖雨,将此事隐瞒下来, 还是保下廖雨, 从中斡旋一二?
  廖城主内心挣扎不已, 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谁知,第二天谢臣俊的传讯符就过来了:“廖家主,请至谢城一叙, 共议小雨被绑架之事。”
  廖城主见事情已经捅到谢家面前, 无有退路,只能前往谢城。一见到谢臣俊,他就先告了罪:“都是我等无能, 让贼人潜入城主府中掳走了小雨, 唉!”
  “廖家主不必自责。”谢臣俊道, “那几个人的确有几分本事,之前还放火烧了季家的兽谷,谁能想到他们会挑小雨下手呢。”
  廖城主见谢臣俊没有迁怒之意,心中稍安,又问:“那依你之见,这件事该如何是好?”
  谢臣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家主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交换条件的。”
  答案在预料之中。于谢家而言,廖雨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生,虽然流着谢家的血脉,但天资能力都是未知之数,谢家人重视血脉也不至于为了个尚在腹中的胎儿而向敌人妥协,否则威严何在?
  “廖家主节哀。”谢臣俊对廖雨这个道侣没有太深的感情,他身边姬妾甚多,还有不少女修秋波暗送,不过是看在廖家份上好言相劝,“小雨她会理解的。”
  廖城主叹了口气:“恐怕贼人之意不在救人,而在攻心啊。”
  谢臣俊皱眉:“愿闻其详。”
  “没有谢家的扶持,就没有我廖家的今天,对于家主的决议,我廖家上下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异议。”廖城主力表忠心,接着话锋一转,“但是,不是人人都能分清楚轻重,理解谢家主的一片苦心的。”
  谢臣俊心中一沉,已然明白了廖城主的未尽之语。
  这是离间之计,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就算廖家愿意牺牲廖雨,难保其他人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尤其是万兽会上的动乱以来,有不少家族不老实起来。
  此事一出,怕是会让他们觉得谢家刻薄无情,生了异心,卢家的人这些年看着安分,但对于潞江的觊觎一直没有停过,若是此时招揽人心……他长长出了口气:“廖家主,随我去见见家主吧。”
  “是。”廖城主拱了拱手。
  *
  绑架案的交易内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陌洲。
  卢家暖阁。
  卢家的现任家主歪在榻上,两个只着寸缕的美人正在给他揉按肌肉。他惬意地享受着服侍,懒洋洋问:“都闹成这样了,谢家的人怎么说?”
  “谢家还未给出回应。”答话的卢家人不知姓名,且称呼为卢甲。
  卢家主晃着杯中的琼浆:“不好办呐!答应了太没面子,不答应……后患无穷,啧啧,陌洲好久都没有这么好看的戏了。”
  卢甲遂问:“戴宣所言之事……”
  “那个女人很聪明,我没在陌洲听说过有这样的人。”卢家主嗤笑一声,“不过这可不够,光凭嘴上说说就想我跳坑,未免太天真了。”
  卢甲道:“您说的那个女修来路奇怪,可能不是陌洲的修士。”
  “哦?”卢家主掀起眼皮子,“细细说来。”
  卢甲如实回禀道:“作乱的人里,张斐然是张家旁系,张家与季家曾有嫌隙;蔡家两兄妹是上一任家主的嫡出,他们的姐姐就是蔡湘,季家为了她杀了不少人。”
  “哦,是当年有湘妃之称的蔡湘啊,那倒真是个美人,被季家人得去可惜了。”卢家主亦是爱色之人,闻言惋惜不已。
  卢甲又道:“文茜是文家遗孤,谢家为了得到万兽图灭了文家满门,她被抓入水牢,半年前突然逃了出来,还有一个没有在万兽会上出现,叫向天涯,和谢家的谢小莹有婚约,但是临时逃婚了。”
  “哎哟,真的假的,敢逃谢家的婚,有种。”卢家主努努嘴,“不过我最好奇的那个呢。”
  卢甲道:“属下无能,没能查到她的来历,她最早出现在姚城附近,谢臣俊的人劫了她的道,结果反而损失了不少人,因此一直被谢家通缉。”
  “没了?”卢家主挑挑眉。
  卢甲道:“听说她身边带了个孩子,其余一概都查不到,属下斗胆猜测,她可能不是陌洲的修士。”
  “有这个可能,有这个本事,从前不可能籍籍无名。”卢家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对她越来越好奇了,叫人注意着,有什么动静就报于我知晓。”
  “是。”
  五日后,卢甲又来拜见了卢家主:“谢家拒绝了交换人质的提议,不仅如此,被抓的人就地格杀了,头颅就挂在谢城城头。”
  “意料之中。”卢家主叹道,“谢家人就这作风,呵,我真是做梦都盼他们跌个大跟头啊。”
  同为四大家族,他们卢家不是什么信男善女,族中子弟欺男霸女强买强卖的事儿屡见不鲜,他都知道,只是不放心上——卢家人就有这个特权,谁让他们实力强横呢?修真界弱肉强食,拳头不够大不服也得服。
  只是和谢家一对比……谢家可是看上了人家的秘宝心法就派人强夺,若是不从,那就灭了满门。他们正是依靠这样强硬狠辣的手段才能迅速崛起,甚至赶超了卢家,分走了潞江的大部分利益。
  卢家主看不上这样的做法,竭泽而渔非长久之道,但谢家的强大是实打实的,他嫉恨又忌惮,只好盼着他们盛极而衰。
  这不,机会来了。
  “嘶,难道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卢家主唉声叹气,“我太失望了。”
  卢甲躬了躬身,没有接话。
  *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廖雨耳中,料到会被家族和丈夫放弃是一回事,真的被抛弃又是另一回事:“我对廖家付出了那么多……呵……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冷笑,故此更显可悲。
  “廖道友,很让人遗憾。”殷渺渺道,“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廖雨牙关紧咬,下颌的线条绷得笔直:“所以呢?你要杀了我?”
  “如果可以,我真是不想下这个手。”殷渺渺摇了摇头,“你的遭遇令我同情。”
  廖雨沉默片时,冷笑起来:“你既然肯和我说这个废话,就代表我不一定会死,有话就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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