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启示录——峦
时间:2020-04-14 06:58:40

      点头,苏深雪伸出手,由衷说出:“恭喜。”
      犹他颂香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
      他陪她走在回廊上,回廊可不短,她数次提醒他快回去,客人在等着他,不予理会,回廊尽头,他和她说,下次要来的话提前给他打电话。
      这么说来,首相先生已经解除了她的黑名单用户身份。
      知道她没通过家属停车场过来,犹他颂香皱起眉头淡淡说了句“下次,往你以前的停车通道。”
      何晶晶已经往她的方向走来。
      笑了笑,苏深雪冲犹他颂香做出挥手动作。
      车子驶离何塞路一号时,苏深雪隐隐约约觉得,这一趟不该来。
      隔日,晚间七点,苏深雪准时出现在和科恩约好的餐厅里。
      女王和瑞典人的绯闻在坊间被越传越真,连瑞王室也公开表态,乐闻好事。
      诺大的餐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所有男女约会的浪漫因素都具备了,烛光、鲜花、美酒美食。
      用餐期间,苏深雪和瑞典人坦白自己的想法,她不讨厌她,但对他亦无好感,目前,更无和某个人发展的意愿。
      可瑞典人就只抓住了“她不讨厌他”的说法,并情深款款表达,女王的“不讨厌”是他一份额外惊喜。
      这是一种较客气的拒绝方式,苏深雪就差做出抚额状了。
      “我还以为女王陛下很讨厌我。”他微笑着为她斟酒。
      很是轻微的一个响动,苏深雪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潜进餐厅,对他们进行偷拍。
      当她的侍卫官找到那名偷拍者时,她和科恩用餐的照片已被传至网上。
      “在无比浪漫的气氛下,女王的容颜就像那玫瑰花一样娇美,科恩先生正在为女王斟酒,两人深情对视,沉浸于爱河中!”这是鹅城最为臭名昭著的门户网站为戈兰民众呈现的。
      “女王和科恩先生深情对视”报道出现一个半钟头后,首相先生的车开进了何塞宫。
      停车时,首相先生的车撞坏了两棵树,一盏路灯也遭了殃。
      敲门声响起时,苏深雪正在做睡前准备,没等何晶晶去开门,门已经被从外面打开。
      门外,面无表情的克里斯蒂背后站着犹他颂香。
      犹他颂香一张脸阴云密布。
      这么晚找上门来是为哪般?昨晚这人对自己还算友善,苏深雪寻思自己也没做出得罪首相先生的事情。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夫妻关系,没经过任何通报以这样的方式登门不符合礼仪,苏深雪皱起了眉头。
      一进门,犹他颂香就对何晶晶和两名女王贴身秘书做出离开这里的示意手势。
      又,又来了,苏深雪冷冷看着犹他颂香。
      房间就只剩下苏深雪和犹他颂香两人。
      她板着一张脸,他表情凌厉,两人僵持着,卡恩伸懒腰时打到相架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首相先生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看了一眼钟表,冷冷说,“十一点十五分是女王的睡眠时间,现在是十一点十分。”
      换言之就是,你有五分钟时间。
      犹他颂香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下次首相先生要是有事,麻烦请先通过女王的行程秘书。”见犹他颂香还是没回应,苏深雪加大声音,“首相先生以这样的方式登门拜访,我想我有足够的理由向首相先生说一声这里不欢迎……”
      “昨晚已经和你解释得很清楚了。”犹他颂香打断了苏深雪的话,语气充斥着焦躁和不耐。
      昨晚已经和你解释得很清楚了?此话怎讲,苏深雪看着犹他颂香。
      “别装了。”犹他颂香扯开领结。
      苏深雪这才注意到他一身正装,显然,首相先生这是从某个宴会现场中途离开,还是个高级别宴会,只是,中途离场就为了和她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那句“别装了”更是怪罪意味十足。
      “你到底在说……”
      “梅是作为国防部长家属一员才会出现在宴请名单的,无任何格外意义。”犹他颂香继续打断苏深雪的话。
      原来是指这个,天可怜见,她也没说什么啊。
      不对,即使犹他颂香和小虎牙约会她也没任何立场,不对不对,是即使犹他颂香和小虎牙约会也不关她任何事情。
      烦死了,这家伙正在把她和他的关系复杂化。
      “颂香,”苏深雪抹了一把脸,好言好语,“这些你无需和我解释。”
      “无需向你解释?!”他一字一句。
      “当然,是的,无需向我解释。”给以无比肯定回答。
      那声“苏深雪”都把卡恩吓得探出头来了,顿脚:“你把卡恩吓到了。”
      “那你为什么会和那个该死的瑞典人一起用餐?!”说话间,他已逼到她面前。
      这质问语气、这冒火的眼神、这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态势,一度让苏深雪产生某种错觉,仿佛他们还没离婚,他因她和某个异性有较亲密的接触惹来他的大发雷霆。在这种错觉的驱使下,苏深雪结结巴巴说出:“我……只是想让科恩知道……”
      “科恩?!”牢牢锁定在她脸上的眼眸充斥着狂风暴雨,“看来女王陛下和那位瑞典人已经发展到无须尊称的关系了,那么,他是不是也直呼你为深雪,该死的!看来他们说的深情对望并非空穴来风了,深情对望?见鬼!苏深雪,你这是要把我逼疯!”
      犹他颂香手一挥,半人高装饰物应声而倒。
      此时,苏深雪才回过神来,她和犹他颂香已经离婚了,就像她无权干涉他在家里宴请小虎牙,他也没有任何权利对她和异性共进晚餐指手画脚。
      呼出一口气。
      看着犹他颂香,缓缓说出:“颂香,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和他离婚了,苏深雪和犹他颂香离婚了,更多时候这些声音都是响在心里头,她总是不乐意把它付诸口头。
      以那样决绝的方式和他结束婚姻关系,并非苏深雪所愿,两人也有过美好的时光。
      夜深,那句“颂香,我们已经离婚了”带出了淡淡哀伤。
      淡淡哀伤伴随沉默在周遭蔓延。
      怕表达得不够清楚,苏深雪眼睛落在窗外,调整气息,以平静的语气:“我和科恩一起用餐一早就订好的,我想通过这次用餐机会和他说清楚,我无意和他有任何发展,不为什么也不为谁,我只是心里还没准备好去接纳一个人。”
      顿了顿。
      “颂香,这个世界如果存在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总有一天,我的心会对这个人敞开。”这句话,苏深雪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的。
      颂香,听得够清楚了吧。
      继续说:“据说,这是绝大多数离了婚的男人们和女人们都会历经的,颂香,我们也像他们那样好吗?”
      “不,不好。”他哑着声音回答。
      不好啊,为什么就不好呢,这是世界的一个道理,适用于所有缘尽的男女。
      目光惶惶找寻,触到他满是痛楚的双眸,又惶惶然移开,找来找去,也没任何适合的落位点,只能低头看。
      低头看。
      他的鞋和她的鞋挨得很近,这可不好,想移开,但手腕被牢牢拽住,又想强迫她了是不是?
      她不依他,就想用蛮力,用手段让她屈服。
      他总是这样,每次总是这样。
      愤怒抬头,但眼眸里却是充斥着泪光。
      他松开了手,她重新垂下头。
      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叹息。
      “首相先生去了一趟阿拉斯加,首相先生去阿拉斯加是为了忘记一些事情,首相先生想忘却的事情是什么,相信全戈兰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猜,首相先生是为了忘记女王’‘为了忘记女王,首相先生去了遥远的阿拉斯加’苏深雪,你听到了吗?公车站,校园广播室,茶水间,公园里广场上,大人的口中,孩子的口中,苏深雪,你听到这些话吗?”
      “如果没听到,就让我告诉你,犹他颂香去一趟阿拉斯加就是为了忘记苏深雪,那女人太可恶了,那女人把他当什么了?如果事前通知他一下,他会尽力配合,这是为了戈兰王室的存完,怎么可以以那样的恶劣方式,那个女人知道她那晚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她在抹杀他们之间的往日情分。”
      “苏深雪太可恶了,她不值得他为她魂牵梦系,该死的,一定要忘掉她,怀揣着这样的信念去了阿拉斯加,冰上独木桥,一半身体已经迈向死亡之路,脚下是一个个冰窟窿,有那么一瞬间,想松开手,那个可恶的女人会为我的离去哭红眼眶吗?该死的,该死的,犹他颂香,你这一趟是为了忘记苏深雪那个女人。”
      “所有所有的努力,都抵不过她一个垂头丧气的背影,谁都没她可恶,可又有谁能及得上她的可爱呢?要疯了,听着,如果有一天犹他颂香疯了的话,一定是为了苏深雪。”
      大滴大滴泪水从苏深雪眼眶跌落。
      “书房里出现别的女人,这让我慌极了,苏深雪会怎么想,我该如何让她知道,除了她之外,我不会和别的女人有什么,该死的,她会听我的解释吗?她会相信我的解释吗?好不容易她才肯和我诉说苦恼。”
      “谢天谢地,她愿意听我的解释;可另一方面,又希望,她和我大发脾气,指责我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涉及我的私人领地。”
      “看到你和那个瑞典人共度晚餐,第一时间,我抛开数百名宾客,从宴会现场赶往何塞宫三十二分钟车程,这三十二分车程脑子不下一百次要让那个瑞典人从戈兰这片领土滚蛋。”
      “该死,他居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不下一百次让那个瑞典人从戈兰滚蛋,不下一千次,想把苏深雪那个女人吻得气都喘不过来,你不是有我了吗?苏深雪,你居然敢和别的男人一起用餐,苏深雪,你这是要气死我吗?警告完之后,让她做起码一千次以上的保证,除犹他颂香之外,不许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对了,现在还得加上一个深情对望,苏深雪,我不许你和别的男人深情对望。”
      泪水爬满她的脸盘。
      从那个五月之后,苏深雪再也没有邂逅过这么多的泪水。
      这般狂热的爱,她曾经是肖想过的。
      “这会,苏深雪那个女人比起以前任何时候都来得可恶,‘颂香,我们离婚了’很可恶,但最可恶地是她说‘颂香,这世界如果存在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总有一天,我的心会对这个人敞开’。”
      “不,我不允许,我不允许苏深雪的心为另外一个人敞开。”
      老师,这个人又在说蛮横霸道的话了,这个人压根就不懂,人的心是控制不住的。
      抬起头,想狠狠反驳他。
      一抬头,一滴晶莹的液体就直直掉落在她脸上。
      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就是拼了命,还是一句话也说出来。
      这是怎么了,她得和他划清界限。
      可她眼看着,他的脸朝她俯近。
      她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别……别……”徒劳说着。
 
      ☆、你听到了吗
 
      光阴滴答滴答响, 在一点点逼近午夜, 卧房里就只有苏深雪和犹他颂香, 两人距离都近到要贴在一起了,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
      “别……别……”徒劳说。
      那声“深雪。”伴随他的说话气息,落在她脸上。
      从犹他颂香额头处垂落的碎发在她眉间蹭着,有点痒, 但也不讨厌,甚至于,想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又不是因为困顿。
      老师, 我不要再次掉进他的陷阱里, 犹他颂香的性格她还能不知道吗?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他这是在候机报复。苏家长女是谁?苏家长女是犹他家长子的跟班, 从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人居然当着全戈兰人的面绊了他一脚。
      这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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