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启示录——峦
时间:2020-04-14 06:58:40

  “听着,小家伙,我不是你的哥哥。”男人和她说。
  仅有两分钟男人就说完整件事情,甚至于她怎么来到这里也交代了。
  男人不是她的哥哥!
  男人是受哥哥所托把从那些人手中她带回,安卡拉酒店,她药瘾发作,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她这一觉就睡了三十几个小时。
  现在,她脚踩着的这个国家叫戈兰。
  戈兰?桑柔心里感叹,几个月前,她在机场广告海报上看到那个宛如人间仙境的国度,当时,恰好朋友问她最想去的地方是那里,她手一指,指向头顶上的海报,海报上分别用多重语言写着:戈兰。
  但现在不是她讨论戈兰这个国家的时候,桑柔得弄清楚以下几点。
  “你真不是我哥哥?”问。
  “嗯。”
  “那我哥哥现在在哪里?”第二要点。
  男人没马上回答,看了她一眼,目光望向车窗外,片刻,缓缓说:“等过几天,再带你去见他。”
  此话被桑柔自动理解为现在哥哥不方便见她,也许哥哥去出差,也许哥哥现在有事情。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有个人想见你。”
  司机回到车上。
  桑柔发现跟着他们的车都插有行政旗。
  上午十点钟左右,五辆车在绿荫布满的沥青道上行驶着。
  路上没任何车辆,两边是她从未见过的高大乔木,乔木的枝冠经过精心修剪,把垂直形状道路覆盖成人形绿色天然长廊,在满眼翠绿中,有彩色羽翼的鸟儿从这边枝桠飞到那边的枝桠。
  真漂亮,像世外秘境一样。
  透过树干缝隙,桑柔看到绿茵上连绵不尽的城墙和一茬茬乳白色尖形屋顶,薄薄的雾气环绕着屋顶城墙。
  那阵风吹过,薄雾散开,乳白色尖形屋顶之下,有拔地而起的青灰色塔楼,在透亮的阳光底下,成群结队,雄伟浩瀚,宫殿一般。
  忽地,桑柔想起一件事情。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从她口中的那句“先生”脆生生的,这声“先生”比“哥哥”更加顺耳。
  桑柔得承认,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哥哥”的那一刻,她心里无半点遗憾,不仅没有一丝一毫遗憾,还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目前,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桑柔不想追究,目前——
  “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问话间,桑柔被一样东西的光芒刺到了眼睛。
  刺到她眼睛地是……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为什么会这样亮这样刺眼?为什么他无名指上会戴着戒指?
  之前没有的,之前明明没有。
  避开那道光芒,喃喃问:“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犹他颂香。”
  苏深雪都记不清第几次把目光投向那扇大门,今天是戈兰已故精神领袖何塞.斯坦诞辰。
  何塞.斯坦诞辰对于戈兰的重要性仅次国庆日。
  何塞.斯坦凭着智慧和远见铸就现如今的戈兰王国,他不仅领导才能了得,在建筑方面也有天赋,何塞宫的设计图来自于何塞.斯坦。
  只不过,他没能亲眼看到何塞宫的落成。
  为了纪念他,戈兰人把这座占地面积为11.2平方千米的宫殿命名为何塞宫,鹅城主要街道为何塞街,何塞.斯坦的骨灰也被撒在整幢建筑他最喜欢的星月湖。
  他死后,戈兰人会在何塞.斯坦的诞辰日举行活动,以此作为缅怀。
  缅怀仪式就定在十点半。
  现在是十点十分,前来缅怀戈兰精神领袖的民众,社团,议员等等等都到齐了,就只剩下一人,这个国家的现任首相。
  九点半左右,苏深雪和犹他颂香通过一次电话,他说会准时到。
  首相先生是真的忙,圆满结束春季出访刚下飞机,马不停蹄又得赶往何塞宫,从安卡拉到鹅城十几个小时飞行时间,够呛。
  戈兰民众自然不知道,他们的首相先生在这次春季出访还干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这可是比和各国政要们暗中掰手腕还要费劲的事,从犹他颂香对外宣称正式结束出访行程时起,苏深雪的神经就处于高度绷紧中。
  好在,他安全回来了。
  不仅安全回来,还把桑的妹妹成功带了回来。
  还……还没花费戈兰民众一分纳税钱。
  想及,苏深雪心里偷偷发笑。
  时间又过去几分钟。
  目光再次投向那扇大门。
  很快,首相专车将会沿着那扇门出现,一起出现地还有桑的妹妹。
  犹他颂香口中求生欲很强的小家伙。
  九点半的那通电话中,苏深雪抑制不住好奇心,问了和桑柔相关的问题。
  “那是一个求生欲很强的小家伙。”犹他颂香就这么淡淡的一句。
  小家伙?
  这叫法有点像叫家里的小狗儿小猫儿。
  苏深雪有些好奇。
  犹他颂香口中的“小家伙”到底有多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系列结束了哟~我女王和男二可以组成【深雪骄阳】组合~美滋滋
 
  ☆、吻之初体验
 
  十几个小时前,苏深雪才从李庆州那里知道, 为带回桑的妹妹犹他颂香和李庆州拿着伪造的身份证护照去了一趟叙利亚, 通过叙利亚反政府军才把桑的妹妹带回。
  只言片语,但苏深雪知道事情远没李庆州口中描述的那般轻描淡写。
  事情始末细节?
  “如果女王好奇的话,可以让首相先生亲自给你讲解。”这是李庆州的回话。
  至于此次事件主角桑柔, 李庆州说了“是个洞察力、生存能力很强的女孩。”
  桑柔是通过叙利亚反政府军的手才接回, 这个讯息足以说明她的生存环境有多恶劣, 在这样恶劣环境下幸存, 足以说明这一点。
  李庆州还说了“那女孩一定吃过很多苦头。”
  先苦后甜,这是人生中一味。
  苏深雪相信,会有甘甜的人生在等着那女孩。
  “生存欲强。”是李庆州和犹他颂香对桑柔共同描述的特点。
  同样的特征在李庆州讲得友善多了,生存欲强到了一定程度很容易被理解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苏深雪得承认,从犹他颂香和李庆州口中她对桑柔有了好奇心。
  正因为好奇,在电话里苏深雪和犹他颂香说了“我想见她。”
  让桑柔往何塞宫跑一趟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想让桑柔尽快融入戈兰,这几天苏深雪总想起, 少时跟在犹他颂香身后安静得近乎不存在的桑。
  曾经, 她也像他那样,不是不想说话, 不是不想表现,不是不想向这个世界高举双手“看看我,请看看我。”
  人有时候,需要活得像一只变色龙。
  苏深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助那女孩,让她能在哥哥安息的领土找到归属感, 品味那一味:先苦后甜。
  曾经的苦,都是为了后来懂得珍惜生活的甜。
  缅怀仪式将在合唱团清唱《精神领袖之歌》开始。
  合唱团已经排好队伍。
  距离缅怀仪式还有五分钟,首相专车出现在林荫大道上,缓缓开进何塞宫,一字并排停下。
  先出现地是犹他颂香的四名保镖,继而,是李庆州,犹他颂香走在李庆州身后。
  小段路程过后,李庆州往首相行政人员方位方向,犹他颂香往直通星月湖的中央直道。
  最后一位嘉宾也到场了,负责缅怀仪式的司仪们各就各位。
  从今天八点二十分,首相专机抵达鹅城国际机场,戈兰媒体就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从首相着装、到戈兰民众自带鲜花接机等等等事无巨细,首相下舷梯的镜头更是美如画,女孩子们一遍遍回放。
  犹他颂香还穿着下舷梯时的深色骑士西服,就像戈兰姑娘们说的,我们的首相是把骑士西服穿得最好看的男士。
  这个时候不适合想这些,苏深雪赶紧提醒自己,直腰,和数百名戈兰民众一样,对凯旋归来的首相先生行注目礼。
  犹他颂香的脚步一如既往,只是……跨步节奏比平常还要慢上一些些。
  这是为什么呢?
  很快,苏深雪就弄清楚为什么了,犹他颂香背后多了一抹身影。
  那抹身影即使脚步频率很快,但还是追不上犹他颂香,所以,犹他颂香只能放慢脚步,让背后的那抹身影得以追上他脚步。
  现在,可是有几千人在注视着呢。
  犹他颂香背后那抹身影身穿浅紫色印花帽衫配休闲裤,帽衫帽子遮挡住她大半张脸,一半长发垂落于胸前。
  苏深雪自然知道,犹他颂香背后的那抹身影来自于谁。
  微微眯起眼睛。
  犹他颂香的高大挺拔把那抹身影衬托得可怜兮兮的,再加上一直低着头,还真有点……小猫儿小狗儿的意思。
  果真是小家伙来着。
  苏深雪抿了抿嘴。
  逐渐走进,小家伙的身影全方位暴露了出来,轮身高的话……也不是很小,起码不矮,让人觉得小的原因来自于那副躯壳所呈现出来的骨感,以及充满童趣的印花帽衫。
  小家伙……也许不小来着,苏深雪在心里迷迷糊糊想着。
  眼前阴影一晃。
  抬头,苏深雪就触到了犹他颂香的双眼。
  想吗,想这双眼睛吗?
  想。
  想这双眼睛的主人吗?
  也想。
  梦里想,梦外想。
  老师,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加糟糕的了;老师,也……也没有什么比这种更甜蜜的了。
  垂眼,从何晶晶手上托盘拿起一支白色茶花。
  踮起脚尖,把茶花别于他襟前。
  在戈兰,白茶花代表追悼和缅怀,男性把它别于襟前,女性把它戴于手腕,以此表达尊敬和哀思。
  犹他颂香看了她一眼,走向他的位置。
  放在托盘上的还有茶花手环,这是苏深雪为桑柔准备的。
  眼前的人,身高和她差不多,但太瘦了,站在那里,衣服下空荡荡的,让人都忍不住代替担心,风稍微大一点,就可以把她吹到天边去。
  女孩一直低着头,这场面应该让她害怕了吧?
  轻轻拉起女孩右手。
  握于手里的手腕纤细苍白。
  把茶花环戴在女孩手腕上,苏深雪在心里尝试叫出桑柔的名字。
  桑柔,人如其名,给人以楚楚可怜之感。
  桑柔还是低着头。
  八名旗手的皮鞋踏着威尔士灰岗岩上,节奏整齐响亮,往升旗台挺进,他们今天的任务不是升旗,而是降旗,在合唱团一曲《精神领袖之歌》中把旗降落于半程。
  之后乐队将奏响戈兰国歌,之后朝天鸣炮八声。
  连帽衫还戴在桑柔头上,这样可不行,缅怀时所有人都必须脱帽。
  迟疑片刻,轻轻扯落一直遮挡住桑柔大半张脸的连帽。
  很久很久以后,苏深雪都记得连帽下的那双眼睛。
  三分茫然三分惊慌还有三分好奇,藏于黑色碎发背后,像从森林误入闹市区的小鹿,黑漆漆的,水盈盈的。
  在那一个瞬间。
  就在那一个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忽然而至,忽然而至地还有:犹他颂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眸时,是何种心情。
  也……也和她一样,充满惊艳吗?
  如果这个时候,这种说不清道不明之感只是稍纵即逝的话,那么,在鸣炮声响起时,桑柔的眼睛落位让苏深雪心里泛起阵阵不安。
  降完半旗,乐队奏完国歌,鸣炮手做出发令手势。
  第一发炮声响起,站于苏深雪身边的桑柔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着,这是来自于布满硝烟国家的女孩,想以眼神安慰她,却看到她慌张的眼神在四处找寻,寻找着,最终……最终定额在一个方向。
  桑柔目光定额方向为犹他颂香所站方位。
  触及,瞬间光阴,慌张在那双眼眸里如数消失。
  犹他颂香背对她们而战。
  苏深雪心里一沉,忽地,心里紧张莫名。
  “颂香,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心里不停的,拼命唠叨着。
  八声鸣炮结束,犹他颂香一直没有回头;八声炮声响完,桑柔收回落在犹他颂香身上的目光,而苏深雪,一手掌心的汗。
  缅怀仪式结束,是午餐餐会。
  数百名民众和一干公务员在户外草坪用餐;议员王室成员一个方阵;首相副总理外长数十人在较高位置的餐厅。
  苏深雪则带着十名身体有缺陷的孩子参观她平日用餐点之一,并一起用餐。
  桑柔被李庆州带走了。
  餐会结束后,桑柔会被带到洁西卡面前,洁西卡是王室医疗团队成员之一,之前通过电话,犹他颂香提及让她给桑柔安排医生,问为什么,犹他颂香说了“那小家伙状况有些糟。”
  小家伙?又是小家伙。
  从苏深雪这个角度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直跟在李庆州身后的桑柔,这么看,个头长得还不错。
  小家伙到底有多小?苏深雪拨通李庆州的手机号。
  通话结束,苏深雪拿着手机发呆,刚刚她还以为桑柔最多也就十六岁,没想到……已经是十八岁了。
  十八岁,在戈兰已经被算进成人行列。
  犹他颂香居然管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叫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忿忿了起来,眼睛在人群中找寻那个罪魁祸首。
  很快,苏深雪就在犹他颂香所在餐厅找到站在靠窗位置的他。
  犹他颂香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是她那亲爱的同父异母妹妹苏珍妮。
  看看,这自以为是的姑娘已迫不及待脱去白色外套亮出桃红色礼服,这会儿,也不知道她找到哪门子借口和首相先生有了近距离聊天的机会。
  可恨地是,犹他颂香表现出一副很有耐心的大哥哥模样,这样的一副模样势必会把苏珍妮乐坏了,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小伙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首相先生自然不在话下,只要她给首相先生几个媚眼,苏深雪就会变成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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