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你多娇——清玫
时间:2020-04-16 09:23:23

  那条鱼……
  “陈、青、安,”钟盈报以微笑:“我这镜子砸人挺痛的,你信不信?”
  故事发生在前一天晚。
  被陈淳安和贺冰妍留了又留,他们回到家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
  钟盈洗完澡,准备躺在沙发上玩会儿手机就去睡的,就在这时,
  大概是为了抗议她和陈青安这对无良夫妇,国庆假期出门在外连点鱼食都不喂,鱼缸里的锦鲤一甩水花,唰的从鱼缸里蹦了出来。
  “喂这又不是龙门,至于吗。”
  钟盈忍从沙发上弹起来,忍不住抱怨。
  滑溜溜的锦鲤不断翻着肚皮,啪嗒啪嗒在瓷砖上蹦跶。总不能见死不救,钟盈翻出一次性手套,正准备把它挽救回鱼缸。
  第一次,被挣脱了。
  第二次,手滑。
  第三次,鲤鱼打挺,甩了钟盈一脸水珠。
  这、这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彻底不干了!
  钟盈跑去敲浴室门,问陈青安澡洗好了没有,能不能出来帮个忙。
  她话还没说完,门就从里面被打开,然后,然后……
  有时候,还是要承认一下,自己的老公人清瘦,身材矫健,肤色白皙这个事实的。
  ……我眼光真不错。
  “你,”钟盈坚信自己的脸一定是被水蒸汽熏红的,她教育丈夫:“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再开门吗?”
  “你喊的火急火燎的,我哪知道怎么了。”陈青安匆匆套了上衣,头发还没擦干,湿着水珠往下滚,就拉上她往外。
  结果,看到躺在地上拼命蹦跶的锦鲤时,陈医生揉着眉心,忍不住叹气。
  “还真是你,”他单调重复,这次带点笑:“是我老婆。如假包换。”
  这条锦鲤肯定是母的!
  钟盈愤愤。
  怎么陈青安轻松一抓,丢回缸里,她就一点不反抗呢。
  “盈盈,”陈青安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嗤笑了声:“你怎么这么娇?”
  就怎么说呢。
  这明明是揶揄她的一句话,但深夜里,钟盈居然听出了丝缱绻意味。她去重新洗了脸,翻捣着瓶瓶罐罐时说:“我可是海外求生四年的人。”
  “我原来也以为你十项全能,但现在么。”
  钟盈这辈子在生活技能领域最大的盲点就是,她不敢处理活的鱼虾海鲜,那种滑腻挣扎的触感,让她从心底惊恐。
  -
  陈青安是怎么发现的呢,那天,别人送了他一盒大闸蟹,他知道钟盈挺喜欢这东西,一拿回来就拆开洗刷干净,准备丢进锅里蒸了。
  结果,钟盈从始至终就不肯进厨房。
  他们俩有一点心照不宣的约定:假如家政阿姨不在,要他们自己做家务的时候,不论谁在做,另一方都不许大爷似的往那一摊,来陪聊天也好。
  陈青安旁敲侧击百般套话之下,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不是,”陈青安笑的不行:“那你不敢碰,吃没问题吗?”
  钟盈瞪他:“吃怎么会有问题。”
  “可我怎么记得你之前煮过盐水虾?”
  钟盈面无表情:“我这个人很虚伪的,等虾死掉,我不就可以煮了。”
  陈青安:“……”
  -
  想起这遭,陈青安在她旁边擦着头发,笑容渐深:“可惜你是钟·不敢碰活物·盈。”
  看他唇红齿白,裹着一身水汽的笑,钟盈冲上去咬死他的心都有。
  她去扯他擦头发的毛巾。
  陈青安身形比她高许多,居然幼稚的像个高中生似的举高,不让她碰到。
  “你快给我!”钟盈恍然不觉自己在撒娇,仰脸看着他,语气软软的:“给我。”
  陈青安无计可施,笑的无奈:“好好好,给你。”
  “你要这个做什么?”
  钟盈板着脸:“……就是不想给你而已。”
  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完全戳中了丈夫的萌点。
  “不给就不给。”
  多日没有夫妻生活,这场景太合适了,他又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陈青安抱着她,声音近乎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瓣:“……你给就行。”
  钟盈本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直到有一刻,她恍惚抬眼时,看见陈青安湿发软趴趴贴着,星眸散乱,低望着她。
  这么一低,有一大颗晶莹的水珠从他湿润的发梢滚下来,一路缓缓,从他眉心向高挺的鼻梁滑落。
  滚到鼻尖时,那颗水珠跌下来,摔碎了。
  ……正巧碎在钟盈白皙精巧的锁.骨处。
  她和陈青安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仿佛有了实质性的滚烫温度。
  然后……然后他们就一起看那水珠散成细流,蜿蜒起伏滑了下去。
  不行。
  钟盈喉咙发干,脸蹭的一下红透了。
  这真不行。太……太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点,评论发红包。
  作者体会到了陈医生养成游戏的快乐
  所以希望大家也养成我一下(不是。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当普琳琳琳 10瓶;27264011、琚年 1瓶;
 
 
第16章 
  后面的一切, 发生的就格外顺理成章了。
  被他抱着坐到洗漱台上时, 钟盈恍惚觉得灯影一晃, 耳膜像是被温水封住, 思维也迟钝起来,周遭的一切都不再清晰。
  就只有眼前这个人而已。
  她有理由指控,陈青安对她下了美人计——
  不论是他闭着眼, 忽而急促忽而沉缓, 靠在她颈.侧的低.喘, 还是他因难耐绷紧的下颔线条,或者是……
  或是他扯开衣襟,沿着那些水珠蜿蜒的方向,温柔放.纵地吻下去。
  最后折腾了好久, 钟盈累到只有一个念想。
  她干嘛要发脾气抢他的毛巾!
  那些湿着黑发上的水, 最后就……全都弄到了自己身上。
  -
  回忆起昨晚那一出,钟盈握眉笔的手不受控制抖了抖, 真就把眉尾描的飞出去, 偏了一点点。
  “你啊你。”
  陈青安在旁轻笑了声, 搭在中控台的手一抬, 抽了张纸给她, “我说你什么好?你现在见我有这么认真打扮吗,当真是老夫老妻了?”
  “那倒不是。”
  钟盈侧过脸,认真纠正他:“我们明明是老夫少妻。”
  “老?”陈青安笑容一滞,不禁反问她:“……我很老吗?”
  “当然,你以为呢?”
  钟盈用安静无辜的语气说着:“你要以为在医院里人家说你是“小医生”、年轻医生, 你就真的年轻了。你们这行从业年龄普遍太高了,跳出这个圈子看下好不啦?”
  “你想啊,”钟盈竖起手指,含笑数起来:“你十七岁念的大学,我比你小五岁,那时候我十二,还在初……初一?!”
  陈青安面色沉了沉。
  其实,他偶尔闲的时候刷B站,看见弹幕上飘“人类的本质是真香”这句话的时候,总感觉脸有点发烫。
  当年,在他彻底翻脸,在家表明宁死不婚的志愿前,连陈淳安都半迫半哄,给他介绍过一两个女生。
  淳安的理由也很简单,我介绍的,总比咱家那两位介绍的靠谱多了吧。
  行。
  有次拗不过,陈青安去见了。
  结果等回来,他实在忍不住去找淳安理论。
  “我都二十二了,她才十八,就是个小姑娘。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最怕哄人,打死我也不碰小的!”
  陈青安发了一通邪火,末了临走前,还嘲讽兄长:“陈淳安你是不是少女养成游戏玩多了?!就这么喜欢小妹妹。”
  结果,谁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朝这个样子发展。
  在往后的许多年里,兄弟俩私底下调侃两句,陈淳安只要说不过弟弟,就把这“少女养成游戏”理论拿出来。
  百试不爽。
  ……
  钟盈是完全不知道陈青安还有这一段。
  只不过幻想了下,大学的陈青安和纯属懵懂少女初一时的自己,就……
  “陈青安,”她笑容也有点僵,喃喃:“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吗?”
  “嗯?”陈青安想了想,露出思索的神色:“好像是有点儿。”
  “但我跟你说啊……”
  钟盈疑惑:“说什么?”
  他弯起唇,笑的恣意轻狂:“超带感的。”
  超、带、感、的。
  钟盈深吸一口气,决定不理他这种一天恨不得调戏自己八百次的人。
  眉是描好了,钟盈又从哆啦A梦神奇口袋的包里,翻出了支粉色的便携腮红刷,看的陈青安叹为观止。
  他趁红灯,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忍不住危险发言:“我真觉得你折腾半天,我没看出什么区别。”
  “谢谢,”钟盈眨眨眼,不以为意:“那恰好说明我技术高超。”
  这话的确是实话。
  每个女生学化妆几乎都有这么一个最初始阶段,不管什么都敢混搭上脸,还容易往最浓最艳的方向下手。
  这种非主流时刻,钟盈当然也有过。
  只不过后来渐渐领悟了,不是说妖艳就不对,清纯就好——而是色调协调,风格一致,场合适宜会更好。
  这种见长辈的妆容,当然是让人看不出精心化过的,才最厉害。
  可陈青安还是觉得不对劲,默默喜欢了这么多年,钟盈是什么行事风格,他还是了解的。
  他笑着又问了遍:“为什么这么隆重?”
  “……就这么明显?”钟盈凝眉。
  “就这么明显。”
  “好吧,算你了解我,”她顿了顿,不急不缓说着:“一个女人妆化的格外用心,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做两种分类。”
  “一种是要见喜欢的人,一种是要见讨厌的人,就这么简单。”
  “那我显然不喜欢她。”
  陈青安当然能听出来,这个“她”,是指钟盈的奶奶。
  他缓了缓,先没说什么。
  钟盈奶奶家住在明城老城区,小区内只有零星几个业主车位,访客要停只能去周围路边划定的公共车位。
  陈青安转了两圈,终于找到最后一个车位,还紧靠着钟轼的车,他转着方向盘侧方位进去,边笑:
  “我岳丈的X5这是多久没洗了?我都快看不出漆的颜色了。还有啊,你再不说就真到了。”
  “好啦,我说。”
  钟盈垂着脸,把那只腮红刷的盖子推出来,又推进去,孩子气地循环往复,“我这个人很小心眼的,又记仇。相看两相厌的人,哪怕是长辈,我也只希望她看到我比她过得好的样子。”
  “这有什么小心眼的,这是人之常情。”
  陈青安失笑:“只不过人家不会说出口,你说了而已。”
  钟盈嘟哝:“……我也就跟你说了而已。”
  她抬眼,正想继续说下去,却猝不及防被陈青安倾过身,在侧脸轻轻吻了下。
  轻柔滚烫。
  多大人了啊你,陈青安。
  钟盈心里像被猫尾巴卷了一下,忽然害羞的要命。
  却还是佯装淡然问:“你觉得这盒散粉是什么味道的?”
  陈青安不答,只是搭着方向盘,看着她舒眉笑了笑。
  这一笑,真的太温柔俊俏大哥哥了。
  硬生生把钟盈笑的脸颊微热,说话的时候都带着软,“诶……这事儿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清,简单来讲就是我奶奶这个人,她非常重男轻女。”
  钟盈清淡自如,给陈青安说了一个故事。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
  非典肆虐的时候了。
  那时候,钟盈刚上小学二年级。关于这场恐怖的疾病,她的印象有些模糊。
  只记得那时候新闻报道很多,每天上学都要测体温,不知谁说醋对SARS有效,教室里成日飘散着熏醋的味道;后来又成了板蓝根、碘伏,等等一堆东西。
  还有,她已经一连许多天没见过妈妈。
  那时候顾秋容是附属医院的内科护士长,身先士卒冲在最前。电视台的采访里,人人都穿着隔离服,要不是靠电视画面里的那行字幕,钟盈完全分辨不出谁是妈妈。
  非典虽然严重,但明城病例少,学校没有停课。
  她们正常上放学,但因为家长放心不下,小学又都是辖区内就近施教,回家都很方便,学校就暂停供应午餐了。
  其实,这本来是对钟盈没什么影响的。
  她上小学那会儿,学校没有管的那么严,大多数小朋友都是回家吃饭午休的。钟轼和顾秋容成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打转,自然没空,这事儿就交托给了钟盈的奶奶,冯慧。
  ——而且是花钱的。
  钟轼父亲去世后,冯慧一人寡居。小姑娘吧,交给保姆也不放心,钟轼夫妇干脆就给冯慧些钱,让她帮忙做做菜,照顾一下钟盈。
  实际上,冯慧的退休金颇高。
  顾秋容也知道,这笔钱,婆婆完全是用来贴补她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一家。但再气再闷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他们是真的抽不出空照顾女儿。
  变故就发生在有天中午放学。
  钟盈回家后,发现钟轼和冯慧相对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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