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雏耳
时间:2020-04-17 07:38:31

  林珩止皱眉:“她生母早逝,且在家中排行小六,上头只有两个姐姐,你日后还是唤她做六姑娘好些。”
  许照影笑容尚未隐去,僵硬在唇畔着实怪异。
  她一张俏嫩的脸此刻甚是难看,林珩止再对她点点头算作告辞,出了湖心亭。
  他颀长的身影渐渐远去,许照影依旧在愣神,眼里泛着水光,通红一片。
  林珩止他……莫不是不喜欢自己?
  那这些年来自己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自作多情?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窜出,就瞬间生根发芽,抑制不住。
  她慢慢蹲下去,眼泪唰唰的往下流,捂着嘴巴失声痛哭,就连今日许照年大喜这样的好事都缓解不了此刻她内心的惊惧。
  许照年的贴身丫鬟寻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三姑娘。”
  许照影满脸泪水抬眸,又下意识捂住眼睛道:“不准告诉大姐姐。”
  丫鬟心疼,但也不敢违抗,只得低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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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照年期盼已久的新婚之夜终于到来,可久久不见长孙灏,直到宴客尽散,他的随从来禀报他今夜去书房有公事处理,让她自己早些休息。
  才嫁过来第一夜便这般冷落自己,日后还要怎么过。
  待随从走后,许照年骤然发怒,桌上的喜盘尽数被扫落在地。
  贴身丫鬟跪在一旁瑟瑟发抖,低声唤她:“姑娘……”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许照年眼神阴寒,手指紧紧攥在一处,咬牙切齿的发问。
  丫鬟浑身抖动,也是怕极了。
  “今儿我听几位贵女说闲话,靖王殿下没亲自前去迎亲是因为……是因为在姑娘您入府前,在花园见了位姑娘,说那人……似乎是沈家六姑娘。”
  “沈姝颜?”许照年愣住,“是不是她?”
  丫鬟低声应:“是……是她。”
  从楚鸢与许照匀一事被揭发后她便开始留意这个人,长孙璟隐隐有些喜欢她,林珩止亦是对她十分在意,可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长孙灏竟然也能与她有瓜葛。
  “沈姝颜!”许照年抬脚踢翻凳子,崩溃尖叫:“难不成这个贱人非要害了我们许家三兄妹吗,贱人贱人——”
  许照影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句话,她的手指一顿推开门走进来。
  “怎么了这是?”瞧着屋子里跪了一片,许照影皱眉,抬手让她们都下去。
  行至许照年身旁,扶住她的胳膊轻声哄劝:“怎么回事啊?发这么大的火?”
  今夜的羞辱许照年实在难以启齿,纵使对方是她最疼爱的小妹,可也没有法子直接说出新婚夫婿为了旁的女人冷落自己去睡书房这样的话,她是要脸的。
  “沈姝颜那个贱人,我要让她死。”
  许照年眼睛胀的生红,她的神情狠戾,仿佛若是沈姝颜在面前便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许照影握着她的手轻叹,似乎对她这样的情绪司空见惯,“大姐姐,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说什么死呀活的,也不怕忌讳。”
  “在我手上死的人还算少吗,有什么好忌讳的。”许照年阴冷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被她踢翻的凳子上,许照影眼神微变,听她继续说:“我千辛万苦得来的这桩婚事被她搞得乱七八糟,她就该死。”
  许照影皱眉,眼中厌恶愈甚:“早些睡吧,这婚事是你自己求来的,你若是眼下都受不住,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况且我看那沈姝颜是个好姑娘,见不得是她勾引靖王殿下。”
  “阿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嫡亲姐姐,你怎么能帮着沈姝颜那个贱人。”许照年不可置信,脸上的泪已晕花了她的妆容。
  “我不是帮着沈姝颜说话,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许照影侧了身子认真地盯着她,循循善诱:“大姐姐,你有没有想过,靖王娶你根本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他想要你身后的权力?”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许照年思绪被勾跑,眼神微暗。
  “既然你知道,为何看不开?”许照影皱眉,不解反问:“难不成这点子谁都能看破的事情,你非要让靖王殿下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不喜欢你,人家只是爱慕许家的权利,只是想借着你登上那个位置。”
  许照影疲惫的闭眼,她今日哭的狠了,此刻眼睛酸涩难挡,“你好好想想看,究竟是如今你们各自安好,还是靖王殿下一字一句全部亲口与你讲清楚,这哪种能保全你的尊严。”
  许照年没有说话,她的情绪慢慢平缓,被许照影扶着躺下。
  陪着她睡着,许照影转身出门,看着许照年的贴身丫鬟,沉声问:“这几年来,姐姐性情变了很多?”
  “是。”丫鬟难忍委屈,细声抽噎道:“您与老爷夫人在壶洲那会儿,府上只有王妃与公子,可您知道的,除了您以外再无人能压得住,若是一丁点不合王妃的意,动辄打骂,重则杖杀。”
  许照影皱紧眉,想起方才许照年的话,心头发怵:“杖杀?”
  “是。”丫鬟红着眼睛瞧她一眼,咬着牙齿低声道:“一年前靖王殿下书房里有个伺候的丫鬟,模样生得极为水灵。有一回奴婢随王妃来府上做客,不知怎的这闲话传到了王妃耳中,她当场未曾发作,只事后说合眼缘向靖王要来了那丫头带回许府。可谁知……第二日那丫头便以偷盗为由被王妃当场打了三十大板,还未到二十下,人就已经落了气。”
  许照影背后生凉,她的手指在抖,轻轻蜷缩起来捏住裙摆。
  “这种事情有过多少次?”许照影颤声问。
  “记不清了,只奴婢留在王妃身边这两年,已有四五起这样的事情发生。”丫鬟抬手小心的捏住许照影的衣袖,哑着声音道:“姑娘,求您好生劝劝王妃吧。”
  许照影僵硬点头,抬步走在长廊下,她眼神迷茫。
  幼时的许照年经历过一场意外,自那时许家便对她格外骄纵,可是就算宠爱也不是让她草菅人命的理由。被丫鬟知晓的几条人命难道就不该被好生对待吗,纵使为奴为婢,也是肉体之躯,也有父母家人,怎么能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杀掉。
  她脚下虚浮,心中有些受不住。
  还未走下台阶,便一脚踩空晕倒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这几天存稿一直担心自己后期会崩qaq。
 
 
第41章 
  步入六月, 天越来越热。
  沈姝颜十四岁的生辰即将到来, 她一袭白衣站在假山上吹风, 静静瞧着青岚阁里。
  栗枝笑着与如绘打趣, 接触时间越久,沈姝颜发觉如绘这人脾气好,忠心护主, 是个好丫头。
  正出神的想着, 只看见角门的陆子手里捧着包装精致的匣子朝青岚阁走去。
  眼见着他快要进院子, 沈姝颜开口:“陆子,手里拿的什么?”
  “六姑娘。”陆子双手捧着匣子行礼,笑吟吟的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今儿早晨刚打开角门便瞧见一个小乞丐站在外头, 指名是要交给您的, 许是谁送您的生辰礼吧。”
  沈姝颜挑眉,心下好笑。
  沈睿前几日给青岚阁外头最高的假山上搭了台阶, 沈姝颜缓慢走下去, “给我吧。”
  东西递给沈姝颜, 他转身离开。
  鼻翼处萦绕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沈姝颜没多想, 捧着匣子入院,坐在长廊下的木栏上。匣子上绑着好看的丝绸带子,刚解开便听见如绘与栗枝急急跑过来,两人笑着也要看热闹。
  沈姝颜来不及打趣,被这气味冲的皱皱鼻子, 匣子放在腿边,双手将匣盖掀起,扑面而来的腥味令她不断作呕。
  里头是一只被剖开的死猫。
  身上浑然全是尚未全干的血迹,眼睛圆鼓鼓的瞪着她,匣盖被打开,没一会儿便引来一片蚊虫。
  沈姝颜起身连连后退,她眼前发晕,忽然想起上一世在林府刚打开门时看到的那个丫鬟的眼。
  捂着嘴巴干呕一声,眼角溢出眼泪来。
  栗枝失声尖叫,急忙拉着沈姝颜的手往自己身边拽,如绘伸手赶紧合上盖子。
  这场面给沈姝颜冲击太大,她下午便发起热。
  她自重生以来,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就连感冒都是少有的事,眼下高热不退更是遭罪。
  栗枝见温度一直降不下去,只好前去向沈祁及于大夫人禀明,连带着沈珍珠两个也赶了过来,一时间青岚阁堆满了人。
  看着郎中换了几次方法始终不见退热,沈祁没了法子只好向上禀报,请了太医院的人来。
  如此一来惊动的人便多了。
  没过多时,长孙璟带着太医院的院使江太医亲自登门沈府,沈祁上门迎接去了青岚阁。
  眼看着长孙璟前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要行礼,长孙璟抬手制止:“不必。”
  继而又向江太医拱手作揖道:“江太医,拜托了。”
  沈珍珠与沈睿面面相觑,她是个豁朗的人,当初虽说对长孙璟的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自从沈府与程家过了信后,她便彻底放下了对长孙璟的那些念头。
  倒是沈睿,一向看不明白关于情爱里头的弯弯绕绕,眼瞅着长孙璟视线都要胶在沈姝颜身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拉着沈珍珠的手低声问:“这个三皇子,是不是喜欢咱们小六?”
  “不知道。”沈珍珠摇摇头,思绪明显是不在长孙璟的身上,只盯着沈姝颜通红的脸与紧抿的唇,心头惊颤:“真是吓死人了,你说说看六妹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烧成这模样可别烧傻了。”
  沈睿抬手狠狠敲了她一下:“不会说话就闭嘴。”
  江太医把过脉后,问清楚状况,叹息道:“六姑娘这是受惊过度,伤了内里,我给开剂药先用了看看。”
  “麻烦太医了。”沈祁道谢。
  沈祁瞧见长孙璟的模样,便想了法子将其他人都支走。
  长孙璟立在床侧,看着她因高热不退迫使双唇干燥起皮,双颊通红,心中一阵怜惜,俯身将她额头上温热的帕子拿下,在旁边的铜盆里过了水拧干,再次覆上。
  他俯着身子,因而瞧见沈姝颜嘴角微动,低声喃喃。
  侧耳去听,沈姝颜吐出的滚烫气息贴上他的脸颊,长孙璟耳尖微红,下一刻便听她道:“珩止……”
  这两个字宛如魔咒,长孙璟神色复杂的直起身,定定瞧她一眼,抿唇将被角给她掖好,转身出了门去。
  太医正在外间开着药方,沈祁见他出来,起身道:“今日多谢三殿下了,若不是江太医能来,臣眼下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碍。”长孙璟抬手,他站了站,“眼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江太医今夜便留宿于沈府,还请沈大人好生招待。”
  长孙璟略一点头,快步离开了沈府。
  他面色冷沉,找到林珩止时,他正在书房温书。
  瞧见门口一身寒气的长孙璟,林珩止诧异道:“三殿下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沈姝颜出事了。”长孙璟来不及寒暄,刚一开口就看见林珩止变了脸色。
  他手中的书跌落,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他面前,“怎么回事?”
  “今晨有人送了一只被剖心的黑猫给沈姝颜,她看过后当场未曾发作,只是……傍晚开始便发起高烧,眼下还未退热,江太医已经到了。”长孙璟抿着唇,他缓声开口:“文昭,虽不知晓你与她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待她不比旁人,我只能帮你到这儿。”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丫头在躲着你,可是前段日子她得知你受伤的消息,不顾宵禁还要来林府门口看你一眼,只为了看你一眼,眼下就连烧的糊涂了,嘴里都还是念叨着你的名字……”长孙璟脾气有些上来,他忍不住磨牙:“林珩止,一个姑娘为你卑微到如此地步,你曾经到底做过什么?”
  长孙璟眼眶湿热,他平生见过的女人要么爱钱要么爱权,却未曾遇见过这样傻的人。
  “那只猫的事情……”
  话未说完,只见林珩止已然抬步从他身旁经过,“我去看她。”
  外头天色暗沉,林珩止翻进窗户,里屋一片安静,只有沈姝颜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小心地走到沈姝颜身边,看着她素净的小脸,伸手探了探温度。
  “珩止……”沈姝颜呢喃。
  林珩止未收回的手一顿,看着她紧闭的眼轻声道:“我在这儿,好好睡一觉。”
  闻声沈姝颜却没能安稳睡过去,而是睁开眼,犹疑未定的看向他,她神色迷茫,似醒未醒的眼神叫林珩止愣在原地。只见她唇畔扬起一抹哀伤的弧度,通红的眼里涌起水光,忽而低声开口:“是你吗?”
  林珩止就连呼吸都变得轻缓,静静看着她不敢应答。
  她忽然哑着声音道:“每次梦醒都会看见你,是你又不是你,你们长得一样,可是你又怎么会来看我呢?”
  “果然……”沈姝颜悲哀的叹息,闭上眼睛偏过脸:“又是梦啊。”
  她说的奇怪,可林珩止却听得甚是明白。
  沈姝颜的呼吸渐渐平缓,他的眼中起了雾。
  林珩止心口难掩酸涩,看着这样的沈姝颜,太难受了。
  他闭了闭眼,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对沈姝颜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门外栗枝猝不及防的抬着药碗走入,林珩止僵在原地,栗枝也是瞪大眼睛。
  她听见身后如绘的声音越来越近,赶紧回头道:“如绘,你去休息吧,我先守着。”
  如绘的脚步一顿,回了偏屋。
  栗枝合上门,走进来盯着林珩止道:“三公子怎么来了?”
  他紧张的难掩语塞,乱七八糟的胡诌:“长孙璟让我过来看看,说他有些不大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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