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雏耳
时间:2020-04-17 07:38:31

  栗枝“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坐到床边给沈姝颜小心翼翼的喂药,林珩止看着她动作艰难,上前接过药碗吩咐道:“你去把她扶起来,我来喂吧。”
  “是。”栗枝手臂绕过她的后脖颈,将人扶起来靠在她怀里。
  林珩止坐在沈姝颜对面,半勺半勺送到她嘴边。
  一碗药喝下,林珩止后背出了一身汗,方才抬碗的胳膊都是麻木的。
  又看了一眼沈姝颜,他温声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
  “是。”栗枝话音刚落,眼前的人走到窗边利索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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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上,随侍告诉他长孙璟临走前留下了字条。
  林珩止打开一看,里头写着一个人名。
  他神色冷峻,径直去了书房,在书案前停留片刻,从里间拿出弓箭一言不发的去了靖王府。
  眼下快要宵禁,长街上人烟稀少,林珩止翻上靖王府对面的瓦房,立在房顶迎着月光看向其中一个院落。
  抽出一根羽箭,将长孙璟临走前的那张字条缠在箭端,拉满弓狠狠射出去,箭被插在院子里的柱子上,他看见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拔下箭,四处张望过后入了屋。
  屋子里,许照年斜斜靠在贵妃榻上,看着家丁举着箭走进来,她伸手从箭端拿下纸条。
  细长手指拆开一看,她面色大变。
  ——许照年,你想怎么死?我成全你。
  “该死。”许照年低声怒骂,抬手让家丁出去,才问:“那件事情办得如何了?”
  身旁新换的丫鬟名叫水袖,眉眼沉静,回应道:“妥了。”
  许照年侧着身子,腰肢纤细宛若水蛇,她继而妩媚的笑:“我倒是要看看,沈姝颜失去最亲近的人如何能受得住。”
  水袖笑:“王妃说的是,杀敌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她身边亲近者一一除尽。”
  “我就不信她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经此一事还能沉稳到哪里去。”许照年轻笑。
  “可今夜这字条……”水袖垂眸,紧紧睨着她的侧脸。
  许照年又看了一眼,不可一世的笑:“威胁我又如何,我有什么可怕的?这事儿办妥,可不一定能查到我身上来。”
  “更何况,有那位护着我呢,怕什么。”
  水袖了然一笑,盯着许照年的眼神轻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有点虐,先打个预防针,别骂我,我是甜文作者~
 
 
第42章 
  温度渐渐退下, 凌晨时分如绘前来换人时, 与栗枝一道又给沈姝颜用温水净了一遍身子。
  次日清早, 沈姝颜思绪渐渐回笼, 醒了过来。
  她胳膊刚抬起,趴在床边打盹儿的如绘惊醒过来,愣愣瞧着她半晌, 赶紧摸摸沈姝颜额头的温度, 而后起身风风火火的喊来栗枝, “六姑娘醒了。”
  栗枝绕过屏风,霎时间红了眼:“可吓坏奴婢了。”
  沈姝颜苍白唇角缓缓扬起,她喉咙干涩,有些难受。
  栗枝见状, 急忙扶起她喂了一杯温水, 吩咐如绘去准备些清粥与小菜让沈姝颜垫垫肚子。
  正帮着沈姝颜梳洗,栗枝忽而想起昨夜, 低声道:“三公子昨夜宵禁后过来了。”
  沈姝颜一愣, 抬起小脸看她:“谁?”
  “林三公子啊。”栗枝一边给她挽头发一边嘀咕:“倒是没看出来, 往日您这么躲着三公子, 他竟还能来看您, 况且他是个多无趣的人啊,性格又寡淡,还不近女色。”
  沈姝颜拧眉:“他……还好吧,也不是那么无趣。”
  就想起那日在靖王府,他能反将一军与自己开玩笑话, 便可知这人当真是心思活络,只怕平日里那副冷淡矜贵的翩翩公子样不过是装出来的。
  “他怎的来了?”沈姝颜心情一时忍不住的雀跃,稍稍弯起唇角,摸到一支簪子摆弄着。
  栗枝手下动作一顿,沉吟片刻半分不差的道:“说是三皇子不放心您,让他来的。”
  沈姝颜眼神暗下,拿起的簪子也丢进珠宝盒子里。
  用过饭,沈姝颜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只是身子还是有些无力。
  栗枝从偏屋折回来,偷偷摸摸站在沈姝颜身后,红着一张小脸似乎还有些不大好意思。
  沈姝颜一阵好笑,回眸瞧她:“你这是怎么了?”
  瞧见她右手背在背后,探过身子欲要去瞧,她连连后退不给看,沈姝颜软软的拉住她的手:“你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
  栗枝涨红着脸,抿着唇蹲在她身边,献宝似的将东西递给她。
  是一支简单的银簪。
  沈姝颜突然笑开,眼睛里头都亮着光,拿过来来回看着:“真好看啊。”
  簪身是银质的,而簪头却镶了一朵白玉雕成的越桃花,花蕾将开未开,好看的很。
  沈姝颜欣喜的瞧她:“这是给我的吗?”
  “是。”见她喜欢,栗枝也跟着高兴,抬手抠抠脑袋:“这是我这几年攒下私房钱给姑娘买的,不是快到您的生辰了,我就想着这会儿先给您博个乐子。”
  “栗枝,我特别喜欢。”沈姝颜反手握住她温热的手指,眉眼弯弯的笑:“谢谢你。”
  这样珍重认真的道谢,叫栗枝一时受宠若惊。
  红着脸磕磕绊绊起身,将银簪给她别在发间。
  沈姝颜一阵感叹:“咱们自小相依为命,我们只有彼此。”
  栗枝是个孤儿,小时被人牙子捡到给了一口饭吃,几经辗转入了她的院子。从记事起,她身边就没有生母,只有栗枝,眼下她终于在沈府熬出了头,有了所谓的家人,可栗枝只有她。
  回头握住她的手笑着:“真想与你喝一杯醉香居的酒。”
  “日后有的是时候,待姑娘病好了再喝吧。”
  江院使来青岚阁给沈姝颜重新把过脉后,重新开了一剂药吩咐过后便匆匆回了太医院。
  昨夜那剂药还需再喝一次,栗枝准备叫如绘前去将药抓来,可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到底是将药方装起来,打算过会儿去药铺。
  一晃到晌午,沈珍珠过来与沈姝颜用完饭,得知林君苛来了沈府。
  瞧她精气神不错,便携着沈姝颜去了前院,带着林君苛转一转消消食。
  三人走了一圈,沈姝颜想起前几日沈睿给自己搭台阶时说的话,笑着道:“五哥哥叫我找时间去他书房一趟拿东西呢,不如咱们现下过去瞧瞧?”
  沈珍珠也应声:“走吧。”
  慢林君苛一步的林珩止入府便径直去了沈睿的院子,他推开门进去。
  沈睿见是他,还有些诧异:“你怎的来了?”
  “来寻你说些事情。”
  沈睿起身,让小厮上了茶,两人对立而坐。
  他给林珩止添了杯茶,抬眸问:“你来寻我是要说什么?”
  林珩止垂眸盯着茶水:“我准备安排一个人在你六妹妹身边。”
  “?”沈睿不解,蹙着眉头问:“你这是何意?”
  “昨日那件事情是许照年做的。”林珩止只将这句话告知,沈睿瞬间反应过来。
  他愣神:“你是觉得靖王妃盯上六妹妹了?不能啊,她与六妹妹从未见过面,况且小六那性格,也就是眼下才好不容易活泼了些,可见着生人不还是避之不及的。”
  说罢,沈睿眼里带着笑,打趣道:“这点你最清楚不是?”
  林珩止淡淡扫过他,抿唇:“请你适可而止!”
  这话一出,他神情忽而愣住,这话如此熟悉,不是沈姝颜当初对自己说过的吗。
  忍不住唇畔微微翘起,垂眸喝茶。
  “她怎么样了?”沉默半晌,林珩止终究还是问出那个在嘴边徘徊数次的问题。
  沈睿叹息,手执瓷杯喝了口茶:“昨夜你是没看到,小六烧的满脸通红。”
  “你怎知道我没看到?”林珩止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沈睿静静与他对视,皱眉道:“林珩止,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林珩止错开视线低头不语,后背有些发毛。
  “那你说为何如此关心她?你往日可不是这样的人。”沈睿眼神愈发犀利,沉声道:“小六是个死心眼,你可别去招惹了她又不负责任,到时候别怪我跟你翻脸。”
  “不会有那一天。”林珩止睨他,心里头有点闷,然后还有点堵得慌,低声道:“她又不喜欢我。”
  招惹了,自然是要负责,只是她又不喜欢,再如何都是自作多情。
  沈睿没听清后半句,只嗤笑:“最好不会。”
  台阶下安静的三个人宛如木桩,沈姝颜低垂着脸,唇色惨白,额角渗出星星点点的汗液。沈珍珠悄无声息的与林君苛对视一眼,两人纷纷看向她,她神情不对劲,林君苛似乎明白了什么。
  “六妹妹……”沈珍珠轻声唤,“你还好吗?”
  沈姝颜抬头,无力的笑起,“我没事,我有点不大舒服,就先回去了。”
  说罢,对着林君苛点点头,脚步虚浮的离开了院落。
  林君苛神色古怪的问:“姝颜姐姐喜欢三哥啊?”
  “啊?”沈珍珠想起她难看的脸,心头发怵,结巴着回应:“大抵……是不喜欢的吧。”
  两人说话声有些大,沈睿起身拉开门看着她们俩,沈珍珠表情僵硬的对他笑了一下,而后将目光落在林珩止身上,还未开口,只听林君苛坦白道:“姝颜姐姐刚走。”
  林珩止神情倏地变了,几步走到门口来。
  似乎觉得还不够,林君苛继续戳他的心:“刚才你们说的话,姝颜姐姐都听到了。”
  “什么?”沈睿愣神。
  沈珍珠摸摸脸,“就是他说的‘不会有那一天’,我们都听到了。”
  一袭玄色直缀的林珩止立在门边,手指死死扣住门框。
  沈姝颜疲惫的回了青岚阁,眼下这番,叫她彻底断了对林珩止的那点心思。
  她从未想到过,她自己知道这个事实其实并不难过,难过的是被他亲口从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简直撕心裂肺。
  回了屋子,见如绘跟进来,沈姝颜叮嘱:“我有点乏,别叫人打扰我。”
  “是。”如绘见她面色不大好看,也不敢再说什么。
  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站在长廊下候着。
  栗枝拿了银钱出偏屋,瞧见她百无聊赖,走过来问:“你怎么在这儿?”
  “姑娘说身子不适,不叫人打扰,我便在这儿候着。”如绘看她一眼,压低声音问:“你要出去吗?”
  “去给姑娘抓药。”
  “那你早些回来。”如绘盯着她的背影,心里略微有些不踏实,便多说了一句。
  栗枝没回头,只摆摆手:“你好好守着门。”
  六月的天夏蝉在树枝上叫个不停,闷热的天似乎将要下雨,如绘将院子里的东西收了,拿了针线篮子坐在栏杆上绣着花。
  沈姝颜这一觉睡得实,如绘心里不放心,进去看了好几次,只见她侧着身子,白嫩的脸颊垫着软枕压出一道红痕来。
  如绘用帕子给她将额角的汗捻尽,盘算着时辰,却忽然想起栗枝眼下还未回府。
  皱着眉头起身出去,刚站在长廊下,只见沈珍珠瘸着腿进了院子,她惊慌失措的低声问:“六妹妹呢?”
  “姑娘还睡着呢,怎么了?”如绘心里头莫名的砰砰跳。
  沈珍珠神情愈发严肃。
  屋子里,沈姝颜做了一中午的梦,梦境里头是无边无际的白雾,她看不清前方的路。
  听见耳边有人唤她的名字,沈姝颜朝前跑了几步,皱眉道:“是谁?”
  声音越来越近,“姑娘——”
  “栗枝?”沈姝颜拨开一片雾,眯着眼睛朝前看,只见不远处站着只有背影的一个人。
  她微微皱眉:“你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
  栗枝回头,她一袭白衣,浑身上下全是血,衣衫被撕碎,从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不堪,她嘴角流着血迹道:“姑娘……”
  沈姝颜被吓得后退,颤声问:“你在干嘛?你怎么……”
  “姑娘,你一定要记得为我报仇。”她抬手,遥遥朝她伸过来,红肿的眼睛里流出泪,“你别忘了我。”
  沈姝颜再想出声,却已是不能了。
  胳膊被人来回摇晃,她慢慢睁开眼睛,沈珍珠焦急的面容映入眼帘。
  “四姐姐?”她轻唤。
  沈珍珠手心全是汗,刚一开口竟发觉嗓子哑的不成样子,“栗枝出事了。”
  “什……么?”沈姝颜脑子不清醒,神情迷茫。
  “方才角门传来消息,说是经过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忽然摔下来个姑娘,陆子前去查看的时候,发现……发现是……”那个名字她说不出口,沈姝颜却已然明了。
  “怎么会呢?”沈姝颜眼睛红红的,脑海里回想起上午她给自己戴发簪时的场景,愣愣的笑。
  “是真的,眼下尸/体还在角门。”
  屋子里头安静片刻,沈姝颜忽然起身,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便奔了出去。
  沈珍珠回过神,赶紧追上去。
  她方才来时跑的太急,下台阶不小心崴了脚,眼下右脚生疼,又不敢迈大步子,只好叫如绘赶紧先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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