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雏耳
时间:2020-04-17 07:38:31

  夜晖也是无奈,谁想到这两人竟会这么巧碰上。
  转身跨进屋子禀报,见他进门,沈姝颜与沈珍珠两人立在门口等着。
  屋子里,许照影也刚来不久,连椅子都没捂热就听闻沈姝颜来了,想起昨夜许照年与她说的话,心下微沉,抿着唇角道:“文昭哥哥,我母亲说两家有意结亲呢,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
  林珩止喝完药,将瓷碗放在手边的小杌子上,眼神淡淡扫过夜晖,对方明了,转身出门将两人迎进来。
  见他对这事情没说什么,许照影小心的继续问:“那你觉得,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好呀?”
  沈姝颜前半只脚刚迈进,闻言与沈珍珠面面相觑,而后回头看向讪讪失笑的夜晖,沉默半晌发问道:“我还是觉得……眼下时间不大对,我们再找时间……”
  “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屏风内传来林珩止的温润嗓音,沈珍珠扫过沈姝颜犹疑未定的脸,长臂一伸握住她的胳膊往进走。
  两人刚绕过屏风,只见林珩止无比认真的盯着许照影道:“你方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明白。”
  许照影扭回头看见沈姝颜,眼神里划过一丝异色,而后低声道:“我们的大婚事宜……”
  “是你,不是我们。”林珩止移开视线,遥遥对上沈姝颜的,“这些天这话在京中风靡已久,我本想着不去搭理便是了,可你今日偏要听了许照年的话拿到我跟前来恶心我,着实有些咽不下去。既然如此我便与你说个清楚,回去告诉许照年,这些没眼看的下作手段趁早收起来,我不计较并非是我也应允这门婚事,而是我嫌麻烦不愿计较。”
  许照影怔怔的盯着他,回京后这些日子来给自己的打击着实够多,可却是没有哪一件能够比得上此刻。
  还是在沈家姐妹面前丢人,她难堪的抬不起头,只想转身就走。
  沈姝颜被他灼热的视线看的脸颊滚烫,别开脸不去看他,林珩止淡淡收回眼,寡淡的看向许照影:“我说明白了吗?”
  “明白了。”许照影憋着眼泪起身,声音急促道:“我会告诉姐姐的,这些天给你带来了不便,抱歉。”
  许照影转身离开,脚步停在沈姝颜身边,想起一件事,抬手抹干净眼角道:“六姑娘,我有些事情想单独与你说说。”
  沈姝颜挑眉,无声的指了指自己,许照影点头。
  她下意识看向林珩止,只见对方也有些不明理就,只好随她出去,刚转身林珩止的声音便悠悠传来:“说完话进来,我也有事找你。”
  沈姝颜有点尴尬,只见许照影脚下一顿,继而加快脚步出了门。
  两人站在长廊尽头,彼此都未先开口。
  半晌后,沈姝颜低声道:“许姑娘若有事,就快说吧。”
  许照影扫过她脸上正在结痂的伤口,眼神轻闪,“是你杀了楚鸢?”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似乎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
  沈姝颜皱眉,接着警惕笑开:“许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一介弱女子,怎会杀人。”
  “那夜我院里的丫鬟出门换水晕倒,次日她告诉我那夜遇见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问她楚鸢的院子在哪里。正巧那夜楚鸢离奇死亡,她手里捏着的,是一块花瓶碎片,而你的脸又受伤……”许照影紧紧盯着她的神情变化,反问道:“是不是你?”
  沈姝颜敛起笑意,眼尾轻挑,“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被她这句话问的失了分寸,许照影哑口无言。
  沈姝颜似笑非笑:“所以你是要去告发我?”
  “我……”许照影声音抬高,夜晖应声看过来,她急忙又压低声音:“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她,她……”
  沈姝颜静静瞧了她一阵,忽的嗤笑:“不得不说,你与你姐姐当真是两类人,许家能生出你这样的姑娘,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她莫名其妙的回答叫许照影摸不着头脑,正要继续再问,她低声道:“可你纵使天真单纯,也该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吧。”
  说罢,沈姝颜不再与她多言,转身离开。
  她曾经与许照影从未有过交集,纵使林珩止与她外界传言如何亲密,自己也没有同她站在一处这般交谈过。此番看来,这人倒是不像她心中所想的那种人。
  折回屋子,沈珍珠已然去寻林君苛。
  林珩止独自一人靠在床上,从沈姝颜进屋子那刻起,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自己。
  沈姝颜站在屋子中间,皱眉:“你今日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生病了。”林珩止抬手唤她,“过来。”
  闻言沈姝颜愣怔,“什么?”
  林珩止转身从桌几上摸到小瓶子,轻叹道:“有些人几日也不来看我,得了相思病,所以脸色难看。”
  沈姝颜坐立不安,忽然发现这人自从救过她一命后就隐隐开始变得极为放肆。
  正在出神,脸上一阵清凉感袭来。
  沈姝颜惊得往后一缩,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气急败坏道:“你干嘛?”
  “母亲今日送来的,叫我转交给你。”林珩止抽出自己的手,倾身到她面前,冰凉的手指沾着药触上她的伤口,见她又要往后缩,咬牙威胁:“再动就吃了你。”
  沈姝颜错愕,歪着头看向他,被他的手指蹭的难受,正要开口,面前的人适时退回床边坐下。
  他放好药瓶,抬眸,“你伤口如何了?”
  “没事。”
  又是一阵沉默,沈姝颜动动嘴角,“我听说顾家那位病情严重了?”
  林珩止手肘抵在膝头,身子微微前倾,“我以为你当真不关心,看来你的不在意都是假的。”
  沈姝颜瞪过他又嫌无法出气,狠狠道:“对别人都是假的,对你是真的。”
  林珩止心头轻颤,面上不动声色的笑:“真的才更好。”
  这话实属摸不着头脑,不待沈姝颜反应他低声问:“要不要带上白先生,去看看她?”
  一语戳中沈姝颜心事,她紧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见她为难模样,林珩止温声诱导:“她的身子或许就只能那样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去了,将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
  次日一早,沈姝颜带着白先生去了顾家。
  顾文娴前来接她去顾璇的院子,走到廊下,沈姝颜停下脚步。
  顾文娴回头看她,诧异道:“你不进去吗?”
  “不了。”沈姝颜面色淡然,往后稍退一步道:“你带着白先生进去吧。”
  前几日顾文淮亲自前去请白先生上门为顾璇看病,三次都不得而归,如今沈姝颜能带着白先生前来已是不易,她也强求不得。
  只好带着白先生入了屋子,她继而折出来。
  顾文娴走到沈姝颜身边站定,“你今日能来,姑母很高兴,前些天为你姑母与两位老太太大吵一架,那之后身子便日益衰弱,本来你不来,我都是要去请你的。”
  “没什么好请我来的。”沈姝颜目光淡然,“纵使我来了,她也不会因为我而立时三刻好起来。”
  顾文娴盯着她的侧脸,犹豫半晌低声道:“那天对你说那些话时,我不知道你是姑母的女儿,抱歉。”
  想起那封信,沈姝颜想说出的话在脑子里打了个转,扭头问道:“老太太所出的那对双生女,另一个是不是沈媛?”
  顾文娴微微皱眉,显然这问题她并不想回答。
  她只是想知道这世上,除了沈祁与皇上,还有几人能够记得沈媛。
  沈姝颜不去逼她,正要移开视线时,白先生从门内出来。
  两人快步迎上去问询,白先生摇摇头:“怕是不成,眼下她的身子,只靠那口气吊着,若是有一日那丝微弱的气息没了……”
  后头的话他没说出来,沈姝颜心中也明了。
  正准备告辞时,顾璇的贴身丫鬟从门内跑出来,气息不稳的道:“沈姑娘,主子请您进去一趟。”
  沈姝颜脚步顿下,思忱片刻,对顾文娴道:“你先带着白先生找个地方歇脚,我稍后便来。”
  叮咛过后,沈姝颜揣着七上八下的一颗心入了屋子。
  屋里光线明亮,她迎着光看过去,顾璇披着藕粉色外衫靠在软垫上,见她来了,神情愣怔唇角颤抖。
  沈姝颜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前,顾璇眼角猩红,苍白的唇瓣抿起,抬起细弱的胳膊轻轻招手:“丫头,到我身边来。”
  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叫沈姝颜双腿发软,扶着柱子红了眼。
  她们有着相同的容貌一样的血,这是她的母亲。
  -
  九月十五,亓钰与长孙璟大婚。
  沈姝颜打着呵欠从被子里钻出来,抬手揉了揉眼睛问:“今日许照年也去?”
  夜莺挂起床幔,“约莫是要去的。”
  “那我此刻再去岂不是打了脸?”沈姝颜手指一顿,拧眉道。
  夜莺将帕子递给她:“避开不见便是,今日赴宴之人不少,又不一定会遇上她。”
  上回遇见许照年时她放的狠话被夜莺知晓,回府后还被她笑了一阵,说这话压根没什么威慑力。
  收拾好,沈姝颜与沈珍珠在青岚阁一道用早饭。
  昨日程家人上门来提亲,两家长辈在前厅里商议许久,终是将日子定在了十二月二十日,沈珍珠嘴上没说什么,但沈姝颜能感觉得出来,她心中大抵还是有那么一个疙瘩在的。
  程烨这人……
  沈姝颜叹息一声摇摇头,有些话说得太过绝对日后必定是回追悔莫及的。
  迎上沈姝颜若有所思的目光,沈珍珠给她夹了些小菜,“听说今日二皇子也会前去参加喜宴。”
  “二皇子?”沈姝颜诧异,又反问道:“你听何人说的?”
  沈珍珠扬扬下巴,“昨儿我听五哥与程烨两人提了一嘴。”
  沈姝颜指尖掰着饼子,嘀咕道:“那位这么多年来都因身体虚弱没有出现在宴席场合中,这次却能来参加三皇子婚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从开国时期皇室便有规矩,皇子唯有成婚才能有封号为王,例如长孙灏,当初许家与他的婚事刚定下,皇上就封他为靖王,如今长孙璟与亓钰大婚,也会被封王,如今只有二皇子长孙熠与七皇子长孙曜还未有婚配。
  思及此,沈姝颜忽然记起,当初这个时候长孙曜母妃家中应当已开始为储位之争筹备了,可今生却没有动静。
  难不成又要有什么变数。
  沈姝颜脑袋被敲了一筷子,下意识回神,沈珍珠碰碰她的碗沿皱眉道:“都凉了,还吃不吃了。”
  在她的视线下狠狠咬下一口油饼,沈珍珠翻起白眼移开视线。
  今日长孙熠到场,不止是叫沈姝颜一人震惊不已。
  看着拱门口那张俊朗阴柔的面容,林珩止微微蹙眉,眼神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心中更感不妙。
  沈姝颜坐在石凳上,捏着茶杯细细看过去,他面冠如玉,丝毫不像常年卧病在床之人。
  沈珍珠定亲过后便不宜再出来,今日独留她一人在菡笙居中绣着大婚所需的东西。夜莺紧紧跟在沈姝颜身后,怕再出个什么差错,见她看向长孙熠,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
  “那位今日来者不善,咱们还是避开些的好。”
  沈姝颜淡淡应声,放了茶杯起身,与夜莺绕开这地方去了湖那边的亭子,刚来开没几步就遇上长孙灏。
  许照年身孕刚满三月,生怕冲了胎气未到场,看样子她对自己肚子里这胎颇为重视。
  思及此,沈姝颜脚步缓缓顿下,与长孙灏行礼:“靖王殿下。”
  “六姑娘,许久不见。”长孙灏目光炙热隐忍,他眼神一眨不眨:“近来可好?”
  沈姝颜抬眸,不动声色的挑起一抹笑:“多谢殿下挂念,小女甚好。”
  两人相顾无言,沈姝颜见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率先开口道:“前头还有人在等着,先告退。”
  “沈姝颜。”长孙灏下意识唤她名字,沈姝颜仓皇抬头,只见他艰难开口:“你……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一直都记……”
  “忘记了。”沈姝颜深深看他一眼后移开脸。
  长孙灏微微失落,眼神黯淡,喃喃道:“这样啊。”
  沈姝颜告辞,看着她洒脱离去的背影,长孙灏目光停滞。
  不久,身后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靖王殿下好兴致,我还当那位姑娘是谁,原来是沈家的。”
  长孙灏回头,盯着面前这个与他眉眼有几分相似的人,沉声道:“还是三哥面子大,能请来二哥。”
  “瞧你这话。”长孙熠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哑着声音开口:“先前你大婚,我是身子不适才没能前去,五弟可莫要冤枉哥哥。”
  长孙灏与他寒暄几句,见他的目光时不时往离去的沈姝颜身上看,往旁边移开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这细小的举动落在长孙熠眼中让他愈发觉得有趣,挑起淡淡笑意。
  “怎么?五弟看样子对这沈家姑娘不大一般啊。”长孙熠笑出声,眼尾扫过那抹清丽背影,兴味开口:“瞧着五弟妹如今有孕在身,怕是也没办法好生伺候五弟,我身边倒有几个丫鬟姿色不错……”
  话还未说完,长孙灏隐隐已经变了脸色。
  长孙熠这话里话外是在影射何人,若说自己再听不懂当真是个傻子了。
  他抬手挡住长孙熠的话头,冷下声音:“我听着二哥身边里多了位姑娘,莫不是要纳妃了吧?不过瞧着你这身子,还是不要贪图美色耽误了人家姑娘一生才好。”
  说罢准备要离开时,深深看了一眼长孙熠沉下的脸,下意识开口:“奉劝你一句,你若是想要坐上那个地方,最好别去碰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