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雏耳
时间:2020-04-17 07:38:31

  长孙熠哼笑,略一挑眉,“何出此言?”
  “你若是碰了她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这一辈子都摸不到那把椅子的扶手。”长孙灏皱着眉头,沉沉威胁。
  长孙熠被他这所谓的言语恐吓逗笑,右手搭在自己的腰带上,压低声音开口,沙哑声线无比魅惑:“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般在乎一个人,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
  他恶心的嘴脸让长孙灏厌恶,忍住死死攥住的拳头才没能朝他的脸上挥过去。
  方才那下意识地话已经叫他自己明白,他给沈姝颜带来了麻烦,若是眼下在于长孙熠纠缠不清,更是没有任何益处。
  快步离开,方才那番话勾起他一些回忆,想起幼年时发生的一幕幕,脸色阴沉发黑,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的母妃丽妃曾经是长孙熠母妃淑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沈皇后还未入府前,太后将淑贵妃这颗棋子送到王府。在沈皇后与宁贵妃没有入府的那段时间里,淑贵妃是皇上时常召见的女人。后来宁贵妃入府她怀上长孙熠,一边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一边又怕孩子怀不住,便将她身边已心有所属的丽妃送去皇上身边。
  淑贵妃只是打着叫丽妃将皇上留在身边这样的念头,相安无事两个月后,丽妃有了身孕这个消息被淑贵妃得知,她便记恨上了丽妃,在丽妃怀胎四月时,悄悄地叫小厨房送去一碗汤药叫她滑胎。
  后来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得多了,她失神绊了脚迎面摔下去,胎儿未足月被强制产下,长孙熠的身子就这么垮下。
  而丽妃尚未出世的孩子,是个成型的男胎。
  没过几年淑贵妃身亡,内幕鲜少有人知晓,据他私下打听,是父皇亲手一碗穿/肠的汤药灌入将她送走。
  她死后有小道消息散播,当初事关沈皇后那接生婆的风言风语,似乎与她有干系。
  长孙灏本无心皇位,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可偏生长孙熠自幼把他与丽妃当做是害死淑贵妃的罪魁祸首,多次暗地里加以毒手,面子上却又做的比谁人都好看。淑贵妃害死他的同胞兄长,长孙熠更是叫长孙灏受了多年屈辱,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人分明可以兄友弟恭,可因为淑贵妃的贪心害了丽妃一生与无辜兄长,但凭这两点,长孙灏便要与他争一争,斗出个你死我活。
  想起府上那个,一旦此事公开,许照年作为王妃,风习混乱,红杏出墙,与皇子纠缠不清甚至身怀有孕,那个孩子分明是打击长孙熠的最好利器。可今日这场意外,叫他将视线落在了沈姝颜身上,他等不了了。
  那孩子瓜熟蒂落还需六个月,这六个月间谁知晓会发生何种事情。
  思及此,长孙灏脚步加快。
  长孙熠回头,睨着他的背影,吩咐身旁随从:“长孙灏难得关心个人,去将沈家那个调查清楚。”
  “可属下听闻那位与林府三公子关系甚是亲密,近来多番进宫面圣,若是将她……”随从皱眉,低声开口:“只怕是追查起来,不好交代。”
  “我们不好下手,旁人好下手便是了。”
  闻言长孙熠半眯起眼睛,微微动了动手指,“去办吧,我自有分寸。”
  只要能让长孙灏坠入地狱之人,错杀一个又有何妨。
 
 
第53章 
  沈姝颜俯身瞧着鱼池, 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把。
  扭头看去, 只见江幼瑶立在她面前, “找你半晌了, 倒是不曾想你居然在这里。”
  见她面色笑吟吟的,想来是病情大有好转,沈姝颜握住她的手。
  “瞧你这样, 应当是好些了吧?”
  江幼瑶点头, 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白先生说我配合得好, 眼下用药膳搭配着调养,我觉得还不错。”
  见沈姝颜面色上岁月静好的笑意,江幼瑶想了想压低声音问:“倒是你,前些天我听闻你与林家那位差点丧命火海, 无碍吧?”
  “没事儿。”沈姝颜覆上她的手背, “我命大。”
  “那位三公子是不是喜欢你呀?”江幼瑶顺着话接过来,“我瞧着自从那场大火后, 京中有关许照影与林珩止的传言淡了不少, 有回我听江亭说, 林珩止是只见新人笑, 不见旧人哭, 惹得我还笑了好一阵。”
  见沈姝颜没什么话说,她又问:“你怎么想的啊?”
  她时常为自己与沈卿做打算,却在自己的大事上从来不上心。
  江幼瑶没等到她的回答,轻叹道:“有些道理你劝我时说的头头是道,但是轮到你自己却想不明白, 就像你自己说的话,人生短暂,事事皆苦,若不尽情的去喜欢,怕是会来不及。”
  沈姝颜侧眸睨她,“我说过这话吗?”
  被问住,江幼瑶愣怔片刻抬手拍她一把,“别跟我贫。”
  沈姝颜低笑:“我知道的。”
  这些她都知道,只不过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林珩止纵使已经记起一切,可那有什么用,她心头的伤口仍旧还在,每每夜半惊醒,还是会隐隐作痛。
  与其说她不相信林珩止,不如说她不相信自己。
  江幼瑶与她打趣,沈姝颜也不恼,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林珩止的身影出现在江幼瑶目光里。
  她轻轻碰了碰沈姝颜的胳膊道:“瞧,说着就来了。”
  沈姝颜看过去,林珩止正望着自己笑,正出神着,江幼瑶抬手将她轻轻送了一把,沈姝颜往前一个踉跄大步跨出去,扭头回看江幼瑶,她举起手在心口处指了指。
  她明白江幼瑶的意思,她不过是让自己照本心去做。
  见她带着丫鬟离开,沈姝颜转回身子快步走过去,上下打量一阵问:“你伤好些了吗?”
  “这么关心我啊?”林珩止笑意愈深,不给她发作的机会继续开口道:“逗你玩呢。”
  这段时间但凡遇上林珩止,沈姝颜克制隐忍的情绪就霎时暴走,从前竟是不知这人能有这副本事,满嘴胡说八道叫你找不出话辩驳,还把人气的七窍生烟。
  林珩止扬手,食指与拇指握成一个圈,猝不及防的弹在她的额角。
  沈姝颜吃痛轻呼,捂住自己的额角:“你干嘛啊?”
  “傻子。”林珩止盯着她殷红唇瓣,喉结滚动几下移开视线。
  沈姝颜也不与他计较,揉揉额头问:“你找我有事啊?”
  林珩止挑眉:“找你就必须得有事情吗?”
  记起一切的他俨然像只皮猴,沈姝颜根本招架不住,抿着唇角正要后退却被他握住手腕,林珩止紧紧盯着她的眼,眸色极深:“别再后退了,你每次见到我都在后退。”
  沈姝颜耳尖发烫,将目光落在他身旁的一株花上。
  “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你都不相信,你不相信才是对的,只要你别躲着我,哪怕你一辈子不信我都可以。”林珩止手指冰凉,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
  沈姝颜心口微动,没忍住看向他,皱眉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若是一辈子都不信你,你又何苦非要执着我,两两相望不好吗?况且一辈子……太长了,不值得。”
  “你当初等我一辈子,我现在来等你不好吗?”林珩止眼神温柔,看着水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没等到她的回答,林珩止笑着开口:“我不逼你,你也大可忽视我。若你觉得有没有我都可以,我没有二话,但你若是发现有我更高兴,还是想要跟我在一起,那你就尽管来,无论何时。”
  水到渠成,他等的是这个。
  这世间许多事情都公平的很,他与沈姝颜的爱并非是什么风水轮流转,也不是一开始的执念,他就是走了心,动了情,他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好的人,应当得到自己一心一意的爱。
  他已经辜负了她一辈子,总得用这辈子去好好爱她。
  沈姝颜脚尖动了动,心口有些胀,眼角涩涩的。
  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面前,林珩止心中怜惜愈发深重,刻意岔开话题:“你不是说现在必须要有事情才能找你吗,我有件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闻声她抬头,林珩止眼里闪着光,眉梢眼角都是温柔:“想你了,因为我想你了,所以想找你。”
  “砰”的一声,沈姝颜脑海中绽放出一朵烟花,她仓皇垂眸,抬手揉了揉鼻子嘀咕道:“你那位江姑娘可是说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日后别再这样了。”
  林珩止余光扫过她红透的耳尖,低低笑开:“别人哭不哭都与我无干系,只要你笑着就行。”
  沈姝颜被撩拨的不说话,两人沉默着对立站了一阵,林珩止才说起今日前来寻她的要紧事:“好了,有正事与你说,听吗?”
  她神色恍惚,咬着唇看他。
  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叫林珩止心尖发颤,这人怎么这么软这么可爱,当初怂兮兮的样子叫他心动不已,眼下这般软的像棉花般的更是叫他心颤。
  林珩止忍了笑,轻轻一戳她的脸:“程烨要随徐将军与宁国公出征了。”
  “出征?”沈姝颜回神,眨眨眼睛变的清明,“怎么会?”
  “是真的,云关西部近年来一直有小国蠢蠢欲动,皇上此时叫程烨随两位将军前去,一来想提拔他,二来……”林珩止目光清澈,沈姝颜骤然明了。
  皇上身子大不如前,有意退位,打算给长孙璟扫清前路,提拔左右臂膀将来辅佐他。
  林珩止自然是去不了的,他身负重伤又未完全痊愈。
  思及此,沈姝颜眼神略显愧疚,若不是她……林珩止又怎会这般模样。
  只一眼便能瞧出她的小心思,林珩止淡声道:“你想多了。”
  “嗯?”沈姝颜不解。
  林珩止无奈,“我说你想太多了,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因为我的伤势,而是因为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程烨,比起我,他更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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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烨出征的事情一直到临行前一日傍晚,他来府上沈珍珠才得知。
  按理说两人定亲后,是不能私下见面的,但如今事出有因,且程烨前来寻沈睿趁机见一面沈珍珠,也不是不行。
  “明日就走?”沈珍珠震惊,她声音结巴,“怎么这么快呀?”
  程烨失笑,“此番出去少说得一两个月,怎么也得十二月初回来了。”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程烨压低声音安慰:“放心,不会耽搁我们的婚宴。”
  沈珍珠沉吟片刻,抬起眼认真叮咛:“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不用为了功名就去搏命,一定要小心才好。”
  见她这般惊弓之鸟模样,程烨手指有些痒。
  风扬起她的碎发,程烨抬手将她眉眼上的发丝轻轻拂开,打趣道:“若是我的脸受了伤,你是不是就不嫁给我了?”
  沈珍珠煞有介事点头:“对!就是你的这个意思,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程烨被逗笑。
  两人在长廊下闲谈一阵,沈珍珠想起什么,叫他在原地等着,自己风风火火的跑回菡笙居,没多时喘着气奔回来,手心朝上递到他面前。
  沈珍珠气息不匀,解释道:“我母亲给我的,说这是外祖母家祖传的护身符,我觉得这个真的很有用的,至少我这么多年来都因为它庇佑着没有受到过伤害,我希望我能将自己的好运分给你一半,保佑你平安回来。”
  程烨看过去,她的掌心纹路清晰,静静躺着一枚小金叶子,看的出来这东西有些年头了,上头的红绳崭新,想来是刚换过的。
  抬起眼望进她干净的眸子,程烨心头动容。
  指尖落在她掌心,捻起那枚金叶子,哑着声音问:“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给我了?”
  “嗯啊。”沈珍珠笑的眯起眼睛,一脸满足道:“我们不日便要成婚,我的就是你的啦,况且我喜欢你嘛,自然是想给你最好的。”
  喜欢?
  程烨鼻子泛酸,眼神晦涩。
  这样不谙世事的姑娘,大抵能表达对一个人喜欢的最好办法,就是将最好的东西全都给那个人吧。
  因为她喜欢沈姝颜,所以在外护着她,在府上纵着她;因为她喜欢自己,所以连祖传护身符这样珍贵的东西都愿意给自己。
  程烨抿唇笑起,低低应声,收拢手指将金叶子握在掌心。
  看着他收好,沈珍珠仰起头甜甜笑着:“你看我连这样珍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你今后可要好好对我。”
  程烨没有应声,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温柔。
  直到许久以后,程烨都无法忘记,他出征前的那个傍晚,夕阳的余晖落在眼前姑娘天真无邪的眉眼上,明亮又缱绻,叫他回味了很多年。
  天色已暗,沈睿三番两次来催他,程烨走到院子中央回头瞧她,沈珍珠站在柱子边,她眼里闪着不舍的泪光。
  程烨心头微动,折回到她身边俯身将人拥住。
  沈珍珠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她第一次面临这般离别,也不明白此番出征迎接程烨的是什么,她就是怕,甚至有种就要与他分别的错觉。
  听着憋着气小声抽噎,程烨低声安抚:“别怕,最多两月我就回来了。”
  沈珍珠连连点头,抬手抵开他的肩膀捂住脸,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这般窘迫的样子。
  “你走吧,快走吧。”
  她声音颤抖哽咽,程烨甚至不知道看见她哭自己为什么这样难受,神色复杂的睨了她一阵,将金叶子拿出来,“你帮我戴上吧,等我回来你再亲手摘下来。”
  沈珍珠放下手,手指挑起红绳,看着他后退一步弯腰,双手抬起将红绳从他发顶穿过,稳稳落在衣领上。
  她仰起脑袋看着程烨,轻声喃喃:“我等你回来。”
  “好。”程烨在月光下看清她小花猫一样的脸,笑着回应。
  程烨出征这事情叫沈珍珠情绪萎靡了好一阵,不知道那日她与程烨到底谈了些什么,沈姝颜也不好劝解,只能闲来无事抬着针线篮子过来陪着她绣绣花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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