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怜站在妆镜前,将扣子解开,就看到锁骨处的红点赫然在目,显得旖/旎至极,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衣衫如数褪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晕自脖颈蔓延至耳尖。
那些红点从颈间直到腿间零零散散皆是,颜色深浅不一,特别是心口那两处,让人看了心惊,虞怜又羞又气,臧凌霄昨夜怕是将自己吃干抹净了!
“姑娘,您没事罢,袁家小姐来了,说有急事找您呢!”步兰看着紧闭的房门,里头半点动静也无,心里头不由着急道。
虞怜闻言连忙将衣裙穿上,特地从衣柜中挑了一身能将脖颈遮的严严实实大袖齐腰襦裙,然后又拿了脂粉将脖颈处的红点挡了挡,方才开了门。
“将人请来,我这几日觉得不太舒服,想必是昨夜吹了风,所以就不出门了。”
步兰看着自家姑娘穿上了初冬的裙裳,心里极为疑惑,然后她忍不住伸手探了探虞怜的额头,并无任何异常,方才道:“姑娘,您真的没事罢?要不要奴婢去请府医过来瞧瞧?”
“不用!不用,你将袁家姑娘请来,然后去给我煮点姜汤便是。”虞怜一脸心虚的模样,还好离大婚还有两个多月,这痕迹能消掉,若不然,到时候定要惹人笑话了。
虞怜看着步兰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坐在矮榻上喝茶,不一会儿,袁宛之便匆匆来了。
“怜怜,出大事了!”袁宛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刚到门口她就忍不住开口了。
还不待虞怜开口,袁宛之又笑道:“你猜怎么着?安宁出事了,丢人丢到敬王府了!”
虞怜闻言眉心一跳,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安宁昨夜失踪了,今日在大街上被人发现的,衣衫褴褛,肌肤青紫,听闻被人掳去,失了清白。”袁宛之今日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来了,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安宁心眼这么坏,早该得报应了!
虞怜闻言顿了顿,她没想到臧凌霄下首如此狠厉,她原以为他不过是要吓一吓安宁,且不说敬王府会不会追究,此时已经算是损害了皇家颜面了。
“你怎么知道此事?可查出来谁做的?”虞怜给袁宛之倒了一杯茶,不露声色道。
“这是我偷偷听父亲和母亲谈话才知道的,敬王府将消息压下去了,怕是京都没几个人知道,如今敬王府已经求了陛下去彻查此事,至于幕后之人,还未查到。”
虞怜听到此处心里安了几分,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安宁郡主此番也算是因果报应了,若她不出手,哪里会遇到这样的事?
“姑娘,袁家小姐,太子殿下着人送了吃食来,说给姑娘们压压惊。”水儿此时提了一个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快打开看看,我这个太子表哥啊,果真是心疼人。”袁宛之一打开里食盒,发现里头都是虞怜爱吃的点心果子,忍不住摇头晃脑道。
“你再多说,我就不给你吃了!”虞怜热不住红了脸,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
“对了姑娘,太子殿下说这碟子桃酥味道甚是不错,昨日他尝了几块,如今那甜味儿还残留舌尖呢,让你一定要尝一尝。”水儿说罢,将那碟桃酥取了出来。
虞怜看着那碟桃酥,脑海里瞬间浮现了男人沉沉的目光,她忍不住心头一热,总觉得臧凌霄这番话意有所指。
“他可还在外头?”
“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了,他说让您安心待嫁。”水儿话音一落,袁宛之瞬间笑倒在榻上,她到底是低估了太子殿下的脸皮。
袁宛之一笑,步兰和水儿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虞怜粉靥微醺,杏眸含娇,嗔嗔地看了几人一眼,然后拿着桃酥轻轻咬了一口。
几人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落在屋内,将外头的鸟儿惊飞,桃枝微微颤颤一动,嫩芽其中含着花苞,只待开放。
日子平淡却充足,虞怜在家中绣着嫁衣,一针一线,皆带着情意,从桃花三四枝,到院内石榴稠花乱蕊,千朵万朵迷人眼。
花枝斜在木窗前,盛着日光,春光深红浅红落了一地,香气浓郁,惹得趴在绣架打瞌睡的少女不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姑娘,你怎么只着单衣呢,明日就要嫁人了,今日若是得了风寒可怎么好?”步兰听得屋内传来动静,连忙进屋关了几扇窗。
“不碍事,左右过了清明,天热起来了。”虞怜费力睁了眼嘟囔了几句,然后慵懒地倒在一旁的软榻上。
今日宫里来了圣旨,她一大早便被拉起来接旨,陛下给她升了一个位分,从县主到郡主,并且着人送来了聘礼。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如同前世一样,宫里的聘礼除了珠宝金银,便是孤本赏玩,臧凌霄说要给她惊喜,不知是何?
“怜怜,你知道太子表哥……不对,是妹夫让人送什么来了吗?”袁宛之带着仆人,笑意盈盈进了门。
袁宛之自三月便嫁进了镇国公府,虞老太太将管家之劝交给了他,如今她操持着府内事务,今日看了宫里下的聘礼,着实是让她心惊。
“嫂嫂莫打趣我,我那哥哥才是对嫂嫂真心实意呢!”虞怜起身喝了口茶,看着满面春光的袁宛之,想到自三月后走路都脚下生风的兄长,忍不住轻笑出声。
袁宛之闻言脸一红,伸手点了点虞怜的眉心,忍不住嗔道:“你这小蹄子,你可知太子殿下为了你可谓费尽心思,且不说那十几辆马车的聘礼,便是那对白鹿,就足以见他心意了!”
臧凌霄怕是要将整个皇宫的好东西都搜刮干净给镇国公府送来了,如此大的阵仗,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还不算什么,其中最为稀奇的便是太子殿下让人送来一对白鹿,听闻是太子殿下亲自去了深山中猎来,讨个好彩头。
“白鹿?在哪里?”虞怜当下愣了愣,臧凌霄说的惊喜莫不是白鹿,可听闻白鹿甚是珍稀,他……他竟然真的送来了。
“可不是,我在闺中读过一本古书,上头写着以前的人婚嫁之时,为表至上真情,以鹿皮当做聘礼赠与女方,未曾想这世间真有。
你随我看看,那白鹿生得极美,通体泛白,无一丝杂毛,我让人牵去后院了。”袁宛之说罢,便拉着虞怜去了后院,还不许旁人跟着。
两人到了后院,便听得呦呦鹿鸣,袁宛之笑着打开门,将虞怜推了进去,满脸得逞的笑意道:“我在外头守着,你慢慢看。”
虞怜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屋内的那对白鹿,继而身后忽然闪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将她抱个满怀,男人沉声道:“怜怜,你可喜欢?”
臧凌霄已经将近一月未见到虞怜,如今看着少女越发宛转的腰肢,以及精妙的小脸,心神不由荡漾万分。
虞怜听着熟悉的声音,转身伸手回抱男人,她将脸埋在臧凌霄怀里,闻着让人心安的气息,瓮声瓮气道:“喜欢的,不过更加喜欢你。”
“乖女孩。”臧凌霄伸手摸着虞怜的小脑袋,只觉得一个月心里空落落的地方,终于被填满。
“祖母说即将新婚的夫妇不能见面,我没看到你,你也不能看我,这便不算,你先将眼睛闭起来。”虞怜虽然不信这样的说法,但是她想要万事皆圆满。
臧凌霄见心尖人如此郑重,便乖乖闭了眼,他还未反应,薄唇便触及一片柔软,继而怀里一空,便听到小姑娘软软道:“凌霄哥哥,明日见。”
他听着虞怜关了门,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方才睁开眼,凤目含着幽深情意,指尖碰了碰女孩wen过的地方,声音嘶哑道“明日见。”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孤终于等到这一天(敲锣打鼓放鞭炮ing)
怜怜:疯了这是,我一点也不激动。(半夜睡不着)
狗子:明日见,明日我要重振雄风……不是,重振旗鼓!
蠢:抱歉,家里狗子最近发春。(礼貌微笑)
小剧透:下章大婚(撒花)终于完结倒计时了(流泪)
第96章
人间四月天, 蔷薇花烂熳开, 树上的喜鹊脆声叫唤着, 衔着温柔的朝霞和日光, 如数化作暖意倾落人间。
镇国公府内早就挂满了红绸,大红色灯笼瞧着极为喜庆,便是连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都带了红花, 好比那开得红红火火的稠花乱蕊, 映着天光带着喜意蔓延到府外去。
卢嬷嬷站在廊间, 指挥丫鬟婆子收拾着要带进宫里的东西,步兰和水儿则是走进走出,准备为虞怜洗漱装扮。
窗外喧闹无比,人人面上都带着喜意, 虞怜懒懒地坐在靠窗的妆镜前, 整个人只觉得不真实,明明昨日刚重生, 今日却兜兜转转要嫁给臧凌霄了。
虞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云鬓花颜浓, 眉间点了一枚朱砂, 些许日光透过云纹木窗, 影影绰绰倾洒在她的发间,容颜陷在光芒里,只觉得越发明艳。
“郡主可真美,民妇若得郡主这样美貌的儿媳,怕是祖上积德行善才行呢。”给虞怜梳妆打扮的妇人笑得慈眉善目, 她是京都内极为有名的妆娘。
听闻经过她净面化妆的新娘子,个个皆是婚姻美满幸福,这便在京都内慢慢打起了名气,虞老太太替虞怜着想,特地花了重金将人请来。
“您谬赞了,您这样的好手艺,何愁没有好媳妇。”虞怜笑着应道,她自然是希望今生能够幸福圆满,将前世的缺憾全部补回来。
卢嬷嬷此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这是老太太昨日交给她的,趁着时辰还早,她要将这些东西同自家姑娘好好说一说。
她一掀开帘子,便看到自家姑娘端着身段坐在一旁,薄粉敷面,黛眉开娇,绿鬓淳浓,堪堪垂落腰间的长发被全部束起,耳垂处戴了一对红玉滴珠耳环,衬得她朱颜微酡。
那顶太子送来的东珠点翠金凤冠紧紧箍在发间,一眼看去,宛若国公夫人坐在那处,卢嬷嬷心生感慨,不由红了眼。
虞怜微微侧头,便看到卢嬷嬷眼眶含泪站在一旁,她不由莞尔笑道:“嬷嬷,您怎么啦?”
“姑娘此番模样让老奴想起了国公夫人,姑娘同夫人真像,这一转眼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卢嬷嬷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将盒子放在一旁,服侍虞怜穿嫁衣。
“嬷嬷别难过,母亲若是在世,一定会开心的。”虞怜说罢,下意识摸了摸颈间的玉坠,然而指尖一空,她才想到,那枚玉坠给了臧凌霄。
以前有母亲护着她,如今以及往后的日子,臧凌霄会护着自己,母亲定会高兴的。
“怜怜,我让人备了一些吃食,你填填肚子……”门外传来袁宛之的声音,她提着裙摆进门,便看到虞怜身着一身红色嫁衣的模样,不由噤了声。
虞怜身着大红色百蝶穿花纹的遍地金中衣,曼妙的腰肢被勾勒地淋漓尽致,衣襟处用烫金线勾勒着一对对交颈鸳鸯以及石榴花样,细长的玉颈处戴了一个的东珠赤金璎珞圈。
外头罩着一件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大红色霞披,霞帔面上用金线绣了团团锦簇的牡丹花,摆下垂着亮闪闪的流苏,往下便是大红刻丝金枝绿叶百花综裙,走动时裙摆如同水纹一般,泛着涟漪。
腰封处用细如胎发相绞的金银线勾出祥云图案,然后围着腰身缀了一串串犹如指甲盖大小的东珠,约摸到膝盖处,莲足微移时能听到珠子清脆的声响,映着日光又开始闪烁,极为惹人注意。
裙摆处绣的是团团锦簇的盛开的并蒂莲花,这是由司绣房的绣娘们连夜绣制出来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稠密花瓣之中的用金线勾出来的泛着流光的蕊心,果非凡品。
少女一双纤细白皙的莲足抵着红缎子翘头履,鞋尖处顶着两颗硕大的东珠,一步一漾,甚是打人眼。
“怜怜,你好美啊!别说太子表哥了,便是连我也移不开眼了!”袁宛之静静看了半晌,最后忍不住走过去拉着虞怜的手赞叹道。
虞怜闻言眉眼带笑,施施然转了一圈,裙裳泛着流光,好似碎银一般落了一地,少女天真烂漫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皆是惊艳。
“怜怜,来吃些东西,不然你怕是会遭不住。”袁宛之拉着虞怜坐下,从食盒里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碧梗粥和几碟子小菜。
这新娘子嫁人最是受累,她算是亲身经历过,一大早起来梳洗上妆,便是穿嫁衣也耗费不少功夫,然后到了吉时上轿子,得进了洞房等新郎官回来才能一起吃上一口热饭。
“好,谢谢嫂嫂。”虞怜打趣般朝着袁宛之眨了眨眼睛,她想起前世,那时什么也不懂,为了穿嫁衣好看,硬是空着肚子饿了一日,最后去见皇帝和皇后娘娘时还差点闹了笑话。
“你这小蹄子,若不是看你今日出嫁,看我不打你!”袁宛之嗔看了虞怜一眼,然后朝着卢嬷嬷看了一眼,卢嬷嬷心领神会,将屋内人都领了出去。
虞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疑惑地看着袁宛之,袁宛之见卢嬷嬷将门关了,方才悄声道:“你先将东西吃完东西,我有事和你说。”
“你说便是,难不成家里出什么事情了?”虞怜有些紧张地看着袁宛之,前世之事同今生发展轨迹不同,她害怕有什么变数。
“自然不是,这东西是母亲给我的,也给你备了一份儿,昨日我拿给了祖母,祖母说她给你送来。”袁宛之说罢,便取过方才卢嬷嬷放在桌上的木盒子递给虞怜。
虞怜接过盒子打开,里头躺着一本册子,封面空白,她随意打开,一副男女交缠在一处的画面赫然在目,虞怜当下就红了脸,急忙将册子丢在一边。
“你、你做什么,这样的东西也能看么?”虞怜一看到这册子,就想到臧凌霄在元宵那夜对自己做的事情,心里顿时不自在起来。
“你这傻子,这是闺中少女出嫁之前一定要看的,母亲专门让人替你准备的,太子表哥虽然那方面有障碍,但这本册子上头的姿势能多少帮你们成事。”
袁宛之将那本册子塞到虞怜手机,她虽然也羞得不行,但是毕竟也是经过云雨之事,如今府里只有她同虞怜说得来,她为了自家妹妹着想,自然是要丢开面子了。
虞怜看着振振有词的袁宛之,她只觉得那本册子极为烫手,前世出嫁时并无人给她看过此类的东西,倒是有嬷嬷和她提过,但是被臧凌霄打断了,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提过了。
“这……这,太子殿下不宜房事,我看了也…也没用。”虞怜睁着眼睛说瞎话,元宵节那日虽然未曾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两人的确是有了肌/肤之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