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熄灭——僵尸嬷嬷
时间:2020-04-18 09:24:19

  苏善浅眠,迷迷糊糊支吾一声,埋头往他怀里钻,四肢也缠过去。
  “老公。”
  她双脚还是凉的,翘着脚尖直探过来,贴着温热的皮肤挪动。
  梁澈已经习以为常,这人只要靠在他身上,各种小动作层出不穷。
  手也非常不安分。
  他没管她,闭上眼就睡。
  紧闭的窗帘将光线隔绝,屋子里幽幽暗暗,枕边人温暖熨帖,驱散四肢冰凉寒意,苏善舒服入睡。她做了个春梦,醒来心里仍甜滋滋的,仰头打量丈夫熟睡的侧脸,爱意渐浓,她突然起了坏心,悄悄摸出口红涂厚,然后爬到梁澈身上,一点一点亲他的嘴。
  梁澈不得安睡,紧紧皱眉,一面觉得心烦,一面却加深了这个吻。
  等到气喘吁吁,她满足地撤离,拿纸巾把自己的嘴擦干净,接着侧躺在他身边单手支额,欣赏自己的杰作。
  男人嘴上沾着糊掉的口红,还真是性感。
  她的手在被窝里摸进某个部位。
  梁澈醒了。
  转头看她一眼,也把手探过去。苏善立马夹住双腿,躲闪不及。
  有时候,她觉得两个人相互用手,比做起来更加羞耻。
  梁澈轻哼了下,嘲笑的意味。
  她撇撇嘴,翻身下床,把外套穿上。梁澈点了根烟,告诉她说:“晚上有同学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中学同学么?”
  “嗯。”
  她笑说:“哪有人去同学会带老婆的,又不认识,妨碍你们叙旧。”
  他倒有些意外:“你真不去吗?”
  苏善想了想,眯起双眼瞅他:“你的初恋情人也出席的话,我就去,免得你们背着我旧情复燃。”
  梁澈摇摇头:“人家早就结婚生子了,而且跟我不是同班,不会出席。”
  苏善说:“那我就放心了,你自己去吧。”
  梁澈想到什么,不经意地打量她,倒没说破。
  两人在屋里待了会儿,他抽完烟,拿上外套准备出门。
  梁姝华和阿姨正好采购东西回来,听梁澈说晚上不在家吃饭,应了声,放下购物袋,诧异地看着他,笑道:“哎哟,你就这样出门啊?快去洗把脸。”
  他不明所以,朝储物架上的镜子望一眼,愣住,然后回头瞪苏善。
  她拿手机挡住脸,抿嘴偷笑。
  梁澈到卫生间整理干净,这就出门了。没过一会儿,苏善也拿上包,向姑妈交代两句,也出门去。
  她到医院探望徐慧贞。
  婆媳两个本就不熟,话题无非关于梁澈,提起他,气氛好不到哪儿去,徐慧贞已经在医院待得心烦,这会儿便朝苏善伸手,问:“有烟吗,给我一支。”
  “啊?”
  “我想抽烟,”她皱着眉头:“这几天不能吃辣,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苏善咋舌:“妈,你动完手术没多久,别碰烟吧。”
  徐慧贞摇头冷笑:“我都五十多岁了,还要被人管,现在想抽根烟都不行。”
  苏善心想五十多岁了还这么不懂事。她低低地清咳一声,转开话题,问:“赵叔叔呢?”
  “吃饭去了。”老赵是她第二任丈夫,跟梁澈的爸一样,老实人一个。
  苏善也不知该说什么,埋头削苹果。
  徐慧贞打量她,像是好奇,忽然问:“梁澈对你好吗?”
  苏善一愣:“挺好的。”
  对方目露怀疑之色,又问:“结婚一年多了,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苏善冷淡道:“他说他不想要孩子。”
  “……”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哪儿知道!”徐慧贞避开她的目光,摸摸鼻子,过了一会儿又说:“那个,梁澈上初中的时候,我怀过一个。”
  苏善心里算了算,当时梁爸已经去世了。
  “谁的呀?”她脱口问。
  徐慧贞撇撇嘴:“一个朋友。”
  哦。“然后呢?”
  “然后……打掉了呗。”徐慧贞似乎受不了自己支支吾吾的样子,索性直说道:“那个男人有家庭,我不可能生下来,当时又被梁澈发现了,指着我破口大骂,什么孽种、恶心的,跟疯了一样。他现在不想要孩子也很正常,要么不信任你,要么不信他自己,之前他说过,没责任心就别做父母,免得祸害下一代。”
  苏善听得直翻白眼,心里郁闷:有没有搞错,你老人家种的恶果现在要我们来尝,我可是很忠诚很有责任感的,梁澈凭什么怀疑我?
  她满心郁闷。
  当苏善正在医院陪徐慧贞聊天时,梁澈开车抵达饭店,走进同学聚会的包房,两个大圆桌,坐了二三十个人。
  他高中毕业十年,之前只参加过一次同学会,那时刚入社会,大家凑在一起无非聊聊学校的旧事,以及明里暗里各种攀比,比学历,比工作,比薪水,甚至比对象,搞笑得很,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这种聚餐。
  要不是为了叶南枝。
  两个月前从她表姐余歌那儿得知她回国了,梁澈一直想找机会跟她聊一聊。多年不见,同学们的面孔变得非常陌生,有好多人即便报上姓名,也无法与记忆重叠,不过这也不重要,总有几个相熟的可以聊。
  “阿澈,快来,你能猜出她是谁吗?”班长拉他走到一位明艳的女人面前。
  “刚才我们没一个猜对的,女大十八变啊。”
  周围七嘴八舌,气氛热烈。
  梁澈心下一愣,定定看着她,说:“叶南枝。”
  对方笑起来,客气地点点头:“好久不见了,你还认得出我。”
  其实他几乎认不出来,眼前这位漂亮的短发女人简直脱胎换骨,巴掌脸,明眸皓齿,五官倒没怎么变,但与人交流侃侃而谈,哪里还有当年拒人千里的影子?
  梁澈心下纳罕,没有多说什么,被班长安排到另一桌落座。叶南枝若无其事摸着酒杯,目光扫向他的背影,手指微微捏紧,目色沉下。
  他倒没怎么变,除了比读书的时候更加成熟挺拔,还有左手无名指多出的婚戒,瞧着刺眼。仿佛昨天还在学校食堂后面撞见他和几个兄弟抽烟,被好几双眼睛盯着,她手足无措,撇撇嘴,扭头跑走,然后听见身后传来略带戏谑的轻笑。
  还有好多好多往事,见到他的第一面,全都涌上脑海。
  那他呢,还记得吗?
  叶南枝发现梁澈隔着人影憧憧扫向自己,便低头抿酒。
  当然,他凭什么忘。
  这顿饭吃到八、九点,准备转战KTV,梁澈是不去的,叶南枝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于是她也告辞回家。梁澈自然送她。
  “我到江边那家酒店下,”她笑说:“谢谢你啊。”
  梁澈闻言侧过去看她一眼,问:“怎么不回家住?”
  她摇摇头,语气冷淡,只答:“不想回。”
  梁澈很想顺着这个话头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出国,还有那天晚上给他打了那么多通电话,究竟为什么。
  但……刚见面,提这些未免冒犯,看她神情疏离,大概也不愿意聊。
  梁澈沉默下去。
  送她到酒店,两人留了手机号,加了微信,就此别过。
  回到爷爷家,将近十点,苏善正在楼下客厅看电视。梁澈换鞋,脱掉外套,拿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苏善见他脸色不太好,心不在焉,觉得隐隐古怪,晚上睡觉前与商绍聊微信,对方听完给她发了段语音,说:“肯定有事啦,你知道多少婚外情是因为同学会搞上的吗?”
  放屁,他跟谁搞,前女友又不在。
  没过一会儿商绍给她发了几张自拍照,他过年跑到泰国度假,此刻正搂着两个混血裸男喝酒,声色犬马,可真是逍遥的很。
  “看看哥哥在哪儿,单身多快活,你个家庭妇女又在哪儿,没劲透了吧。”
  苏善回他:“注意你的用词,请叫我美艳少妇。”
  “注意你的用词吧,一听就不正经,A片看多了吗?”
  “就你正经,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天天问我要G片资源。”
  “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女的看A片就算了,下那么多G片干什么?”
  当苏善正和商绍斗嘴时,梁澈洗完澡,待在外面吹风。他拿着手机磨蹭许久,翻到今天刚存的一个号码,犹豫着,打了过去。
  他还是想和叶南枝约着见一面。
  可是那边没有接。
  过了半晌,他发去一条信息:叶子,能聊聊吗?
  等他抽完烟,对方依旧毫无动静,不予理睬。
  他感到烦闷和挫败,肺里吸进寒风,整个胸腔都是冰凉。
  一个心结。
  他不想让苏善知道。
  第二天,两人告别爷爷和姑妈,准备返回平奚。
  刚打开车门上去,苏善隐约闻到一股很浅的香水味,顿时愣了愣。梁澈从来不用那个,车里也不放香薰,问他,他说:“昨晚送同学回家,当时留下的吧。”
  “哪个同学呀?”
  “高中同学,你不认识。”
  苏善默了会儿,“哦”一声。
  他看看她,问:“你去见过徐慧贞了吗。”
  “啊,对。”
  “给了多少钱?”
  苏善眨眨眼,心想这你都知道?
  “也没多少,一个小红包,意思一下。”
  梁澈掏出手机,给她转了笔款。
  苏善笑说:“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
  “过年,压岁。”
  她轻哼道:“你才需要压岁,都二十九了。”
  梁澈随意笑笑,并未上心。
  苏善忽然没来由的感到不安,凑过去,把头靠在他肩上:“老公。”
  “怎么了?”
  她心里很不踏实,女人的第六感袭来,总觉得有事将要发生。是哪里不对呢?车上的香水味,昨晚的聚会?
  “你的初恋情人真的没去吗?”
  闻言,梁澈别过脸打开窗,淡淡道:“要不你把我拴在裤腰带上,随时随地监督?”
  苏善听出他不太高兴,努努嘴,没再多言。
 
 
第10章 
  叶南枝高三转到梁澈班上,她上学早,年纪比大家小,是班里的老幺。虽然长得漂亮,但性格内向孤僻,不爱与人打交道,总是独来独往,她永远坐在第一排,梁澈与狐朋狗友坐后门,几乎没有注意过这个人。
  直到有一天,隔壁班的姚松忽然问梁澈:“你们班来了个小妹妹对吧?介绍给我认识呗。”
  他们两人是初中同学,高中同在校队打篮球,关系一直不错。据姚松所说,某日大雨,他在楼梯拐角处和叶南枝迎面相撞,对方怀里抱的教材和作业本落了一地。当时叶南枝抬头瞪了他一眼,那神情像极了他家三个月大的英短,一碰就挠人。
  姚松心里也被她挠了,倒是好脾气地蹲下来帮忙捡书,顺便看看书页,想知道她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岂料叶南枝根本不领情,一把夺过,冷言呵斥:“别动我东西。”
  他僵了片刻,拍拍手,接着气定神闲地打量她。
  叶南枝刚淋过雨,颊边湿漉漉地沾着几丝长发,樱桃小嘴不近人情地抿着,再往下,衣裳半湿,贴住皮肤,露出胸罩的纹理,姚松喉结滚动,看愣了。
  叶南枝有所察觉,抬头撞见那目光,脸色大变,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姚松被她打得差点跌到地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孩将书本抱在胸前挡住,飞快跑走。
  “你有受虐症吗?找她干什么。”梁澈听完觉得好笑。
  “想跟她道个歉,顺便交个朋友。”姚松家境优渥,长得也不错,从没在异性身上受挫过,这次显然激起了斗志,势在必得。
  梁澈不幸成了一个中间人,因为他们班主任不许别班的人串门,所以姚松每天早中晚给叶南枝送饭,让梁澈带进去,他自己靠在门边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梁澈起初没当回事,每次路过,搁在桌上,说一声:“姚松给你的。”放完就走。眼看叶南枝的脸色就像收到断头饭一样,阴云密布,转头全部丢到垃圾桶。
  姚松倒是一点儿也不恼,热脸贴冷屁股,他贴得可高兴了。
  梁澈越来越烦:“人家不想要,你非送过去有什么意思,没发现她更讨厌你了吗?”
  姚松满不在乎:“等她习惯了,突然有一天我不送了,消失掉,她再怎么讨厌,心里肯定会失落的,你等着瞧。”
  梁澈说:“你自己等吧,老子又不是媒婆,一日三餐都要看她脸色,搞得像我在骚扰她一样,你自己送。”
  姚松赶忙哀求:“是不是兄弟,帮帮忙,明天她生日,我都准备一个星期了,最后一次,阿澈!”
  他巴不得赶紧解脱,应下这最后一次,帮姚松把生日礼物送给叶南枝,没想到她就在这次爆发了。
  当时班里的人都在看戏,姚松挑选的香水搁在包装袋里,品牌大名招摇扎眼。
  “叶子,生日快乐。”姚松两手抄着,站在门边一脸温柔地冲她笑:“啊一西德路。”
  “喔……”全班开始起哄,鼓掌,嬉笑。
  梁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尴尬地清咳一声,东西还没递过去,只听叶南枝冷冰冰地说:“我不要,你还给他。”
  梁澈没搭理,把袋子放在桌上:“你自己还。”说完就走。
  “我说了我不要!”叶南枝突然发作,抓住他的胳膊,猛将他扯回来,接着把礼物一股脑往他身上砸:“拿走!拿走!”
  梁澈站在那儿没动,先是愣住,然后磕着眼皮看她连同桌上的书本一起砸完,宣泄一般,脚下堆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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