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两本书的恶毒女配[穿书]——一鹤三金
时间:2020-04-19 08:45:59

  她坐在地上,继续磕增灵丹调息。
  这一次战野猪妖军,虽然也凶险,但灵力透支没上一次厉害。修为倒退,只是从筑基七层圆满跌回将将七层的水平。几天就能补回来。
  调息完,见大家不打算前进。岑歌就盘腿原地修炼片刻。
  四周……有些喧嚣。
  岑歌似有所感,睁开眼睛。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彻,火焰在燃烧,有孜然味烤章鱼肉的香气扑鼻而来,飘香四溢。
  岑歌:“???”
  深海章鱼还没吃完啊?
  队伍里的其他人,已经在野猪踏过的平地上开起了篝火晚会。
  只见,火焰光芒绚丽,摇曳着照在人的脸上。
  每个人都是笑着的,为着今日的幸运,为着今晚的美食。
  戏无衡逆着火光,举着一串穿好的章鱼腿递给她。
  还是刚烤好的,油吱呀响动,热气扑面而来。
  “你吃了吗?”岑歌很客气。
  戏无衡把头凑过来了些,琥珀色的眼眸中暗光浮动。
  烧烤的香气掩盖一切暧昧的气氛,岑歌单纯地疑惑回望。母蛊没有一丝消息可以反馈给子蛊。
  ……他早就明白的,岑歌吻他,只是为了救他的命,与暧昧情思无关。
  戏无衡咽下想冲动表白的话,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少不了你吃的。别客气。”
  ……
  ……
  ……
  篝火晚会持续了一个时辰。
  毕竟是在野外,太热闹了引来野兽。于是修士们只尽兴玩了一个时辰,就各自祭出防身宝物,修炼睡觉去了。
  岑歌修炼了一晚上,境界巩固住了,脸却有些发红,头也有些晕,原因不明。
  青溪峰的医修砸了好几个看病治疗的灵诀,查不出原因,只能敷衍说可能是因为灵力透支。
  无可奈何,她只能和其他几个受伤的修士,还有一个待罪的萧婳一起打包送回山麓的暂住处。
  走的是青石板路,岑歌走过的,一路无事。
  戏无衡执意也陪着回去,被北寒峰师兄瞪了好几眼,还是随他了。
  山麓一带已经井井有条。
  那一带主要都是蓝若絮管着,不过其他剩下的人做事也井井有条,不用她事必躬亲。
  戏无衡在青溪峰弟子的带领下,把受伤的修士一一安置好。再特地要了一间干净的空房间,把岑歌安置进去。
  她发着低烧,迷蒙着睁开眼,只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意图运转灵力提神醒脑,却连运转的控制力都失却。人沉沦在白茫茫的糊涂中。
  像是看着发红示警的记忆球,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戏无衡坐在床边,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声音像是煦风拂过,岑歌眨眨眼,看着眼前的俊秀剑修嘴巴一张一合,觉得赏心悦目,眉眼放松地微笑了起来。
  戏无衡:“……”
  傻了,没救了。
  戏无衡担心是合心蛊变异后的副作用,片刻不敢离,只在屋里守着她。
  越戈要来看她,他不耐烦扯皮,一剑削了斑斓虎的毛发,让他滚。
  北寒峰师兄催他回去护卫,他直接把玉牌袋子设定成不接受消息。
  医修来看,还是说查不出来,戏无衡差点又要暴走,勉力克制着,让医修在他忍不住拔剑的时候先离开。
  中午的时候,蓝若絮来了,送了几粒清心明目的明目丸。
  戏无衡浑身阴郁,看着散发清香的明目丸,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眼眸像两滩死水。
  蓝若絮辨不准他的意思,试探着问:“先吃吃看看?”
  戏无衡点头,亲自喂岑歌服下。
  岑歌含着明目丸片刻,咽下,定定地看着师姐好半晌,笑道:“你小心,有人喜欢你的话,你会被杀掉,然后再被复活,被关到小黑屋里,永远也逃不出去。因为他喜欢你。”
  蓝若絮左右看了眼明亮宽敞的房间,犹豫地扭头看戏无衡:“她在说什么?”
  戏无衡没有摆出人前常有的戏谑笑意,只沉静地摇头:“不知道。”
  明目丸的药效过得很快。看着药效过去、目光重归澄澈空洞的岑歌,他不知为何,担忧之余还有心下安定。
  ……有一种直觉告诉他,岑歌目前的状态,已经是最优解。
  他的直觉从小练出来的,一向很准。
  迎着蓝若絮疑惑不解的目光,他克制住阴郁暴躁的内心,安抚着解释:“她只是正常地说一句话而已。”
  蓝若絮:“……”
  不明白。
  蓝若絮过来,送药是其次,主要还是来问萧婳的罪过的。小师妹一下子变成憔悴白发女,被捆着送到她面前,把她好生吓了一大跳。
  她略一询问。戏无衡凝神思索了片刻,就打开玉牌袋子,熟练地把北寒峰师兄的消息消音。
  旁观者说的话才有用,他拿出了几个青溪峰弟子的玉牌,解释着。
  “他们当时都在附近,其中一个还帮忙把萧婳捆起来的。可以问问他们。”
  说着,戏无衡运转灵力敲了一下玉牌。
  玉牌对面很快响起了声音:“戏哥!”
  “嗯,”戏无衡没多废话,“我有个事想拜托一下你。”
  “戏哥你有事随便说!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我都能帮!”
  这是正经会帮忙的态度。
  “你说一下萧婳的事,她昨天都做了什么。”
  “好嘞!……”
  玉牌一列排开,五六个人,逐一询问。
  差不多的回答。
  萧婳从野猪妖群中突然出现,一剑刺向岑歌,戏无衡挡住。萧婳抱住中了魔毒戏无衡想趁机挟持,被岑歌的仙剑击倒,还想接着偷袭杀岑歌,被反击,捆了起来。
  ……中间夹杂着许多对萧婳的感慨,还有关心他的话。
  戏无衡逐一安抚,逐一转达“他要休息不能参与后续探岛事宜”的消息,挨个说清楚之后,切断玉牌间的灵力联系。
  岑歌的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听不懂,只睁着圆咕噜的眼睛单纯疑惑看着。
  蓝若絮听完了没有合心蛊的事件版本,扭头看着苦主,怔然半晌。
  没想到这个自认识后一直亲切唤她“若絮姐姐”的可爱小姑娘,竟做出了杀人毒蛊的举动……
  也不知道她还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以至于岑歌变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了,”蓝若絮艰难地表明态度,“我会将萧婳锁起来,等船改良完之后立刻送她出秘境,交由千山宗处置。”
  “嗯,辛苦你了。”
  蓝若絮定定地看着他,她还有话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萧婳之前会以为你喜欢我,现在又以为你喜欢岑歌,以至于想杀了她。”
  合心蛊的存在不好解释。戏无衡没有反驳萧婳的动机,且当做她就是嫉妒情杀吧。
  他只反驳一点:“我真的喜欢她。”
  蓝若絮平淡地点点头,神色显出两分疲惫:“那请你保护好她。”
  戏无衡神色郑重,点头:“我会的,”话语略一停顿,补充,“拼上性命。”
  蓝若絮困惑眨眼,端详着他,怀疑他在说空话。
  喜欢是这么轻易的事吗?热血上头,轻易许诺生命……
  但戏无衡的神情如此真挚,她一时无话可说,只能走出门去。
  门口,一身明黄的越戈百无聊赖地顺着斑斓虎的皮毛,见着她出来,满面笑容地迎上她。
  他已经等了很久,可走到她面前后,神情依旧小心,小声地问着:“岑歌怎么样?”
  “很不好,像是傻了。”蓝若絮疲惫地摇头叹气,她当青溪峰大师姐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
  越戈一愣:“傻了?傻了是什么意思?”
  蓝若絮叹息:“你想看她的话就进去吧,问我做什么?”
  越戈很苦恼:“戏无衡讨厌我,之前就拦着我不让我去看。”
  蓝若絮不明就里,和她抱怨有什么用,“……所以呢?”
  越戈咧出讨好又不掩阳光的笑意,很诚恳地请求她,“你带我进去看看她,好吗?”
  蓝若絮挺犹豫,戏无衡很少表明恶感,越戈受到冷遇,绝对是空穴来风。并且她也听说了,越戈对岑歌一见钟情……她也认为这是见色起意。
  “不了。”蓝若絮决定拒绝。
  可越戈不焦不恼,只黏着她,软声软语地求着,“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担心她……”
  蓝若絮不予理会,就要决绝转身离开。
  ——可忽然又有些恍惚。
  越戈像是一只穿着明黄夹衣的奶白色萨摩耶,欢腾又深情地围着她转,摇尾巴,寸步不肯离,拼命祈求她,带他进去。
  她突兀地想起岑歌飘渺恍惚,仿佛是源于其他世界的话语。
  【“你小心,有人喜欢你的话,你会被杀掉,然后再被复活,被关到小黑屋里,永远也逃不出去。因为他喜欢你。”】
  ……不知为何,她产生了共鸣般的心悸感。
  “不行,情况已经告诉你了,”蓝若絮决然道,“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自己去找机缘吧。”
  ……
  ……
  ……
  进入秘境的第十天,夜。
  在许多修仙者的眼中,夜很短暂,睡一觉、或者运行个周天,一晚上就过去了。
  从前的夜晚,在戏无衡的眼中,也是如此。偶尔于漏夜时分,披星戴月,御剑驰骋于天地之间,夜便是短暂又旷丽的。
  然而,眼下,他头一次觉得夜如此漫长。
  “……”
  岑歌在蓝若絮走之后,依旧像个小婴儿一样,安静地抱膝靠墙,坐在床上,睁着空茫又纯澈的眼睛看着他。
  看得他心都要化了,不忍移开目光。筑基期已经辟谷,不用担心吃食,他想看多久就能看多久。
  岑歌对他投来的视线毫无意识,只歪头一笑,继续抱着膝盖发呆。
  不……与其说是清空脑袋的发呆,倒不如说她的脑袋里已经空空如也,她只剩一个空茫的躯壳。
  戏无衡只是剑修,他无可奈何,只能陪着她,等待既来的结局。
  到了晚上的时候,岑歌忽然发起了烧。身体滚烫,皮肤粉红,眼睛更是直接转成了赤红。
  但她的眼神依旧很空茫纯澈,像是一个已经烧傻掉的人,看着戏无衡还在微笑。
  合心蛊安静地像条死虫。
  戏无衡拿出玉牌联系了蓝若絮,请她安排一名医修过来。
  片刻后,医修睡眼惺忪地赤脚赶过来,见岑歌骤然加重的病症也吓了一大跳,扔了好几个检查的法诀后,恍恍惚惚地给出了判决。
  “单纯的发烧,用冰决和降火丹给她降温就好。
  “只是……她已经没有思维意识,只剩个躯壳。退烧也只是留一个希望。”
  戏无衡苦思冥想,在医修掐诀,让整个房间变成冰天雪地后道:“她白天还说了一句话,在吃了明目丸之后。”
  医修思索了片刻,苦笑承认:“我也寻不出病因……既然能用,姑且给她吃着吧。”
  明目丸聊胜于无,岑歌偶尔还能睁开她已经变成赤红的眼睛,空茫又悲悯地看向窗外的星夜。
  她轻轻地叹口气,而后重新陷入高烧昏迷中。
  没人知道她在叹息什么。
  找不到病症,只能努力压制高烧。
  戏无衡的剑意属寒,他把凡剑连着剑鞘摆在床榻上,运转灵力令凡剑寒意漫溢。柔光剑已毁,但戏无衡控着的凡剑,和柔光剑似乎没有差别。
  就算是没有差别……
  他们心里都清楚,治标不治本。
  病势汹汹,在最凶险的时候,合心蛊之间的联系甚至都要断裂。
  岑歌断断续续地烧了三天三夜,再没醒来。
  日夜轮替,斗转星移。
  希望像是手上的沙子,顺着指缝漏下,直到什么都不剩下。
  到了第三天晚上时,医修和戏无衡说,要做好寒剑压制不住高烧之后,她彻底变成一具空壳的打算。
  戏无衡刚要回答,门忽然被罡风一样的煞星一脚踹开。
  ——烟尘弥漫,木门坠地。
  尖叫刺耳的警报后知后觉地响彻整个房间,一袭黑袍的岭南面无表情地抬头一看。
  横梁上贴着个警戒灵符。
  他漫不经心地挥手一招,灵符顿时悄无声息,簌簌作响,不可违逆地飞到他手心,安静地像一张普通的纸。
  一瞬间,画面定格,寂如末世。
  岭南随手把灵符放进储物袋,踏过倒在地上的门,大步走进房间,袍脚猎猎生风。
  医修直接被吓得叫都叫不动。
  戏无衡也咽下“替换筋脉、转移伤势”的话。
  屋里的灵力灯若无其事地亮着白色的光。
  岭南冷着脸瞥戏无衡一眼,看废物一般不屑又愤慨的眼神。
  随即朝医修伸出手,语气冷冽。
  “明目丸。”
  医修忙不怠拿出几粒明目丸放到岭南手上。
  丸药滴溜溜地在他满是伤痕的手心里打转,亮着荧光。
  “……”岭南默了一瞬,“几粒有什么用?全都给我。”
  岭南凶名在外,医修不敢违逆,抖着手把整个储物袋抹去印记,递给了岭南。
  岭南灵识一扫,抓着储物袋就走到床榻旁。
  把清心降火的大几十粒丸药都拿出来,捏开岑歌的下巴,挨个把药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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