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津言边说边戴上一次外科口罩和防护手套,露出一双冷湛的眼睛。
病人立即被推入急救室,傅津言快步跟上,男人身形挺拔,白大卦衣袂飞起,裹挟着一阵风。
手术门口红灯亮,傅津言去无菌室换上了绿色防护服,在抬脚出去前,他发了一条信息给戚悦,然后关机,进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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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悦看着蒙在鼓里,还被他三哥耍得团团转的盛怀,眼神心疼,虽然盛怀父母不同意一直是他们隐隐存在的原因,但是这次的主因并不是这个。
盛怀一脸期待地看着戚悦,正等待她的回应,后者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时,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震动。
戚悦点开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
——不要答应他。
戚悦心一紧,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傅津言这个老变态,时刻在变相提醒她,她是他花了三百万拍卖所得的。
吃完饭后,盛怀送她回家。两人走在昏暗的路灯下,盛怀一直走在最外面,替她挡去路边有人开车飞溅过来的泥水。
戚悦被他这个动作暖动到,快到家门口时,两个人停了下来。
“从头到尾,我和你分手这是两个人的事,不要拉别人进来。”戚悦看着他。
盛怀答应她:“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妥当,之后我不让三哥掺进来。”
”盛怀,我们之间一直存在问题,这次,你就当我对不起你,变心了。“
戚悦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垂眼。才发现盛怀手腕处受伤了。刚才傅津言在场,她一直提心吊胆的,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天空暗沉沉的,浓风卷起,有几滴雨顺势砸了下来。盛怀顺着她的视线看着自己的手腕,自嘲一笑。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大一校篮球赛,你在观众席第一排,我一眼就看到你了,看到你为一个三分球鼓掌,那个时光,碎金一样的阳光在你周围,眼睛里灵动又有光。”
盛怀这样说,戚悦也想起来了。
”那次篮球赛我本来就是个替补,也不怎么爱打篮球,可从那次之后一直苦练三分球,舍友都说我打球打疯了。”
“可只有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也可以投出漂亮的三分球,我都想好了,以后要从小教儿子投三分,将来才能找到像你那么好那么美的女朋友。”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规划好了我们的未来,可是你现在说没有你了。”盛怀嗓音哽咽。
一向人前骄傲的大男孩却在她面前红了眼框,十分固执,语气哀求地说“我不想和你分手”时。
戚悦心都要碎了,这么好的男孩,她怎么能这样对他,这比她任何一次都要难受。
雨势渐大,雨珠砸进了戚悦的眼睛里,很疼很疼,她推了推去盛怀,笑了一下,避而不谈刚才的话题:“你快回去,雨要下大了。”
戚悦一直劝他回去,在他上了车之后才放下心来。
人一走,戚悦回头,怔怔的,她忽然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你家在哪?”
对方报了一个地址,戚悦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大的雨势,一咬牙还是打算出去。
戚悦打了一辆车打算到新江区,约莫半个小时间,终于抵达目的地。
傅津言住在一家高档小区附近,门禁严,人进不去。
戚悦站在保安亭边上,雨越来越大,浇到地上又反溅出无数水花。雨滴斜斜地砸来,被日渐变大的雨溅得有些狼狈。
她发了电话给傅津言,直切正题:“你家进不去。”
“我让人给你开门。”傅津言开口。
不到两分钟,保安接了电话,对那头恭敬地点头。
挂完电话后,保安开了门,还亲自帮她刷了电梯门的电子锁。
戚悦直奔二十三楼,声控灯亮起,“咔哒”一声,门开了。
傅津言站在门口,骨节分明的手握在门把上,看见浑身湿得不行的戚悦有一秒的惊讶。
戚悦浑身几乎湿透,头发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不停地往下滴着水,身上还透着咸湿的味道,整个人像泡发的馒头一样,狼狈不堪。
他开口。
“进来。”
“不了,我就在这说吧。”
戚悦抬眼看着傅津言眼睛湿漉漉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傅津言,我不想分手,那件事能不能改下条件,钱我会还,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傅津言听了后,眼稍的冷意倏地加深,转瞬明白了她此行是为是什么而来,嘴角的讽意加深。
“你现在还有什么条件跟我谈?”
“这对盛怀不公平,我们从大二谈到现在,已经两年了。我也喜欢他,我努力读书,尽量在学校让自己没有失误,就是想让自己再优秀一点,这段感情能走得更顺利一些。”
她和盛怀虽然一直处于感情平淡状态,没有轰轰烈烈,但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戚悦一直是很珍惜的。
她看起来真的狼狈极了,头发不停地往下滴水,身上穿的衣服皱在一起,裤管溅了很多脏兮兮的泥水,因为淋了雨的原因,肩膀在轻微地发抖。
戚悦往前两步,扯着他的衣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声音放软:“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逼我和他分手。行行好,放过我。”
戚悦,一个漂亮的骄傲的大学生,有足够完美的履历。她在赌场被人当众煽巴掌,再被卖,再危急的情况下也是一直保持冷静,拼命忍住不哭。
就是这么一个骄傲的人,打碎自尊,深更半夜不顾淋了一场雨也要跑上傅津言家里来,为了一个男人求情。
殊不知,傅津言越听越感觉心底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情绪,狂躁着。特别是她在他面前哭,让他烦躁。
他做了一台长时手术,疲惫到不行,一回到家,还没有休息,就有人给他上演人间坚定的美好爱情。
人人都有照着自己的月亮,只有他不被渴望。
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隐隐告诉他。
——得不到的,就毁灭。
傅津言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深,他一根根掰开戚悦的手指,声音如凛冬降至。
“不可能。”
戚悦的心一下子被冷却,她离傅津言很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像情绪的克制,更像是黑暗降临前的撒旦。
傅津言睨了眼睫还挂着泪的戚悦一眼,转身便要关门。
“傅津言,今天我打碎骨头来求你,你也不肯放过我。是你逼我上绝路,等到以后哪天,谁跪下来求谁还不一定!”
戚悦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目光笔直地看着他,那里面夹杂着愤怒,恨意,好似熊熊一团火,能立即将他灼烧。
傅津言在关门之前,转头过来了她一眼。
“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有宝宝没看懂,就是男主变态,见不得女主好,没有就喜欢上,就是起了征服欲。看傅狗什么时候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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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周一,戚悦醒来,头脑一直是昏昏沉沉的状态,拖着一身的疲惫赶去学校参加大学生涯的最后一次体育测验。
人还没到体育场,颜宁宁从老远跑过来,蹦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笑道:”今天怎么没见盛怀跟萨摩犬一样黏着你身边啊,他可是一直宝贝你宝贝得不行的。”
戚悦淡笑了一下,人还没有张口解释两人分手的事,就有人经过她身边,用力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戚悦险些没站稳,差点摔倒,幸好一旁的颜宁宁扶住了她。
“说不定是盛怀及时醒悟,变心了呗,毕竟这世上红花千千万。”从书京抱着手臂,从她们旁边经过,语气讥讽。
“只怕再变也变不到你身边去!”颜宁宁奚落她。
在淮大,谁不知道从书京暗恋盛怀,可偏偏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从书京大一的时候,一直心仪的学校篮球队里的盛怀。校篮球队的那个盛怀留着利落的短发,在阳光下奔跑时手臂弓起的肌肉紧实又发着光的这一幕,是有多吸引人。
当从书京在姐妹们的怂恿下拿着一瓶水跟一盒巧克力,紧张地上前跟他告白时。
盛怀接过水喝了一口,语气有些随意敷衍:“啊,我有喜欢的人了。”
正当从书京疑惑时,盛怀,指了指在不远处蹲着画图的戚悦,开玩笑地说:“毕竟人整整三天,搁这看我打球,想不注意也难。”
当然,盛怀拒绝是真,借口也是真,他真看上这女孩了。
天知道,戚悦连蹲三天球场在这画图,只是因为他们身上穿的篮球服袖口设计独特,每个人领口的徽章还不一样。
后来,两人在一起了,盛怀只一心一意地喜欢戚悦。因此,从书京处处和她不对付。
“你——”从书京气得不轻。
戚悦头疼得厉害,换平时她还有心情跟从书京绕两句,现在她推着颜宁宁的手臂往另一边走,劝道。
“好了,体测要迟到了。”
室内篮球场人群熙攘,体测的项目都以区域划分。戚悦没什么力气,尽量先挑了简单容易的项目先测。
正轮到戚悦测肺活量的时候,她弯腰签自己的名字时,测完跳远的颜宁宁从另一边赶来。
“悦悦,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测验,你快看!”颜宁宁一脸的担心。
戚悦正签着字,语气敷衍:“看什么?”
“你看啊,从书京又巴巴跑盛怀跟前了,两人靠得特别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颜宁宁说道。
戚悦签着笔的手一顿,最后一笔收尾的黑色的签字笔在白纸上一顿。她回头顺着颜宁宁的手势看过去。
人群喧闹间,盛怀站在篮球框底下,他穿着一件黑红相间的运动外套,人很高,从书京微仰着头,拉着他的衣袖,正说着话。
盛怀头低下来,稍微靠近了一点垂眼听她说话。
像是感觉到了这边的注视,盛怀看过来,戚悦也不闪躲,看了一下就回头,等着继续初测项目,丝毫没受到任何影响。
等戚悦测完之后,走到操场,同颜宁宁一同参加800米测验。
坐在那里登记的老师看了一下戚悦苍白的脸色,问道:“同学你确定没事吧,要不改天补考也可以的。”
“不用,谢谢老师。”
戚悦边说边用皮筋将散落的长发扎起,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
随着“枪声”响起,戚悦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本来大学的体育测验,随便测一下,及格就行。
可戚悦较起了真,在用力地向前跑。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戚悦感觉喉咙生疼,犹如火烧。她难受,又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给她带来的精神压力,比生理上的疼痛还要痛。
越到越后面,戚悦力气提不上来,眼前一暗,往旁边一倒。迷糊中,有人在背后接住了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道声音急切,喊道:“戚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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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悦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而盛怀坐在一旁,支着脑袋睡着了。
戚悦挣扎着起身,听到声响后,盛怀睁眼醒来,立刻起身去扶她,往戚悦腰上垫了一个枕头。
“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盛怀语气责备。
“我没事。”戚悦咳嗽了几声。
“早上我和从书京说话你一点都不在乎。”盛怀笑容里藏着涩意。
戚悦低下眼睫,她能说什么呢?毕竟两个人都分手了,也没任何希望了,她自然不能去招惹盛怀,表示什么。
两人共处一室却相对无言。
盛怀坐在那里陪戚悦打完点滴,送她回了宿舍。人正要上去时,盛怀喊住了她:“明天我带早餐给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盛怀,我跟你分手是认真的,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戚悦说完后也不顾盛怀忽变的脸色,上了楼。她窝在寝室两天,一方面是想静心休息,另一方面是躲盛怀。
她不接他的电话,也不主动接收他的讯息。
周边的同学只当她和盛怀是小情侣间在闹别扭,可戚悦不止一次在室友面前说过两人已经分手了。
她们还一副“女人不作,男人不爱”的态度,一直认为这是小打小闹,戚悦头疼不已。
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两人分手了呢?
病好之后,戚悦所在的班级——服装设计学院2班,完成了一个校企合作的项目,班长在“夜”订了一个包间庆祝,还特意叮嘱让大家一定要来。
戚悦病刚好,气血不佳,特地对着镜子涂了口红再出门。
晚上八点,戚悦和戚悦一同前往“夜”,去了2045包厢。戚悦一推门,就看见了坐在光影暗处,正在喝可乐,同人玩牌的盛怀。
戚悦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旁人有人喊:“盛大少在这等你好久了,戚悦你迟到了,罚酒!”
盛怀把牌一扔,说道:“她病刚好,我替她喝。”随即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起哄声和骂人声。
有人让了座位给戚悦,她顺势坐下来。没多久,一旁的沙发凹陷,盛怀递了一杯果汁给她。
“你怎么来这了?”戚悦没有伸手去接那杯果汁,
“来这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你。”盛怀笑容苦涩。
戚悦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过来拉他们玩游戏,说道:“来了就要完玩,不准在这给老子腻歪。”
戚悦被迫加入游戏大队伍中,看他们闹和出各种好笑的洋相,她的心情也逐渐好转起来,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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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津言在“夜”的顶楼包厢同几个公子哥玩乐的时候,经理推门进来,语气恭敬,朝窝在沙发里双腿随意交叠,正在抽烟的男人说话。
“傅先生,盛小少爷和他的同学来夜玩了,你看是不是把他的酒水免了?”
傅津言稍微住坐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想起了那朵水仙,兴趣上来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