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美多汁的樱桃最禁不起造作,皮儿薄薄的,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留下痕迹,罗瑾很小心,可将人松开后,苏颜还是满脸红霞,眨着朦胧的水眸,缓了好一阵子才坐稳。
人一恢复精神,眼眶就红了,眼看着就要说诸如“殿下又欺负人”这样的话儿,罗瑾眼疾手快,先将人拉过来重新搂在怀中,这次手脚也放的干净了,声音也醇和,全然不似方才如虎狼。
“吾抱着你,好不好。”
不知为何,苏颜格外贪恋罗瑾的怀抱,背靠在罗瑾宽阔的怀中,她就觉得很舒服,连今日逛坊市累了的身子骨,也舒爽不少。
“哼。”苏颜将脸埋在太子爷怀里,从鼻子里发出声闷哼,粉拳抵在罗瑾胸前,声音娇娇的:“殿下有些坏。”
*
往常静谧安宁的慈宁宫,今日少见的来了外客。
来人是陶太后娘家侄媳陶刘氏,其夫是当朝二品大员,自己有诰命在身不说,连刚及笄的小女儿陶雪瑛都已被封为桑河县主。
可常人眼里尊贵的县主身份,在陶太后眼中,却有几分山河日下的喟叹,毕竟,往前数几十载,陶家女儿多郡主,一个区区县主又算得了什么。
陶雪瑛与陶太后其实并不亲近,不过进宫前陶刘氏在她耳边唠叨过许多次,磨的耳朵都要起茧,她也只好笑盈盈走上前,用教习嬷嬷用戒尺敲打出来的优雅身段行礼,就连问安声都是练习过的。
“雪瑛给太后娘娘请安,恭祝太后娘娘身体康健,万事顺心。”
陶太后瞧她举止算端庄,眼眸微动,脸上笑意点点,微颔首:“好孩子,快些起来吧。”
接着,她伸出手对陶雪瑛招了招:“过来,到哀家近前来。”
陶雪瑛点头,款款走至太后近前,小姑娘一张小巧的脸庞十分精致,水汪汪的杏仁眼,描了远山眉,一应首饰头面雅致又价值不菲,衬的小人儿玉琢的一般。
对于女儿的美貌,陶刘氏无比自信,瞧太后和善带笑的脸庞,只觉得太后娘娘是一万个满意。
可陶太后稳坐凤首多年,岂会喜怒尽显与色,她面上和煦,其实心里早微叹了口气。
这位桑河县主美自然极美,可放在太子妃面前,就是小野花遇着了娇艳牡丹,萤火之光撞见满月星辉,前者小家子气十足,后者才是真国色,论起美貌来,恐怕无人是苏颜的对手。
陶太后抿了口香茗,带了珐琅护甲的手轻轻拍了拍陶雪瑛的手,语气慈祥的问她读什么书,如今和哪些姐妹玩耍的好。
陶雪瑛一一仔细的答了。
陶太后依旧笑盈盈,心里却越发的有几丝烦躁,愈加嫌陶雪瑛肤色不够白皙,发也不如太子妃的浓密顺滑,简直处处都看不顺眼,上不来台面。
本已吩咐嬷嬷收拾房间留她们母女二人在宫里住一晚,看着陶刘氏殷切又不知收敛的眼神,陶太后眼底泛起一丝不屑,撑起身子语气淡淡。
“天不早了,哀家老了,精神越发不济,就不留你们了。”
出了慈宁宫的大门,陶刘氏就忍不住伸出手指戳陶雪瑛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
“叫你嘴甜些,好好讨太后娘娘欢心,看你嘴笨的!”
陶雪瑛左右打量几眼,小脸霎时涨红,又怒又是哀求般的说:“母亲!还在宫里,眼杂着呢。”
况且,她方才笑也笑了,贴心窝子的话也说了,问什么答什么,还能如何呢。
母女两个在回陶宅的路上辩了一路,在大道上刚好和回宫的罗瑾他们擦肩而过。
只不过罗瑾不想引起注意,特意没用皇家仪仗,因此,沉浸在争论对错中的陶氏母女并未察觉。
太子爷将小娇猫哄了一路,人总算是不闹了,可一到内室,苏颜就懒洋洋的伸懒腰,语气软绵绵的,眼眸半阖,侧卧在罗汉床上:“妾乏了,困了。”
罗瑾含笑从屋外走入,深邃的眼眸噙满月华一般,清朗又澄澈,小姑娘想逃避“功课”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他坐在了美人榻下尾,苏颜穿着罗袜的玉足刚好抵住他的,臀,苏颜悄没声的缩回脚,咳,不想殿下全身都硬,也有软的地方。
苏颜还没来得及反思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事情,美玉般滑腻又纤细的脚踝就被罗瑾一双大掌给捉住了,苏颜霎时想起马车里的那一遭,殿下可怕的样子还近在眼前,不禁想将腿缩回来。
可罗瑾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主儿,他低头凝视着苏颜,一寸都不肯放,眸光深深的:“就想睡了?”
苏颜揉了揉眼睛,慵懒中更添几丝懵懂,小尾指勾了勾罗瑾的衣角,声音格外酥糯:“殿下,妾也不是不好学的人,今日实在是乏的厉害,今夜功课就免了吧。”
小姑娘最近有长进,都学会撒娇了,罗瑾喉结滑动一下,很是受用,他祥装思索的样子:“嗯,可是——”
他好看的眉微蹙,压低了的声音更显醇厚:“沐浴是不能免的。”
苏颜爱干净,自然再累也要沐浴,她揉了揉云鬓,整个人懒洋洋的泛着无力感,柔弱无骨的往前支起身子,正要起身,忽觉身上一轻。
太子爷揽了小姑娘细细的腰,将人抱在怀里,大步往浴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下一片【上课】的呼声,作者君表示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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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芈瑶的父亲是燕国唯一的异姓王,姑母是皇太后,任何人都不疑芈王的掌上明珠将会锦衣玉食,和和顺顺的一辈子。
可大厦将倾,一道圣旨将芈瑶送入皇宫,成了新帝的皇后。
——那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那个臭名远播的施虐狂
——那个……牵丝傀儡
总之,芈瑶入了宫就是羊入虎口,只待疯狂的新帝将她折磨至死,或者,新帝死在了前头,她跟着殉葬。
却不料,那夜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眉目清隽,浅笑有度。
他对着芈瑶招手:小东西,盯着我作甚,我又不吃人……咳咳
芈瑶蒙了,预想中的暴戾帝王没有出现,凄惨的后宫生活不存在的,陪着新帝等死殉葬更是天方夜谭。
他带着她一步步从黑暗里走到阳光下,踏过万里冰雪,行过万丈深渊,给了她最好的未来。
排雷:男主是真疯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对女主一个人好,客观来说,有些坏哦,介意者勿入~
*甜加爽
*写完《倾城》就是这这本啦,预计8月或9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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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苏颜猛然失了重心,下意识伸出皓腕,搂住了罗瑾的脖子。
她有些害羞:“殿下,外头还有人呢。”
罗瑾很镇定:“无妨,方才已叫他们回避。”
果然,一路上月光皎洁,夜风轻柔,的确是一个宫女太监都没遇到。
“妾能走得动的。”苏颜将脸颊贴在罗瑾胸膛,面带绯红之色。
闻言,罗瑾垂眸看了怀里的小姑娘一眼,她看起来瘦,拥在怀里却绵软一团,竟是个有料的。太子爷不禁多想了很多事情,直到浴间门口,眸色已深不见底,不复稍前清润。
从浴间的门缝里透出暖黄色的烛光,还隐隐透着花香。
苏颜沐浴总是有安知或桃知伺候的,如今连她们都不在,她不禁觉出几丝奇怪来,眼看怀里的小人起了警惕心,太子爷勾唇,露出个同往日雅正不符的淡笑。
一声响,他抬起长腿踹开了浴间虚掩的门,抱着苏颜进去后,腿一回勾,又将门给踹上了。
屋子里一片水雾氤氲,一盏半人高的水墨屏风后,摆放着浴桶和罗汉床、木施等一干器具。靠近墙角的地方点着一排红烛,光源远,屋里的光线便朦朦胧胧,如日暮时分一般。
苏颜陡然搂紧了罗瑾的脖子,打量着浴间的同时,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罗瑾竟将门从里头锁上了。
她的脸顿时红彤彤,如喝醉了一般,声音细细的,低着头:“殿下,这是——”
苏颜内心忐忑,罗瑾的心里也并不好受,那样的病又遇上苏颜这样的倾城美人,实在是种变像的折磨,他望向苏颜的眼神,不禁有些深沉。
“颜儿不是要沐浴么?”
太子爷低头,用下巴蹭了蹭苏颜的颈窝,那层酥麻的如触电的触感传回,他不禁狠狠咬了牙。
抱着怀里的小姑娘,他走到了屏风后,明明有软凳和罗汉床,他却偏偏将人抱着放在了窗户下的小台阶上,那地方小半丈高,窄窄不过两寸,苏颜如何坐的稳当,不禁急了。
“妾要摔下去了。”
罗瑾怎么舍得她摔,小姑娘扑过来的时候,他牢牢的用身子将人接着,苏颜一双手只好仍旧抱着他的脖子,一双玉足抵在罗瑾结实而健壮的胸口。
她的脸更红了,眸光闪烁着不敢抬头看。
罗瑾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随后轻轻摘掉苏颜发髻上的珠翠,轻轻一抛,那些个簪子步摇,就通通的扔在罗汉床上。
珠翠拆完了,罗瑾又去脱苏颜的罗袜,接着是身上淡绿色的襦裙。
不一会儿就扔了满地狼藉。
“妾自己来,殿下。”
苏颜已经抬不起头来了,朦胧的烛火下,连耳朵尖都透着粉。
“好。”罗瑾依了她的要求,一手环腰,将人从高高的窗户台阶上抱下来。苏颜赤着脚一落地,就抓着内里穿的粉红色里衣,走到浴桶前,她犹豫几瞬,干脆和衣泡了进去。
温热的浴汤放松了身心,舒缓了一整日的疲惫,苏颜只留一张小脸在水面,舒服的眨了眨眼。
可罗瑾的脸色却黑了。
“穿着衣裳沐浴,不合规矩。”
苏颜小小的指头抠着浴桶壁,可怜巴巴的:“妾不想……”
罗瑾眯了眯眼睛:“颜儿不听话,不听话孤只好亲自来。”
苏颜最是了解这位未来明君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他说要亲自来,那就不是开玩笑。她只好咬着唇,手在水下小心翼翼的动作着。
旁边用小簸箕盛着新鲜玫瑰花瓣,罗瑾伸手取来,一边往浴桶里洒着花瓣,边注意苏颜是否“听话”。
不一会,罗瑾伸出手。
苏颜默默的从水里抽出一件湿漉漉的衣裳放在他掌心,上头还绣着桃花瓣。罗瑾将衣裳扔在身后,手掌还是伸过来,食指还勾了一下。
“殿下——”苏颜的脸又红了,眼眸受了委屈般水雾蒙蒙。
罗瑾底底嗯了一声,立体的五官敛去笑意,就像冬日冰霜般凉意袭人。
“喏。”苏颜只好又在水下摩挲,交了个绣着并蒂莲的红色小物件。
太子爷这才满意了,他取过一旁的小葫芦瓢,一边往苏颜身上淋热水边问:“孤伺候太子妃沐浴,不知太子妃娘娘有何赏赐?”
他嗓音低哑着,另一只手环成圈,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腕。
不知是蒸汽蒸的,还是罗瑾热了,苏颜瞧见他鬓角淌下一串汗珠。
要何赏赐?她真歪着头想了想,最后伸出手腕扣住桶壁,朝罗瑾游过去。
罗瑾没想到眼前这个胸无点墨的“学生”,竟有如此大胆的举措,佳人赐吻怎有不接之理呢?
他伸出手扣住了苏颜的后脑,五指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发,加深了这个赏赐。罗瑾空有理论知识,实践上和苏颜一样也是一片空白。
可有的人就是生来天赋过人,罗瑾还镇定自若,有的人就已快喘不过气来。
苏颜觉得自己变成了沙漠里的一尾鱼,干渴的快要死去,而罗瑾就是沙漠中唯一的绿洲,只有紧紧靠近,才能得到续命的宝贵空气。
水里有些异样,霎时间,苏颜又红了脸。
“颜儿,孤想吃樱桃。”罗瑾声音哑的厉害,他的鼻尖蹭着苏颜小巧的鼻子,睫毛蹭着苏颜光滑细腻的肌肤微微发痒。
苏颜是聪明的,抓着罗瑾的手掌:“殿下不是刚吃过。”
罗瑾摇头,唇贴着苏颜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颈窝:“孤要吃大的。”
苏颜蓦然瞪大眼睛。
没过一会子,泰和殿里浴间的烛火就熄灭了,屋子里响起水花四溅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水仗似的。
太子妃苏糯的嗓音不知说了些什么,慢慢的就底底切切更加听不清楚了。
所谓严师出高徒,罗瑾对学生的功课半分不松懈,直磋磨到学生从顽劣到乖顺,最后红着眼圈求饶,罗瑾终于满意的结束了今日课程。
不过,还远远不够啊,罗夫子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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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加派功课,走水烧坏了的未央殿就修缮完毕了,注重办事效率的罗瑾第一次想,这内务府办事效率高,也不是好事。
不过,太子妃住在泰和殿到底引人注目,对苏颜来说算不得好事,因此,罗瑾给苏颜加派了侍卫之后,太子妃终于回到了未央殿。
临走前,太子爷还不忘记换了未央殿里不会当差的厨子。
屋子里的一应摆设依然照着从前,可见罗瑾是叮嘱过的,内务府也算用心,苏颜赏了银,带着安知还有桃知里外看了看。
院子里新栽了不少花树,屋里的盆栽也嫣红翠绿,都是比往日更名贵好看的品种,就连苏颜那些熏坏了的衣裳,竟然也叫人补来了款式一样的新衣。
丝织室的嬷嬷笑着行礼:“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吩咐的,皇后娘娘说有些旧物用惯了,全换新物怕太子妃娘娘不舒心呢。”
苏颜轻轻的微笑,嬷嬷得了赏银后退了出去,她正想收拾一下去昭和宫给皇后请安,就有人通传静承徽来了。
罗瑾说要让自己学着管理东宫内务,这静承徽定是来交接的,她理了理鬓发,对身边的桃知招招手:“去请夏嬷嬷和许嬷嬷过来。”
东宫内务细算下来大大小小的事情极繁琐,罗瑾并不舍得苏颜真的亲力亲为去操持内务,因此,早就请了宫里沉浮多年,曾协助皇后操持宫务的夏许二位嬷嬷过来,今后琐事皆由两位老成的嬷嬷处理,苏颜只需每日听听汇报拿些个主意就好。
若有敲不定的地方,罗瑾也愿意指点一下,毕竟为人之“师”,操心的地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