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二纪事(快穿)——弯腰捡月亮
时间:2020-04-27 09:00:55

  她弯腰鞠躬,怀里的假孩子漏出脸来,一双塑料眼睛翻了翻看向讲台上的老师,滑稽又诡异。
  “……进来吧,找个位置坐下,下次不要迟到了。”
  卷耳又轻轻弯腰,带起一个礼貌的笑,“谢谢老师。”
  大教室是阶梯型,前面几排都坐满了人,卷耳直直走到最后一排,才找到个空位置。
  坐在里面的男生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侧颜很帅,眼窝有点深,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是带着点攻击性的长相。
  他唇角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凶巴巴的。
  卷耳把帆布包放在桌面上,然后坐下来整理了一下假孩子,四周没有空位,她只能接着抱着。
  邵斯承看到卷耳过来一顿,然后继续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投屏上的PPT。
  上午听到的对话又在他脑海里响起。
  “邵斯承啊,我知道,管理学院蛮有名的,听说年年第一,校奖国奖没少拿。”
  “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不言而喻。
  这样的话他总能听到,从同学嘴里,老师嘴里,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只是,他还是学不会平淡的面对。
  邵斯承两条手臂放在桌子上,白色短袖下的皮肤白的晃眼,卷耳没打扰他,自己把手里的临概拿出来,忽略前面激情澎湃的老师,一个人沉醉在习题的海洋里。
  有人说大学比高中轻松很多,卷耳不知道这句话是否适用所有专业,但首先,他不适用医学。
  临床医学概论简称临概,和流行病学号称双煞,是临床大三的课程,每年有数不清的小白菜在这两门课上摔倒,就再也没站起来。
  卷耳左手抱着那个娃娃,右手里转着根笔,葱白的手指骨节灵活,黑色笔身在她手里飞快旋转,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哄孩子。
  她面前的书显然比马基厚了一大截,邵斯承记笔记的间隙看了一眼。
  “急进性肾小球肾炎是以急性肾炎综合征、肾功能急剧恶化、多在早期出现少尿性急性肾衰竭为临床特征……”
  他收回视线,黑漆漆的目光看向前方,视线冰凉凉的,正讲课的老师目光跟他对上,声音卡了个壳。
  一张卷子做了三分之二实在是做不下去了,放下一直在她手里光速旋转的笔,卷耳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看,放松眼睛。
  旁边的人认真的记着笔记,他带着一副银边的眼镜,镜片有点厚,挡住了一双深邃的眼,看起来却没什么书卷气,反而带着股野劲。
  整个人冷冰冰的,像是根会动的冰棍。在九月的天气里看一眼能凉快不少。
  坐在前面的李爽觉得,后排本来淡淡的青柠香好香变浓郁了。他奇怪回头看到后排的景象,李爽脸上有一瞬间的懵逼。
  一身冷漠仿佛个冰块的邵斯承,他旁边坐着刚才迟到的小姐姐,那个小姐姐怀里抱着个孩子。
  有点像……一家三口?
  怕前面的ppt反光,教室里的三个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这个教室没有配空调,头顶的电风扇吱吱呀呀的响,整个环境非常的适合睡觉。
  卷耳掏出手机看了看,两点五十。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教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许多人按耐不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卷耳整理好帆布包和假孩子,等着下课铃响。
  邵斯承不动如山,直到铃声响起那一刻,他攥了一节课的笔才停下来。
  水笔在他手食指上压出一个小小的坑,他十指交叉着动了动,骨节嘎嘣嘎嘣的响,他扫了一眼扣在手腕上的表,垂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老师宣布下课,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跑,卷耳也抱着娃娃站起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回头问那人,“晚上回来吃饭吗?”
  邵斯承长腿在桌下伸直,差点没绊倒前排的一个男生,他放下手里的笔,闻言淡淡的道:“不吃。”
  “ok。”
  卷耳有了结果,头也不回的走出班级。
  邵斯承面无表情的看她利落的动作,最后垂眸。
  *
  七八节没课,卷耳去图书馆呆了两个小时把临概作业做完,等到烈日换成夕阳,她才收了东西往回走。
  在小区楼下买了菜,卷耳看到甜品区柜台里五颜六色的甜甜圈,拿了一只粉色的放在小推车里。
  到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铺开了,卷耳开灯换鞋进屋,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沙发上,一分钟没歇就拎着食材往厨房跑。
  中午就没吃饭,她快饿死了。
  卷耳不喜欢订外卖,只要她还有力气能爬起来,基本都是自己煮东西吃。
  她在厨房忙碌了半天,等到屋子里都是菜香的时候,一碗香菇蒸鸡翅就出了锅。
  这套房子没有配书房,他们俩写点什么东西都是直接在客厅,桌子上堆着几本管理专业的书,上面字迹潦草的写着‘管理、邵斯承’。
  卷耳把书整理好放回书架上,又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开吃。
  平板电脑里放着寄生虫网课,卷耳一边吃一边看,时不时的暂停截个图,没有丝毫不适。
  一节网课看完,一碗鸡翅也见了底。
  她看了眼手机,六点整。
  收了碗筷擦干净桌子,卷耳回房间洗了个澡,才觉得精神好了一点。
  头发上滴着水,她有些口渴,想去厨房倒杯水,趿拉着拖鞋打开卧室门的一瞬间,差点被空气里浓郁的二手烟送走。
  头顶擦头发的毛巾被她放下来捂在鼻子上,卷耳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烟雾缭绕的邵斯承,两个人都沉默了。
  邵斯承看着卷耳一愣,他回来的时候家里一点声音没有,他以为卷耳出去了。
  “烟掐了。”卷耳声音有些凉。
  邵斯承从小到大除了他妈就没人管过他,自从他妈认识了卷耳之后,管他的又多了一个。
  只是他妈采取怀柔政策,说不通他就开始掉眼泪疙瘩,邵斯承每每屈服于亲妈的眼泪之下。不得不退让。
  那么卷耳呢?
  他吸了口烟,火星明灭。蓝烟氤氲着他的眉眼,看着更野了。
  他不说话,无声抗议。
  卷耳笑了笑。
  “这周还没给邵姨打过电话。”
  “要不我现在给她打一个。”
  “她应该想我了。”
  卷耳三连结束,邵斯承黑眸凝视她半晌,用手掐了烟。
  真是操了。
 
 
第13章 邵斯承(2)
  邵斯承皱着眉看着站在对面的卷耳。
  卷耳忽视邵斯承那一副谁欠了他钱的表情,她绕过茶几坐到沙发上,凑近他闻了闻,“还喝了酒?”
  她刚洗过澡,沐浴露是很淡的青柠味,像是怕沾上邵斯承身上臭烘烘的味道,卷耳闻了一下迅速退开身。
  邵斯承:“……”
  邵斯承因为耳朵的关系,烟酒这些东西都是不能碰的。
  其实他平时还算懂事,邵斯承他妈让卷耳盯着他,他也算是给面子。
  他左耳不够佩戴助听器的标准,所以只有右耳带着,邵斯承瞥了她一眼,抬手摘下助听器,闭眼静坐。
  世界终于安静了。
  他心情明显不好,卷耳看了看他有点发白的脸,想了想起身离开。
  过了十分钟,邵斯承睁眼,卷耳不知道去了哪,客厅灯没开,一片漆黑。窗外能依稀看到学校的教学楼,灯火点点。
  邵斯承头有些晕,不带助听器的时候平衡感也差了点,他站起身,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刚推开门就愣了。
  卷耳在给他铺床。
  她穿着米白色的睡衣,长发还有些湿的铺在背后,整个人温柔又柔软。
  邵斯承抿唇,走过去淡淡道:“你在干什么?”
  卷耳拍了拍枕头,转身看向邵斯承,忽略他问的废话,“水给你烧好了,去洗个澡。”
  看着她红唇开合,邵斯承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带助听器。
  卷耳显然也发现了。
  邵斯承为了尽量和正常人一样,平常基本一天都带着助听器,刚才他为了屏蔽卷耳才把助听器摘下来,此时怎么也不想在她面前再带回去。
  卷耳像是误会了什么,以为他不戴助听器是因为不舒服。
  她放下手里的枕头走过来,邵斯承站在原地没动,卷耳凑到他右手边,目光落在他右耳上。
  耳廓被助听器压的有些红,在白皙的皮肤上刺眼的紧。
  邵斯承皱眉,他不适应这种耳朵被别人盯着的感觉,“你在看什么?”
  卷耳收回视线,抽出他手里的手机,划开屏找出备忘录跟他打字。
  ——热水烧好了,你去洗个澡,你喝了酒,水温不要调高,冲一下就出来。
  邵斯承接过来扫了一眼,脸色好了点,点了点头。
  卷耳绕过他出门,邵斯承也没回头看,他把助听器扔在床头,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卫生间。
  水温是卷耳调好的,温度确实不高,邵斯承没再调,有些凉的水从头顶一冲而下,他仰头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灯,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速战速决洗了个澡,邵斯承换了睡衣拉开门,卫生间里的水汽争先恐后的涌出去,看到坐在自己床上的卷耳,邵斯承眯了眯眼。
  “你怎么还在这。”
  卷耳手里拿着个小盒子,看到他出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邵斯承甩了甩头发,水珠甩到卷耳白色的睡衣上,洇出一个淡淡的水渍。
  她没注意,看邵斯承乖乖的坐在床上,卷耳打开手里的药膏,用棉签沾了点就往邵斯承耳朵上擦。
  邵斯承一僵。
  卷耳看出他的不自在,她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药,又拿着他的手机打字。
  ——你耳朵擦破了皮,不涂药的话明天带着助听器会痛。”
  邵斯承扫了一眼备忘录上的字,抿唇点头。
  耳朵上的触感凉凉的,他听觉不好,相应的嗅觉就会比普通人好很多。
  两个人都是刚洗过澡,空气里飘浮着同款沐浴露的味道,是卷耳周末采买的同一个牌子。
  卷耳嘴里的邵姨就是邵斯承妈妈。
  邵斯承比卷耳大一岁,他们俩高中就是同校,只是邵斯承高三那年出了意外休学了一年,所以跟卷耳同一年高考,巧的是也进了同一所大学。
  邵斯承因为听力缺陷的原因,不喜欢在学校呆着,索性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很少回宿舍。
  大二上学期卷耳打算从学校搬出来,邵敏听说后就让她过去跟邵斯承一起住。
  邵敏十多年对卷耳视如己出,所以卷耳跟她关系很好。
  只是对邵姨带来的哥哥,卷耳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在家点头之交,在大学更是丝毫交集没有。
  他们俩寒暑假各有各的事做,合租是第一次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相处这么久。
  手里的棉签换了三根,卷耳认真的给他泛红的耳朵涂药,邵斯承头发上的水滴到耳朵上,卷耳没多想,用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给他抹了,继续擦药。
  温热的触感擦过敏感的耳朵,邵斯承微微侧头,被她用另一只手按住脑袋,“别动。”
  她气息洒在耳边,虽然听不清卷耳在说什么,可她意思挺明显的。
  邵斯承不动了。
  卷耳终于上好了药,她把东西收起来给他放到床头,拿着手机打字。
  ——药我不带走了,每天你都给自己擦一擦,这样会舒服一点。
  邵斯承有些别扭,“谢了。”
  卷耳动作一顿,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时间有些晚,J大所在的城市只是二线,窗外的车水马龙声渐渐停歇。
  卷耳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手趴在床上,她刚睡醒,这时候还不困,打算找个电影打发时间。
  屏幕里的主角摆出各种好笑的姿势,卷耳看着看着,就开始神游。
  卷耳第一次和邵斯承见面,是她七岁那年。
  卷耳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爸爸一直没有再娶,一直到卷耳上了小学那年才认识邵姨和邵斯承。
  邵姨来他们家那天,蹲下身抱了抱卷耳,她温柔又善良,跟卷耳说,以后会像妈妈一样爱她。
  这十多年来,她们俩和亲母女不差什么了,因为邵斯承性格孤傲,有时候邵敏会更宠卷耳一点。
  邵斯承高三那年出了车祸,人救回来了,可听力损伤严重,邵敏没少因为这事掉眼泪,自责没有照顾好孩子。
  可那场车祸很难说得清怪谁。
  毕竟,邵斯承是去给卷耳送准考证的路上才出的意外。
  屏幕里的电影开始放结尾曲,卷耳连主角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床头的闹钟显示已经一点多了,卷耳熄屏睡觉。
  今天距离邵斯承遇到林露,还有一百二十天。
  *
  卷耳是十点有课,她定了八点的闹钟起床洗漱,换了衣服下楼跑步,等她拎着买的早饭回家的时候,邵斯承还没醒。
  卷耳把早饭放到桌上,转身去邵斯承的门。
  “笃笃——”
  第一次没人开。
  “笃笃——”
  第二次依旧没人。
  “邵斯承,你吃早饭吗?”卷耳不敲了,直接开口问。
  如果他醒了肯定已经带了助听器,这么久没声音应该还没醒。
  卷耳刚想离开,就听到里面有声音响起,他应该是刚醒,声线沙沙的,依然好听,“等一下。”
  里面窸窸窣窣的,应该是在洗漱穿衣服,卷耳没有等他的意思,转身回到餐桌前开始吃早餐。
  一杯豆浆两个包子,等她快吃完了,邵斯承才从房间出来。
  阳光很好的照进来,空气中每一丝尘埃飘浮都一览无余。
  邵斯承走过来坐在卷耳对面,耳朵上挂着白色助听器,卷耳抬眸问他,“明天我回家,你回吗,回得话我把你票买了。”
  j大离他们家不远,是隔壁市,明天是周五,连着周末都没课,卷耳爸爸这周又出差,卷耳想回家看看邵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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