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木——予我白鹭
时间:2020-04-30 08:43:49

  索性不问,梁霁辰坐到易佳夕身边,习惯性抱起她到腿上,“谁说我都是好评?你没看过关于我的乐评?”
  这话有陷阱。
  狐狸如她,才不会傻乎乎地一脚踩下去。
  她及时地搂住梁霁辰的脖子,几乎要把所有的重量压到他身上,小声和他咬耳朵,“木头,我饿了。”
  梁霁辰站起来,一只手臂稳稳地抱住她,“我也饿了。”
  “想吃什么?”想了想,易佳夕替他回答,“想吃蛋糕吗?”
  梁霁辰从胸膛里震出一声笑,埋在她颈窝里点了点头,“两个礼拜没吃了。”
  易佳夕笑话他,“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不让薛玮帮你买?”
  顿了顿,梁霁辰把易佳夕放下来,不太高兴的样子,“你说过不让我吃别人做的。”
  这语气沉闷又委屈,仿佛在无声的指控易佳夕,怎么两个礼拜都没给他做蛋糕。
  碰瓷的姿势标准而得体,让人心服口服。
  “给你做,现在就给你做,行了吧?”
  易佳夕从他身上跳下来,快步走向西式厨房,她的厨房里设备齐全,唯独缺的可能是食材。
  上一次打开冰箱门,似乎是跨年夜第二天,钱之航和宋丛筠来家里吃火锅的时候。
  先不论这冰箱里到底还有没有食材。
  就算有,能不能用也是个大问题。( ?° ?? ?°)?棠( ?° ?? ?°)?芯(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可能得临时买一波,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易佳夕说着,一边打开冰箱门。
  脚步远去,梁霁辰折返回客厅帮她拿手机。
  与此同时,一件东西掉下来,正好砸在她脚上。
  还好那东西不重,只是只小盒子,易佳夕皱着眉,将它拾起来。
  “什么东西。”易佳夕随手就把盒子拆开,看见里面的雪花耳环。
  她愣怔在原地。
  这只耳环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
  梁霁辰的脚步近了,他来到身边,把手机递给她的同时,也看见她手里的东西。
  他也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居然还放在冰箱里。
  “这个……”易佳夕一脸茫然,将耳环取出来,下意识地把空盒子塞到梁霁辰手里。
  当初在钱之航那里落下的耳环,几经转手,最后交到连绍手里,莫名其妙,怎么跑到她家冰箱里了?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第一反应是要打电话找连绍问问。
  可身边还杵着个大活人。
  又一想,算了吧,就是只耳环,出现就出现了,并不是非得追根究底。
  梁霁辰看着易佳夕,目光落在她的侧脸,始终保持沉默。
  他的手指陷入盒子里的海绵里,触感粗糙,底下还有一点突兀。
  里面有东西,他将海绵抠出来。
  一枚银色的钥匙静静地躺在盒底。
 
 
第43章 
  接到易佳夕电话的时候, 连绍正在边境一处雨林里拍摄他的新戏, 直到他的部分结束了,回到帐篷里的时候, 助理才将手机交给他。
  看到是易佳夕打来的, 连绍没防备地愣了一下。
  那次同学聚会分别后,他没有再和易佳夕联系过, 明显地,她身边的位置已经有人占据。
  撇开网上那些虚虚实实的传闻, 能在公共场合出现在易佳夕身边, 为她挡酒,面对同学的起哄,易佳夕也没有否认的,他是第一个。
  连绍懂得分寸, 该退则退 。
  接起电话后, 易佳夕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没有问他在哪里, 在做什么, 最近过得好不好。
  在讲电话的过程中, 连绍随意的屈腿坐在地上, 一个助理拿着纸巾为他擦汗, 另一个助理帮连绍卷起迷彩裤的裤腿,帮他给在雨林中被毒虫咬出来的红肿伤口涂药。
  这种药是当地特制的土方,味道十分刺鼻,而且很熏眼睛, 助理带着墨镜,都被熏得有些受不了。
  助理正在细心地给连绍上药,他听着电话,原本一直沉默,忽然猛地一下缩回小腿,差点吓了他一跳。
  “什么?”连绍皱起眉头,“我从来没有去你家给你送过耳环。”
  他还吞下了一句话。
  事实上,他连易佳夕家里具体住哪里都不知道。
  “我猜到了。”易佳夕站在床边,手里机械地扣着窗沿上的一节突起,表情严肃。
  连绍对身边的两个助理使了个眼色,等到他们到帐篷外面,他才开口,“你冰箱里的那只耳环,一定不是我那一只。”
  “你怎么确定?”易佳夕反问。
  电话接通最初,连绍就告诉她,他正在外省拍戏,已经离开家一个礼拜了。
  连绍默然片刻,缓缓开口,“在我书房的保险柜里。”
  帐篷外,人声纷杂,脚步声不断,连绍不得不把手机更加贴近面颊,直到他确认,易佳夕并没有说什么。
  “我会跟刘警官联系,把东西交给他检测,后续可能会联系到你提供相关证据,麻烦了。”易佳夕只是这样说。
  连绍忍了又忍,还是吞不下那股憋了不知多少年的气,“易佳夕,你非得跟我这么客气?”
  这话问得易佳夕愣怔在原地。
  她望着窗外那一轮缺了口的月亮,脸色苍白,良久,才呐呐地开口,“……对不起。”
  连绍长长地叹了口气,主动掐断电话。
  有人走到易佳夕身后,将她拥到怀中。
  梁霁辰的怀抱厚实温暖,一如他身上的木质香气,易佳夕忍不住眷恋的闭上眼睛,多少生出了点逃避的念头。
  真的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甚至不想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为什么来打扰她的生活。
  梁霁辰将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要我帮你报警吗?”
  他的话及时地让易佳夕清醒过来。
  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她拍拍梁霁辰的手,在他怀中转过身,“不用报警,我知道该怎么做。”
  发生这种事,当然要直接联系刘春明。
  梁霁辰垂眸看着她,想要说什么,易佳夕却在这时对他露出一丝倦怠的笑,“梁老师能帮我点个外卖吗?我好饿。”
  “好。”他点头,转身离开书房。
  并没有问易佳夕想吃什么。
  梁霁辰或许不是精明世故,长袖善舞的人,但也听得出,易佳夕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吃东西是假,想支开他才是真。
  等到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易佳夕一人,她很快拨通了刘春明的电话,简单地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
  刘春明立刻严肃的表示他马上赶到。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明知对方看不见,易佳夕还是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是,我男朋友也在这里。”
  刘春明惊讶了,“男朋友?是我理解的那种男朋友吗?”
  原本紧张的气氛中,忽然混进刘春明不敢置信的语气,这莫名带来一些荒诞感,易佳夕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不然还能是哪种?”
  “好,好……”刘春明摸着略有些秃的脑门,呵呵笑了两声。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半小时后,他来到易佳夕家中,是梁霁辰给他开的门。
  “你好,刘警官是吗?”梁霁辰稍稍侧身,“请进。”
  “你是?”刘春明试探着问。
  梁霁辰伸出手,“我是梁霁辰。”
  刘春明个子不低,虽然年纪渐长,姿态不如从前挺拔,但身高也是有实打实的一米八,可站在梁霁辰面前,莫名觉得气势矮了一截。
  对方肩宽腿长,轮廓俊美深邃,眼窝略微凹陷,乍一看很像是西方人。
  但他说的是中文,而且发音流畅标准,不带什么口音,走近了一看,其实五官和瞳孔颜色还是偏东方人。
  刘春明跟着梁霁辰来到小客厅,易佳夕屈腿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木质矮几摆着一只蓝色首饰盒。
  看见刘春明,易佳夕只是习惯性冷淡地冲他点了点下巴,没有多余表示。
  也没说给他倒点茶水端点点心什么的。
  不是易佳夕小气,只是她家里没有茶叶,而刘春明只爱喝茶,对咖啡汽水等饮品敬谢不敏。
  何况这次刘春明也不是做客来的,说正事才是第一要务。
  易佳夕刚要说什么,梁霁辰忽然走到她身边,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一言不发地交换一个眼神。
  紧跟着发生的事,实在让人出乎意料。
  易佳夕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把腿放下,她站起来,对刘春明客客气气地说,“刘警官要喝什么吗,家里只有冷饮和咖啡。”
  她特地强调“只有”。
  潜台词是:我知道你不想喝这些。
  刘春明一方面诧异,另一方面又觉得好笑。
  自打易佳夕母亲离世后,这么些年,易佳夕远离家庭,独自生活,性子越发冷淡疏离,她并非娇纵或是不懂礼貌,只是我行我素惯了,懒得同人周旋。
  刘春明常年老烟枪,也爱喝酒,前年单位体检查出来三高,有回打电话时,他无意中跟易佳夕提了一句,过了两个礼拜,就收到她寄来的降血脂药。
  每次看见他抽烟,易佳夕总是冷嘲热讽的,那就是她的表达方式。
  现在这位梁先生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把这只牙尖嘴利的小狮子变成小乖猫,有两把刷子。
  常年同各类狡诈的犯人打交道,刘春明可不会被她的思维牵着走。
  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一杯热水就好,谢谢。”
  易佳夕暗中瞪他一眼:这老狐狸。
  老狐狸得意而挑衅的看了眼小狐狸,后者忌惮梁霁辰在场,忍下一万字吐槽。
  小狐狸:我今天就给木头一个面子。
  她正要去给刘春明倒热水,梁霁辰按住她的肩膀,“我去,你们谈正事。”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刘春明心里对他的好感又上了一层。
  男人看男人,不看外表。
  同样的年纪,有人浮躁,有人沉稳,梁霁辰显然属于后者,他身上自带一种气场,并不咄咄逼人,而是不骄不躁,不疾不徐的。
  用通俗的话讲,相当镇得住场子。
  想起自己上回还一门心思地想撮合易佳夕和连绍,他不禁有些汗颜。
  刘春明坐在易佳夕斜对面的沙发上,“什么时候把你追到手的?”
  易佳夕唇边浮起抹笑,“我追的他。”
  小模样洋洋得意的。
  刘春明的思想较为古板,一辈子也就喜欢过易佳夕妈妈一个人,却也不敢表白,哪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的年轻女性这么大胆直接,丝毫不因主动追求男人而害羞。
  他定了定神,闲话不多说,进入正题。
  盒子里装着的,只有一只耳环,和一只钥匙,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信息,梁霁辰曾在停电第二天早晨八点见过这只盒子。
  易佳夕告诉刘春明,那天晚上她请朋友来家里吃火锅,当时冰箱没有异常,这中间过了一夜,可能就是在那时候被人放进去的。
  刘春明仔细询问了当晚的几个时间点,要了宋丛筠和钱之航的联系方式,表示会找他们谈谈。
  讲得口干舌燥,他将那杯温水一饮而尽,然后把证物小心的装进证物袋中,起身告辞。
  “对了!”易佳夕忽然想起钱之航那晚奇怪的话,她拉住刘春明,告诉他钱之航摔倒在楼道的经历。
  那会儿,易佳夕觉得钱之航是喝多了,现在觉得不敢细想。
  刘春明的脸色越发严肃,他敏锐的捕捉到关键信息,“如果他真是被推下楼的,这意味着对方有了明确的伤害行为。”
  梁霁辰及时地握住易佳夕的手。
  刘春明对易佳夕说,“你不能再住这里。”
  语气是罕见的郑重。
  “我这里有监控,有保安,对方如果真要害我,早就害了,犯不上做这么多小动作,”易佳夕提出论据,“何况连绍不也没事?”
  “现在不是赌博,不是要你押大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连三个不是。
  刘春明苦口婆心,易佳夕只觉得他唠叨,很是不以为然。
  站在一旁的梁霁辰在他们谈论案情时始终保持沉默,并不参与,直到这时才出声,“易佳夕,不要任性。”
  他嗓音低得恰到好处,不给人压迫感,堪称悦耳。
  “我没有……”易佳夕立刻反驳,“我不喜欢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梁霁辰看着她。
  “有一点,”易佳夕继续理论,“搬到其他地方,他同样能找到我,尽快把他找出来才是根本解决办法,搬家只是舍本逐末。”
  有一说一,刘春明觉得这丫头真是聪明。
  及时地把锅甩到他这个警察的头上,到头来,成了他没做好本职工作,不是她没安全意识。
  他冷眼旁观这两人的互动,本以为梁霁辰会同这丫头说一番大道理,苦口婆心的劝。
  没想到,人家直接点了头,“行吧,不搬,我待会儿就让薛玮把行李收拾过来,以后我就住这里了。”
  别说易佳夕,就连刘春明都不免愣住。
  “你,你住这?为什么?”易佳夕说话都开始打结了。
  梁霁辰一派淡定,“因为你坚持要住这里,没办法,我只能住这里看着你。”
  看着她?
  什么鬼,当她是什么犯.罪.分子吗。
  她瞄了眼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刘春明,又把目光转回梁霁辰脸上,“非得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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