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总想娶我(重生)——25cm
时间:2020-05-02 08:4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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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骆思存抬头望了望,天上星河宛如细碎流沙,月正当空,连冰冷的宫墙也变得朦胧柔和了几分。
  今夜重阳晚宴,大部分侍卫都在万福殿那边当值,守在她寝宫处的则寥寥无几,是以一路过来,都没再碰上巡逻侍卫。
  沿着西墙又走了二十来步,直至行至一偏僻的杂草丛生处,她才停下脚步,弯身将那些杂草拨开了些,一个能容纳身材娇小之人钻过的墙洞立时便露了出来。
  骆思存看着这狗洞,心头舒了口气,暗叹还好记忆没有错乱。
  万寿山上的行宫虽修缮过,但毕竟只有特定时节乾元帝才会领着众位妃嫔过来小住,而分给公主们的宫殿一年到头更是住不上几回,是以宫里好几处狗洞都未有人去填。
  她抿了下唇,抹了抹手,将裙子提起来,弯下。身去,准备一鼓作气钻过去。
  然而刚埋下头,便听见身后的那堆杂草忽地被人踢了一脚,发出呲呲声响,她身子猛地顿住,随即一道熟悉的嗓音懒洋洋地在后头响起:“所以你说的办法,便是钻狗洞吗?”
  不用看她也知晓来人是谁了。
  骆思茗连忙抬起头,慌得发髻都乱了几分,几番动作,终于起身在景无虞面前站定,略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便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又跟来了?闲得没事儿干是吧?”
  “怎么是闲呢?我明明是来学习的。”几缕乌发垂下额头,衬着她涨红的脸娇艳动人,景无虞忍着帮她将凌乱发丝撩到耳后的冲动,低低笑了一声,“毕竟跟着公主殿下走,总能让人大开眼界。”
  他这话说得揶揄,一下便让骆思存在脑中描绘起了自己方才钻狗洞的模样——宫裙撩起,屁股翘起,头朝里摆着手臂笨拙地蠕动,偏生这样让人浮想联翩的姿势还被他给瞧见了!
  她如玉面颊越来越热,却硬是暗暗咬牙撑着面子,秀眉倒竖威胁道:“今日之事,不准你说出去!方才所见,立刻忘掉!若不答应,我就——”
  骆思存停顿了一下,一时想不起应当威胁他些什么,反倒是景无虞一本正经地接过话头道:“求皇上为我和你二皇姐赐婚?”
  “……”骆思存抿着唇不说话了。
  景无虞却轻轻笑开:“比起这个,你若威胁说不理我了,也许更可能让我怕上一怕。”
  闻言,骆思存瞪了他一眼,活学活用,立刻凶道:“你若敢说出去,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景无虞挑了挑眉,也很快答道:“我可以不说,那你也要一直理我才行。”
  “……”
  又被套路了。
  骆思存压着自己的脾气,暗暗想着该怎么用不伤和气的法子摆脱眼前这个牛皮糖似的大麻烦。
  过不了太久乾元帝就会来,时间的确紧迫万分,可要她当着这人的面用那般羞人的姿势继续钻狗洞,她也实在是做不到。
  顿了顿,她睨着他,嗔道:“你就这般想看我的笑话吗?”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景无虞因她的话哑然失笑,而后将一直提在手中的那壶菊花酒递了过去,接着道:“就是刚才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今夜的菊花酒你还没喝。”
  骆思存一愣,垂眸看着眼前的绿釉瓷酒壶,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流,面色霎时缓和许多,她凤眸弯了弯,咬着下唇道:“好吧,那便赏你一个面子。”
  说完,她将酒壶接了过来,随后打开壶塞,樱唇微微轻启,仰头就着这壶喝了一口。
  透明的酒液滑过舌尖,菊香四溢而开,味蕾上的清凉甘甜沁人心脾,她不自觉回味般舔了舔嘴唇,看得景无虞喉头一紧,连忙别开眼,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若按宫里的习俗,菊花酒得喝九轮才行,无奈今晚俗事甚多,我喝不了那么多,也只能尽力讨个彩头,总归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骆思存一面说,一面将酒壶递还给他,“喏,酒喝了,好意我也领了,景世子可还有事?再耗下去,一会儿父皇来了,你便走不了了。”
  “不是还没来吗?”景无虞答得很快,接着又朝那狭窄的狗洞抬了抬下巴,“有我在,你用不着从这儿过去。”
  他话音刚落,便将骆思存往跟前一揽,脚下轻点了两下,轻松便跃过了两人来高的宫墙,须臾间他们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她的寝殿外。
  骆思存低头看了眼环在她腰间的手,寻思着这人莫不是带她飞上瘾了吧?
  但不用钻狗洞的感觉,的确挺不错。
  “公主,您终于回来了!”
  拒霜听到殿外传来的声响,很快小跑着迎了出来,然而她的满心欢喜在看到景无虞的那一刻立即变成了惊恐,只见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慌忙躬身行礼道:“见过世子殿下!”
  景无虞手一摆,微微颔首,而后转头看着骆思存,试探着道:“那我走了?”
  骆思存呆了一呆,刚想说些什么,寝宫外头又忽地响起一阵嘈杂声。
  她心往下一坠,脸色也立刻黑了几分。
  乾元帝竟来得这般快!
  景无虞也听到了,那双桃花眼向下弯了弯,居然还摊了摊手,憋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笑问道:“看来,我暂时是走不了了,不知公主殿内有何地方可以容我藏身?”
  “……”
  骆思存朝他翻了个白眼,嘴角抽了抽,若不是他一直磨磨唧唧,现下岂会面临这般局面?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拒霜见不得两位主子如此淡定从容,自个儿倒开始焦急起来了,“公主,您还穿着宫女的衣服,得赶紧换下来处理掉才行!”说着便将骆思存半推进了寝殿内,而后又向一旁的景无虞说道,“景世子,请您委屈一下,跟奴婢往偏殿去寻个地方躲起来。”
  “不用了,”景无虞看着骆思存消失在寝殿屏风后的身影,勾了勾唇道,“我自己去寻便好。”
  得寻个离她近点的地方才行,他琢磨着。
  若到时她应付不了,他还能想些法子在一旁帮帮她。
  拒霜还在迟疑,然景无虞身形一闪,眨眼的功夫已然不见了。
  她还来不及惊叹,殿外一声高昂的“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便将她的魂儿吓丢了一瞬,她踉跄了下,连忙小跑着过去迎接。
  乾元帝一路快步行至正殿,坐上主座后,拒霜上前奉了茶,正想着应该说些什么话帮骆思存拖延一些整理的时间,乾元帝却一拍桌子,开门见山怒道:“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去将你的主子请出来,若请不出来,朕唯你是问!”
  拒霜跪在地上,惴惴不安地答道:“回……回禀皇上,夜深了,公主已经就寝,但奴婢来之前已知会过,公主应当很快便会来。”
  “很快是何时?能来还是不能来?亦或者说,长鸾在寝宫吗?”楚妍拿帕子掩着嘴轻笑了一声,命人将秋英押了上来,随即指着她道,“这些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若有半句假话,便跟她是一样的下场。”
  拒霜微微偏了偏目光,在见到秋英满脸血污的可怖模样时,她不禁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反应过来后,立刻颤巍巍地不停磕起头来:“望皇上和贵妃娘娘明察,奴婢说的都是真话,公主真的马上就来了。”
  楚妍闻言,眉心皱了一下,她坐在乾元帝身侧,看了眼站在一旁心思各异、屏息而待的盛初寒和骆思茗,忽地又靠向乾元帝,红唇轻启道:“皇上,依臣妾看,长鸾这么久都不现身,可见方才的事当真是有隐情的,说不定是长鸾晚宴前因为臣妾的原因受了责罚,她心头不甘,所以才做出这等荒唐事,来报复臣妾和盛大人。”
  “先等等吧。”乾元帝沉吟片刻,未置可否,“外头朕已下令封禁,一时半会进不来人,方才也问过门口守卫,的确没见任何可疑之人进来过,事关长鸾、溧阳两位公主,既然查了,那就务必要查个清楚。”
  楚妍因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还欲再说,却见一绰约身影由远及近疾步赶来。
  骆思存穿得单薄,只披了一件素净的外衣,解开的发髻随意挽在了肩后,显得她似是刚起身,甚至匆忙得来不及梳妆打扮。
  骆思存见正殿里这般热闹,先是无辜茫然地向乾元帝行了礼,而后在看到楚妍那似笑非笑的刻薄神情后,也不屑地嗤笑道:“方才来的路上儿臣还道是父皇心软了来哄儿臣的,竟没想到贵妃娘娘也在呢,哦,溧阳也在,就连盛大人——也在呢。”
  骆思存脑袋一偏,不期然地迎上了盛初寒的目光,她笑容得体,落落大方,落在盛初寒眼里,却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他心上。
  这般暗流涌动的情形下,他最先想到的却是——
  那本该于世间万物中只看得到他的盈盈眼神,没有了。
  她的笑未达眼底,里头剩下的,只有化不开的淡漠和冷意。
  一股莫名的酸涩感缓缓晕开,盛初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怔怔瞧着她,这才发现真正直面这个略显可笑的事实,似乎远比他想象中更加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15、16章网审快两天了,居然还在审核中,太可怕了。
  吃个宵夜压压惊吧……
 
 
第18章
  两月前,边关安定,太子率军凯旋,乾元帝于宫中大摆凯旋宴。
  百官的贺词里一口一个无知北蛮,盛初寒再也听不下去,便借故离开休息,路过林江池时,一条雪藕般的白臂不知从哪里伸过来拦住了他,然后在他面前晃了晃:“盛初寒,你可终于出来了。”
  大约是喝了许多酒让他有些微醺,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嫌恶地推开她,甚至任由她拉着在林江池旁的凉亭坐下。
  凉亭里已经备好了茶点,女子见他脸上晕起驼红的酒意,便端起桌上的玉碗递给他,讨好地笑了笑:“我知道父皇特意吩咐今晚酒肉务必尽兴,可之前听你府上的人说,你的酒量不是特别好,所以我提前给你准备了醒酒茶,你要不要先喝一碗缓缓?”
  女子皓腕如雪,盛初寒接过茶碗时,鬼使神差般抬手触碰了一下。
  触感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软软的却也凉凉的,他见着女子那双凤眸瞪圆了些,里头盛满了令人目眩神迷的纯粹爱意,她胸脯起起伏伏的,似乎是很紧张。
  好半晌,她才鼓起勇气回拉住他的手,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心,羞涩却又坚定地说:“盛初寒,我想把我的这辈子都交给你,你要吗?”
  他收紧手掌,又马上松开,随后喝了一口醒酒茶,沙哑着声音道:“缓缓再说。”
  这若即若离的一缓,便缓到她甘愿为他冒险出宫,放下公主的身段大胆求婚,甚至还威胁他若不答应便去求皇上下旨赐婚。
  作为被长鸾公主强取豪夺的人,他当晚便义愤填膺地入宫面圣了,乾元帝允他内阁之位,而他只需娶她回府,自此应是皆大欢喜。
  但她现在,却待他弃如敝屣。
  “盛大人莫不是魔怔了?长鸾正同你问好呢。”
  楚妍突兀响起的声音,一瞬间拉回了盛初寒的思绪,他这才发现自己恍惚间竟连行礼都忘记了,于是将方才下意识紧握的手松开,面无表情地对骆思存作揖道:“参见长鸾公主。”
  “盛大人不必多礼。”骆思存微微一笑,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唇边讥讽之意毫不掩饰,随后目光又落在脚旁那伏趴在地上,似是昏迷不醒的宫女身上,不解道,“父皇深夜来此召见儿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楚妍看着骆思存,哂笑道,“你自己宫里的人都不认得吗?”
  她虽看不懂盛初寒晦暗莫名的神色是何意,却知道骆思存的出现便代表着变数。
  如今她同盛初寒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他当真娶了无权无势的骆思茗,后头的路只怕会难走许多。
  骆思存使了个眼神,旁边的侍卫便上前来将地上的人翻了个面,她淡淡扫了一眼,随即似笑非笑道:“长鸾之前还在奇怪,怎么秋英不见人影多时,原来被贵妃娘娘带走了呀。”
  楚妍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道:“你可知这狗奴才今晚一口咬定是你命她以你的名义,居心叵测地设计了盛大人和溧阳公主深夜密会这一出?”
  她将“你的名义”这四个字咬得很重,骆思存却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倒抓住最末尾的那句惊讶道:“密会?盛大人和溧阳吗?”
  “这么说,你并不知情?”
  一直沉默的乾元帝此时开了口,他眉头拧得很紧,“长鸾,那你今晚可曾出去过?”
  “回禀父皇,儿臣一直都呆在寝宫里,早早便睡下了。”说到这里,骆思存撇撇嘴,反而委屈道,“更何况父皇明言罚了儿臣禁足,儿臣哪里还敢离开半步……”
  乾元帝又问:“那为何伺候你的宫女指认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儿臣也不知,”骆思存道,“先前秋英便不知去向了,儿臣念她平日无拘无束惯了,是以并未派人去寻,只道是因着今日走了这么远的路她先行回屋歇着去了,却没想到她竟……”
  “无拘无束惯了?”乾元帝打断了她的话,冷哼道,“你别告诉朕如今一个放肆的奴才你都治不了了?”
  骆思存低下头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乾元帝微眯起眼,神色莫测,片刻后,命人抬了水来将昏迷中的秋英直接泼醒。
  秋英徐徐转醒,在看清楚周围的人后,湿淋淋的脸更是惨白了几分,胸口上的痛仍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来,但此刻她却顾不上许多,立刻一一叩首跪拜。
  乾元帝看着她道:“朕问你,今夜盛初寒和溧阳的事,究竟是不是长鸾命你做的?”
  秋英迟疑了一下,想到虽横竖都是死,可指认骆思存却可以多得一线生机,遂牙齿一咬,坚定不移地答道:“是长鸾公主命奴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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