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总让我心动(重生)——青梅可尝
时间:2020-05-02 08:49:59

  沈未凉思忖片刻,还是跟着小丫鬟上了马车。也罢,反正婚事将近,那就等完婚之后再去瞧瞧芝宜到底如何了。
  马车驶到绣坊门前停下,女人刚掀开车帘子,就看见孟长礼半蹲在路边石墩上朝她挥手,嘴一咧露出八颗白白的牙来。
  他身边环了一圈家丁,有的端着茶水,有的递着点心,还有的摇着扇儿。孟长礼俨然一副世家纨绔的模样,看得路人皆绕道而行。
  沈未凉被他夸张的阵势惊呆,咂舌道:“好巧啊世子爷。”
  孟长礼一跃而起,小跑着过来,轻拍着她的肩,“不巧不巧,本世子在此恭候多时。”
  沈未凉也不知是他自来熟,还是自个面善,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俩没这么熟吧?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未凉压下心头的疑虑,开口问,“世子爷在这绣坊门口等我做甚?”
  孟长礼活动了两下蹲麻的双腿,笑答,“自然是来替你挑选嫁衣了。哎,你别露出纳闷的眼神来,咱们有缘相识一场,往后还要一同经历许多事儿,此番你临出嫁了,身边总不能没有娘家人。这样吧,本世子暂且做你兄长如何?”
  沈未凉被他一大段话给绕晕了过去,“兄长?”
  “哎,好妹妹~”孟长礼没皮没脸地嬉笑着应声,然后朝绣坊里走去。
  “……”
  翠浅看着男人潇洒自如的背影,没忍住附在沈未凉耳边嘀咕,“姑娘,世子爷怎么神神叨叨的?您二人之前就认识吗?”
  沈未凉耸肩否认,“我可没世子爷这么尊贵的兄长。”
  绣坊掌柜的是位年轻的美娇娘,瞧见沈未凉后,掩唇笑,“听闻摄政王捡了个大美人儿回来,奴家一开始还不相信,今日一见,确是王爷的福气了。”
  沈未凉客气的也冲女人笑了笑,张开双臂让她测量尺寸。
  孟长礼则呆在一旁挑挑拣拣,对着一叠布料选的格外认真。
  “世子爷对这嫁衣很了解?”沈未凉挑眉,话中带了几分戏弄之意。
  孟长礼却恍然未听出来般,头也不抬,手上动作翻得更快,“那可不,怎么说我爹也娶了十几房妾室。没吃过猪肉,那猪跑也见的多了去了。”
  沈未凉笑出声,面色也随和了许多,“那沈某就先在此谢过世子了。”
  孟长礼嘴里嘟囔着,“客气客气。”话没说完,就像找着宝似的抽出一卷织金穿花凤锦锻来,伸手一抖将其展开。
  锦上鎏金丝富丽明快,配上正红底色,看上去尤为华贵典雅。
  孟长礼瞧见女人眼中的惊艳之色,朗声笑道,“掌柜的,就它了。”
  二人采办完,近酉时方打道回府。天色渐晚,摄政王府灯火阑珊。沈未凉一回到院子里,发现萧燃正坐在石桌前盯着杯中茶水出神。
  男人硬朗的轮廓在夜色中朦朦胧胧,反倒显得柔和许多。沈未凉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突然高声一喝,“王爷!”
  果不其然萧霸王被吓了一跳,眼眸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转而看向笑的开怀的女人。
  沈未凉笑完了,发现萧燃沉默着,面色平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遂开口问,“王爷今儿过得不好吗?”
  男人抿了口已经冷掉的茶水,唇齿间苦涩,“应当是高兴的。大仇得报,恩怨已了。”
  沈未凉一听,在他身边坐下,声色轻轻,“王爷,我娘亲很早便去世了,幼时每每见着别家孩子有娘陪着,便总是哭闹个不停,仿佛在埋怨为何我娘早早就丢下了我。”
  萧燃听着,睨她一眼,神色未变。
  沈未凉移开男人手中已冰冷的茶水,继续道,“后来爹爹同我说,如果我能安然成长,独当一面的话,娘亲就可以安心的离开,投胎转世,重新开始。自此我便再也没有哭着闹着要娘亲回来过。”
  女人眉眼盈盈,似安抚又似劝说,“王爷,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萧燃扬眉,轻吐出口气来,不屑地哼声,“本王自然明白。”
  女人但笑不语,刚准备进屋,听见萧燃话题陡然一转,“沈未凉,你可准备好嫁给本王了?”
  沈未凉闻言,抠着石桌子,垂首低语,“王爷,我们说好了的,这场婚事只是交易。”
  萧燃欣然颔首,“没错,本王自然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愿做的事。”沈未凉抬起头,脸上刚绽出点笑容来,又听见男人恶劣而痞气地补充了一句,“除非你投怀送抱,先动了心。”
  沈未凉握住茶盏的手一抖,面上差点没绷住。她先动心?不存在的。她怎么可能会对萧霸王这种凶神恶煞的杀胚动心?
  沈小将军的打脸之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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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婚II
  芝宜不在府中,又赶上大婚将至,翠浅忙得简直团团转。沈未凉寻思着毕竟是二十年人生头一回,她虽并无爱意,却也想往后图个安稳,暂且依附于萧燃的。
  按照东燕的习俗,女子出嫁前要用五色缕编织彩绳,在行合卺礼之前,为夫婿佩戴在手腕上。寓意着招祥避厄,祈福纳吉,良缘永结。
  彩绳她是会编的。甚至为此还特意向阿姐学习过如何去编织。少女时的心思总是单纯又剔透,一心为一人,便心心念念都是那人,眼前是那人,以为未来也定会是他。
  可惜技法学的娴熟之后,她却从未有机会用上。重活了两世,谁想这彩绳竟是要给八竿子打不着的萧霸王戴上了。
  念此,沈未凉忧郁之中又隐隐想要发笑,还真是命运弄人。
  换了身行动方便的圆领袍,女人脚步轻快地离了王府。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昨儿去的绣坊隔壁开了家豆花铺子,看样子还挺诱人的。
  一路行至豆花铺,小小的店面儿里已然塞的满满当当全是人。
  店主是个精壮的青年,头上系的额带已被汗打湿,他身穿着粗布衣裳,手中一刻不停地转动着磨盘磨豆腐,面上还带着笑,大声冲来往的人流吆喝,“豆花~新鲜的豆花嘞~”
  沈未凉寻了个里边僻静处,点了份甜豆花。豆花白如雪,细绵如沙,入口鲜甜,一如记忆里将军府的厨子做的那般。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有些想家了,沈未凉捏着汤勺搅拌着豆花,微微有些出神。成婚这等大事,本该有家人陪伴,本该受众人祝福,本该夹杂着不舍和喜悦。可她身处异乡,什么都没有。
  连眼泪也没有。
  女人自嘲般笑了笑,舀起一大勺豆花塞进嘴巴里,拼命将脑海中这等消极低落的情绪赶走。
  还没等她重新振作起来,却听店内传来一阵嘈杂的交谈声。为首的胖硕男子言语粗鄙且语气嚣张,“听说没,昨儿摄政王掀了梁相二子的棺材,还砸了人家的灵牌,真他娘的晦气!”
  同桌的人接口,“可不是吗,摄政王本就像个煞星似的,也不怕半夜被他杀死的冤魂齐齐来找他索命!”
  胖子又道,“摄政王干了这等败德之事,听说要被罚去乌幡平叛了。这叫什么,这叫活该!他娘的要是死在战场上才好!”
  沈未凉听着听着,忽然扔掉手中的汤勺,有些惋惜地瞥了眼碗里还剩了一大半的豆花,而后单手拎着碗,面无表情走向胖子那桌。
  交谈声还在继续,谩骂仍未停止。女人不假思索地伸手将半碗豆花悉数扣在了胖男子的头上,又快又狠。
  尚且温热的豆花顺着胖子惊愕的面颊一路流下来,乳脂黏稠,衬的他容色尤其可怖。
  同桌的另一人诧异地指着沈未凉,“你!你这个疯女人!”
  沈未凉轻笑着摇头,“疯女人?那我便疯给你看。”言罢,她抬腿就是一脚踹翻了桌子,顺势勾住长凳,脚腕用力抽回来,那人便摔了个狗啃泥。
  这番动作之后,店铺里突然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豆花滴落的声音。
  胖子这才暴怒着回过神来,双手挥着就要朝跟前瘦削的女人揍去,可连她的头发丝儿还没碰着,自己就被踹翻在地,胸口处被一只月白色皂靴重重踩压着,半分也动弹不得。
  沈未凉屈身,睥睨着躺在地上的胖子,语气凶悍,“往后若是再敢嚼摄政王的闲话,你的下场就跟旁边的豆花一样,淅淅沥沥的烂成一滩水。”
  胖子和同桌的人又气又惧,口中嘟嘟囔囔还在骂着些什么,却是不敢造次,只能结伴仓皇逃出店去。
  沈未凉看着满地狼藉,有些惭愧地摸摸鼻子,然后给店主递上了点碎银作为补偿。
  只是可惜了这些美味的豆花,白白浪费了去,她才刚吃了小半碗!
  虽然豆花没吃尽兴,但是正事儿还得办。沈未凉向路人打听了杂货铺的位置,可到了店跟前,却迟疑着打量了许久不敢进去。
  这肆宅,不仅阴森森的开在街角,连个牌匾也没有,青天白日之下,朝里望去更是黑漆嘛乌一片。
  女人抿唇,蹙着眉上前用力敲了敲门板,“有人吗?”
  屋里隔了片刻,传出个幽幽的苍老的女声,“进来。”
  沈未凉循声走进店铺,她前脚刚落地,四周便亮起一片通亮刺目的烛光来。顺着光线,她这才看清柜台前坐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脊背佝偻,面色暗黄。
  “掌柜的,这儿可有东燕的五色缕?”沈未凉环顾四周后,微笑着出声询问。
  老妪颔首,弯下腰去,从抽屉中翻翻找找,而后捧出一堆缠绕在一起的五色缕,“老身这儿有数十种丝线之多,不知你要的是哪一种?”
  沈未凉疑惑,这五色缕不就是五种颜色的丝线合在一起,她怎么不知还有诸多类别可言?
  女人干笑着问,“有什么区别?”
  老妪捡出一根五色缕来解释,“老身乃南漓术师,精通各类法术。就譬如这根,老身下了欢喜咒,用它编成的彩绳可以让新郎愈发心悦于你。”
  老妪见女人没什么反应,又挑出一根补充道,“还有这个,老身下了锁情咒,保准新郎官牢牢倾心于你,海枯石烂,矢志不渝。”
  “这根比较厉害,老身下了剜心咒,若是新郎有负于你,便会心如刀剜,生不如死。”
  “还有这根……”
  沈未凉听得头皮发麻,这架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江湖骗子吧。她遂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要最普通的五色缕就行。什么咒也别下!”
  老妪神色一愣,而后慢吞吞翻出一根看起来与其他没什么不同的五色缕来,递给她缓缓道,“下了咒的要十文,没下咒的要一两银子。”
  “什么?”沈未凉咂舌,“没下咒的为什么却更贵?”
  老妪一本正经道,“这普通的五色缕虽没下咒,但有更为珍贵的东西在上面,是老身的祝福。”
  “祝白头永偕,片石三生。”
  沈未凉哑然失笑,爽快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扔给老妪,“承您吉言。”
  -
  傍晚的时候,等到沈未凉回了王府,暗中跟了她一整日的贺御也回到书房向王爷复命。
  萧燃正在吩咐温酽此去乌幡的诸多事宜,冷不丁瞧见贺御进来了,手上动作未停,却是分心道,“往后若无危险,不必事无巨细地汇报她的行踪。”
  黑面少年人听了,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朝外走去,走了一半,又折回来,思忖良久,“王爷,沈小将军今日砸了豆花铺子,起因是有人说了您的坏话。”
  萧燃一听,抬眼问,“她可有受伤?”
  贺御摇头,“并无,倒是伤了别人。”
  温酽没好气地瞪他,“呆子,那这算何危险之事?”
  贺御一本正经解释,“王爷若见了方才护短的沈小将军,恐怕会心动。这算不算危险的事儿?”
  萧燃弯唇,举着手中册子作势要砸他,后者灵巧地闪身溜出屋子。男人丢掉书册,敛下眸中流转的笑意。
  似乎可以想象到沈未凉跋扈飞扬的神态,那是一早便刻在他脑海中的模样。
  红缨枪鲜艳,银叶甲绚烂。
  她原本就是那样耀眼的人。
  “王爷?”温酽眼见着自家主子从眼藏笑意逐渐变成苦大仇深的表情,没忍住出声唤他,“王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萧燃回过神,烦躁地推门而出,“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男人走进花云院的时候,翠浅行了个礼,“王爷,沈姑娘在沐浴。”
  萧燃没说话,人却是停在屏风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亮格柜上摆着的一盆美人蕉。
  也就过了片刻,女人洗净出来,换了身素白的里衣,外面罩着件明黄的大袖衫,乌发在脑后簪起,水眸定定地瞧着他,“王爷怎么来了?”
  萧燃喉间发紧,指尖失控地一用力,险些折断了架上的美人蕉。
  “王爷……花儿要被您掐死了……”沈未凉见他沉默着,遂小声开口提醒。也不知萧霸王今日着了什么魔,连盆娇花都不放过。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杀胚。
  萧燃闻言,粗鲁地将美人蕉推到一旁,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明日就是大婚了,你可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沈未凉歪头想了想,摆手道,“沈某没有什么缺的。”
  男人目光灼灼看着她,而后别扭地移开视线,“如此便好。”
  二人之间再次恢复到令人尴尬的沉默当中。萧燃不说话,沈未凉也沉得住气,安静擦拭着自个的长发,闭口不言。
  男人瞧见她左手使不上力,始终只能擦到半边青丝,想着二人往后怎么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遂拧着眉上前,屈尊降贵般开口,“本王帮你。”
  沈未凉听见萧燃低沉的嗓音突然环绕在自个身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半步,“不敢劳烦王爷,我自己来就行……”
  话未说完,女人手中的帕子已被他一把夺了过去,萧燃霸道地握住沈未凉瘦削的肩头,将人按在交椅上。
  擦拭头发这种细活儿,大概天生就不适合萧霸王。他的手,是用来提刀舞剑的,何曾被这三千青丝绕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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