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总让我心动(重生)——青梅可尝
时间:2020-05-02 08:49:59

  与此同时,乐起。八音迭奏、玉振金声,舞者入殿,姿态曼妙。
  一曲舞毕,小皇帝举起铜樽,向群臣致酒,众人皆起身相和。
  等到一系列繁琐的礼节流程做完,沈未凉长吁一口气,暗自道终于可以安心坐下用膳了。
  可还没等她吃上几筷子,案几前便被小宫女摆上了个羊脂玉净瓶。沈未凉不解,转头小声问芝宜,“这是在做什么?”
  芝宜掩唇笑了笑,解释,“姑娘,这可是春宴的重头戏。各家贵女们可以毛遂自荐去殿上表演才艺助兴,同时也为了博得在场英才俊杰的好感。若是有郎君相中了某家的姑娘,便可将印有自己姓名的竹签投进闺秀案前的瓶中。”
  沈未凉咂舌,又问,“那若是情投意合呢?”
  翠浅嬉笑着接话,“若是这家姑娘也相上了投签的郎君,拾起竹签便可表明心意。”
  沈未凉同她们说话间,已有好几家贵女落落大方地上了殿前,一时间鼓掌喝彩声不绝,气氛热烈。而那些贵女们,如同莺莺燕燕,仿佛都想飞入摄政王怀中。
  奈何那男人,却是熟视无睹,半点不为所动。
  翠浅看得兴起,凑到沈未凉耳边,“姑娘,您上次舞的剑可比她们都精彩多了!”芝宜也帮腔,“是呀,姑娘若登台定是艳压群芳。”
  沈未凉丝毫不感兴趣,默默舀了勺玉蕊羹塞进嘴里,一个劲摇头作罢。她才不愿同这些贵女们争奇斗艳,何况在这大殿之上,又无她心动的男子。
  何必费这个功夫。
  待到各家闺秀都表演完,便轮到青年才俊们投签。沈未凉眼见着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携手出了宴席,诧异道:“他们就这么走了?这还未散席……”
  芝宜浅笑,“姑娘,她们这是去御花园赏春去了,片刻就会回来。”沈未凉仿佛受到了的文化冲击,再次伸手舀了玉蕊羹,准备压压惊。
  她这一勺羹刚塞进嘴巴里,就听见自个桌前,竹签掉入玉净瓶的清脆碰撞声。
  沈未凉心肝一颤,蹙着眉抬起脸来,瞧见玄色烫金边的圆领袍上,麒麟昂首。而着此衣的男人却俯下身,一把掀开了珠帘子,在一圈贵女的讶色中,朝女人霸道地伸手,“出来。”
  沈未凉一勺玉蕊羹卡在喉咙里,慌忙咽了下去,然后扶着案几慢慢站起身。她自然不敢在这大殿之上拒绝堂堂摄政王的命令,遂表情淡然地将手放在男人的掌心中,在一片唏嘘感慨之下,与他走到大殿上。
  直到看见萧燃撩着衣袍跪下,沈未凉面上这才露出些许困惑而又震惊的神色来。怎么回事,不是要一同去御花园赏春吗?怎么跪下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微臣心悦沈小将军已久,今日趁此春宴,想请陛下成全我二人。”
  萧燃话一出口,语惊四座。
  且不说梁云妆等心慕他的贵女们如何掐白了指尖,就连龙椅旁的薛太后也坐不住般放下茶盏,出声提醒,“摄政王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萧燃横眉,没什么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微臣,求娶沈小将军。”
  薛太后被他笃定的口吻气的面色无华,“那还真是不巧,燕帝近日才下了文书,要用三座城池换沈小将军回东燕。如此用情至深,摄政王不该横刀夺爱吧!”
  此番话出,满座又是哗然。
  萧燃抬眸,目光泛着冷意,弯唇却笑得不屑,“太后娘娘言重了。本王与沈小将军情投意合,恐怕横刀夺爱的是燕帝才对。”
  薛太后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转脸问向萧燃身边站得笔直的女人,“沈小将军,摄政王所言可否属实?你可愿嫁给他?”
  众目睽睽之下,沈未凉屈膝跪下,语气平静,“沈某,愿意。”
  大殿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足足安静了十几秒。最后还是孟津翊打破了沉默,抚掌大笑,“既然你二人果真同心合意,朕也有成人之美,便赐婚于你们。”
  -
  宴会散席之后,沈未凉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她方才,好像答应了桩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还把自己给卖了。
  出神间,倒是梁云妆同她擦肩而过,重重撞了她一下,而后故作抱歉,“恩人,哦不,该改口叫摄政王妃了。”
  听出少女话中奚落,沈未凉懒得搭理,抬腿便要往外走去,却被梁云妆伸手拦住,“本以为你是恩人,谁想却是我梁家的仇人,你可记得我大哥梁燕尘?”
  沈未凉拧着眉细想了一番,脑海里确实浮现出些模模糊糊的印象来,漠然道:“你大哥品行不端,在别国还敢滋事生非,沈某确实给过他点教训。”
  梁云妆娇容生怒,“教训?你打断了我大哥的双腿,就只称其为教训?”
  沈未凉被她吼的耳膜发震,避开了些脸,语气平淡,“沈某若真想如何,就不会留他一命。”
  “你!”
  梁云妆气极,扬着手掌想朝沈未凉劈头扇去,却被女人先一步握紧了腕子,“梁小姐,注意身份。再者,沈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言罢,沈未凉用力甩开她的手腕,少女踉跄着后退,险些栽倒,目光恶狠狠盯着女人大步离开的背影,却无可奈何。
  出了大殿,阳光明媚,竟刺得人睁不开眼。沈未凉慢慢吐出一口气,总觉得事情愈发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偏离去了。
  “沈小将军!”孟长礼瞧见女人蹙眉发愁的样子,老远便摇着扇子跑了到她跟前,“现在可以叫你嫂嫂了吧。”
  嫂他娘的。
  沈未凉压下额上暴起的青筋,假笑“贤弟客气了。”
  孟长礼皮厚着脸皮搭在女人肩头,“等你们大婚之日,本世子定会备一份大礼前去道贺!”
  沈未凉睁圆了双眸反问,“大婚?”
  “对啊,方才陛下不是说准备拟旨,让你俩择日成婚。”孟长礼说得兴起,扇子摇的“呼呼”作响,“你还别说,摄政王大婚,定要成为今年西景最为轰动的事儿了……”
  沈未凉心里觉得不踏实,遂拎着裙裾就往外走,孟长礼本搭靠在她肩头,冷不防肩膀被抽走,他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着差点没站稳。
  “哎……走这么急做甚……”
  一路匆匆赶到马车旁,果然看见萧燃长身玉立在那儿,面色不耐着,似乎在等她。
  沈未凉细细喘着气,抬眼看着男人,“萧王爷,我们谈谈吧。”
  萧燃喉腔发出声轻笑,不动声色瞥了眼四周后,忽然将人拉到身边,一手扶住女人的瘦肩,另一手撑在马车壁上,垂首低语,“宫中遍布太后的眼线,先离开这儿再说。”
  沈未凉屏住呼吸,整个人被他笼罩在怀里,二人几乎耳鬓厮磨着,气息缠绵,叫她心跳如擂鼓。
  哪怕这一切只是萧燃在做戏,却做的逼真至极。
  女人乌黑的睫毛轻颤,像是扇动不停的蝶翼。萧燃想起方才在大殿之上,她跪在自己身旁的那一句“愿意”,眸中笑意渐生。
  马车缓缓驶出皇宫,长街绵延,亥时定昏,夜色寂寥。
  “想同本王说什么?”男人仰靠在软垫上,神色轻松。
  沈未凉坐在另一侧,徐徐道:“萧王爷,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吧。王爷心怀天下,自不能叫大权旁落薛太后等妇人之手,沈某也甘愿做这挡婚之人,替王爷解决后顾之忧。”
  萧燃抱臂,见她知晓的透彻,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问,“沈小将军想要什么?”
  沈未凉淡淡一笑,“沈某所求,不过安稳二字。待到王爷扫清障碍之时,予沈某一封和离书即可。”
  萧燃盯着女人平静如水的眉眼,再次弯了弯唇。她倒是看得开,人生无常,偏有人能将其当作是常态。
  宠辱不惊,说者易,做者难。
  男人低低开口,“沈小将军聪慧,本王同你做了这个交易。往后无论世事如何,本王定护你长夜安稳。”
  萧燃不笑的时候,面容坚毅,此刻没有骇人的杀意,连周身散发的戾气也逐渐温柔起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都说的极为认真。沈未凉忽然就想起多年前,许怀衣站在柳树边,对她许诺的样子。
  大风起,年轻的帝王说这江山万里都会是用来迎娶她的嫁衣。可她终究没等到鸾凤和鸣那一日,却先等来了自己的死期。
  大风散,誓言随往事一同消失殆尽。
  沈未凉这一刻才清晰的意识到,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的东燕,她的故国,和她的少年。
  她在千山千里外,而许怀衣还在几生几世前。
  永无瓜葛,再难回头。
 
 
第14章 大婚
  榆林街若柳巷,相府门前一片缟素。
  萧燃玄衣墨靴,玉冠束发,纵身跃下骅骝,蟒袍翻飞。
  相府门前白布衣裳的小厮以为摄政王是前来追丧悼念,慌忙上前禀言,“大人,相爷有令,今日闭门谢客……”
  话音未落,相府漆红的大门已被萧燃一脚踹开,门上狴犴衔环,铜环碰撞着作响。
  “哎……大人……”小厮惊慌着想要阻拦,却被贺御同温酽二人齐齐推开。
  萧燃快步流星,一路行至大堂。梁相垂垂老矣,却在这耄耋之年经历了丧子之痛,老人拄着拐杖,面对这不速之客,面色萎白,怒火中烧。
  男人却没有丝毫愧歉,单手按在剑鞘上,面容肃杀,玄衣深深,在一片素白色中尤为突出。
  “今日是我二弟出殡之日,梁家不欢迎摄政王大驾!”梁滕纪作为梁相的长子,也是一家之主,虽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多有怨言,可毕竟死者为大,遂怒喝着欲将人赶出去。
  可一众家丁还未靠近萧燃,就已被贺御三两下踢翻在地。温酽跟在自家王爷身后,恶声恶气,“梁康义此等肮脏小人,也配入土为安?”
  “你说什么!”梁滕纪被他一番话气的吹胡子瞪眼,当即挥手,“来人,将摄政王给请出去!”
  萧燃抬眼,杀气毕露。他似暴怒至极地拔剑,狠狠一挥便将棺椁前竖立的白幡砍断,而后男人踩着幡面上前,眸中不加掩饰的净是恨意,抬腿便是一脚,蛮横无理地踢开了棺椁的盖板。
  棺盖落地碎裂成两半,满院慌乱成了一锅粥,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这等大不敬之事,恐怕全天下除了他萧燃,再也没人能做得出来。
  最后还是梁相将拐杖敲的“笃笃”作响,气的声音都在发抖,“萧家小儿,欺人太甚!你今日做了此等丧心病狂之事,老夫就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禀告陛下,将你严惩!”
  萧燃不屑,长剑在手腕上转了个圈,然后一把收回剑鞘中,语气狠戾的叫人发怵,“善恶终有报,天不报,本王来报。”
  梁相闻言,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昏倒在地,索性家中小辈们将老人家稳稳扶住,梁相这才勉强支撑着站立,“萧贵妃之事,摄政王已经杀了康儿报仇,难道连死后还要让他不得安宁吗!”
  萧燃挑眉,胸腔中的火气愈发深重,暴怒着开口,“从他招惹了阿姐那一刻开始,就该知道,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休要太过放肆!”梁滕纪大怒,事已至此,堂堂相府这点颜面还是要留的,于是拔剑与他相对。
  男人拳头紧握,混不在意面前的梁滕纪,而是近乎残暴地冷笑着下令,“温酽,去给本王将梁康义的灵牌给砸了。往后修一次,便砸一次。”
  温酽抱拳领命,目光狠辣,“属下遵命。”
  -
  沈未凉春日懒困,睡至午前方醒,用了膳后百无聊赖,便推开院门想出去走走。还没等她迈开步子,就瞧见萧霸王怒气冲冲路过王府花园。
  虽说萧燃每日都是一副易怒易爆的模样,可今儿远远一瞧,就知与往日不同。
  平日里萧霸王的怒气是从表面透出来的,时有时无,来得快去的更快。而现在,沈未凉隔着好几里,也能感受到男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煞气,颇有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邪佞之姿。
  让人莫名畏惧,敬而远之。
  可偏偏在这种,一个新来乍到的杂役走路没长眼,同男人撞了个满怀。小厮手中抱着的果篮子被撞翻,摔落在地上。
  那人抬头看见满面怒容的摄政王,顿时惶恐地跪下,伏首不敢说话。萧燃被这么一撞,眉头拧的更紧。
  他沉默着盯住脚下跌落的苹果,觉得方才将那梁家人教训的还不够,胸口仍憋着一股闷气,郁躁不得解。
  男人遂使小性子一般,抬脚狠狠踢开苹果,抿着唇大步朝前走去。
  红彤彤的苹果一路滚着撞到树下,烂成了好几瓣。那新来的小杂役还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仿佛受到惊吓过度。
  沈未凉慢吞吞从院里探出身子,走到小厮身前伸手扶起他来,宽慰道:“王爷已经走了,没事了。”
  年轻的杂役这才弓着身子行了个礼。沈未凉瞧见他面上额发长得很长,盖住了半张脸和低垂的眼睛,似不愿开口般,他捡起地上散落的水果后,转身就离开了花园。
  沈未凉也没多想,绕着花园里的小池塘闲逛,却终觉得那小厮长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似曾相识。
  “姑娘!”翠浅一声清脆的叫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姑娘,您怎么还有心思逛园子呀,三日后就是您同王爷的大婚了!”
  女人还未回答,翠浅就拉着她的胳膊轻推着她朝外走去,“姑娘,绣坊的人已经在店里候着您啦,晚些时候还要去挑些首饰……”
  沈未凉闻言,忽然偏头问,“怎么就你一人忙前忙后,芝宜呢?”
  翠浅怔了怔,面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而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一五一十道:“姑娘,芝宜姐姐家中出了些事儿,待您成婚之后去瞧瞧她吧。”
  沈未凉步子一顿,正色,“怎么回事儿?现在就带我去看看。”
  翠浅俏丽的小脸一下哭丧起来,无措地摆着手,“姑娘这可使不得!王爷吩咐了今日要将这些都采办好,明日完聘,后日就是大婚了!况且芝宜姐姐那儿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您还是先同奴婢去量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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