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总让我心动(重生)——青梅可尝
时间:2020-05-02 08:49:59

  欧阳笙皱眉,捏着下巴尖道,“这么一说,确实也符合许怀衣的性子。一来阿凉在他心中很是特别,二来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儿。”
  萧燃闻言,神色倏地一凛,剑眉肃杀,眸中锐利。
  孟长礼瞧见他不快的模样,忙岔开话题,“不过我们自然是有备而来。许怀衣软禁她的山庄位于何处,今晚就能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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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子被摔坏了,沈未凉气得面色苍白,恨不得扒了许怀衣的皮。她现在孑然一身毫无顾忌,根本不必忍他。
  沈未凉依着自个不服就干的脾气,一把拔下男人方才刚替她戴上的簪子,随手狠狠砸在地上,摔碎了还不解气,又抬脚用力踩了几下。
  她现在面上的表情,一定嚣张的很欠打。
  沈未凉这么想着,整个人突然被许怀衣掐住了腰身拽进了怀里。二人挨得近了,连男人一下下因着愤怒而愈发急促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许怀衣盯着她探究似的瞧了一会,慢慢平复下情绪,哑着嗓子在女人耳畔喃喃低诉,“你同朕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比不上你和他在一起的短短不到一年时间?”
  沈未凉抬眸望他眼底,面上无一丝笑意,“你真的要我说实话吗?”
  男人箍在她腰间的手掌一点点收紧,瞳孔中浮现出痛苦和挣扎的神色,而后阴鸷道,“沈剑英还在牢里,你最好想清楚你该怎么回答。”
  沈未凉咬紧牙关,“你到底为何要逼我回东燕?”
  “朕很想你。”
  男人突然泄气般松开手,面色颓然带郁,说话声音也轻得被风一吹好似就会吹散。
  “许怀衣,这天下和皇位很适合你。”沈未凉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笑得有些遗憾,“因为你足够清醒,也足够狠心。”
  男人似疲倦不堪地捏住她的肩,脖颈间青筋凸起,“对,朕是狠心。但这并不代表朕不想你。”
  沈未凉被他捏的生疼,却没有立刻挣开,而是定定地瞧着他,一字一句道,“以前我总告诉宋勉他们,冬天再艰难也一定会过去的。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人被留在了冬天里,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情。”
  女人眼尾一片彤红,“所以啊,你想不想念我,喜不喜欢我,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许怀衣明明就站在她的面前,却恍然好像与她隔着片汪洋洪泽,无舟可渡,无人能解。
  二人各怀心事走了一段路,沈未凉虽然迫切想要逃走,奈何男人就在自己身侧,且周遭高手云集,她便是插翅也难飞。更何况,叵测如许怀衣,此行必有诈,而且极有可能是想将她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沈未凉咬了咬下唇瓣,心里倒是希冀着阿木和欧阳笙莫要轻举妄动。
  她正这么想着,冷不丁瞧见一个沿街乞讨的小乞儿突然紧紧拽住了自个的衣角。女人顺势停住脚步,俯身望她。
  小乞丐蓬头垢面着抬起头,露出张顾盼带怯的娇靥来,“夫人,求您大发慈悲收留收留我吧!”
  翠,翠浅这丫头怎么会出现在东燕街头?
  沈未凉忍下满腹狐疑,急忙藏起吃惊的面色,装作素不相识的模样开口道,“这我可做不了主。”说着,女人冲许怀衣挺拔的背影唤道,“公子,我可以收留这个小乞丐吗?”
  男人转过身来,一双狭长的黑眸冷冷打量着她二人,还未开口,又听沈未凉淡淡补了句,“整日将我关在山庄中,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公子是想憋死我吗?”
  许怀衣闻言,倒是无声弯了弯唇,面色温和了许多道,“我会抽空去陪你的。”
  女人伸手将跪坐在地上的小丫头拉起来,抬手轻柔地擦了擦她灰扑扑的小脸蛋,而后抿唇道,“这个小乞儿不会功夫,看着还算机灵,若能带回去,也算是有人同我做个伴。”
  沈未凉说得坦诚,似真的准备长期留在他身边一般。许怀衣听了,方才吵架吵的怨气倏地消散了大半。遂宽和地笑了笑道,“罢了,就由着你吧。”
  女人莞尔,拉着小丫头的手掌晃了晃,笑意也多了几分意味不明,“从今往后你就叫翠浅可好?”
  翠浅连连点头,眼儿黑得发亮,“奴婢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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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了这大半日来陪她,想必许怀衣也是真的再挤不出丁点儿时间来了。等男人一离开山庄,沈未凉便拎着帕子胡乱给翠浅擦了把脸,笑眯眯问,“你怎么来了?谁给你出的主意假扮乞丐?可是萧燃?”
  小丫鬟嘟了嘟嘴巴,不满道,“夫人您明明心心念念的都是爷,可走的时候却那般绝情,竟是连书信也不留下一封!”
  女人讪笑,捏了把她软乎乎的小脸回答,“谁说的,我不是留了封和离书吗。”
  翠浅恍然记起般,笑得灿烂,“爷压根没拆开,直接就将那封和离书给撕了,说是不作数。”
  沈未凉愣了片刻,不安地又问,“那他,也来东燕了吗?”
  翠浅想起男人先前再三交待不要提起他,遂摇摇头,含含糊糊道,“爷还关在宗正寺里边呢。此番是世子爷不放心,所以带奴婢来看看您,谁知……”
  沈未凉心里一阵失落。她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暗骂自个太过贪心。萧霸王那般处境,她不能陪在身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奢望他能跟来东燕。
  她欠萧燃太多。
  听见女人幽幽叹了口气,翠浅赶忙小声道,“夫人,奴婢沿途留了标记,世子爷和欧阳掌柜今晚就会来带您离开这儿。”
  沈未凉回过神来,撑着桌沿思索着,“且不说他们打不打得过山庄外十余名暗卫,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躲在哪里去。”
  翠浅自是没想到这么多,却还歪着脑袋,笃定道,“可是,可是世子爷说不用担心。奴婢相信世子爷。”
  女人咧嘴笑出声,看着小丫鬟揶揄道,“咱们翠浅,是不是喜欢世子爷呀?”
  翠浅绞着手指大大方方地也笑着颔首,“世子爷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可对奴婢很是体贴,也很照顾。”她这么说着,突然顿了一顿,而后小心翼翼地问,“夫人,奴婢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沈未凉“啧”了一声,揽过她的肩,开口道,“谁说的!这姻缘嘛,上天安排的最大。”
  瞧见小丫鬟似懂非懂的眼神,女人笑得更加温柔,“总之一切跟随你的心意就好了。”
  二人许久未见,这么絮絮叨叨闲聊了许多,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
  用了晚膳,等谷雨前来收拾碗筷时,沈未凉一掌劈在她的脖颈处,然后将昏迷过去的小哑巴抬到床榻上,自己同她换了身衣裳。
  月上枝头,隐约可听见山庄外的松涛激荡。
  翠浅同乔装过的女人借着昏暗的夜色,偷偷溜出山庄,还没走出几步,便被突然现身的暗卫团团围住。
  小丫头吓得一哆嗦,还是强撑着开口,“夫人已经睡下了,奴婢同,同谷雨姐姐想出门走走……”
  为首的男子蒙着面,长剑直指垂首默不作声的沈未凉,高喝道,“谷雨?抬起脸来。”
  眼见着瞒不住,女人刚准备挥拳相向,就瞧见孟长礼和阿木自两侧包夹过来,不由分说便挡在她们身前,与暗卫们一阵缠斗在一块。
  阿木从怀里掏出柄小弯刀来,扔到女人怀中,“快走!欧阳笙在前面接应你!”
  沈未凉见他们似乎撑不了多久,也不敢磨蹭,拉着翠浅飞快朝前边松林中跑去。
  许怀衣定是吩咐了暗卫不许伤她,所以后头追上来的两人也只是掷了石子砸中女人的小腿,并不敢见血。
  沈未凉松开翠浅,将她向前推了一推,命令道,“你先去找欧阳笙,我随后就来。”
  “可是……”小丫鬟急的欲掉眼泪,话没说完,女人已拔出弯刀迎了上去。翠浅不会功夫,留下来也是添乱,于是赶紧往前跑去找欧阳笙想办法。
  沈未凉一面闪避,一面仍是挨了不少拳脚。两名暗卫虽未下狠手,但却叫她实在憋屈得慌。自燕赤一役伤了左手,相较从前来说,她简直形同个废人。最初的时候,甚至身子骨弱的动不动就要“哐哐”倒下。
  沈未凉清晰地记得,当她某天醒来,看到光都会莫名恐惧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真的失去一切了。
  女人左手痛感愈发强烈,踉跄后退了几步,身形也有些摇晃。她再也不是那个天地无畏,信马御风的扬威大将军了。
  沈未凉深感挫败的闭上眼,放弃再做无谓的抵抗。耳边却传来一道凌厉的刀剑出鞘声,似穿膛剖腹般伴随着一阵撕裂之响。
  再睁开眼时,两个暗卫已倒地没了呼吸。在她身前几步远之处,立着个高大冷峻的男子。
  那人迎着月光转过身来,脸上银白的面具泛着阵阵寒光。
 
 
第76章 反击
  萧燃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在沈未凉重生回去的那些日子里, 男人的背影一直都是她最大的慰藉。
  沈未凉三步并两走到他跟前,语气又是慌措又是欣喜, “王爷, 您从宗正寺里出来了?”
  男人没作声,甚至连看向她的目光也很冰冷。
  沈未凉兀自没什么底气地咽了咽喉咙, 然后犹豫了片刻,伸手欲摘下他脸上银白色的面具。
  女人纤细的指尖还未碰到系绳, 就被他抬掌拍开, 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身后松涛突然寂静,月色将二人的眼眸照得一清二楚。沈未凉不敢置信地颤了颤眸子, 然后下意识缩回了手。
  跟前的人分明是萧燃, 却又直白地在拒她千里之外。女人抿唇, 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浓浓的苦涩之情。
  没等她开口问个缘由, 男人已长剑归鞘,一个跃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沈未凉在原地怔了好一会,直至听见欧阳笙远远地唤她, 这才敛眸向林间跑去。
  “你怎么样,可有受伤?”欧阳笙捏着她的双肩,神情很是焦虑,边说边拉着她上了马车。
  初冬天气寒冷, 马车内还算暖和, 叫沈未凉慢慢静下心来。她反握住后者的手掌问,“欧阳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还有阿木他们怎么办?”
  欧阳笙从软座上拎了件朱红团花披风替她拢上, 宽慰道,“咱们先去崇福寺躲一躲,至于阿木他们,且战且退,不会有事的。”
  沈未凉狐疑道,“欧阳姐姐在崇福寺有什么相熟的大师吗?况且我这身份,也不知会不会拖累他们。”
  欧阳笙笑了笑,眼里把握十足,“我自是没有什么相熟的高僧,不过你家那个混世魔王三姑娘啊,倒是认识一位。”
  “叶儿?叶儿她没被关进大理寺狱中吗?”
  “将军府抄家那日,三姑娘她连夜给逃啦。”
  “那她与崇福寺的高僧又,又有何关系?”
  欧阳笙被她问烦了,轻啐一口,伸着纤细的食指风情万种地戳了戳女人紧蹙的眉头,笑道,“行了行了,你就甭问我这个外人了。等到了崇福寺,你再好好问问三姑娘吧。”
  沈未凉闻言,默默抿了抿唇,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沈朝叶这丫头打小就离经叛道不让人省心,眼下还与什么高僧相熟,也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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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后,偌大的皇宫显得也很寂寥。
  许怀衣换下龙袍,屏退众人,温润俊朗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独自一人进了后花园,月凉如水,今日尤其如此。
  沈未凉之事,本不必至此,不必以将军府相要挟,不必荒废朝政去见她。可如此都做了,他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或者说,唯有做到这般地步,将她强行困在自己身边,才能叫他心里踏实几分。
  思绪未断,耳边传来宋公公尖细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求见。”许怀衣收回目光,冷笑道:“传。”
  耳边寂静了没一会,年轻的皇后步履轻盈地入了后花园。吴家女姿容艳美,精通乐律,举手投足皆是贵女气质。她行了个礼,站在夜色之中,脸上未施粉黛,倒更显的婉约动人。
  “皇后今日找朕,所谓何事?”
  “今日听闻陛下去见了沈小将军。陛下若想时常见到她,大可纳进宫中,而不该这般遮遮掩掩,甚至荒废朝政,给那些顽固大臣们落下许多把柄来。”
  许怀衣脸色又冷了几分,看着面前女子不卑不亢的样子,开口讽刺道,“皇后倒是体恤朕,若是一早有如此大度,当初又何必去求太师给朕施压,甚至假传圣旨,舍弃长流镇?”
  吴茵秋闻言,直直跪下,面色哀切道:“臣妾冤枉!无人胆敢假传圣旨,只是臣妾兄长行军跋涉,耽误了时机,这才迫不得已舍弃了长流镇。还请陛下明鉴!”
  许怀衣没说话,心中想着,自己是何时将目光从沈未凉那里转移到面前如此精明的女子身上。她同沈未凉一样,看向他的时候,眼里藏不住的爱意。她又比沈未凉聪明太多,狡诈太多。许怀衣从一开始就知道,吴茵秋是最适合自己的皇后人选,可是为什么时至今日,他却总要拿沈未凉与之比较。
  就像是在一遍遍提醒自己,别后悔。
  许怀衣伸手将吴茵秋扶起,语气温和了些道:“太师乃三朝元老,吴家更是为了东燕的江山鞠躬尽瘁。此事朕答应了不再追究,并许你后位,旁的事儿,你也莫要多虑了。”
  吴皇后见帝王软了态度,知趣地告退。后花园又重归了先前的冷寂。
  月色也在枝桠后隐去了几分,许怀衣还是坐在那里。在他年幼居于东宫的时候,在他初登王座的时候,长久以来陪着他的人,一直都是沈未凉。
  她从来都是带着仰慕,看着他笑,也从来都比任何人,更支持他的决定。所以才有了燕赤之战,所以才落得马革裹尸的下场。
  风起。
  耳边仍有沈未凉爽朗的笑音。
  “燕赤边境之乱,你可愿与之一战?”
  “你要战,那便战。”
  “何意?”
  “如你所愿,以战止战。”
  风住。
  许怀衣现在才知道,想人想的厉害的时候,竟然是这般淡淡的。风一吹就想起,可她早已不复爱意,所以风一住,就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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