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吗——肆十
时间:2020-05-04 09:14:14

  喻思禾对于她的这个问题给出了非常激烈的反应:【!!!!!】
  喻思禾:【我滴个牛牛,你到底过的是哪个时区的时间?】
  喻思禾:【他现在是个兽医,开了家宠物医院,规模挺大的,喏,就我发给你的这个。】
  一张图片和一个定位地址。
  林听还是第一次见规模这么大的宠物医院,名字挺奇怪的:零六宠物医院。
  她正想点开那条定位看看,容茜一个电话打过来:“听听,吃午饭了吗?”
  这几天类似的对话时有发生,林听应对得也越来越从容:“刚准备做。”
  然而这一次容女士的例行关怀只是个话引子:“那正好,我跟向礼打了个电话,他啊现在正好有时间,说本来想请你吃餐饭的,结果你昨天忙——现在怎么样,有空吗?有空的话跟你向礼哥哥出去吃个饭,怎么说都是人家一片心意。”
  “妈,我……”
  “你们也有差不多一年没见了吧?你现在去了宣城,向礼就是你在那儿最靠得住的人了,之前你的病……也多亏了他。记得顺便替我和你爸传达一下感谢,好吗?”
  “……”
  挂了电话,没多久,又一个电话打过来,这次是盛向礼的。
  林听只觉得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池故故:?我都还没跟我媳妇儿吃过饭
  上一章的结尾修改了一下,可以联系第四章 后半部分来理解哈!
 
 
第8章 能听见吗
  8
  林听刚回到江家的时候,性格上有不小的问题,归根结底,是打小的经历在心理上留下了祸患。
  江和良和容茜为了她的耳朵和心病耗心费神,可惜耳朵治不好了,只能靠助听器,心理上的问题倒是好解决得多。
  林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盛向礼的。
  江家和盛家是世交,正好,盛向礼是一名心理医生。只是在见过面简单交谈过后,盛向礼没有接下林听,而是联系了自己的导师,把林听转了过去。
  之后熟悉起来,情理之中。
  林听当然是感激盛向礼的,但是感激之外,她对盛向礼还抱有一份抗拒。
  然而很多时候她避不开和盛向礼的接触,就比如现在。
  盛向礼说要来接她,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和池故同住的事情必须严防死守,不能对和江家有关的人走漏一丝风声,更别说盛向礼了——容茜明面上说的是盛向礼能照顾她,实际上一半是照顾,另一半跟埋了个眼线差不多意思。
  遗憾的是,她的拒绝没成功。
  遗憾中的万幸是,盛向礼的车没开到房子前面来。
  林听出了小区,往前走了一百来米,看见盛向礼的车停在路边。
  刚打开车门,奶声奶气的一声猫叫先钻了出来。
  她往后座看,座椅被一个小笼子占了,发出喵喵叫声的是一只白色的小奶猫,可能也就林听两个巴掌那么大。
  笼子里铺了一层柔软的垫子,角落里放着水和猫砂。
  她的注意力被猫带跑了:“向礼哥,这是……”
  “前天捡的,今天带它去做个检查,”盛向礼的声音和他的长相给人感觉一致,儒雅中带着点不可侵犯的清冷贵气,“饿吗?”
  “还好。”
  “那先陪我跑一趟宠物医院?”
  林听点头:“可以的。”
  一路上窗外景色变化,林听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眼,左眼皮一跳:“向礼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家宠物医院啊?”
  “零六,”盛向礼说,“快到了。”
  零六。
  林听:“……”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收到的喻思禾的消息里才说:他现在是个兽医,开了家宠物医院。
  “他”指池故。
  “宠物医院”名字叫零六。
  池故,开了家,名叫“零六”的宠物医院。
  然后现在,她要陪着盛向礼去这家宠物医院。
  小姑娘表情呆呆的,盛向礼瞥了一眼:“怎么了?”
  林听舔了舔下唇,长睫略显不安地颤了颤:“没什么。”
  前方红灯,车子停下,盛向礼往后一靠,长臂搭在方向盘上,微侧过身:“你在紧张。”
  平铺直叙的语气,就像他眼神里闪过的一抹精光,企图将林听看穿。
  “……没有。”林听想找个借口搪塞,却发现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只能回这么一句。
  盛向礼只平静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直到红灯转绿,才收回视线。
  车子继续往前开,又过了十分钟,林听视野里出现了一块简洁而的门牌:零六宠物医院。和喻思禾给她发的图片一样。
  她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拇指紧张地往内扣。
  尤其当下车后看见盛向礼拎着小笼子走在前头的背影,这一刻她非常、非常希望池故不在。
  或者干脆喻思禾给她的信息有误,这宠物医院跟池故没关系。
  然而天不遂人愿。
  盛向礼提前预约过,但是前台说:“盛先生是吗?很不好意思,彭医生有急事刚刚请假离开,给您安排别的医生可以吗?”
  盛向礼只皱了下眉,颔首:“可以。”
  就在这时,一行人从楼梯口拐下来,有说有笑,依稀可以听到一句:“池医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然后是熟悉的低沉嗓音:“不用。”
  林听身形一僵,不死心地艰难侧目——为首的,不是池故又是谁。
  男人穿着白大褂,和居家时的闲适散漫不同,白大褂熨烫妥贴,衣扣一丝不苟地咬合在一起,长腿立在衣摆下,身姿挺拔。
  隔着长长的走廊,他和林听的视线不期然撞在一起。
  或许是她的错觉。
  他的步子似乎停顿了一下。
  一行人走近,林听突然看向身边的盛向礼。
  盛向礼还在和前台交谈,并没有多在意走过来的几人。
  倒是前台,在看见池故后打了声招呼:“池院长。”
  池故颔首。
  “池”这个姓,引起了盛向礼的注意。
  他侧头,扫了一眼池故,略微一顿,而后目光滑落到林听脸上。
  林听既没有看池故,也没有看盛向礼,视线飘了两下,无奈地找了个落脚点——盛向礼放在地上的那个小笼子。
  她就这么半垂着眼和里头那只懵懂的小奶猫对视。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容茜打电话来的时候都说过些什么:□□了池故,提起过盛向礼。
  那句“你向礼哥哥……”听上去如此暧昧,掷地有声,池故一定听见了。
  池故送领着狗出院的人到门口,折回来却在前台停下了:“这是怎么了。”
  前台正翻着手里的排班手册,打算给盛向礼联系个有空的医生:“哦,这位盛先生先前预约了彭医生,要给小猫做检查的,彭医生不是刚走吗,就想说转给别的医生看看。”
  “不用翻了,”池故说,“我来吧。”
  前台差点一个手滑把册子撕坏:“啊?可是您待会儿还有场手术……”
  “安排到晚上了。”
  “……”
  前台心里嘀咕着这位爷今天怎么突然对这种小事这么积极主动了,不忘询问盛向礼:“盛先生,这位是我们宠物医院的池院长,检查交给他您可以放一百个心,可以吗?”
  盛向礼这才淡淡地收回视线:“可以。”
  池故——他胸口工牌上的名字。
  盛向礼弯腰拎起笼子,眯了眯眼。
  于是池故打头,领着林听和盛向礼往诊疗室走。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林听却在空气中嗅到紧绷的硝烟味。
  进了诊疗室,池故在桌上铺了一层毛巾,才让盛向礼把猫抱出来。
  “盛向礼……”池故弯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念这个名字时候语调微缓,“盛先生是吗。”
  他明明对着盛向礼,可林听却莫名地觉得,这句话像是在问她。
  她从见到池故起就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时心脏随着池故的话一颤,拇指指甲忐忑地微微嵌进食指侧肉里。
  盛向礼淡淡一笑,点点头。
  风度十足。
  又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冷傲。
  池故抬眸,和他同样带着探究的目光短暂接触。
  两秒后,他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小白猫两个月大,身上已经做过初步的清洁,池故给它做了常规的检查。
  “现在先做体外驱虫,它体质弱,体内驱虫和疫苗过段时间再打,”池故边开药单边说,男人声线平淡,听不出私人情绪,“我先给它做个体外的驱虫,然后把耳螨清理一下。另外怎么喂养我也写在这张纸上了,等它体质跟上来再带过来做内驱和打疫苗。”
  林听在一边听着,在心里暗暗计数。
  七十八个字。
  这是重逢以来她听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盛向礼接过单子,忽然转头:“听听。”
  略显亲昵的称呼。
  池故手上动作顿了顿,唇线不易察觉地紧绷,抬起眼皮,终于把注意力分了一点给林听。
  林听正出神,被他这一声呼唤叫得整个人都惊了一下:“什么?”
  “过来,”盛向礼把单子递过去,“帮我跑趟腿,去取一下这些东西。”
  林听接过单子,没敢多看池故,应了一声扭头就出了诊疗室。
  像有一把抽气筒在一点点抽掉诊疗室里的空气,让她感到窒息,盛向礼的请求反而成了一道赦免。
  门打开又合上,诊疗室里只剩下小白猫细声细气的叫声。
  池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眉眼凌厉,对待手里的小猫动作却很轻。
  盛向礼曲指在小猫下巴上挠了挠,倏地出声:“池故……池院长是吗?”语气一如池故之前的问询。
  池故压根儿没理他,专注地给小猫清理耳道里的脏东西。
  盛向礼笑了声,慢条斯理地问他:“这家宠物医院是你开的?”
  池故终于抬头,声线冷,压着不耐:“能闭嘴吗,很吵。”
  盛向礼并不恼,指尖轻抵在桌面,一站一坐,他看着池故,冷然睥睨。
  半晌,食指在桌面敲了敲。
  “当然。”
  -
  林听取完东西回来,盛向礼拎着笼子,在走廊等她。
  她愣了下:“好了?”
  “嗯,”盛向礼伸手,空着的另一只手从她手中接过东西,“走吧,去吃饭。”
  在宠物医院耽搁的时间比预计的久,正午饭点已经过去。
  他现在一说,林听才觉得还真有点饿了。
  她望了一眼诊疗室。
  透过诊疗室的玻璃门,林听看见池故坐在桌子后面写着什么。
  或许是察觉到门外的目光,他笔尖一停,抬眸看过来。
  被隔断的空气里,有什么碰在一起,去又击打在玻璃上。
  擦出微弱的、细小的火花声音。
  “听听。”
  盛向礼已经走出几步,站在走廊灯光下叫她,似是打量,带着一点锐利。
  林听喉间攒动,拔回视线,小跑跟上盛向礼。
  作者有话要说:  池故故:怎么,我就不配跟媳妇儿说句话?
  #那你倒是主动点啊!!!#
  存稿箱发出了警告,警告我存稿快没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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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能听见吗
  9
  从离开宠物医院开始,林听就发觉盛向礼身上时有时无地散发出低气压。
  她闭口不提宠物医院的事情,因为大致猜得出为什么。
  盛向礼算是容茜和江和良的半个眼线,这点她很清楚。
  果不其然,到了餐厅刚入坐,盛向礼直接道:“池故,你认识。”
  不是个疑问句。
  林听避不开,只能捏着筷子嗯了声。
  盛向礼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反应半晌,说:“容姨跟我说了,让我看着你点儿,千万不要让你跟一个叫池故的人接触——就是他吧。”
  林听咬着筷子,含糊不语。
  “你跟他什么关系?”
  “……”
  林听咕哝:“……没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啊,前任,现合租室友。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
  盛向礼没再说话,似乎没打算继续追问。
  就在林听以为这个话题真的就这么糊弄过去时,男人夹了块清蒸鱼肉放进她碗里,嗓音清浅:“听听,有些东西……不是你否认,别人就看不出来的。”
  良好的礼仪教养在举手投足间显现,他端坐着,语气如常:“这次见面在我意料之外,也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告诉容姨。但容姨的嘱托依然作数,明白吗?”
  林听抿了抿唇。
  鱼肉香醇无刺,滑入食道的瞬间却长了刺儿似的。
  她低头吃了口饭,含混不清地答:“嗯,知道。”
  这餐饭林听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饭后,盛向礼要带猫回家,小猫已经趴在笼子里睡着了,林听看着蜷缩的白团子,脑海中浮现出在家留守的池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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