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福尔摩斯还是基督山伯爵说过,下du害某个人,如果想增加被发现的几率,就分散去十几个药店买du|药……
【家里出了点事,书空回老家啦。攒了一点存稿,日更暂时没问题,可能近几天不能回复评论啦,还请小天使们不要在意(弱弱地说超喜欢看评论的!最后再啰嗦一句,在外地的小天使平时请多给亲人们打个电话什么的吧。毕竟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
第20章 亲近之人
皎皎呆愣愣地,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泪水被人轻柔地拭去。滚烫脸颊贴着微凉的掌心,说不出的熨帖舒适。
逐渐清晰的视线里,她对上一双深沉而温柔的眼睛。
两人静静对视,好半晌皎皎才反应过来,肩膀触电般一颤。
“好了,别哭了,看你的脸都红成这样。”归衡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我不曾揣度贵妃的心思,不过皎皎若是想知道,我倒有一个办法。”
皎皎精神一震:“什么办法?”
归衡瞥她一眼,忽然一笑:“是我的办法,你便听么?”
“当然。”皎皎理所当然地点头。
归衡轻挑眉梢,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小公主急得眼尾都泛起了红,才缓缓道:“何不与我母妃谈谈?同样身为人母,她想必会更了解贵妃的心情。”
“哥哥。”皎皎用惊叹的眼神看着他。
龙傲天就是龙傲天!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被她用那样的眼神瞧着,归衡不由也微微地笑了,低头应:“我在。”
“哥哥简直太——厉害了!”皎皎拖长声音惊叹,蹦起来牵住他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暄妍殿瞧妍娘娘吧!”
归衡被她拉着跑了几步,小公主身子忽然一歪,软软地倒了下去。
*
“对、对不起。”
皎皎坐在步辇上,对走在一旁的归衡小声道歉。
归衡平静道:“没力气了要说。下次要见我差人说一声,我去寻你便是。”
皎皎一路走到常晖宫本就疲惫,大哭一场后骤然放松,又急着出门,在槅扇旁狠狠绊了一下。要不是归衡将她一把拎起来,只怕少不了要再躺十天半个月。
阿礼走在两人侧后,心中暗暗称奇。他从未见到自家殿下露出这样的神情,更没见过殿下肯这样迁就什么人。
原来殿下和亲近之人相处是这样子的……神情虽仍是山巅雪泉的清淡,声音却柔和,语气里的那份关心,更是前所未有。
皎皎自知理亏,小小地“嗯”了一声,整个人在步辇中缩成一团。
几人到了暄妍殿,邱嬷嬷喜出望外,忙去通传。
归衡先进了内殿,不多时便走出来:“母妃刚吃过药,精神尚好,你进去吧。”
皎皎眼巴巴地:“哥哥呢?”
归衡:“我在院中等你。”
皎皎扁起嘴,声音很低:“……我想哥哥一起。”
归衡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若我在场,你和母妃难聊通透。别担心,哥哥就在外面等你。”
发顶一点重量,恰到好处,让人安心。皎皎贪恋那温度,忍不住贴着他手心蹭了蹭,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独自进了寝殿。
暄妍殿荒废太久,仍在规整,但院内景象已与先前大不同。归衡背着手在院中踱了几步,余光扫见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他脸色微沉,略一思索,示意阿礼不必跟着,独自绕向后殿小花园。
*
暄妍殿内。
妍贵人屏退了邱嬷嬷,慈爱地拍了拍皎皎的手背:“公主,听阿衡说,你有话想对我说?”
皎皎讷讷点头。
妍贵人唇角漾开温柔的笑意:“阿衡这孩子自幼孤僻,难得与你亲近。”
皎皎抿嘴一笑:“哥哥待我很好。”
妍贵人略微有些不安地瞥她一眼:“承蒙公主不弃,肯与他作伴。”
皎皎软声道:“我很喜欢和哥哥在一处。”
“那就好,那就好。”
妍贵人面露欣慰,接着像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摇了摇头,低声道:“说来说去,总是怪我。阿衡小时候也很想同皇兄们一道玩耍,可惜我们弋兰的血脉……在孩子身上总是更突出一些。他小时候发色还没有这样黑,更别说他的眼睛……”
“眼睛?”皎皎回忆起那双深邃的眼眸。
“……是啊,眼睛。”妍贵人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她小声地自言自语,“都怪我。我为什么要将他生出来?这么多年,我的孩子是怎么一个人长大的啊……”
“娘娘?”
皎皎看着不对,轻声唤她,但妍贵人恍若未闻,低声喃喃着什么。皎皎凑近了,只听到零零碎碎的几句:“都怪我,都怪我……!”
她苍白的手指死死抓住身下锦褥,手背上爆出的青筋看着触目惊心。
“妍娘娘!”皎皎用力握住她的手。
妍贵人一惊,蓦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皎皎强忍着害怕,颤声:“妍娘娘,都过去了。哥哥已经长大了,您不是刚刚才见过他吗?”
她握紧妍贵人的手,感觉她浑身都在发抖,好半天才平息下来。皎皎轻轻帮她顺着背,过了好一会儿,妍贵人才缓缓抬起头,神情说不出的惶惑无助:“阿衡他……”
“他现在很好。”皎皎将另一只手也覆上去,强迫自己直视那双烟水晶般迷蒙的紫色眼眸,弯起唇笑:“他方才还来找您,请您为我开解心结,是不是?”
“为你……开解心结……”妍贵人跟着重复,眼神终于慢慢凝聚。
皎皎努力维持着笑容,望着她的眼睛,心跳得又重又快。
“对,阿衡刚才是说过这样的话。”妍贵人松开皎皎的手,脸上重又露出和煦的微笑:“我从未见他这样郑重地托付我什么事,可见他与你亲厚。好孩子,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尽管说就是。”
从近乎疯癫到温柔妥帖,妍贵人只用了一个眨眼的功夫。这种极不正常的情绪变化,让皎皎后背隐隐渗出一层薄汗。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皎皎定了定神,唤了声“妍娘娘”,不再犹豫,将自己和柔嘉这几次往来三言两语尽量简略地说给她听。
妍贵人听了,沉思一会,柔声问:“公主受伤前,可是极少主动去寻贵妃娘娘?”
皎皎无奈地点点头。
她没有原身的记忆,按杜姑姑的说法,这对母女极不亲近。柔嘉似乎从公主出生起便没什么舐犊之情,公主小时候颇为此哭闹过几回,后来被柔嘉伤了心,自己脾气也越来越大,两人便很少往来了。
“那就是了。”妍贵人无奈地笑起来,“我虽久不出宫,过去也同贵妃娘娘见过几面。娘娘的性子……”
她截住话头,只温和而无奈地看着皎皎。
皎皎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意,点点头,示意她明白,妍贵人才继续说:“这人啊,有时候也不是故意与你生气,只是气习惯了,一时拐不过弯儿来,下不来台。如果公主真心想要修复与贵妃娘娘的情分,那么,又何妨主动去递个台阶呢?”
妍贵人病得久了,说话轻柔缓慢,身上隐隐的药香和她温柔的嗓音神情合在一处,奇异地具有说服力。
“习惯……”皎皎喃喃,“那么,只要我一直对母妃好,母妃总会与我冰释前嫌吧。”
妍贵人温和地摇了摇头:“哪里用的上‘一直’。世上没有拗得过儿女的父母,你略微服服软也就是了。”
皎皎用力点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明白了。谢谢妍娘娘!”
“好孩子。”妍贵人也笑起来,启唇正欲说什么,忽地静了一瞬,神情暗淡下去。
“妍娘娘?”
妍贵人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想起了你第一次带着阿衡过来的时候……那时我不肯见他,也不知他怪不怪我。”
皎皎软声安慰:“哥哥知道娘娘也是不得已。”
“是啊,这么些年,我总是有太多的不得已。”妍贵人叹了一声,“母子连心,不比其他。若无什么难解的心结或是实在不得已,怎么会……”
妍贵人只是随口说说,皎皎的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心结,不得已。
若真有心结,她猜也猜得出来,一定同皎然公主——她自己的身世脱不了干系。
她再怎么为重获新生而喜悦,再怎么锦衣玉食尊贵荣宠,这危险的身世始终如一颗□□压在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公主,公主?”
“唉?”皎皎呆呆地应,直到对方温暖的手指拂上脸颊,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流了一脸的泪。
“傻孩子,莫哭了,仔细出去吹了风脸疼。”妍贵人解下帕子为她仔细拭去泪痕,又从桌上食盒中拿出一枚用手巾裹好、还冒着热气的鸡蛋递给她,“快敷敷。”
“妍娘娘怎么会备着这个?”皎皎握着热乎乎的鸡蛋,一时呆了。
“是阿衡嘱咐我的。”妍贵人微微笑起来,目光如水:“他说你说到情动处,难免落泪,便叫嬷嬷提前准备好温鸡蛋给你敷脸。”
“哥……哥?”鸡蛋贴着脸颊,是比那个人的体温要更高一些的温度。
皎皎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过了一遍,脸上慢慢腾起一股热气。
*
归衡正绕到后院一处新移栽的花树下,仰起头赏花。
午后阳光温煦,透过木芙蓉浅粉花瓣落在少年冷淡的脸上。从滴翠的角度,能清晰看见他鼻梁峭拔的轮廓,像一座她必要攀登的山,沉甸甸压着她的心。
她捋顺自己鬓边极长的串珠流苏,长长吸了口气。
她务必要获得五殿下的青眼,哪怕只是收入房中也好——无论日后多少娇妻美妾,人总对自己的第一次念念不忘。五殿下从未尝过女人的滋味,如果她能成为五殿下的第一个女人,何愁没有好前程?
再怎么不受宠的皇子,终究也是主子。要不是五殿下不受宠,凭他的人材,哪里还轮得到她呢。
当日杜姑姑问有无人愿来伺候,要不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滴翠是万万不能答应来这荒凉更似冷宫的暄妍殿的。
只是五殿下每次前来,总是同皎然公主在一处,从没正眼瞧过旁人。难得今日这样大好的机会,殿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简直是上天垂怜,合该她飞上枝头。
滴翠暗暗给自己鼓劲,笑着从藏身的暗处走了出去:“五殿下安。”
作者有话要说: 炮灰登场。皎皎:我最见不得翠呀绿呀的
第21章 串珠流苏
“奴婢滴翠,问五殿下安。”
滴翠走到归衡背后,弯腰低头,柔声问好。
说话的声音与行礼时的曲线当然都经过精心设计,一垂首,发间流苏正好拂过她含羞的侧脸。
归衡“嗯”了一声,转过身。
少年清冷目光如山巅之雪,凉凉地落下来。
见他没有让她起身,滴翠也不敢抬头,艰难地维持着造型。
归衡探究的目光一掠而过,只在那极长的串珠流苏上略略停留,半晌才道:“起来吧。你不在前头伺候,跑来后院做什么?”
滴翠颤声回他:“奴婢看院中芙蓉开得好,想摘一些给娘娘瞧。”
归衡淡淡道:“倒还细心。”
滴翠心中一喜,娇滴滴地:“殿下,您瞧奴婢发间这支芙蓉簪——”
便是妍娘娘赏的,足见娘娘喜欢。
然而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不是要摘花?那便来摘吧。”
“啊、啊?”
归衡向后退开两步。
滴翠无奈,慢慢踮起脚尖。
木芙蓉树很高,娇美的宫女绷直了手臂也够不到。只见她整个人如柳枝轻颤,纤腰下塌,煞是惹人爱怜。
归衡就站在她身后。按照常理,见她如此辛苦,他此时应该慷慨救美,过来覆在她身后替她摘下才是。若是她后颈涂抹的香露足够动人,顺手将那朵芙蓉簪在她鬓边也很合理。
然而滴翠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只得娇声唤道:“奴婢够不到,殿下可否……帮帮奴婢?”
她微妙地扭转腰肢,含羞带怯地向后瞥一眼,又很快收回。
但足以让身后人看到她脸上红云和含情双眸了。
“只是这样?”归衡望着她,若有所思道。
怎、怎样?
滴翠很想知道,可是并不敢问,苦苦保持着腰臀曲线。
归衡慢慢摇头,掀唇一笑。
倒是自己高估了她。妍贵人从前只有邱嬷嬷一人伺候,虽颇为辛苦,却也简单、安全。暄妍殿难得有添人的机会,要是有什么人想在他眼前插钉子,只需经皎然殿过一道手便是。皎然殿的宫人也是才换的,放几个人进去,并没什么难度。
他还以为温皇后长本事了,没想到只是个宫女作乱。
归衡心念电转,目光再落到滴翠身上时,便掩去了那几分探究,重又清明淡然:“既然摘不到,就去前院做事吧。”
滴翠听到他转身时衣袖拂动的动静,顾不得保持造型,转身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跪下,掐着嗓子哭道:“连朵花都采不好,是奴婢没用!”
听着那矫揉造作的哭声,归衡莫名烦躁,冷淡地垂下眼。
他不自觉地想到那最爱哭的小公主。一张柔白小脸儿,看着就精贵易碎,性子更是娇得像只奶兔,一句重话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