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绿——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概率统计
时间:2020-05-11 10:17:24

  “没。”她又换上之前对付人的那副面孔,拿着手机烦躁地走进了浴室。
  放肆的感情是危险的,它擅长弄乱秩序。
  钟绿清楚地意识到自身即将陷于其中,或者已经陷入。
  过往的恋情持续时间都不太长,她标榜自己喜新厌旧,这不过是人类本性,谁敢责怪。
  在赶往抛物线的最高点,情感的临界值前,一定要刹住车,止步。
  珍珠变鱼目,那么多对怨偶叫她识得残忍。峰值定格后才能再无变数,这便是所谓永恒。
  钟绿醒来发了一会呆,耳边感受到均匀的呼吸。
  李玩朝她那边侧躺着,手还搂着她的腰。
  钟绿握住了他的手。
  赶在一地鸡毛前,她要趁早放手。
  
 
第25章 chapter 25
  周末,杨旗约钟绿出来下午茶。
  按她一贯作风,对方刚说完应该就会被拒绝,毕竟回来后除去同事和合作伙伴,她懒得交友。
  交际能力除非工作场合必要,私下已被她自愿放弃。
  但眼下找到新焦点来转移注意力多少有助于分散给男人的份量。
  钟绿换了条黑色薄纱连衣裙,短外套。
  “我出去一趟。”
  李玩抬眼,看站在书房门口的钟绿,她有点不一样。
  “去哪?”问得自然兼顺口。
  她皱了皱眉,有点抗拒,讽他:“朋友逛街,你也要去?”
  朋友?她哪来的朋友?工作日上班就不用说了,周六日在电脑前呆一整天的工作狂形象都是常态,拼命程度远胜过他。
  “顺路送你,我回去一趟。”李玩套了件外套,跟她一起往外走,“你那边不好停车。”
  有人免费甘愿做司机,没有拒绝的理由。
  到地方,钟绿下车,车门还没关,另一边来个女生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谁把你车给偷了呢。”
  没等李玩说话,她朝钟绿那扬扬头,“怎么又一个?我上次见的好像不长这样啊。”
  李玩没理她,转头看钟绿,“她开玩笑的,邵觉,我朋友。”
  钟绿只顾打量着那人光着的一双腿,着实美丽冻人。
  “别,朋友还算不上,认识而已。”说完邵觉朝钟绿摆了摆手,做了一个Hi的口型。
  钟绿跟她扬扬嘴角。
  后面有车按响喇叭,李玩先走。
  “我是钟绿。”钟绿与邵觉并排进去。
  “原来是你啊。”邵觉停下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钟绿,“画室那个展是你在做?”
  画室?钟绿正专注邵觉那夸张的耳饰,“你说杨旗那个?我负责花钱而已。”
  邵觉笑了一声。
  餐厅在一个院里,要拐几条巷,四面砌灰黑色石砖。
  “竟然有人在这里面开店?”
  “可不,生意火爆,很难订位。”
  服务员帮忙从里拉开玻璃门,她们全是女性,统一穿米色旧式长袍。
  古色古香,清新俊逸,邵觉说它火爆,钟绿笑。
  杨旗见二人,在座位上招手。
  “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七拐八拐的。”还没坐下,邵觉就开始吐槽。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呀?”杨旗显然早已习惯她们的相处模式。
  “在门口碰上了。”钟绿喝了口茶。
  杨旗贴心,已点了几样食物预备,又叫人拿菜单过来。和钟绿第一次见她面时一样周到。
  画室是邵觉的,市区中心路三间铺面全给她拿来放画。
  人够高够漂亮,家境富裕,又天资聪颖,是货真价实的明珠,不比钟绿和杨旗。
  杨旗念完书回来,和邵觉一起画画,按时领家里零用,到时嫁人生子,便算完成人生任务。
  一个杨旗,一个许敏敏,大家庭好似总偏爱这样的小家碧玉。
  够稳妥,一家家的算盘都打得精。
  钟绿想自己和她何尝不是一样的处境,还先走了一步在人家前头。
  “那辆车是被你截了吧。”邵觉打断。
  钟绿反应过来,生日那天钟堂说的礼物提到手了,一辆红色超跑,她正愁处理。
  “害我现在不知道给我妹生日送什么礼物。”
  邵家除去这个独生女,还收养了一男一女。
  “给你怎么样?我没开过。”
  “给我?”邵觉眼睛眯了一下。
  “卖给你。”
  “不是你的生日礼物吗?”杨旗插一句。
  “我又不开,放着还浪费钱。”
  “好啊,”邵觉拿起茶杯和钟绿碰了一下,“你这朋友我交了。”
  
 
第26章 chapter 26
  钟绿本以为出来一个下午就能撤,没想到交了个新朋友,热情得她不容拒绝。
  一个下午茶快吃到晚餐时间,又被拉去附近一个酒吧,说是朋友开的,请她去看里面的画。
  邵觉说起自己的画作时眉飞色舞,眼里的自信与神彩让人着迷。
  杨旗倒是令她意外,以为是闺中预备役的贤妻良母,却也不符常规地频繁喝酒泡吧。不过有邵觉这样的好友,确实不愁精彩生活。
  李玩先是发了几条信息问钟绿什么时候回,一拖再拖,按捺不住又打了个电话。
  音乐放得大声,钟绿没注意到手机震动。
  酒吧在一栋三层的楼里,一面全装落地玻璃。
  钟绿在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跟着那两人去看她们的画。
  邵觉的画有非常明快的色彩,一片鲜艳的混乱,极具感染力。旁边一幅小的出自杨旗,一张黑白的女人的脸。
  大概是人看着手机时的那张脸,细挑眉,眼睛瞪圆,嘴唇紧抿,连鼻子的线条都坚硬。
  钟绿被正中靶心。
  对比在现实生活中“不近人情”,她极易沉浸甚至沦陷于作品中的虚幻世界,那里,可以毫不遮掩地自由释放她的喜好与厌恶。
  “你老婆和我玩着呢,没空搭理你。”
  钟绿回过神,邵觉正接着电话,很不耐烦的样子。
  见钟绿看她,很快停止通话,“你说他怎么回事?你出来还要给他报备的吗?”
  钟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走到吧台喝了口酒,慢悠悠看手机,一个未接来电。
  邵觉坐旁边,看她划着手机,凑近过去,语气夸张,“你还真这么听话啊。”
  钟绿放下手机,问邵觉,“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邵觉手里拿着杯子,注意力已经换了地方,眼睛正看着八点钟方向的一群男生。
  “我看到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剩下钟绿和杨旗两个坐着,钟绿先开口,“刚刚那幅画你什么时候画的?”
  “好久之前了,你喜欢?”杨旗明显带有兴奋。
  “那么好看,谁会不喜欢。”
  直白的夸赞,出于害羞,杨旗听完有点脸红,虽然在灯光下看不清楚。
  钟绿还没忘杨旗和钟许的事情,有点惋惜她,“你和钟许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随便吧,不是他也有别人,他看上去还行,是吧?”
  杨旗仍然很精神,脸上没有一点疲态,钟绿记起第一次通话时她说过的作息习惯。
  她看起来是真不在乎,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你应该知道孙思异吧,几百万来着,”杨旗的眼珠子往上转了转,回想,“忘了,反正还不够一套好地段房子的钱,这么好打发。”
  钟绿看她笑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不过他怎么回事啊,审美不行,还搞得我好像上赶着一样,”最后评价了句,“真够难看的。”
  不知在说孙思异,钟许,还是嘲她自己的姿态难看。
  钟绿很少管人家私事,上面那一问已是多嘴,但听完这一段,她实在没忍住。
  人对于一个过去的自己总是没办法拒绝与抵抗的,帮她,就当是帮一把过去的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拒绝?”
  “可能吗?”杨旗接得迅速。
  前有大哥支撑家业,后有小妹备受瞩目,此事对于常年处于被忽视中间的她是难得被认为对家庭有作用与贡献的一件。
  自知今晚说得太多,杨旗马上转了话,“你不也结了吗,现在不挺好的。”
  钟绿跟她碰了碰杯。
  没再坐多久,这次钟绿真要走了,打了电话给李玩,没人接,没再打第二个。
  邵觉还和她朋友在聊,杨旗叫司机送钟绿一起。
  下车前,杨旗想和钟绿拥抱,钟绿多少有点排斥肢体接触,但还是抱了一下她。
  开门,家里一片漆黑,钟绿开了灯。
  房子里安静得不像有人,她边换鞋边打开手机放起了音乐,有意在这黑暗的空旷中弄出大动静。
  独居女性的生活总要处处提防危险,不可掉以轻心。
  虽然是自己的家,但也不免有时要借外力壮胆,恐意外发生。
  走到卧室推开门,突然出现一团黑影和电脑屏幕的光吓了她一跳。
  
 
第27章 chapter 27
  “我去!”钟绿伸手拍了几下胸口,站在原地大口喘气。
  李玩只板着脸扫了她一眼,像看空气一样掠过又看回了电脑。
  钟绿没打算放过他,依次用力按开卧室、浴室、衣帽间的灯,拿东西、放东西,一顿操作噼里啪啦。
  在她进浴室前,李玩终于忍不住开声,“你不能小声一点?”
  钟绿就等着这,她又按了两下开关,房间一下变暗又变明,挑衅般。
  摆脸色给谁看,她从不惯着这少爷脾气。
  等她洗完澡出来,房间的灯又被关了。钟绿刚想按亮,望了眼床上躺着的人。
  算,她君子不必和这个小人计较。
  李玩闭着眼,耳朵倒是一直在听周围动静,等待着又一起开关按动的声响。
  “啊!”
  接着李玩听到了今晚第二句脏话。
  “你怎么了?”他起身,看了一下人在哪。
  钟绿扶着床边慢慢爬起。
  李玩伸手拉了她一把,“你摔了?”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都是你非要关灯害的我!”钟绿坐上床,摸了摸左脚,痛得她还没缓过来。
  “摔哪了?”李玩掰开她的腿。
  “别碰!”钟绿挡开他,忍痛盖了被子躺下,背对着他。
  第二天疼痛没有减缓,反而更甚。
  等李玩起来去洗漱,钟绿才慢悠悠地起来尝试下地。
  才走一步,持续痛感立马叫她坐回床上。
  钟绿伸手去摸了一下昨晚碰到那处,一按,嘶了口气。
  没法,她只能靠另一只脚跳着。床到浴室的几步路,顿时变得异常漫长。
  跳到门口,李玩正出来,看她抬着左脚没落地。
  “你脚怎么了?”
  钟绿还没说话,他蹲下看她的脚。
  “别碰,好痛啊。”
  钟绿凭着坚定意志跳进去洗漱完,又跳出来换好衣服,差点都想变身爬行动物。
  在贫穷和疼痛面前,自尊算得了什么。
  坐在餐椅上喘气时,她暗骂自己为什么拒绝李玩的帮扶建议并为此在内心深刻检讨了一番。
  没必要在这种艰难时刻跟自己过不去,识时务者为俊杰。
  所以看到李玩要出门时钟绿即刻转变了态度:“等一下我。”
  李玩转身,静静看她。
  “你背我下去吧。”
  没人应,一阵尴尬的安静。
  钟绿站起来跳了两步,懊恼自己此刻在他人眼中应该像一只笨拙的动物。
  “不是说不用我,要自力更生的吗?”
  说完,果然她又变了一副咽不下气不甘心的面孔,李玩没打算和一个病号较劲,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又乖又听话,实际别扭得很,时刻武装着自身具备坚毅品质,轻易不肯说一句软话。
  李玩看人也不忘反思自己,背上这个,嘴硬程度和他十几岁时的水平不相上下,还好他今年已经二十七。
  
 
第28章 chapter 28
  “这件事责任在你,所以你现在是义务劳动。”
  “我快要断气了。”
  “不然我会掉下去的。”
  虽这样说,钟绿还是松了手,随意搭在他肩膀上,然后她就往下滑了。
  “喂!我掉下去了!”
  钟绿又箍紧了他的脖子,李玩双手在背后往前带了带。
  嗯,是一个幼稚园没毕业几天的举动了。
  “你待会要开会吗?”
  “你要干什么?”
  “我这样不用去医院的吗?”
  “你昨晚自己说没事的。”
  大水冲了龙王庙,钟绿被气到,只好默默把自己冷冰冰的双手贴他脖子。
  李玩被冻得一激灵,刚骂了句脏话又被她捂住嘴。
  到双宇楼下停车场,钟绿犹豫着怎么上去。
  “你扶着我就行了。”
  这样出现在公司实在令人难堪,有损她一贯维持的职场形象。
  李玩无语,扶她走了几步,看了几眼手表,“我开会要迟到了。”
  “那我也走不快啊,你刚刚停车不停得离电梯口近一点。”钟绿看他不耐烦,放了他的手,拿出手机,“你先走吧,我叫我助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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