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我是反派(前)——纪开怀
时间:2020-05-16 09:36:27

  孟葭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师父,我以后去京城看你。”
  燕蓉最怕人哭,忙腾出手轻拍她的背:“傻妮子,哭什么呢,又不是见不到了。”
  段琢悄悄对年年招了招手。
  年年走过去,他动作迅速地将一物塞入她手中,眉眼笑若春风:“给你留作纪念。”
  年年讶然:“只有我有吗?”
  段琢道:“那是自然,咱俩是什么交情。”
  年年心里翻了个白眼,有点怀疑段琢送她的不会是什么恶作剧之物了。
  常卓凑了过来:“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段琢微笑:“在说有人练大字不认真,叫人代……”
  常卓脸色一变,打哈哈道:“段姐姐,你们走了我会想你们的。”他不就是找她帮忙代写了几次大字吗?他不问她们在说什么了行不行?
  马车终于远去,姐弟三人驻足目送,忽然听到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年年漫不经心地看过去,见两匹健马上各坐一带着竹笠,穿着蓑衣的彪悍汉子,在雨中奔驰。从她们身侧飞驰而过时,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那两人回头看向棚子方向,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年年听他们口音有些奇怪,不由多看了几眼。
  常卓道:“好像是百夷人。”这边地处西南边陲,各族混居,遇到异族人是常有之事。前几日在清江楼和常卓起争执的就是百夷人。
  见到他们注意到了自己,马上骑客遥遥拱了拱手,打马离去。
  回去的马车分为两辆,年年向来挑剔,不肯和人共车,她带着琉璃坐了一辆,常卓和孟葭共坐一辆。
  吃了几口小点心,年年拥着毯子,靠着靠枕,渐渐昏昏欲睡。正迷迷糊糊间,车身猛地一震,外面传来了一片惊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应该是感情戏,反正我认为是的O(∩_∩)O
  PS:1到6章情节和初版比有改动,增加了男女主互动,可看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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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车身猛地一歪,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车窗外,但见水波荡漾,越来越近。
  年年脸色骤变,急声唤琉璃道:“跳车!”
  她迅速冲到车门处,试图跳车,已来不及。车下的土路不断坍塌,整辆马车侧倒着,狠狠地砸向了一侧的江面。
  车中,主仆俩再维持不住平衡,狠狠撞向了车壁。
  一声哗啦巨响,江水透过车窗、车门的缝隙不断涌入,琉璃神色惊慌,挣扎着起身,拼命去撞车门。
  年年的脸色也白了,心知不能慌乱,生死一刻,她要乱了,就真的完了。
  她飞快地道:“别慌,先把夹袄脱了。”伸手到前襟,以最快的速度解开盘扣,扯去束腰。
  琉璃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夹袄吸水,若不脱掉,呆会儿她们就算侥幸逃出马车,吸饱水的夹袄也会像铁块一样,拽着她们沉入水底。
  年年将脱下的夹袄和长裙扔了,吩咐琉璃道:“准备好屏气。”拔了车窗的栓,猛地用力推开,在水涌入的一瞬间,她一蹬足,如游鱼般蹿出了车窗。
  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沁入骨髓,她哆嗦了下,刚要往水面浮去,腿上骤然一阵剧痛。她不由暗暗叫糟:平时养尊处优,养得娇贵,这下好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居然被冷水一刺激——抽筋了!
  身子慢慢下沉,年年的心也跟着沉到谷底:难不成今儿真要莫名其妙交代在这里了?
  生死一线之际,一条有力的臂膀忽然从后揽住了她,抱着她迅速向上游去。这一刻似短暂,又似无限漫长,等到两人冒出水面,年年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只余劫后余生之感。
  还没来得及庆幸,耳畔嗖嗖声响,几枝羽箭直奔而来。救她之人无奈,一手揽住她,一手划水,迫得向后游去。
  年年趁机回头看向来人。熟悉的如墨剑眉,幽黑凤眼映入眼帘,眼尾一点泪痣分明。年年呆住,喃喃道:“聂小乙,你怎么来了?”
  知道她“不待见”聂轻寒,这次出来,常卓并没有把他带上。他怎么会刚好赶来,又刚好赶上救她?
  聂轻寒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抬眼看向岸上。
  年年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变。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群人,竹笠蓑衣,手舞弯刀,与常卓和郡王府的护卫战作一团。战团外,两个同样打扮的彪悍汉子张弓搭箭,连珠发出。
  是先前他们在东江口为段琢母子送行时,路过的两个百夷人。
  等箭稍止,聂轻寒再向岸上靠近,又是一排箭射来。竟似不许他们上岸,要把他们耗死在江中的架势。常卓发现不对,欲要阻拦,又被对手缠住。
  年年不解:她和百夷人无冤无仇,怎么对方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架势?
  几次三番之后,聂轻寒显然也知道这不是办法,索性调头,向对岸游去。羽箭飞落在身后,再也追不上他们。
  天边乌沉沉的一片,江上风起,雨势愈大,四周潮生浪涌,暗流澎湃,仿佛下一刻便能将两人彻底吞噬。天地威仪之下,两人宛若沧海一粟,如此渺小。对面的江岸模糊在风雨中,似乎永不能到达。
  聂轻寒游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是力竭了吗?
  他再厉害,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年年的心揪了起来:江宽浪急,风雨交加,水寒彻骨,这样的天气,要带着一个人横渡整条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完。
  不,不止!
  她在这个世界死了,只要生命值足够,大不了再兑换一条命,开启新的任务;男主要有个意外,整个小世界都得跟着陪葬。
  她不能让他因她而死。
  年年下了决心,大声道:“聂小乙,你放开我。不然,两个人都活不成。”寒风挟着雨水,打入她口中,明明是声嘶力竭喊出的声音,在风雨的咆哮声中,却显得那般微弱。
  搂住她的臂膀紧了紧,随即,速度再次加快。
  年年急了,试图挣脱他。聂轻寒猛地扣住她,声音带上了怒意:“老实点!”
  年年:“……”小样儿,还挺凶的?鼻腔莫名有些发酸,眼前一片模糊,心中斗志蓦地上扬:“你不要看不起人,让我自己游,不成了,你再救我。”
  聂轻寒迟疑了下,很快想通了其中利弊,果然放开了她。
  年年冷得四肢全都麻痹了,手脚活动不开,没了支撑,瞬间身子一沉。聂轻寒眼疾手快再将她拎起。年年挣脱他,一边双脚拍水,一边努力划动胳膊。
  浪涛不断涌来,每一下都仿佛要用尽全身之力才能前进。她被冻得不住发抖,却憋着一股劲不肯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江岸终于出现在眼前。
  年年不知哪来的力气,蓦地加快了速度,到了江岸,却没了力气爬上。聂轻寒在她身后抱起她,用力将她托了上去。
  雨滴不断打在她身上,她力气耗尽,瘫软在地上,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看向同样落汤鸡般,狼狈不堪的聂轻寒:“小乙,我们活下来了!”
  聂轻寒身上同样没有外衣,雪白的中衣不停往下滴着水,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了他漂亮的肌肉线条。十五岁的少年,窄腰长腿,身姿矫健,看着瘦得厉害,身材却一点儿都不差。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盘膝坐下调息,湿漉漉的眉睫下,黑眸幽深平静,听到年年欢喜的话语,淡淡“嗯”了声。
  见他态度冷淡,年年的兴奋稍稍消退,轻声道:“谢谢你救我。”
  聂轻寒道:“不必,这是我欠你的。”他欠她两次情,如今还她一次。等还清了,就不必再牵肠挂肚。
  年年不作声了。
  就说呢,自从六年前她打压他,将他贬到演武场,又不断为难他,眼看着任务手册中,他对她的仇恨值日日上升,怎么忽然就舍命救她了?原来是要还她昔日之情啊。
  她心中生起些许怅然:如果他不是男主,她不是反派,他们俩本来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聂轻寒抬眼打量四周情形。
  天已暮,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架势,不远处,青山叠嶂,山谷中一点灯火透出微弱的光。
  他看向年年:“郡主还有力气走吗?”
  年年稍稍缓过来了,以手撑地,咬牙站了起来,刚走一步,就倒抽一口冷气,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聂轻寒低头看去,见她两只绣鞋早不知丢在了哪儿,纤细玉足只着绣花罗袜,一只怯怯地缩了起来,露出了刚刚被她踩到的粗粝石子。
  她这样娇贵,没有了绣鞋,怕是一步都走不得。
  聂轻寒心中叹了口气,语气不知不觉缓和下来:“我背你。”起身到她面前蹲了下来。
  这么好?年年没有客气,趴了上去。她可没有自虐的爱好,没有鞋走在满是碎石子的路上,那滋味想想都酸爽。
  聂轻寒反手托住她腿弯,稳稳站了起来,向着灯火的方向走去。他们俩现在都只着中衣,浑身湿透,模样太过不雅,若就这样把小郡主送回郡王府,只怕她的名声全都毁了。
  年年压根儿没有想到名声的事。作为反派,名声被毁是迟早的事,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她伸手戳了戳聂轻寒:“这也是还我的情吗?”
  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敏感的肩窝,难以忍耐的痒意从肩窝一直爬到四肢百骸,聂轻寒浑身都僵直了。片刻后,他才答道:“不是。”
  年年诧异:“那你怎么忽然这么好?”
  聂轻寒道:“若让郡主受伤,回去后,王爷和世子只怕要怪我。”
  年年:“……”
  她郁闷了:这臭小子是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吧,口口声声为了顺宁郡王和常卓,明明她也算郡王府的主人之一,他这是连讨好她的场面话都不肯说吗?
  可想到这些年任务手册上蹭蹭上涨的仇恨值,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仇恨值能转换成生命值,生命值能兑换她回到原本世界的机会,是她回家的希望。这本书无女主,她唯一能收集仇恨值的只有男主,他越不喜欢她,说明她越成功。
  就是这过程实在太磨人了。
  她哆嗦了下,抱怨道:“好冷。”静江府的冬季不比北方的严寒,可在这风雨交加之夜,她又只穿了件湿透的单薄中衣,那股子阴冷便直蹿骨髓。
  聂轻寒道:“郡主下来跑几步就不冷了。”
  年年:“……”臭小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你会因为管不住嘴没朋友的!
  年年气得用手撑住他背,努力和他拉开了距离。聂轻寒仿佛毫无所觉,稳稳托着她,脚步依旧保持着同一频率。
  年年的眼皮渐渐搭了下来,倦意上涌。她在水中耗费了太多力气,早就透支。这会儿又冷又饿,再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前方源源不断的热力传来,她下意识地靠近了些,歪头睡了过去。
  背上的小少女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聂轻寒心弦微松,还没来得及松下那口气,忽觉肩上一沉,年年的脑袋枕上了他的肩头。
  渐渐的,她原本撑住他后背,与他保持距离的双臂软软环过了他的脖颈,整个身子都紧紧贴上了他的后背。隔着湿透的薄薄中衣,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柔软的弧度。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一瞬间,他脑中嗡的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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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年年是被一阵刺耳的嘎嘎声与扑楞翅膀的声音闹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前方不远处是一处亮着灯火的小院,院中三间小小的茅屋,竹篱围墙,绿树合抱,一条泥泞小路弯弯曲曲通到篱笆门。路口处,一只大白鹅雄赳赳,气昂昂,正扑腾着翅膀,对着他们的方向使劲叫唤着。
  聂轻寒和大白鹅相距一丈,戒备地望着它,一动不动。
  年年迷迷糊糊的搞不清状况:“这是哪里,我们不回城吗?”
  聂轻寒的声音有些紧绷:“现在已经是宵禁时刻,城门关了。”
  年年急了:“那寿哥儿那边……”他们俩被百夷人逼得不能上岸时,常卓他们还在和百夷人争斗。她一直以为聂轻寒会带她回静江城搬救兵的。
  聂轻寒道:“世子不会有事。我出城时,知会了邱长史。很快会有护卫赶去增援。”
  说到这个,年年不免奇怪:“你怎么知道会出事?”若他没有及时赶到,她的小命只怕就交代在东江了。
  聂轻寒淡淡反问:“郡主确定要在雨中和我讨论这个?”
  年年无法反驳,夜雨阴寒,两人本就穿得单薄,又都湿透了,再不想办法,都得冻坏。她看向前面的竹篱茅舍,看来聂轻寒是打算去哪里求救,不由奇怪道:“你不过去敲门吗?”站在这儿不动搞什么?
  聂轻寒迟疑了下,慢慢向前跨了一步。
  大白鹅嘎嘎叫着扑了过来。聂轻寒立刻向后退了两步。
  年年:“……”指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仿若钢铁,她愣了愣,半晌才发出声音:“你怕鹅?”
  聂轻寒不吭声。
  年年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向行事从容,冷静自持,在她面前从未失态过的男主,居然怕只鹅?虽然大白鹅的战斗力确实不足,可以他的身手,应该不至于吧?
  年年勇敢地道:“我去吧。”
  聂轻寒立刻道:“不必。”重新慢慢向前挪去。
  大白鹅发现了,立刻又扯着脖子叫了起来。聂轻寒身子一僵,再度站住。
  年年忍俊不禁:“交给我吧。”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踮着脚弯腰采了些路边的野菜叶子,正要上前。聂轻寒叫住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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