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四爷家的纨绔嫡次子——痒痒鼠
时间:2020-05-16 09:42:09

  好在四爷闻讯赶来,跳进来马车一把抱住妻子儿子。
  弘晙心里一松,立马就要和阿玛表示自己很乖,没有伤人,也没有害怕……
  但是他额涅“为母则强”,还是呆呆地抱着他不松手。
  四爷知道妻子今天吓到了,只默默地抱着他们母子两个。
  安静的马车里,一家三口互相依偎,一直到午时到来弘晙撑不住睡着,四福晋才彻底松下那一口气。
  “我——我今天真的吓死了——”四福晋从儿子的屋子里出来,一下子摊倒,眼泪汩汩而出。
  “我真怕弘晙受不住。”多少小孩子因为年幼的时候亲眼看到这种场面,而精神崩溃,四福晋想想就心神惊悸,五内俱焚般的痛苦。
  四爷默默地给妻子擦眼泪。
  “弘晙不怕这些,不要担心。”能引起儿子震动的,不是这些厮杀,而是厮杀的背后。
  “广州的‘摊丁入亩’已经进展大半,下属的各州县都开始丈量土地,织布机的大作坊也开始运转,定在九月初一正式开业……很多人——都‘着急’了。”
  四福晋咬牙,眼里有寒光。
  “不能手软。”
  “放心。”
  “……我去看看翠儿她们,你去陪儿子午休。我没事。”
  “……嗯。”
  这一打,全城戒严,挨家挨户严查必定的,不说生意人今天的生意受到影响,下面一段时间生意都受影响。
  侍卫里面没有死亡,也没有重伤不治的,这是好消息,可受伤的有十来个。
  跟着四福晋出门的丫鬟嬷嬷们虽然都没被伤到,但都被吓到。
  尤其是翠儿。
  回来行馆后一股气卸下,当场就是一通大吐。
  苦胆汁都吐出来。
  四福晋安抚完翠儿,丫鬟嬷嬷们,又去看望受伤的侍卫们;四爷来到儿子的屋里,发现儿子果然是睡得不安稳。
  眉眼皱巴,睡梦中也是不舒服。
  四爷脱下鞋子上床,轻轻抱住儿子,轻轻地拍着儿子的后背。弘晙在睡梦中感受到阿玛安全亲近的气息,朝阿玛怀里一窝,模糊地嘟囔一声,又睡过去。
  四爷瞧着儿子睡安稳后依旧气呼呼的可爱模样,想笑,但是嘴角扯不起来,笑不出来。
  他们在广东……这只是开始。下个月小琉球、福建等地的私人港口都要拔起,会闹得更大,更凶。
  届时,他们都会以自己的妻儿为目标……
  四爷相信妻子和儿子都会撑住,四爷也相信京城的家人都会安然无恙,可四爷心疼。
  儿子一颗赤子之心,心性纯净,面对这些事情,不知道承受怎么样的打击。
  怀里的小身体肉乎乎的,热乎乎的,四爷抱着儿子,自打听到消息到此刻,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七想八想的,也迷糊着睡着。
  寝殿里一片安静,微风从半开的窗户进来,吹动床上烟霞色的帷幔,带起一道道波浪,无声的活泼。
  窗台上的鸟儿静静地梳理羽毛。
  整个行馆里头都是静悄悄,该休息的休息,该用饭的用饭,该养伤的养伤……外头,四福晋去慈幼院学院看望女学生,回程途中遭到刺杀的事情,在整个广州城里传开。
  自打四爷来广东,给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情?
  自打四福晋和小四阿哥来到广东,又做了多少好事情?
  尤其是他们的小四阿哥,带给他们多少欢乐?
  老百姓们不敢相信,什么人如此狠心,能对他们的小四阿哥下得了手!
  “杀千刀的畜生!”客家老太太抹眼泪,咬牙切齿。
  “呸!畜生不如的东西,官老爷就该把他们全杀了。”壮族的小伙子一脸杀气腾腾,恨不能手刃恶人。
  “我怀疑,这个事情不简单。”今年刚刚考上举人的年轻学子们聚在一起,神色激动,眼睛发红。
  “还有什么简单不简单?不就是‘那些人’不甘心?”
  一位衣衫洗得发白的老举人眼泪出来,一群人一起“义愤填膺”。
  …………
  伤了四福晋,小四阿哥哭闹,四爷本就对四福晋痴心一片,对小四阿哥爱如骨血,一定会犹豫,就算不被吓回京城,也会考虑家人的安危。
  再甚着,如果四福晋真的出事,四爷和小四阿哥不说要承受巨大打击,必然要回京处理丧事,守丧期……
  如此明显的谋划,直白浅显却又直接有效。似乎是天地也感染人们的悲痛鸣不平,好端端的艳阳天变化不停,太阳隐去,乌云出来,不见雷声,却是小雨淅淅沥沥。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撑着油纸伞漫步在古旧的老巷子里,步伐缓慢,神色安详,有小娃娃从门缝里探头看他,他就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老巷子的深处,拐一个弯,就是一座小学堂的后门,看门的大娘看到他的身影,立马露出只有一颗牙齿的菊花笑容。
  “陈姑娘,这下雨天你不在家里休息?”
  陈姑娘笑道:“我担心女孩子们受惊,过来看看。”
  大娘听到这话,又是叹气又是抹眼泪。
  “那伙儿该上菜市口的,早晚天打雷劈。”
  “我们不怕他们。我昨天在门口抓到一条菜花蛇,今天刚熬好,还热乎着,陈姑娘快喝了好压压惊。”
  大娘说着话,转身从门房里端出来一份清凌凌的羹汤,发现陈姑娘犹豫,知道他惦记学院里的女娃子们,故意板着脸说道:“喝完再进去。”
  “一人一碗,进门的人都喝。”
  陈姑娘做出无奈状,放好伞,“乖巧地”捧起粗瓷大黑碗,几口喝完这满满的一大碗蛇羹。
  大娘果然喜笑颜开。
  “这才对。年轻人要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能因为年轻就不在意,这下雨的天,出门记得多穿件衣裳……”
  陈姑娘微微笑着听完老人家的唠叨,拿着碗到院子里的井水边洗好,回来放好。
  “您老就放心吧,等我到您老这个岁数,一定和您老一样身康体健,耳不聋眼不花。”
  大娘乐呵。
  “还要有一口好牙。”
  “还要有一口好牙,记得——”
  “记得就好,大娘知道你着急,快进去吧。”
  “好嘞。”
  “陈姑娘”又撑起伞,顺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朝院子里走,回头一看,大娘还站在门边对他望着,满脸的关切。
  发现他回头,笑起来,黑黝黝的面堂沟壑交错,一道一道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陈姑娘”心里一酸,转身迈步。
  大娘姓陈,早年家贫照顾弟妹一直没嫁人,中年嫁给一位鳏夫,夫妻都是和气人,大娘好不容易过几天顺日子,谁想到晚年鳏夫先一步去逝,继子女都不孝顺她。
  大娘怕影响继子女的名声,一个人艰难度日谁也不说,四福晋来到广州大力整顿广州的慈幼院,听说大娘的事情,就安排大娘来女学院看大门,有吃有住,每天看着院子里的小女娃们,终是有一个安生的晚年。
  “陈姑娘”因为大娘的事情,本就还没平静下来的心境波涛起伏。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曾经儒家的读书人都虔诚地追求孔孟之道,追寻圣人的脚步,贤者的理想,为了可以有这样一个美好社会不畏权贵,不畏生死。可如今,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却成了阻碍这一理想实现的巨石。
  “陈姑娘”眨眨眼睛,收回去泪水,望着迎面而来的老夫子,没有开口。
  老夫子没打伞,让雨淋得缩头缩脑,可他将一本书藏在怀里护得好好的。
  他望着安静的“陈姑娘”,和院子里的那颗老樱桃树一样安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姑娘”察觉他的“疑问”,举着伞遮到他身上,不容他思考地快速开口。
  “外面下雨,夫子怎么不打伞?”
  “这帮子女娃娃,也不知道给夫子披件厚衣裳。”
  老夫子一愣,很不乐意地说道:“说别人,你不也一身薄衣裳?”
  “我就这几步路,淋点雨怎么了?正好脑袋清醒点。”
  哎哟,老夫子还挺生气。
  “陈姑娘”大约猜到老夫子为何生气,露出一个笑儿。
  好似河边的柳树一样,迎风招展,迎着细雨舒展,老夫子用力挤挤眼,觉得自己真要去配一副小四阿哥说的“魂逮、眼镜”。
  他怎么看,这是一位男娃子?
 
 
第168章 
  “陈姑娘”眼睛一眯, 也没再去在意老夫人对他的“疑惑”。
  “我进去和院长说几句话, 夫子用我的伞回家。”
  老夫子不乐意, 可也知道自己到底是年龄大了不能和年轻时候一样,嘴里不满地咕哝几声,还是伸手接过这般伞。
  “院长刚刚生气那,你不要再气他。”
  “放心。我什么时候气过他?”“陈姑娘”义正词严。
  老夫子一噎, 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不想再搭理这位“说话最不留情的女娃子”, 举着伞慢吞吞地抬脚。
  “伞明天放在看书大娘这里。”
  “好。”
  两个人错身开来, “陈姑娘”望着细雨的老夫子,遥望朦朦胧胧的天际,伸手接住一丝。
  雨丝很细、很绵,看着和春天的柳絮很相似, 却不是。
  他看着手心里的一点水迹,笑了笑, 距离他见到小四阿哥的春天,已经过了一个夏天,到了秋天。
  秋天的雨潇潇瑟瑟,总会带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让他也无端多了一份“多愁善感”。
  “陈姑娘”抬脚,一步一步悠闲地朝院长的院子走来,刚进大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隐约的说话声。
  “‘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潇潇雨。’结笔为最妙,蕴藉而韵高。和晏殊先生的另一首《踏莎行·小径红稀》, ‘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结笔的妙处正相同,都是以景结情……”
  “陈姑娘”的笑容加大。
  广州的远山近水,高楼梧桐,因为这一场细雨都是多了几分秋意。院子里几株芭蕉也随风舞动,欢快地吸取天地的恩赐之物。“陈姑娘”迈步进来,不紧不慢地在炉子上烤烤火。
  老院长和孙女儿讲完一篇文章,出来一看,“陈姑娘”还知道去去身上的湿气和寒气,很是欣慰地摸胡子。
  “陈姑娘”瞧见老院长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本来听到‘梧桐叶上潇潇雨’油然而生一种凄凉的感觉,可是听了院长的解说,却又满怀期待。”
  “秋雨潇潇,洗去夏天的炎热。秋雨潇潇,带来喜悦的丰收。园子里瓜果飘香;稻田里沉甸甸的穗子金黄黄,大锅里小葱小姜炖鲤鱼……哎呀,忘了给老院长带一条鲤鱼来。”
  老院长……气得吹胡子瞪眼。
  本来听着前面几句话挺像样子……可他炉子上炖着鲤鱼!
  “老夫子回家了,文信去甲班看看。”
  “是。祖父。”
  名叫文信的年轻姑娘正好奇地偷瞄“陈姑娘”,听到祖父的吩咐,收拾好书本临出门前忍不住又看一眼。
  一位很美很美的姑娘,可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很美很美的姑娘·“陈姑娘”看一眼小姑娘窈窕·疑惑的背影,乐哈哈地看向老院长。
  “我听说院长今天很生气,莫气莫气。很多父母要来和他们丢失的女儿想认,一家团圆这是好事情。”
  老院长……更气。
  不省心的小子果然是专门来气他的。
  “想要认回去女儿,还想要女儿继续免费在这里读书吃住,听说后面再读书要和其他女娃娃一样叫学费,就开始闹,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们这里是慈幼院,不是专门帮他们养女儿的地方。还有你,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也不想着成家,天天混什么?我这孙女儿,哪里不好?你莫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她克父母……”
  “陈姑娘”耐住性子听完这段念叨,收敛表情,脸上有了一丝严肃之色,看向老院长的目光真挚无伪。
  “您的孙女儿很好,是小侄不够好。”
  “小侄很感激您的看重。可您看我这样漂泊不定的生活……海波未平之前,小侄也无心娶妻成家……”
  “陈姑娘”细细和世伯讲道理,老院长瞧着他这一身女装,想起他的另一个身份,只有不停地叹气。
  两个人谈起正事,都觉得这些从广州的各家慈幼院里挑选出来的女娃娃,认了父母不能再读书很是遗憾。毕竟,她们学习了这几个月表现出来的刻苦,他们都看在眼里。
  “我认为,认了父母后交学费读书很应该,否则对其他交学费的女娃娃不公平。但是其他还有一小部分没有父母来认的女娃娃,也不能就直接说可以一直免费读书……”
  世情人心,总是要防一防。
  这边“陈姑娘”知道老院长放心不下这些女娃娃,一边分析一边劝说,那边文信姑娘来到甲板,面对一个个心神不定的女孩子,眉心一皱。
  “距离下课还有三个刻时,都打起来精神,好好背书。”
  一个个女孩子,都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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