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主令(重生)——乌鸦老道
时间:2020-05-17 09:20:33

曾经卑微到尘土里的那个她,早就死了,死在了人心上。
“不知父亲叫我来所谓何事?”苏柳掩去了眼中的恨意,对着上首的大老爷道。
“你还有脸问!”
苏柳面不改色地从地上捡起大老爷扔在她脚边的信纸,展开一览无余。
“柳儿,你既然与宋公子有私,为何不早告诉我和你爹,如今被宋夫人发现了,不过幸好夫人慈善,不曾怪罪你,并且还允了你们的婚事,还不快去拜谢夫人。”大夫人一张脸冲着宋夫人笑的极尽谄媚,对着长女催促道。
宋夫人瞥了眼妇人,看着对方那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按理说对方是侍郎夫人,完全没必要做这副姿态,完全跌了份,她只要一想到将来竟和这样的人做亲家,心里一阵阵的膈应。
不过显然,鄙视归鄙视,她对对方的讨好显然很是受用,只见她端起一旁的茶盏,用手掀开盖子缓缓地撇着茶叶,动作说不出的优越感,仿佛是在特意等苏柳跪伏在她脚下。
一旁的苏柳像是没听到母亲的话似的,如青松一般站在那,她看着纸上的字迹,眼里划过一丝嘲讽,这字迹明显不是她的,可父亲和母亲倒像是没发现这如此明显的漏洞似的,急着给她扣上私通外男的罪名。
这仿佛也太着急了些,“父亲,这信上的字迹不是女儿的,若父亲不信,可以派人去女儿的阁楼取女儿练字的字帖来,一查便知。”
苏柳的话,仿佛一颗炸弹扔进了水里,宋夫人喝水的动作猛地一僵。
“你这说什么胡话哪,这上面字迹怎会有假,再说宁伯府是多好的一门婚事,是别人求还求不来的。”大夫人看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长女,顿时急了。
大老爷面色微沉,“来人,去小姐房里取字帖。”
没一会儿,字帖取来了,大老爷一核对,上面的字迹果然和宋夫人带来的信中的字迹不一样。
面色稍缓了些。
小厮把信和字帖拿到宋夫人眼前,宋夫人拿在手中,细细校对。
只见字帖上的字习的是卫夫人的簪花小楷,清婉灵动,飘逸柔美,风骨跃然纸上。而这信纸上的字迹虽清秀有余,但却毫无风骨,两者放在一起比较,别说毫无相似之处,简直是贻笑大方。
宋夫人的脸瞬时难堪了起来,捏着信纸的手指甲发白,把手中的茶盏咚的一声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站了起来,“既如此,今日倒是我不该登门了,哼!”说罢,一甩袖子,不顾大夫人的阻拦当即带着丫鬟离去了。
大夫人挽留的手无力地落了下来,“完了,这该如何是好?”她目光扫过一旁站着的长女,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扇了上去。
苏柳的脸颊被打的偏在了一旁,她用食指划过嘴角,只见指上嫣红一片。
那白嫩的脸颊上映着一个狰狞的巴掌红印,嘴角带了丝丝嫣红。
“都怪你,你毁了棋儿还不够,如今竟连她最后的一条路都给砍断了,你好毒的心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把你给生下来。”大夫人咬牙切齿地谩骂道。
苏柳闻言轻笑出声,“母亲,我没有做出侮辱门楣的事,你不应该高兴吗?倒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做出了那等下贱不要脸面的事,这与我何干?”
“你还有脸说,棋儿好心好意找你和解,你却趁她不注意在茶里下毒,若不是你,她怎会发生意外还被人当场捉奸,落了个名声尽毁的田地。
我告诉你,这宁伯府你不嫁也待嫁,到时棋儿以平妻的身份进去,这是你欠她的,日后府里的中馈必须交到你妹妹手里,事事以你妹妹为尊,你妹妹诞下的孩子必须是嫡长。
若不是你,嫁入宁伯府成为正妻的合该是你妹妹才是,要知道,女子在夫家能不能站住脚,全看的是娘家,若是你妹妹将来在宁伯府受了分毫委屈,你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我们就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苏柳今日才知道一个人偏心竟能偏到骨子里,合着她苏棋是你的心尖尖,她苏柳就是路边的杂草。
“父亲,难道你也信了妹妹的一面之词吗?”苏柳望向大老爷。
大老爷背着手,看着墙面,过了良久才道:“把二小姐叫过来。”
过了一会。
“老爷,二小姐来了。”下人身后跟着面容憔悴,一身白衣的苏棋。
“见过父亲,母亲,姐姐。”
“我可没有你这种满口谎话陷害长姐的妹妹。”苏柳看着柔弱不堪,姿态做作的苏棋,嘲讽道。
苏棋在路上就已听说了之前的事,那封信竟然不是长姐写的,可即使不是她,又如何,那宋玉楼心心念念的都是眼前的她姐姐,而不是她。
那被人捉奸的屈辱本该就是姐姐的,她只是代姐姐受过了,比起她诬陷姐姐给她下药,不可同日而语。
这本来就是姐姐欠她的。
苏棋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嘴上道:“姐姐,如今当着父母的面,你难道还不肯承认吗,你怨恨妹妹,便偷偷在我茶水里下药,若不是玉楼哥哥忽然闯了进来,我就要被你找来的和尚给玷污了.......”
哪来的和尚,这明显是无稽之谈,谁给谁下药,心里没点逼数吗,苏柳冷眼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说谎面不改色的苏棋。
“妹妹,说话凭的是证据,难道靠你空口白牙,就能认定你说的是事实吗?” 她看着对方泪眼中露出的挑衅,这副有恃无恐的神情,苏柳脸上罕见地闪现了一抹诧异。
只见苏棋道:“我有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
 
 
第58章 
只见苏棋话音刚落下, 春桃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爷,奴婢作证,确实是大小姐害的二小姐。”跪在地上的春桃, 从怀里拿出一包药, “这是奴婢从大小姐枕头下面找到的。”
“孽女, 事到如今,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大老爷拿过下人递过来的药包看了一眼,猛地把它砸在了苏柳脸上。
苏柳光滑无暇的下巴被药包的棱角划出一道血痕, 显得异常醒目。
下巴处传来一股刺痛感,可苏柳却仿佛没感受到疼痛一般,一脸冷漠地看着大老爷,“不知父亲可有想过,女儿有何理由用这种龌龊下流的手段设计妹妹。”
大老爷被问的一窒, 是啊,长女怎会无缘无故地陷害次女。
“再说, 妹妹的名声坏了,连累咱侍郎府的清誉也完了,这对我有何益处”苏柳继续反问道。
“这……”大老爷渐渐冷静了下来,细细一琢磨, 确实是这个道理, 长女没有理由坏次女的名声。
“哼,你明明是嫉妒棋儿的婚事,想坏了你妹妹的名声,再顺而取代她嫁进那宁伯府。”
苏柳看着一脸为苏棋报不平的母亲, 笑道:“母亲在春熹院这些日子, 消息闭塞,怕是不知道那宁伯府曾为了求娶我而亲自上门和妹妹退亲。
若是我真想嫁入宁伯府, 哪还有妹妹什么事,更犯不上通过设计妹妹而嫁进宁伯府,妹妹,姐姐我说的可对”
苏棋被苏柳满含讥讽的目光羞辱的脸上顿时烧了起来,袖子中的手指发白。
一旁的大夫人闻言,心中猛地一咯噔,这件事她怎么没听棋儿提起过,她刚抬起头只见棋儿眼中盛满了委屈与隐忍,望着长女那张艳丽逼人的面孔时,又露出了苦笑。
这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对方又频频望向长女,神情复杂。
棋儿与宋家大郎自幼定有婚约,两人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没有长女的出现,那宁伯府怎会这般轻易地退婚。
想到这的大夫人厉色道:“若不是你仗着那张狐媚的脸勾引你妹妹的未婚夫,你妹妹又怎会被宁伯府退婚。”
站在一旁的苏棋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得逞,她刚刚故意做出那副让人误会的神情,为的就是让母亲对苏柳发难。
“母亲,我生来就是这幅容貌,别人喜欢我,难道这是我的过错吗
再说,谁让妹妹长成了这幅寡淡至极的丑模样,若我是那宋家公子,早就退亲另娶了,还怎会耽搁至今才退婚。”苏柳拿着绣帕捂着嘴娇笑道,满脸嫌弃地望向一旁敢怒不敢言的苏棋。
“妹妹,你长的这般磕碜人,心地又不良善,人家都说,娶妻娶贤,你说谁要是娶了你这么个祸害,还不被你这个搅家精给搅的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苏柳毒舌道,随即又望向大老爷,满脸雀雀欲试地建议道:“父亲,你何不把妹妹嫁给咱家的政敌,我记得那年过半百的杨御史就刚好是鳏夫,若是妹妹嫁过去……”苏柳猛地捂住了嘴巴。
“我差点给忘了,妹妹如今已失贞,名声又这样不堪,不知那杨御史可会嫌弃,倒不如把妹妹一顶粉红小轿抬过去,做个妾室还是绰绰有余的……”
“闭嘴,那是你妹妹。”大老爷指着一旁气的面红脖子粗,恨不得生吃了苏柳的苏棋。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妹妹这样的怕是给人做妾都没人要哪。”苏柳继续往苏棋身上插刀。
“姐姐,你何必这般言语羞辱我,难不成是姐姐的贴身侍女春桃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姐姐恼羞成怒了?父亲你要为女儿做主啊。”苏棋咬牙切齿道,面向大老爷时,又满脸的委屈。
大老爷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道:“春桃,你如实交代,这药真是你从大小姐房间里找出来的。”
春桃面上闪过一丝惊慌,望着光滑的青砖地面。
她抬起头目光忽地对上大小姐暗讽的眼神,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心虚,她用袖子连忙擦了擦额头浮起的冷汗,结巴道:“回老爷,这药确实是奴婢从大小姐屋子里找到的。”
“父亲你看,连姐姐的贴身侍女都这样说,这事情还怎会有假。”苏棋眼睛微闪,开口道。
大老爷锁着眉头看向长女,“你可还有话说”
“说与不说,你们不都已经言之凿凿了。”苏柳满含嘲讽地看着众人,目光划过站在苏棋身后的珊瑚时微微顿了一下。
“那是你妹妹啊,你为什么不死在道观里,干嘛要回来,我没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大夫人指着苏柳的鼻子骂道。
站在角落里的珊瑚看着大小姐满含深意的眼神,她眼中闪过丝挣扎,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犹豫被决绝所取代。
“老爷,大小姐是被冤枉的。”
苏棋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珊瑚,警告道:“珊瑚,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主子。”
珊瑚一反之前的逆来顺受,抬头满脸恨意地望向苏棋,“二小姐是珊瑚的主子,珊瑚到死也不敢忘。
只是奴婢虽然是个下人,但也懂得什么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小姐对奴婢有恩,奴婢不忍大小姐被人陷害还被人蒙在鼓里。”
“珊瑚,你口中的大小姐被人陷害,那个人指的是谁”大老爷道。
苏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袖中的手忽然捏紧了绣帕。
珊瑚的手猛地指向了苏棋,扬声道:“是二小姐,这一切都是二小姐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小姐身败名裂。”
“你胡说。”苏棋神色躲闪,指着地上的珊瑚怒道:“你是受何人指使,竟敢诬陷我。”
“赖嬷嬷,快把这欺主的贱人拉下去,毒哑了发卖到窑子里。”大夫人见女儿的侍女竟跳出来指认主子,棋儿又是那副欲盖弥彰的心虚样。
她隐隐约约猜出这里面极有可能有棋儿的手笔,而面前的这个突然反水的珊瑚是关键,她决不能让珊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点什么,随后连忙给身后的赖嬷嬷使了个眼色。
赖嬷嬷给立在两旁凶神恶煞的婆子打了个手势,那两个婆子一副要上前的动作。
“慢着,母亲难道是心虚了?”
“放肆,我有何心虚的。”
“那为何这般急着替某人遮掩事实。”苏柳满脸嘲讽地望着大夫人。
“你们都退下。”大老爷冲着那两个婆子摆了摆手,随后看向珊瑚,“你继续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讲来。”
“老爷。”
大老爷看着一旁给他使眼色的大夫人道:“你若是不想听就回你的院子去。”
大夫人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再言语。
“这整件事都是二小姐设的局,就连去请舅老爷来为夫人求情都是二小姐提前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借夫人的手,把大小姐骗到济灵寺,以烹茶为借口,让大小姐喝下下了药的茶水。
再让寺庙里的和尚侮辱了大小姐,倒时再由奴婢把前院的人都引过来,让大小姐身败名裂。”
“那按你这贱婢所言,为何最后身败名裂的是我,父亲,这贱婢明显是在说谎。”镇定下来的苏棋有恃无恐地嘲讽着地上的珊瑚。
“原本身败名裂的应该是大小姐,可这其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反而是二小姐误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茶水,奴婢奉二小姐的命令守着院子,不让别人进,可谁知宋公子竟在与内室想相通的偏房里。”
“简直一派胡言,这药明明是在姐姐房里找到的,你有何证据说那药是我下的。”苏棋猛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质问道。
“二小姐,这也是你的高明之处,人家都是把药下在水里,你却提前把药掺进水里,把一只玉杯放在药水里浸泡了一夜,使其药性进入杯子的壁中。
然后当这杯子中被倒入滚烫的热水时,杯子上的药悄无声息地和茶水融为一体,老爷,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小姐房中把玉杯拿过来一看便知。”
珊瑚本来不知道这其中的玄妙,还是昨晚她临走时瞥了一眼,看到这一幕,当时的她还不解,到后来才明白其中的关窍。
“来人,取二小姐房中把玉杯取来。”
“父亲,女儿冤枉啊。”苏棋看向大老爷,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失措。
大老爷看着下人取来的两个玉杯,在他的示意下,府中的医师,拿起这两个明显被冲洗过的玉杯,放在鼻下细细识辨。
苏棋看着对方的动作,顿时浑身紧崩来起来。
只见医师拿着手中的杯子摇了摇头。
苏棋猛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刚回来就让人把这两个杯子给清洗了一下,要是早知道珊瑚这贱人会反水,她当初就应该把这破杯子丢到荒山野岭里,就不该再带回来。
“回禀老爷,这两个杯子都被清洗过,但其中一个即使味道被冲的很淡,还是残留了一些和在大小姐房中找到的药粉相同的味道。”医师反复确认后,才站起来回道。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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