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瑟当然也知道这个好处,就好像现在她累了倦了扯了红盖头就可以喝酒吃零食垫吧肚子,换做其他新娘子你试试?可不把你饿瘦几斤。
这吃喝过了,赵锦瑟算是活过来了,又偷看了下外面的天色。
林雨:“小姐莫急,距离姑爷来入洞房且还有一两个时辰呢。”
赵锦瑟:“....”
小雨,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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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府门灯笼喜庆,光晕照人,林雨听到外面管家让小厮传唤,面上一喜,回身朝赵锦瑟说:“小姐,姑爷快来了!”
正在吃小糕点的赵锦瑟差点呛住,这么快!
“不是说一两个时辰吗?这才刚入夜呢!”
“不晓得,按理说姑爷的同僚那么多,便是隐王等亲王都来了,该是陪同许久的。”
丫鬟们哪里知道大概,就只能服侍赵锦瑟漱口换衣上盖头。
不过片刻,赵锦瑟就恢复了正经,端坐在那儿好生优雅。
傅东离一进门就看见了。
“桌上这么干净,吃食也都没动,但擦桌的巾帕被用过,篓子里也有废弃碎屑,想来是刚刚吃过一波了,我还怕你饿着呢。”
他语带温柔,丫鬟们闻言既觉得尴尬又觉得欣慰——姑爷果然是疼爱小姐的。
赵锦瑟躲在红盖头下,倒也正好厚脸皮了,“你瞎说,我才不饿,不曾提前偷吃。”
她不要脸的吗?怎么可能认呢!
“是吗?我还让小厨房做了些热腾腾的夜宵呢,既然你不饿,那么~~”
赵锦瑟最讨厌这人阴险算计他,可自己骨子又软,那些糕点毕竟是冷食,哪有热腾腾的菜肴要吃,顿时扛不住了,眼珠子一转,故意纤柔了嗓子说:“但菜还没来,那师兄现在可有什么要做的?”
做什么呢?自然是掀红盖头啊。
林雨等人憋笑。
傅东离眼眸很深,却故作淡然,“自然是洗手咯,饭前洗手才知礼。”
那你知你快弄丢你刚过门媳妇了吗?
赵锦瑟又闷了,但还没闷上几个呼吸,眼前忽然一亮,她下意识抬头,便露出一张淡妆轻抹的脸。
这一场婚事无长辈做主,便是给她开脸的嬷嬷也是自家人,由她喜欢,所以并不似其他新娘那样注重礼数一定要浓妆,她本就好皮囊,既是淡妆就极清极艳,冠绝百花色似的。
也是这惊讶中抬眸的一眼,她习惯性眨眨眼,像是故意勾他似的。
傅东离定定看了她好一会。
赵锦瑟:又沉迷在本小姐美色之下了?
在林雨等人都觉得脸红的时候,他才缓缓悠悠说:“你嘴角还有一粒小糕屑没处理干净呢。”
众丫鬟:“...”
不能笑,千万不能笑。
赵锦瑟脸红了,但立马用小舌头舔了下嘴角,然后理直气壮,“师兄可看错了,啥也没有。”
她就是跟他斗嘴习惯了,却不知刚刚那小动作让傅东离眼神越发深沉了许多,在她那小嘴上逗留片刻。
正好小厨房送来了吃食。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必然要拿什么把你小嘴填满的。”
“...”
总觉得这话里满满的不对劲,赵锦瑟来不及细想就被傅东离拉到了桌边。
“你们出去吧。”
傅东离让林雨等人出去,见她们还有些犹疑,他微微一笑。
“只是先吃饭。”
只是,先,吃饭。
这话暗意绝对是——然后吃别的。
林雨等人都是姑娘家,闻言一个个红了脸火速退去,不管自家小姐等下是吃什么,还是被吃。
桌上几乎都是赵锦瑟爱吃的,她也没想太多,就愉快吃了起来。
傅东离没怎么吃,只是给她时而夹点,要么提醒她吃慢一些,别噎着,这幅做派跟她爹也差不多了。
赵锦瑟初始有些不适应,但一想到底是成亲了,自己相公对自己好也是应当的嘛。
“呜呜,好,你也吃啊,你不饿么?是在外面吃过了?”
“没有,我等你吃完了再吃。”
“额?”赵锦瑟嘴里咀嚼着炖煮过后的香果仁,汁液满香,她眼眸亮晶晶的,“别这样啊,我出嫁前爹爹都跟我说过了,说你忒可怜的,让我别欺负你,如果让他知道你要先伺候我吃饭才行,他非要把我拉起来吊打的。”
傅东离原先做戏只是为了诓了岳父大人娶她容易一些,却不想后者这么实诚。
倒是意外之喜。
“言外之意,你日后要对我好?”
“难道我还能对你不好?”
“要怎么个好法?”
这把赵锦瑟难住了。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生死与共?”赵锦瑟绞尽脑汁想出这些词儿,却好像没能让傅大人满意,后者淡着脸问:“可吃饱了?”
“哦,差不多了,大晚上的吃太饱也不好。”
其实她还想吃,就是以为自己刚刚答题不对,老师生气咯。
那就乖乖不吃了。
“既吃好了,那就洗手漱口吧。”
他竟跟带孩子似的把她牵到盥洗台边上,先漱口,又大手握小手放在温水里温柔细致洗着。
赵锦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意识想抽出手,却没想自己不知何时起已被这人带在怀里,后背被他的胸膛完全覆着似的,他低头在她脑袋一侧,呼吸似乎吹过了她的小耳朵。
略清凉,又略温热。
他身上的清香都一股脑缠住了她似的。
好像有什么越来越热了,不知道是他,还是她。
这太暧昧了。
“洗,洗..洗好了么?”赵锦瑟紧张得很,有些战战兢兢问。
“嗯,洗好了。”
傅东离替她擦干净手,却不让她脱身,而是左手宽大手掌一并攥着她的两只小手,右手落在了她的腰肢上。
“这嫁衣甚为繁琐,瑟瑟可要为夫帮忙?”
赵锦瑟整个人都被醍醐灌顶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傅东离的手指就不轻不重替她解开了腰带暗扣。
第88章 .新婚
洞房这种事儿么,赵锦瑟初始是不怕的, 话本里面多得是呢。
可她很快发现八卦别人容易, 被别人八卦很难。
就好像脱别人衣服容易, 被别人脱衣服的话——赵锦瑟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个羞涩内敛的好姑娘。
在别人要脱自己衣服的时候,她是真的脸红了。
按住傅东离做坏的手,她呼吸有些不稳, “我..我还没漱口。”
“你漱过了。”
“没有。”
“我亲眼见过的,你忘了么?”
“那..那不作数。”
赵锦瑟怂了,就想着拖延时间,却不想傅东离闻言轻笑, 笑声低沉浑厚在她耳畔萦绕不绝。
“既不作数,那就换一种吧。”
什么?
赵锦瑟还没反应过来, 人就被掰了过去, 正面面对傅东离, 但在她被他转了身的时候, 嫁衣外件已落地, 只露出内里的修身红襟。
天下新娘千万个,万万种各有不同,嫁衣亦是如此, 而赵锦瑟身上这一件嫁衣是从她出生后,当年还健在的亲娘赵夫人亲自设计的,只不过本想亲手一针一线为自己的女儿缝制, 却没熬过赵锦瑟三岁幼龄便故去了。
所以这嫁衣也算是生母心血吧, 今日她出门的时候, 赵富贵见了红眼哭泣也不单单是因为赵锦瑟出嫁,或许也因为念想亡妻吧。
但这嫁衣落地,也意味着赵锦瑟会重回她母亲的人生路,嫁人,生子,然后~~白头偕老吧。
赵锦瑟一时思绪有些乱,但猛回神,因为唇瓣被占了,呼吸不由自己,身上也有不属于她的一只手在慢慢游走,直到她身体渐热之后,那手才如偷香窃玉的贼儿溜进了被拉扯宽松的缝隙。
室内小炉早用上等的兽金炭暖了,便是不穿衣也不会觉得冷,而傅东离的手也早已滚烫,衣衫缝隙漏了风,他就像是一块火石钻进来,轻抚无人触及的娇嫩肌肤。
赵锦瑟浑浑噩噩又觉得浑身上下一寸寸被燎原点火,他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让她渐渐适应,但又不安,因为太缠绵太缓慢了,让她有种渐渐窒息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内衫也被脱落在地时达到顶峰,只着最后一层小防备裸了大片雪肤的她被放在床榻上的时候,脸颊早已红霞满面,一双眼也因为这样隐秘的亲近而不安闪烁。
“傅...师兄,你渴不渴?”
“渴。”
“那我给你倒水喝。”
赵锦瑟灵活起身从他臂弯一侧溜出去,却被攥住了腰肢,从身后拉住,长手利落从后面解下后背的纤细红色小带子,小肚兜还没落下,他便迫不及待顺势抚了上去。
这才是真正的亲密,赵锦瑟整张脸仿佛都被火烧一般,重新倒在床榻时候,后背裸贴了柔软的大红被,她下意识五遮挡毫无掩盖的前胸,瞧到傅东离高高大大站在床前,一时跟惊到的小鹿一样,怂到了极致,逃出去就往内缩,可缩到后面最终背靠墙,无处可去。
却见傅东离不紧不慢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渐渐露出精健挺拔的身躯,后开始解帷帐,一边解,一边轻轻说:“尤记得瑟瑟你曾忧心为夫体虚是么?”
赵锦瑟尴尬,涩涩说:“没有,可没有,我绝没有。”
不过这不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儿么?
“你有。”
“我没有。”
“有。”
“没...”
正在此时,赵锦瑟忽然说:“咦,外面是不是有动静?西厢院那边。”
“是有,有刺客。”
“那怎么办!赶紧起来,外面...”
“自有人料理,莫慌。”
傅东离淡定得很,仿佛外面不远处的厮杀噬血都只是小打小闹,并不妨碍他对赵锦瑟宽衣解带。
赵锦瑟却觉得心慌得很。
那可是刺客啊,可她没能分心关注。
声音渐渐被淹没,有过一段时间的言语沉默,倒是多了肢体跟被褥揉搓的微妙声。
再往后...渐生了支支吾吾的喘息跟□□,压抑又溜出缝隙,不能抑。
再往后,又多了一些哭音。
隐约像是某些求饶声。
什么娇滴娇柔的师兄、小舅舅都间歇出现。
起起伏伏,高低渐沉,持续了很久。
外面刀剑饮血,屋内春潮翻涌,月色撩人,人间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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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中午,午后阳光入了窗柩,照在大红的喜被上,忽然,包裹着圆满的被子露了一缝隙,再露出了雪白纤细的臂弯,那手指伸展在床榻之外,手掌虚放在阳光普照的半空,肤白如雪,如光清透,手指在光上轻点,像是在玩一样极好玩的物件。
不过此时的赵锦瑟其实十分惫懒,太累了,累到她眼睛都睁不开,但昏昏沉沉的,她又起了玩趣,玩着玩着,半空中的手颤抖了下,手指也曲起了。
赵锦瑟整个人都绷紧躬起来,按住躲在被子下在她身上作坏的大手,“傅东离,你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呵,夫人今早这中气可比昨天强多了,可是休息好了。”
赵锦瑟看他不再动了,也就平和了,但仍旧警戒:“我累得很,你可别乱来,这都大早上了,再不起来,我还要不要脸了。”
她还迷糊着,浑不知道现在已是大中午,傅东离也不解释,只是从后面抱住她,软软靠着她肩头。
“可为夫累得很,极困,夫人可能陪为夫再睡一小会。”
他这语气就跟没睡醒的小孩子似的,软萌柔嫩得很,赵锦瑟一惊,差点滚下床榻,奈何腰肢整个被他搂着,根本滚不下去。
“你这成一次婚,我怎觉得跟投胎了似的,你是傅东离么?”
动不动就为夫为夫,酸腐得很,讲话语气也不对劲了。
特别矫揉造作很炫耀。
赵锦瑟次次败在他故作的假相里面,下意识就想照顾他,真真见鬼了。
莫非是图他好看?
傅东离眼眸微眯,在她耳边轻轻说:“莫非昨晚为夫表现太好了,跟往日截然不同,夫人以为是旁人?”
赵锦瑟刚想说是,忽然发现这话里有陷阱。
呸!这个阴险的家伙,若是她刚刚说是,这厮必然借口疑心她心里有别人,又要讨这讨那,就好像昨晚,她活生生被他骗了好几次,全身上下就没几处好的,那些隐秘亲密极致的姿势全让他享受去了。
于是赵锦瑟明哲保身不吭声。
“夫人就不问我为何忽然身体这般强壮有力?”
多强壮多有力?
赵锦瑟瞬息想起昨晚如疾风大浪中飘摇小船的自己,面色一红,憋住了,依旧不吭声,闭上眼故作假寐。
“其实很简单,第一次,天赋异禀,第二次以及往后,便是...”
他故意在她耳边说:“唯熟练尔。”
这话太骚了。
赵锦瑟捂住自己的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说了,我困了,我要睡觉。”
傅东离笑了,“正好,为夫也有此意,那就睡吧。”
“你不许乱动。”
“好。”
然后两新婚夫妻乖乖在被窝里面睡了..十几个呼吸后,赵锦瑟心中飘起一行大字。
——男人都是大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