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崩了全书反派人设——香草芋圆
时间:2020-05-26 10:09:04

  提起萧旷这个名字来,秦嫣提起了几分的一颗心又平稳回到了胸腔。
  “他啊。”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你二哥又不是刚封的太子,都册封了快一年了,也没见他翻出什么浪花来。他那边不会有动静了。 ”
  萧旭急了。
  “最近有动静了,大动静!”
  他露出了烦恼的神色,一拍凉亭里的石桌面,激动地道,“嫣丫头,是我害了你啊!我为什么要多嘴议论我二哥呢!但我也确实没想到,二哥他卧薪尝胆,十年不晚,居然做到如此地步啊。”
  秦嫣:“……”
  秦嫣:“别慌,慢慢说,从头说。太子爷他到底要干嘛?”
  萧旭闷了一大口酒,果然从头说起:“二哥他今年都二十五了,一直推脱没有中意的人选,只纳了两个侍妾,始终没立正妃。这么大年纪了,无妻无子他还不着急,我就纳闷了,私底下议论了两句,呃,闲话。结果不知怎的,没几天功夫,宫里都传遍了!连父皇都听说了!!”
  秦嫣:“别说宫里,连我都听说了。——行了,后面呢。”
  萧旭:“父皇听说了以后,前几天便在南书房问起了二哥关于选立太子妃的事情。你们猜怎么着,二哥同意了!京中三品以上官宦门第,凡家中品性贤德、容貌端正、尚未婚配的嫡女,一律待选!哎,嫣丫头,你自己家可不就是三品以上的官宦门第么?”
  秦嫣听到这里,总算听明白了。
  “旭表哥,有件事你是不是忘了。”她打开了折扇,淡定地给自己扇了扇风。
  “京中选拔太子妃,惯例从十五至十八岁的大家闺秀里挑选。我今年十九,呵呵,年纪超了呀。”
  萧旭一拍石桌,“我没忘,就是因为这个,我怀疑二哥要搞事!他在南书房当场请旨,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要太小的,想找个年纪相近、可以说得上话的太子妃,特意把选拔的年纪放宽到二十岁了!你年纪没超,京中待选!”
  “……”秦嫣怀疑地揉了揉耳朵。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沉默了瞬间,脱口而出,“卧槽。”
  这个不为人知的古怪的用词,在场却没有人注意到。
  就在秦嫣说话的同时,只听‘咔啦’一声,她身后响起了一道更为清脆而响亮的碎裂声,盖过了秦嫣的声音。
  靠在红漆柱子后面的陆泓,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作者有话要说:  陆泓:前有狼后有虎,我太难了。
 
 
第38章 反派崩人设的第三十四天
  酒水溅湿了衣袍,滴滴答答地落在木板之上。
  凉亭周围伺候的内侍赶紧进来, 忙着打扫清理地面。
  秦嫣抓起陆泓的右手掌看了一眼, 还好, 只被碎瓷割裂了一道极浅的伤口。
  “小事。”陆泓满不在乎地从甩了甩手,从石桌上提起茶壶,用凉茶水清洗了一下伤口, 就算是处理过了。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选立太子妃的年纪,向来是十八岁封顶。太子爷当真向陛下请旨, 提到了二十岁?我前两日才和他碰面, 倒没听他提起过。”
  “我特意找南书房的路子打探了, 确有其事,入选年纪提到二十岁, 父皇当场允了。” 萧旭懊恼地道,“所以我才觉得这回坏事了。你们说, 咱们小时候得罪二哥得罪得太狠了,他会不会是十年磨刀, 暗中筹划,特意等着机会报复咱表妹呢?”
  “此话怎么说。”
  陆泓眸光闪动, 语气不自觉地沉下, “夫妻为一体,东宫理应慎重挑选正妃人选,怎么会把挑选太子妃作为报复手段呢。”
  萧旭跟他解释:“你们陆家没选过,你可能不清楚。每次挑选太子妃,最后被挑中的可不止一个!除了正妃, 也可能是太子良娣,太子宝林啊。”
  陆泓:“……”
  萧旭感叹着:“嫣丫头如果被选了太子宝林,可就完了球了,吃不饱穿不暖、克扣份例都是小事,那个关起门来……哎,当着你们的面我都不好意思说。总之咱们皇家的人关起门来整一两个人,绝对能不声不响把人整得死去活来。嫣丫头,咱们兄妹一场,我也不想你落得如此境地啊。”
  秦嫣:“……”卧槽。顺着这个思路想一下,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里突然一空,描金折扇被人抽走了。
  啪嗒一声,折扇打开,对准萧旭的头脸扇了几下。
  陆泓不紧不慢扇着风,“四殿下,你酒喝太多了。扇扇风,冷静点好说话。”
  被打了个岔,秦嫣很快回过神来。
  “不能吧?“她怀疑地反问,“就算太子爷他真的满肚子坏水,拿选妃的机会膈应我,礼部也不能让我入选啊。我们家跟杜家还在议婚呢。”
  萧旭一拍桌子,“所以今天我才叫杜二找你来商议啊!杜家下了定没有?没下定就不算有婚约!”
  秦嫣一愣,旁边陆泓接口说,“没定。”
  萧旭懊恼地说,“东宫只怕是暗地里谋划许久了。嫣表妹,这回你真的完了蛋了。”
  “你才滚蛋!”秦嫣一扇子拍到他脑门上,扇出个大红印,“京城能叫我完蛋的,还没生出来呢。太子的身份又怎么着了?他前些年没封太子的时候,在宫里被咱们套了多少次麻袋?揍了多少次?”
  萧旭捂着脑门上被扇出的红印,连连倒吸着冷气,”嫣丫头别说了,正所谓好汉莫提当年勇,一个女孩儿家家的,跟当朝太子爷斗,何苦来哉——”
  秦嫣抬手又敲了他脑门一下。“怂。”
  陆泓看了凉亭里互啄的表兄妹一眼,打量附近没有外人,走近了几步说话。
  但他不是来劝架的,说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阿嫣当初说的不错,凡是威胁到咱们的,应该直接打到他不得翻身。若不是殿下当年坚持要做个闲散王爷,当朝太子之位,未必能轮到他萧旷。”
  说到这个话题,萧旭也有些感慨的喝了口酒。
  但想了想,他还是坚持道,“不管是谁做太子,别落到我身上就好。我还是觉得吧……太子爷三个字,俗!不适合我。”
  秦嫣翻了个白眼,“所以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更响亮,更适合?”
  萧旭还挺谦虚,“有陆六和杜二在,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还不知花落谁家呢。不如咱们四个联名叫做京城四大混世魔王,这名号响亮!”
  说着说着哈哈哈笑了起来,还是平日里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秦嫣看在眼里,没啥话好说的。她小表哥这幅尿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提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她也不知道原著剧情是从哪里开始崩的,反正一直是陆陆续续的崩,每天每月都在崩,她都崩习惯了。
  原本应该横空出世的男主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应该封为太子的三殿下改封了个闲散王爵,离开京城去封地了;二殿下萧旷莫名其妙册封了太子,全书剧情崩得一塌糊涂。
  还有秦家。
  自从十余年前出了玉和真人坑蒙拐骗的事件,皇帝气恼之余,抓捕了一大批号称活了百岁以上的方士,仔细一查,没一个超过六十岁的。
  骗子们被统统痛打了一顿板子,赶出京城。前些年大热的炼丹长生之类的清谈话题,成了朝野间公认的禁忌。
  只有少数真心修道求长生的人——比如说大哥秦英——还默默坚持了一阵。
  太虚道观没了,秦英花费了不少私房银子,偷偷在自家院子里修建了一座小丹炉。
  炼了几炉丹,炉子炸了。
  秦英说动了新婚妻子的支持,花费巨资重修了丹炉,又炼了几次丹——炉子又炸了。
  还把人炸伤了,躺了半个月。
  伤好之后,秦家大哥还不放弃,试图第三次修建丹炉——没有第三次了。
  重启炉灶,需要银子。秦英没钱了。
  秦家的财产大权捏在秦夫人手里;秦英院子的份例捏在他新婚娇妻——秦嫣大嫂的手里。
  秦夫人那边当然是不会给钱的;第二次炼丹炸伤了秦英之后,大嫂哭得半死,从此站在了小姑子秦嫣这边,对秦英严防死守,私房钱搜刮一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手空空的秦英嗟叹之余,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朝廷公务之中,年纪轻轻就升任了吏部侍郎。
  ——总之,大哥这条反派路线,从剧情到人设,全崩了。
  至于她爹秦相这边,剧情人设全崩的时间就更早了。
  每当秦相收受了大笔贿赂,无论藏在何处,怎么个藏法,小金库最后总是保不住。不是被秦夫人发觉没收了,就是各种意外没了。
  不死心地试了许多次之后,秦相在五十天命之年的某个夜晚终于长叹了一声,“吾命中无横财。”从此把全部心力放在了秦氏子孙的教育上。
  直到这时,秦相才发现自己被优秀的大儿子蒙蔽住了视线。
  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自家的二儿子和小女儿的成长……早不知歪到哪里去了。
  秦相捶胸顿足,每天气得脑壳疼,从慈父变成了严父,天天把二儿子圈在书房里读书。
  二哥秦茭受够了面壁读书的苦逼日子,激发了逆反心理,去年考中进士后,不肯按部就班入翰林院,反而自己找门路谋了个大理寺推官的职位。
  ——总之,整本书崩得乱七八糟,亲妈都认不得了。
  秦嫣想来想去,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
  因为从五岁那年开始结仇,陆泓和当朝太子爷萧旷两个始终不太对付。这辈子应该不会看到书里的‘陆大反派和二殿下联手扳倒秦家’的戏码了。
  还好,还好。
  ……
  萧旭今天把重要的话带到了,语重心长地劝说秦嫣,“嫣丫头,回家跟舅舅通个气,叫杜家赶紧下定。杜家一天不下定,你就依然是‘尚未婚配’之身,只怕要出大事。”
  对于这个话题,秦嫣实在提不起精神,只回了一句,“哦。”
  “你啊!”萧旭掏心掏肺地劝她,“我知道你不怎么待见杜二,但平心而论他除了性子怂了点,论家世人品也都不差。再说了,虽然他怂,但是你横啊!你们俩挺配的。”
  “得了吧。”这话秦嫣不爱听,“睁眼说瞎话。”
  “哼。”靠着红漆柱子站着的陆泓也低嗤了一声。
  当事人不听劝,萧旭也没辙了。
  他独自喝了两杯闷酒,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陆泓对秦嫣说,“你看不上杜二的话,那这个呢?就当救急了。嫁他们陆家也好过嫁我二哥。陆六?说说看,你怎么想?”
  陆泓手里飞快转着的寒光匕首唰得一下笔直飞了出去,扎进了对面的红木柱子里。
  他起身把匕首拔了出来,收入刀鞘,转过身来,神色平静地点点头。
  “咱们几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了。只要阿嫣愿意,我可以救个急。”
  秦嫣却不同意。
  她想也不想,一句话把小表哥的主意堵回去了。
  “少出馊点子。陆六年纪比我还小,他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出事了就打弟弟的主意?旭表哥你做个人吧。”
  陆泓唇边的笑意淡了些,走过去长桌旁,给自己倒了杯酒。
  萧旭劝不动人,郁闷地提着酒壶走到凉亭边,独自喝酒,一边远眺着山道下方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唤陆泓过去。
  “哎,陆六,山下面几个皇城司的兄弟四处团团打转,是不是在找你?我看打头的那个脸熟,牵的也像是你的马。”
  陆泓凑过去看了一眼,“确实是我手下的人。”
  他撩起衣摆,单手一撑栏杆,直接从凉亭跳下去了小山坡,沿着山道大步走向枫山脚下。
  在山道四处张望的皇城司兄弟们终于找到了人,簇拥着陆泓走开几步,站在石阶边说起话来。
  秦嫣把酒杯搁在了长桌上,走去凉亭栏杆边,遥遥打量着山脚下的皇城司诸人,猜测他们今日有什么要紧差使。
  萧旭也跟着走过来两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说什么话题呢,怎么提到你了?你看他们全都往亭子这儿看。”
  秦嫣看了几眼,怀疑地说,“他们看我干什么,是看你吧?亭子里身份最高的就是你了。”
  萧旭凑过去观察了片刻,坚持说,“在看你。”
  隔着几十丈距离,山脚石阶处站着的绯衣青年正好抬起了头,不知道说到什么,几名同僚纷纷起哄笑闹起来,声音大到半山腰都能听到。
  一双带着笑的视线回转过来,与半山腰处凉亭站着的秦嫣隔空对上了。
  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陆泓舔了舔两边的小尖牙,带着笑向亭子方向遥遥挥了挥手。
  陆泓回来的时候,凉亭里喝多了酒的兄妹俩还在继续没营养的争执。
  “明明都在看你,跟你打招呼。”
  “胡说八道,我又不认识其他人,肯定是跟你这位亲王殿下打招呼。”
  “我是微服出城,陆六肯定不会跟他同僚提我。一定说你呢。”
  凉亭外站着的内侍重重咳嗽了一声。
  陆泓倚在栏杆边,“两位别吵了,刚打听来一件要紧事——咱们太子爷微服出了东宫,车轿已经出了东城门,直奔着枫山来了。”
  ……
  滁王殿下从红叶阁静悄悄出来东城外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但王府车马移动,总是会落入有心人眼里。有几个胆大心黑的,知道太子爷最近在找滁王殿下的麻烦,暗搓搓去东宫告了密。
  东宫得了消息,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萧旭一听就急了。
  “不就是喝醉酒说了一句‘他不行?’吗,表示疑问的意思,又没有肯定地说‘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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