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病娇女装大佬——燕殊
时间:2020-05-28 09:21:03

  “你来看看阿姐,瞧瞧她可有不妥。”
  他、他看吗?看就看。徐明哲强忍着恐惧,跟陆乔到敞开的棺材边。
  棺材里是穿戴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损毁的尸体。
  被扎破的手上涂了厚厚的脂粉,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异常。
  天气热,虽然用了冰块,尸体仍然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徐明哲光顾着忍耐恶心的气味,哪里顾得上细看。
  “徐世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陆乔指指完好无缺的尸体。
  徐明哲的脑海里浮现起表妹的娇俏,鼓起勇气揭开尸体面上的帕子。
  惨白中透着青黑的脸,吓得徐明哲大叫一声,丢掉帕子连连后退。
  陆乔摇了摇头,取过帕子,细细将尸体的面部盖好。
  一旁主持丧葬的老道士欲言又止,陆乔示意他但说无妨。
  “郎君,贫道晚说了一步,这覆面的帕子不到入葬的时辰,是不可以揭开的。”
  陆乔看了看徐明哲,他满脸惊惧地看着老道士,双腿抖如筛糠。
  “揭、揭开了会怎么样?”徐明哲声音打颤。
  老道士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嘴上却道:“世子一会儿跨个火盆,应该没什么大碍。”
  但是他的眼神让徐明哲没了安全感,当然没心思再闹。徐明哲脸色发白,跟他带来的人一起去了外头。
  偏厅,大夫人向楚歌隐晦地表达了安国公的意思。
  楚歌装出为难的样子,“这样大的事,我怎么好做主,自然要先问过婆母。”
  他口中的婆母,指的是王氏。
  王氏刚病了那会儿,大夫人亲自来看过妹妹,但并不知道王氏后头越病越重的事。
  听了楚歌的话,大夫人心中一喜。
  对啊,妹妹是陆乔的主母,庶子当然要听主母的话。而妹妹又素来听她的,她直接去给妹妹说不就行了。
  楚歌吩咐下人带大夫人去梨香院,大夫人喜滋滋地去了。
  楚歌看着大夫人远去的背影,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下头发。
  乔乔不许下人跟王氏说陆香亭的死讯,他让王氏的亲姐姐,安国公夫人亲自去说,总可以了吧。
 
 
第51章 罪
  大夫人也是猪油蒙了心,到了梨香院见着王氏后,上来就是一句“妹妹节哀顺变”。
  王氏一懵。
  她这两天心里头晃晃荡荡总不踏实,醒一会儿昏一会儿,老听见唢呐的声音。
  今儿的唢呐声尤其响,王氏撑着病体歪在榻上,正想叫人出去问问哪来的唢呐声,就见大夫人风风火火地进来,叫她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王氏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喊了声“亭儿”。
  大夫人却理解错了,坐在榻上,拉着王氏的手一声声地劝。
  “妹妹,亭儿是好孩子,这辈子没能长寿,下辈子定能托生在富贵人家。”
  亭儿没能长寿?
  王氏使劲攥着大夫人的手,满脸不可置信,喉咙里咯咯响。
  “哎呦,”大夫人被攥住的那只手生疼,下意识地推王氏,“疼死我了,你撒手。”
  安国公府的奴婢们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掰开王氏的手。
  王氏被众奴婢拨动得坐不住,趴在床沿,虚弱地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大夫人自顾自地低头揉着红肿手腕,嘟嘟囔囔地抱怨起来。
  “你掐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得亭儿。她是不小心摔下假山才没的,要怪就怪你家假山建太高。上回你家二郎摔了一次,你干嘛不把假山挪走?”
  大夫人以为王氏病得不重,毕竟哪个病重的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大夫人忘了,王氏是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即便病得快死了,王氏生命的最后一份光,仍然为她的孩子而燃着。
  而现在,大夫人的话浇灭了王氏心头最后一点点微光。
  假山啊假山,我想利用你摔死假庶子,却害死了我的亲闺女啊。
  这都是......
  王氏嘴里蹦出“报应”两个字,趴在那儿蠕动了两下,没了声息。
  大夫人吓了一跳,冲着王氏嚷嚷:“你今儿怎么了?什么报应啊?你别不动弹啊,你给我说说什么报应啊?”
  她边说边去拽王氏,发觉王氏死沉死沉,她拽不动。
  “你们瞎了啊,一个个杵着干什么?扶你家夫人坐起来啊。”
  下人们去扶,年长的秦嬷嬷发现了不对,哀哭道:“夫人?夫人你醒醒!来人啊!夫人没气了!”
  大夫人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刚才还好好的。”
  然而赶来的大夫打破了大夫人的妄想。
  “人已经过世了。”
  大夫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痛哭失声。
  “妹妹!妹妹!妹妹你怎么了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陆乔接到消息赶来,大夫人哭得不能自已,一叠声地说“我就说了两句话啊”“怎么人就没了啊”。
  陆乔按了按额角。
  不用猜,她也知道大夫人说了什么,导致王氏断了最后一口气。
  葬礼一场变两场,棺材一口变两口。
  外头疯传陆家邪门,吊唁的人都找借口不来了,只有哀乐声声不停。
  而原本上赶着找陆乔的贵女们,想把自家儿郎往陆乔身边送的官员们,有不少碍于邪门的名声,悄悄疏远了陆乔。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楚星泽一如既往地站在陆乔这边,镇国公也是。
  并且镇国公趁此机会清理了下家里的小私塾,把意志不坚定的人清出去,留下的方才是心腹,也算是因祸得福。
  两场葬礼的头七过后,陆乔到镇国公府向镇国公致歉。
  “因我家里的事,给国公爷添麻烦了。”
  花厅里,陆乔郑重向镇国公行礼。
  镇国公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让陆乔不必在意。
  “我年轻时守北境,杀过些人。回到了长安,外头传我身带血煞,克妻克子,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
  “我在城外救了星泽的娘,她见我跟传闻中不一样,就喜欢上了我,非要嫁给我。”
  “谁喜欢你?明明是你对我死缠烂打!厚着脸皮天天在我家门口转悠,你当年可没少挨我爹的打。”
  谢氏过来想安慰下陆乔,谁知听到镇国公在吹牛,她毫不客气地拆台。
  “哎呀,夫人,替岳丈打我的事干嘛,我要脸的嘛。”
  “现在知道要脸啦?瞎吹的时候,脸呢?”
  眼看镇国公夫妇斗起了嘴,陆乔识趣地退出去。
  她在院门口遇上了钟朗,钟朗问她要不要扶棺回乡。
  “老宅那边来信,照着族规,阿姐和阿娘不可葬入陆家祖坟,我在城外寻了块山清水秀的地方。”
  “今年武举提前了,下个月中旬就开始,你早些准备。”
  陆乔点头应是。
  她看看钟朗憨厚的面容,想起先前他讲领兵用人的独到见解,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钟师父,若是有这样一个人,他无比忠诚,但心地不善,手段狠辣,动辄取人性命,该如何待他?”
  钟朗见陆乔面色严肃,不似随意说出的话,认真思考了一番。
  “大丈夫者,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善不为官。”
  “在我看来,忠诚比善良更重要。”
  “那人若是你朋友,有此心性和手段,若有机会,他必成大事。”
  陆乔苦笑:“可他成事的代价,是别人的性命啊。”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他若是为他自己,就得担下后果。”
  “他若是为了我呢?”
  钟朗拍了拍陆乔的肩膀,半是怜悯半是羡慕:“为你做好事和为你做坏事的人一样难得。”
  “那人若是为了你,手上沾了血腥,你也要承担代价的。”
  陆乔沉默了半晌。
  “谢谢钟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辞别钟朗后,陆乔去了一个地方。
  天黑之后,她摇摇晃晃回了疏桐院。
  满桌饭菜,一口没动,楚歌一听到脚步声就冲出来。
  陆乔脸色发白,展开一抹虚弱的笑。
  楚歌没忍住,当着下人的面抱住陆乔,带着哭腔问她怎么了。
  在楚歌心里,陆乔宛如天神。可现在他的神祗痛苦不堪,摇摇欲坠。
  “进去说。”
  在楚歌的搀扶下,陆乔进了屋,躺倒在床上。
  楚歌要去叫大夫,陆乔不许,让他关好门,不准下人靠近。
  等屋里只有两个人了,陆乔让楚歌把床四周的蜡烛都点上。
  “我给你看个东西。”
  陆乔强忍着剧痛,拉下衣裳。
  辉煌明耀的烛光里,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在靠近左心房的位置,有两个青墨色的字。
  “罪”“罪”
  两个罪字刻在女子身体娇嫩部位的附近,每个字都有拇指粗,每一个笔画都清晰无比,血色从字的笔画里不停向外冒,拉开的衣服内侧全是鲜红。
 
 
第52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
  楚歌的眼睛一下子通红,人扑倒在床边。他的膝盖磕在坚硬的脚踏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他却毫无所觉。
  少年喉咙里发出沙哑破碎的呜咽,平时拿着最细的针线都稳稳当当的手指,此时不停颤抖。
  “不要!不要!”楚歌想要抹掉两个墨青色的罪字,但又怕伤到陆乔而不敢用力。他痛苦地叫喊着“不要”,眼泪稀里哗啦,擦拭渗血伤口的如玉手掌,转眼间血红一片。
  古人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毁。
  刑罚中有一种在罪人面上或额头上刺字再染上墨的刑罚,叫黥刑。
  陆乔身上的“刺青”,不但是大逆不道的标志,更显然是惩罚。
  “谁干的?”楚歌猛然抬起眼睛,大颗大颗眼泪从红通通的眼眶里簌簌落下,“谁敢罚你?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楚歌踉跄着爬起来去拿剪刀,一股要跟人拼命的狠劲。
  然而陆乔的一句话,让楚歌瞬间怔愣住。
  她说:“我自己刺的。”
  “当啷”,铁剪刀掉在地上。
  楚歌不可置信地转身。
  烛光熠熠里,陆乔含笑看着他。
  “我托人要了针和墨,自己对着镜子刺的。”
  陆乔朝楚歌招手,“小鸽子,你过来。”
  楚歌呆滞地走到床边。
  “你跪下。”
  楚歌“扑通”跪倒在脚踏上。
  “张嘴。”
  陆乔用食指沾了字上的血,放到楚歌的舌尖上。
  “小鸽子,你要记住这种味道,它叫血腥味。”
  “你害死一个人,我就在身上刻一个罪字,让你尝尝血腥味。”
  “若你喜欢这种血腥,我愿为你流血而死。因为是我宠坏了你,所以你的罪我来担。”
  湿漉漉的食指,一点一点描摹楚歌张开的唇瓣,陆乔微笑盯着楚歌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楚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漂亮的脸蛋憋得发红,漾着水光的唇瓣青中带紫。
  “乔,乔乔,乔我、我”
  楚歌抓着床单胡乱地扯,惊惧苦楚想说话却说不出。凄婉的容颜,柔弱的身姿,犹如被狂风暴雨摧折过的败花残柳,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陆乔的心像被人用绳子一圈一圈勒起来一样疼,她咬着牙,硬是把眼泪逼回去,伸手捏着楚歌的下巴。
  入手一片滚烫湿滑,泪水汇聚成小溪,浸染了楚歌细腻的肌肤。
  “我问你。”陆乔的手指紧了紧,抓着少年郎尖细的下巴,语气带着点凶狠问:“以后还随便害人性命吗?”
  楚歌想摇头,发现脑袋动不了,仓皇急迫地喊道:“不!不!不不、不,我不,乔,我不敢了。”
  他真不敢了,他改,他一定改。
  陆乔略松了口气,紧接着问道:“要是以后再遇上想害我们的人,你该怎么办?”
  楚歌慌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宫里的生活法则只有想尽办法活下去,谁要是害你,你一定要弄死他,只有死人才不会再害人。
  “我、我、我应该”楚歌拼命动着脑子,透过朦胧的泪光,他对上陆乔的眼睛,福至心灵般地回答道:“我听你的!”
  “对!听你的!乔乔我听你的。”楚歌越说越笃定,双手虔诚地捧住陆乔的脸,“不管遇上什么事,我都听你的。”
  “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叫我养狗,我绝不养鸡。你叫我吃饭,我绝不喝粥。”楚歌努力组织着语言,拼命向陆乔表示忠诚。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陆乔摸着楚歌的下巴,眯着眼睛问。
  她要彻底打破楚歌的心防,才能扭回他跑偏了的心性。
  “是!”楚歌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要你......”陆乔拉近楚歌,在他耳边低语。
  楚歌的眼睛刹那间瞪得像铜铃,本就哭红的脸又染上了更深一层的红,甚至耳朵尖都是红的,整个人活像一只油爆虾。
  陆乔沉下脸,“不听话?谁刚刚说不管什么事都会听我的?你撒谎?”
  楚歌知道陆乔多恨撒谎,闻言急忙道:“我听话的,我只是担心你的伤。”
  “好,你替我包扎。”
  陆乔顿了顿,在楚歌紧张的眼神中,慢悠悠地道:“然后再做给我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