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病娇女装大佬——燕殊
时间:2020-05-28 09:21:03

  “直娘贼的黑心肝,夹了你的逼嘴滚球。”
  下人们很有眼力见,早就离得远远的跟着,只有陆乔听到了楚歌粗俗的骂人话。
  她抹了把头上的虚汗,无奈地问楚歌:“你从哪里学来这些污言秽语?”
  楚歌缓过神,忐忑地瞅着陆乔。
  “以前宫人就是这么骂我的。”他惨兮兮地说。
  被含着浓浓歉意的水汪汪大眼睛这么一瞅,再听到这样叫人心疼的遭遇,陆乔的口气也软了下来。
  “回了屋再骂吧。”
  “嗯。”楚歌喜滋滋地应了。
  回到疏桐院,关上门,陆乔等楚歌拔完小人偶身上所有的针,也骂够了,这才好声好气地劝说楚歌。
  “小鸽子,拿针扎人的脸和手是不对的。”
  “可是大娘子她用邪恶的咒术诅咒你。”
  “所以我们要把她送官,让官府和律例处理她,而不是用私刑。”
  楚歌委屈地抹眼泪,“你是嫌我恶毒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能随意迫害别人的性命。”陆乔想了想,加上一句,“毁容也不行。”
  “谁叫她先用针扎你,她活该。”楚歌宝贝地抱着小人偶,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陆乔心里一跳。
  她怎么觉得楚歌变了,和她想象中的胆小温婉不一样了。
  “县主,”陆乔的脸色严肃起来,“难道在你眼里,人命是可以随意剥夺的东西吗?”
  楚歌在心里答了句“是”,嘴上却没这么说。
  他察言观色,大约猜出陆乔想听什么,然后乖顺地缩起肩膀,柔柔弱弱,语气胆怯。
  “我从不伤人性命,连屋里的茶花我都养得好好的。可是大娘子她太过分了,她扎小人就是想害死你,我不能没有你啊。”
  说着,楚歌期期艾艾地凑近陆乔,怯生生地瞄着她的脸色,歪头靠在她的肩上。
  “是因为她想你死,我才会失去控制,下次我不会了。”楚歌软软地环抱陆乔的腰,鼻音中带着哭腔。
  “大娘子她太坏了,她要害死你。乔乔,我好怕失去你,我不是那种心思歹毒的人,你信我好不好?”
  陆乔犹豫了下,抬起手拍拍楚歌的背。
  “下次别这样了,让我来处理。”
  “好。”楚歌依偎在陆乔身上,一手搂着她,一手把小人偶抱在胸前,眼中闪过一抹幽深。
  下次?陆香亭没有下次了。
  陆乔在家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她正要去镇国公府,脚刚迈出疏桐院,来顺急急赶来。
  “二郎,大娘子不行了。”
  陆乔赶到香雪阁,陆香亭脸上裹着纱布,露出眼睛和嘴,眼神涣散,瞳孔放大,眼见得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怎么回事?”陆乔惊问下人。
  大丫鬟春香战战兢兢地回道:“大、大夫说伤势太重,让、让准备后事。”
  陆乔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吩咐下人:“准备起来吧,办得”
  “办得风光点。”陆乔又想到一事,嘱咐下人们,“暂时别告诉夫人。”
  王氏也是一口气吊着,若是听了陆香亭的消息,只怕那一口气也没了。
  床上的陆香亭听到“夫人”两个字,眼里突然有了神,犹如回光返照。
  “二郎你过来。”陆香亭盯着陆乔俊秀的容颜,气息虽虚弱,神志却清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陆乔坐到床边,看着陆香亭。
  “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到。”
  陆香亭忽然咧开嘴,笑了。
  “扎人偶的事,是我做的没错。可下毒的事,跟我没关系。”
  “小心你的枕边人,他比我更毒。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他手上。”
 
 
第49章 白切黑
  陆乔不动声色,扯过被子替陆香亭盖好,轻柔地拍拍她的肩。
  “你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陆乔看向满屋的奴婢,言辞冰冷。
  “大娘子伤到头,糊涂了,说些胡言乱语而已。日后我若听到少奶奶的半点不是,你们每个人都别想好过。”
  众奴婢觑着陆乔冷肃的脸色,战战兢兢地称是。
  王氏和陆香亭都不行了,要不了多久,陆家就是陆乔一人做主,她们这些下人当然不敢违背陆乔。
  当夜,陆香亭没熬过子时便咽了气。
  生死是大事,镇国公二话不说给了陆乔半个月的假。
  葬礼风风光光地大办起来。
  水陆道场、僧人诵经,吹吹打打彻夜不停,烧掉的香烛、纸灰堆成小山,一车一车往外拉。
  陆香亭的尸首装殓在上好的金丝楠木里,按习俗脸上蒙着一块白布。
  陆香亭未嫁、无后,本不该享受如此高规格的丧葬。但凡有人问起,陆乔就假意抹泪,表达着姐弟情深,倒是收获了不少邻里邻居、吊唁宾客们的好感。
  就连前来帮陆乔的楚星泽都跟着感慨:“你对你阿姐可真好。”
  陆乔看了看守在陆香亭灵枢边,神情悲伤,眼神却无比冷漠的楚歌,面上闪过一抹苦涩。
  她不是对陆香亭好,她只是想为楚歌的过错描补一点。
  楚歌似有所感,抬起水漾的明眸看向陆乔。他的眸光中满满都是信赖和恋慕,纯真得犹如稚童,不掺一点杂质。
  陆乔狼狈地别开脸,胡乱同楚星泽说话。
  陆香亭没了后,陆乔偷偷审过元术。元术挨不住她的拳头,老老实实全招了。
  “是二少奶奶叫我诬赖大娘子的,我要是不这么干,二少奶奶就要把我卖到平康坊去,郎君饶我一命啊。”
  得知真相的陆乔如遭雷击。
  她心心念念宠出来的可爱小鸽子,竟然是只黑心鸽子。
  可怜可爱是真得,残忍阴险也是真得。
  他是乖巧的,他爱撒娇,他自卑敏感需要关怀。
  可他也有恶毒手段,险恶心机,斗起来不择手段,罚卖威胁,取人性命,还能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叫人无知无觉。
  陆乔把元术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叫人把他远远送走。
  这两天她借着丧葬忙碌,没有回过疏桐院。
  楚歌就跑来陆香亭的棺木前守着,日日夜夜。
  陆乔不喂,他就不吃饭。
  陆乔不哄,他就连水都不喝。
  陆乔不走,他就跟树扎了根似的不动弹。
  陆乔可耻地发现,尽管知道楚歌不是好人,她却仍然担心他,怕他饿、怕他渴、怕他累。
  陆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遇上楚歌这样的人,第一次知道理智和感情会打架,第一次明白爱恨嗔痴这四个字有多重。
  若是刚成亲的时候,陆乔或许可以狠下心对楚歌置之不理。
  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后,陆乔不能、不敢、不愿意放下楚歌。
  小鸽子,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陆乔垂眸,叹息。
  正当她神思不属的时候,一道愤怒的声音陡然响起。
  “香亭表妹一向身体康健,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一定是你害死了她!”
  “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别想瞒天过海!”
  徐明哲带着四五个下人奔进陆家,他昂首站在陆家大院正中央,手指正午的大太阳,义正言辞地怒斥陆乔。
  陆乔放下遮脸做样子的手,冷冷地看着这个鼻孔朝天的世子表哥。
  “徐世子说我害死阿姐,可有证据?”
  “哼,要证据还不简单,我即刻就叫大理寺来验尸。”
  陆乔身旁的楚星泽蹦起来,“徐明哲你个王八蛋什么意思?大理寺非冤不出,你是想用你那点可怜的关系,直接给陆二郎扣上杀人的大帽子是吧?我告诉你,有我镇国公府在,你别想!”
  徐明哲没想到楚星泽居然会为陆乔出头,气势虚了。
  他以为陆乔和楚星泽只是酒肉之交,陆乔有麻烦,楚星泽躲还来不及。谁知道楚星泽不但不躲,还直接把镇国公府牵进来为陆乔撑腰。
  徐明哲只是世子,别说他了,就是他爹安国公来,也不能跟出身正统的镇国公府抗衡。
  “不找大理寺也行。”徐明哲的声音马上小了,换成商量的语气,“找京兆尹总可以吧?”
  听到京兆尹的名头,楚星泽狡黠一笑。
  “行啊,你本事就去找。”
  长安京兆尹的正头娘子是钟朗的亲妹妹,钟朗是他和陆乔的兵法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钟朗这层关系在,京兆尹怎么可能下陆乔和楚星泽的面子。
  果不其然,徐明哲派出去的人满头大汗地回禀:“世子,京兆尹说没有接到亲眷家属报官,他们不好出动。”
  这话一听就是托词,陆香亭的亲眷家属,一个王氏正病着,另一个是陆乔。
  娘和弟弟都在,徐明哲撑死了算旁系,报官也轮不到徐明哲来。
  难道就这么算了?徐明哲不甘心,朝身旁的陈术使了个眼色。
  陈术领会,疾步走向陆香亭的棺木,竟然想直接抢尸首。
  陆乔当然不可能让陈术得逞,脚步一动,瞬间拦住陈术。
  “陈郎君有何指教?”陆乔摆弄着腰间的匕首套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术。
  陈术一下子想起血誓的事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脚一软跪倒在陆乔面前。
  “不必行此大礼。”陆乔单手拎起陈术,丢还给徐明哲,“徐世子还有什么指教?”
  徐明哲见陆乔软硬不吃,一张俊脸气得狰狞。
  “你别得意,我”
  “够了!”
  安国公大夫人赶来,喝住徐明哲。
  大夫人上上下下打量陆乔,眼中闪着精明算计的光。
  大夫人是女眷,按理说该有陆家女主人接待,于是楚歌款款走上前。
  俗话说要想俏,先戴孝,一身缟素的楚歌犹如指头的亭亭玉兰,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徐明哲在陆乔娶亲那日见过清河县主,当时就被县主的容貌惊艳。只是那时他觉得县主美则美已,却像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看过便忘了。
  然而今日一见,县主不光容色更甚,气质更是高山仰止,贵气骄矜中透着婉转妩媚,眉眼转一下,轻启朱唇间,徐明哲的身子立马就软了,某个地方却硬邦邦。
  这样好的女子,只有他徐明哲才配得上,陆乔那个纨绔败家子不配!
  徐明哲望向楚歌的眼神,变得滚烫炽烈。
 
 
第50章 借刀
  大夫人对陆香亭这个侄女并无多少感情,甚至隐隐有些防备,怕她攀附徐明哲。陆家在久居长安城中,大夫人却从不主动请陆香亭去安国公府做客。
  大夫人这趟来,其实安国公的授意。
  陆乔在镇国公府端午宴上出了不少风头,成了长安城权贵圈里的红人。
  名门小姐们眼巴巴地想讨减肥方法。作风开放的,亲自跑来见陆乔。作风保守的,就托自家父兄打探。也有派下人的,却连镇国公府的门都进不了。
  一时间,能否获得一份陆乔传授的减肥方法,成了检验各府门第高低的隐形标准,权贵们更加趋之若鹜。
  除此以外,楚星泽的巨大进步让那些家有不成器儿郎的官员们,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
  他们从镇国公口中得知楚星泽跟着陆乔后才有了变化,这些当爹当的很头疼的官员们不禁心驰神往。
  连镇国公世子那样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成天花天酒地的纨绔,陆乔都能改造成习武的良才,我家儿子定然也可。
  于是一时间,老父亲们想出各种借口,拼命把自家的儿郎们往陆乔身边塞。
  不求别的,哪怕练练身子骨也好啊,起码在传宗接代上能持久点啊。
  颓废二代人数众多,镇国公特意在家里开辟了一个小私塾,挑挑拣拣些还有救的二代们,又选了些良家子做陪侍,一起塞到私塾里练练弓马、念念书。
  算是为楚星泽和陆乔将来出仕为官,先招揽了一帮子门客和副手。
  当然,陆乔和楚星泽学的和练的跟这些二代们不一样。不过日常有空的,一帮子年纪差不多的儿郎们,也会在一起切磋切磋,倒还真有点进步。
  于是各家愈发想把儿郎们往陆乔身边塞,技多不压身嘛,文武可双全啊,竟比当年太子选陪读的时候还热闹几分。
  安国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陆乔这个名字已经红遍了长安城。
  当他从平康坊的小娘子口中听到陆乔的事迹之后,不由得起了拉拢陆乔的心思。
  安国公想得很美,陆乔现在是白身,国公府稍稍给点甜头,她一定会感激涕零。等陆乔以后中了武举当了官,当然要帮着国公府。
  可惜安国公耳背了点,人蠢了点,脑子糊涂了点。他没有留意姘头说陆乔的时候,镇国公府在其中的举足轻重。
  这不,安国公一听陆香亭没了的消息,便立刻让大夫人来陆家,联络感情,拉拢陆乔。
  陆家下人到安国公府报丧,用的理由是陆香亭从假山上摔下来,磕到头重伤而亡。
  这年头医疗不发达,摔死的人挺多的。
  大夫人到陆家,听到徐明哲指责陆乔,第一反应不是怀疑陆香亭的死有蹊跷,而是担心完不成安国公让她笼络陆乔的任务,所以出言喝止。
  楚歌柔柔地开口请大夫人偏厅坐,大夫人顺势就着他给的台阶下来,和和气气地跟着楚歌往里走。
  徐明哲又想闹,又舍不得美人儿,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
  陆乔瞥了徐明哲一眼。
  今儿要不是不给这个高傲的徐世子一点交代,说不定他会想出别的法子闹腾着验尸,要是真传出去点什么,倒霉的是致陆香亭死亡的楚歌。
  于是,陆乔朝徐明哲招招手。
  “徐世子,阿姐的遗容别人看不得,你作为表哥,自然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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