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给我当夫君——擎天姑娘
时间:2020-06-01 09:44:47

  心里怀着担忧,却又充盈着对今晚所谋之事的憧憬,这日遂起了个大早,特意守在府门前逮住那将要出门上职的男子:“兄长今日早些回来罢,念念等着你。”
  陆铭一张俊颜略显苍白,当是没有休息好,故眼下泛着淡淡青黑,本是形色匆忙,可此时看见小姑娘一双满含期待的葡萄眼亮闪闪,仍旧是点头应下了:“为兄尽量。”
  酉时末,已然不算早,却是他为了节省时间,连午膳也未曾用的结果。
  他以为她让他早些回来,是有要事相商,自己拿不定主意,却未料到,他将将踏进府门,迎面碰上的一名院中洒扫的小厮一见他,便立时停下了动作,躬身笑着道了一句:“愿主子生辰喜乐,万事胜意。”
  陆铭闻言微讶,以为自己是听岔了,遂抬脚继续向听潮轩行去,哪成想他行了一路,这一路上碰见的府中下人,不论是管洒扫的,管吃食的,管针线的,管采买的,甚至是马厩里负责喂养马匹的马夫,他都撞上了,且下人们似是各有各的位置,十步一人,每一个见着他悉都面上带笑,喜气洋洋向他贺一句“生辰快乐”。
  他渐渐了然,能让府中众人如此配合听其差遣的,除了那个让他束手无策的小魔星以外,还能有谁?
  行至书房门前,一眼便望见了那门后窗棱间的隐隐绰绰的婀娜身影,他哑然失笑,这丫头应是还不知道,当空皓月已然将她拙略的藏身之处给出卖。
  不忍坏她的兴致,他配合着她,装作毫无所觉般地推开了门,于是下一秒,一双细嫩绵软的小手便陡然间覆上了他的眼,故作凶狠的娇嫩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不许睁眼!不许乱动!”
  “好,我不动。”他依言将双手稍稍抬起,语调里浸满笑意,“只是念念将我的眼睛捂得这样紧,为兄便是想要睁眼,也不能够了。”
  “啊,很紧吗?”她这样好骗,任他说风就是雨,“那我捂松一点。”
  他身量高,她本是极力踮起脚尖方才勉强触到他的眼,如今踮得久了,便有些受不住,遂继续故作凶狠地指派着:“无事长那样高作甚,可把我累坏了,你快把身子蹲下来些。”
  依你,依你,都依你。
  他顺从地将身子矮下,方便她从身后继续动作:“长官现下还有何吩咐?”
  他如此的识相,她甚是满意,言辞间携带的气势更足了些,威风得不行:“现在一点点向那红木桌案行去,在椅上落座。”
  无需她提醒,他即使双目被挡也仍旧如能视物般畅行无阻。
  对身前男子每一步精准的移动而暗暗乍舌,她反复检查着自己的双手到底捂好了没有,生怕指间漏了点子缝隙,给了他可乘之机。
  “喏,案上是一只木匣子,里边装着我送与兄长的物事。”她的唇就在他耳畔,湿热的气体不断向他耳中钻,他被那酥麻触感挠得一颗心抑制不住地发痒,他听见那小丫头用一种堪称洋洋得意的语气同他说,“若是兄长没猜对,那这礼,念念可就私吞啦。”
  他轻笑出声,整个人都愈发显得柔和温润:“好。”
  伸手入匣,指尖触及一片怡人沁凉,小心拿起,放入掌心细细抚挲,他心中了然:“可是一方印章?”
  她闻言惊诧,忙探头过来再一次检查自己的双手有没有捂严实,口中不住称赞:“兄长真厉害,竟这般快就猜中了。”
  “既是猜对了,那念念可否松开手了?”他扬起唇,“不让为兄看看你精心准备的贺礼么?”
  眼前重现清明,他垂眼,见到掌心中正静静躺着一枚石青色印章,玉质细滑,剔透无暇,是顶顶珍稀的良品。而印章底端,方方正正刻了两个清秀小字——若玉。
  若玉,是他的字。
  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这寄予着双亲美好期许的二字,鲜少有人知晓,时至今日,依旧这样称呼着他的人更是所剩无几。
  指腹一寸寸拂过那细致刻成的字体,每一笔,都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
  说不清是喜还是悲,是甜还是涩,握着印章的那只手,开始抑制不住地轻颤着,下一瞬,死死地攥住,死死地。
  这些时日以来,所有对往昔的追忆与悲痛都被深埋心底,像一块被他强行遗忘于暗处的逐渐腐烂的伤疤。可现在有一个人,强势地撕开了那伤口上极其脆弱的痂,给他上了药。
  给他的心,上了药。
  怔愣间,他忽然听见她在耳旁轻轻说:“哥哥,不论你在他人眼中如何,不论世人究竟怎样看你,在念念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陆家哥哥,我知道你没有变,我也希望,哥哥的心中能永远保有着那个鲜衣怒马,风光霁月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给我的仙女集美们继续撒糖!!!哈哈哈~
  呜呜呜,写这一章把我自己都快感动哭了,妹妹也太会了!!!
  沈婉柔:攻略兄长,从学会制造生活中的小惊喜开始!哈哈~
 
 
第43章 为她心动
  “啪嗒”一声, 宛如一颗细小石子骤然坠入了平静湖面, 层层涟漪推叠, 一直溢散至他心里。
  他惊觉心口处的那道冷硬城防倏地就变得脆弱不堪,她说的每一个字,听在耳边, 响在心头,便如一记重锤, 次次敲在他心尖尖上。一下又一下, 终于, 那道他自以为无坚不摧的城防霎时龟裂出无数的罅隙。
  “念念,会一直陪在兄长身边。”他听见她缓缓地, 一字一顿道。
  随着她轻柔话音落下的,是他心中分崩离析,轰然倒塌的高墙。所有的抵抗在这场声势浩大的破灭前都显得那样徒劳,那般无济于事。
  ——“兄长, 你体会过动心的感觉吗?”
  “兄长, 有过动心的女子吗?”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琳琅阁, 他带她去买首饰, 意外碰见了叶文瑛后,她穷追不舍地问他这两个问题。当时他潜意识里便想要闪躲着, 规避着, 却忘了要好好看清自己的心。
  而如今,他已避无可避。如此深刻而清醒认识到,他, 当是对她动心了罢。
  这认知一旦破土而出,便怎样也收不住势,他只觉一颗心霎时变得酥酥麻麻,温温热热。心底深处无法自制地漫出股细微浅薄的欢喜,那欢喜初时朦朦胧胧,令人难以觉察,可随着每一次呼吸吐纳,每一缕由她身上缠绵而来的馨香将他一点点困在其中,那欢喜便胀大到了极致,直直填满了他整颗心房。
  她离得近,他便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嗯”。
  答完后,却又觉得单这一字,不够,不足以表达出他此时难耐的心绪,遂侧过脸来看她,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每一寸娇靥:“我答应念念。”
  她闻言便笑弯了一双眉眼,将右手小指伸至他近前,甜甜冲他撒娇:“那我们拉钩,算作兄长同念念立下的约定。”
  心中化开了抹蜜,他勾唇,同样伸出了手,轻轻地勾上了她纤细可爱的小指,一点点收紧。一大一小两只手就这样交缠在一处,二人见了,皆是心中怦然。
  周身的温度似是陡然便升高了,灼得人面上发烫,她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看了半晌终是难掩娇羞地低下了头,哪知那绯红小脸将将垂下稍许,便被身前的男子一手抚上了下颔,给止住了。
  “兄长……”她有些讶然,微微张开了双唇。
  努力将视线从那嫣红之处挪开,他的掌心徐徐上移至她颊边,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在舌尖反复斟酌酝酿,最终出口的只是一句:“为兄三日后要动身前往西北漠城,归期不定,念念独自在府中,要乖巧些。”
  “兄长?”这消息实在来得太过突然,直让她一时难以回神,“兄长去那边塞之地作甚?”
  “朝中要事,事关重大,为兄须得亲自走一趟查清楚。”查清楚当年到底是何人,栽赃陷害镇国公府。
  “虽是一人在京中,念念却也无需忧惧。你出行皆有暗卫相护,定会保你安稳无虞。”说着,他轻轻抚摸她细嫩脸颊,“为兄已向光华公主府递了书信,我离京的这段时日,有九公主在,便也无人敢给你委屈受。”
  等等!兄长这是什么意思?俨然一副要长久在外的架势,连她在京中接下来的生活起居都一一安排妥当了,这是不准备带她一同前去了吗?
  这可不行!眼见着兄长今日连看她的眼神都似有些不同了,既是归期不定,倘若骤然一下分别个一年半载的,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决计不能给旁的女子可乘之机!
  “念念也要去!”她挣开他的手,凑近了他,牵住他的衣袖轻摆,“兄长,你就带念念一同去吧。”
  “不可。”他答得坚决,是不容置辩的语气。
  沈婉柔哪料到方才还柔情万种的男子说变脸就变脸,当下竟拒绝得这般无情,微一怔愣,立时计上心头。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嘛,兄长怕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在她跟前的败绩了罢?
  “兄长,你果真不带念念一道吗?”她想了想,还是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望他珍惜把握。
  “此去路途遥远,危机四伏,为兄不能让你跟着一同冒险。”陆铭企图与她细细说理。
  可他不知,有些时候,是不能同女人讲道理的。
  “兄长!念念不想与你分开!你就带上念念罢!”她只眨巴眨巴了浓密眼睫,晶莹泪珠便霎时浮上了眼眶,顺着她光洁肌肤颗颗坠落。
  眼睁睁看着身前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陆铭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方才的语气便是这般令人感伤吗?还有,姑娘家的眼泪都如这丫头一般,说来便来,眨眼就掉吗?
  虽被她整得发懵,可他仍旧坚持道:“念念,听话,莫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念念只是心中担忧兄长,不愿与兄长分开。这一片苦心,终究是错付了!”
  她哭得愈发上头,从怀中抽出条巾帕有模有样地拭着眼角,端得是一副凄苦形容:“兄长,你好狠的心!”
  陆铭听得眼皮直跳,只觉将才于两人周遭漂浮着的粉红色气泡被她一个个悉数戳破,那隐约朦胧的美好悸动更是瞬间幻灭得连渣都不剩。
  眼见着她越嚎越没谱,越嚎越起劲,这些话教外边候着的下人们听了,还不知该如何揣测里间他二人现下的情形。
  急得一把将她拉至近前,实在是被她激得失了智,一向沉着冷静的东厂厂督竟在未经思量的情况下,热血一上头,便抬起了手向怀中小丫头身后的挺翘处拍去。
  “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却顿时止住了怀中女子的哭叫声。
  这一声过后,两人皆是静了下来。沈婉柔好容易回了神,一脸不可置信,着实是被身前男人的这一下给生生吓住了,可这惊诧过后,便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羞愤,红霞满脸,结结巴巴气道:“兄……兄长?”
  而陆铭呢,此时正呆呆注视着刚才作恶的那只手,一脸撞了邪的神情。
  方才……方才他怎会如此行为?指尖依旧残留着姑娘家那处紧翘弹滑的触感,且这触感,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点点加深,像是要牢牢印在他指端,灼伤掌心的皮肉。
  念念,她是大姑娘了啊,她早已不是孩童。她身上已然有着属于少女的清纯,与妩媚多姿。
  思及此,他只觉又一阵血气直往脑袋上涌,遂忙伸手向鼻端探去,还好,指间并未沾染猩红血迹。这让他松了口气,至少并未再次于她近前丢丑。
  意识到自己仍旧拥她在怀后,他心中乱成一团,又是尴尬又是难堪,茫茫然不知所措间,却又夹杂着丝丝莫可言说的欢愉。
  与这磨人的小丫头今晚怕是说不清了,罢了,先让她独自冷静会儿。这般想着,他颤着手复又将她从怀中移开,含含糊糊道了声:“为兄是为你好。”便急匆匆推门离去。
  “诶,你……”沈婉柔本是气恼着他的粗蛮,可眼下见他离去的步伐全然乱了章程,速度之快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遂噗嗤一下轻笑出声。
  敢情她的兄长,倒是比她还禁不住羞呀?
  自那晚过后,接下来的几日沈婉柔竟都没能成功得见陆铭。各式各样的方法都用过了,每次一至听潮轩,迎接着她的便是陈禹的那句:主子歇下了,姑娘早些回去罢。
  今个儿同样如此。
  陈禹话音将落,沈婉柔便抬头望了眼还未暗下的天,嘴角抽了抽:“眼下还不到一更天,兄长他歇息得委实是早了些。”
  愤愤转身,她在心底暗道一句,兄长,念念给过你机会的,你不领情,那便莫要怪我了!
  翌日,陆铭一早便起身收拾妥当,预备天亮前率领车队离京。
  踏出院门的一刻,不知怎的,他陡然停了下来直直立于原地,静候了几息。没有见到意料中本该前来送行的娇人儿,胸臆间都好似空荡荡地发涩,最后定定看了那紧闭的院门一眼,他强压下心中翻涌不止的失落,径自出府登上了马车。
  此去漠城是为查清走私军火这一要案,其中利益盘根错节,牵连甚广,一旦被抓便是砍头的死罪。既敢私售军火,那其身后就必定有朝中手握重权之人的扶持,敌在暗,他在明,此番查案无异于深入虎穴与猛兽斗法相争,实是燕巢幕上,危如累卵。
  便是心中再想,再不舍,他也不能容许他的小姑娘与他一同冒险。
  揉了揉眉心,他正欣慰着,觉着小丫头也还算懂事,终究是没有做出甚么出格的事来耍赖,下一秒便听见座下木质隔板被敲得哐哐直响,且伴随着这敲打声的,还有那熟稔至极的少女的呼唤:“兄长,快放我出来!里面闷死了,快放念念出来!”
  他愕然,急急起身掀开了那木椅上的隔层,紧接着,便看见了那张作小生打扮的,少女清丽的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  想对陆铭说: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哈哈哈哈哈哈
  厂督今天又是被妹妹支配的一天呢,他可太难了
  不过兄长和妹妹之间的心动值UPUPUP还是很值得开心哒!!!
  集美们放心,一起上路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搞事情啦,哈哈!~
  下一阶段两人肢体接触亲密指数继续上升!!!
 
 
第44章 帮我揉揉
  从昨夜里三更天起, 沈婉柔便偷溜进这马车隔层里藏着, 眼下已然在这狭小密闭的木箱里待了近两个时辰, 如今骤然被放了出来,只觉外边空气清新得紧,惬意地深吸几口气, 正甚是自然地预备从这箱笼内走出,一抬头却见着了自家兄长那冰山似的俊脸, 当下遂狗腿地嘿嘿一笑:“兄……兄长, 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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