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谈话闹得不欢而散,安澜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家里又变得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闹腾的萨摩耶在咬着枕头。
安澜有气无处撒,危险地看着蓝天好半晌,朝它招了招手,“过来。”
“汪!”得到召唤的蓝天一溜烟地跑过去。
安澜蹲下身子瞧着它的狗头,左右打量了几秒,很是嫌弃,“太胖了,一边去。”
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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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后的第一天上班,安澜赖在床上不起,直到宋嘉予打了电话催她,她才不情不愿地接起,“喂?”
“昨天凶了你一些,今天就旷工?”宋嘉予端着茶细细地品着,刚被茶润过的嗓音有些低沉,透过手机,好听得不像话。
安澜翻了个身,半张小脸闷在被子里。一想到这个事情,就想起昨天和时清和的不欢而散,委屈得声音都嗡嗡的,“不是要送我出国了吗?”
“那也得回来上班。”宋嘉予说,“反正你再待半个月也得回去。”
安父安母虽然在国外住了许久,但是骨子里还是中国人的传统,每年春节都得挂上红灯笼聚一聚。再加上安澜已经半年没见到他们了,这自然是要回去的。
安澜清醒了几分,掀开被子坐起来,“那你不赶我回去了?”
“看情况。”宋嘉予扫了一眼手边的文件,“如果周城对你再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我就不会再由着你。”
“哥你真好!”安澜撒了个娇,利索地爬起来收拾自己。
宋嘉予很是嫌弃地瞥了瞥眼,“少来了,赶紧来上班。”
“好嘞!”
打卡的时候,已经超时了一个小时。全勤奖肯定没了,安澜默哀了一分钟才踏进了电梯。她到办公室的时候,许初九已经在整理文件了。
听到声响,抬头看了她一眼,“昨晚又熬夜看剧了?”
“没有。”安澜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有些郁闷,“发生了点事情。”
许初九闻言立马凑了过来,支着脑袋看她,“什么情况?”
安澜简单地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许初九深思了好一会,“你舍不得时医生。”
关于安澜的那段初恋,许初九没有参与。可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能够在喝酒之后哭得那么难过,这段感情对于她来说肯定很重要。重要到在那之后,再不不会喜欢上别人。
“舍不得,为什么不在一起?”许初九戳着安澜的小脸。
安澜按了按太阳穴,昨晚没睡好,这会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神迷离了好一会,她才轻声道,“我本来不想打扰他。”
也没想过要再和他在一起。只是败于喜欢,所有的坚持都功亏一篑。现在的她,已经做不到像是一开始那样,很坚决地拒绝时清和。
喜欢时清和在她身边的感觉,喜欢和他说话,也喜欢他生气的样子。
许初九若有所思,爱情本来就是个难题,谁也没有办法在这之中做到真正的毫无私心。
“行了,不管他了,临近过年,忙死了。”又拍了拍脸蛋,安澜一边敲着合同一边问她,“你呢?”
许初九眼神闪乎了一下,避开这个问题,“可我始终觉得不放心,要不你去宋总家里?”
“年后再说吧。”还剩半个月了,安澜也懒得来回奔波。
捏了捏安澜软乎乎的小脸,许初九提醒一句,“下午要开会,说是要选角,宋总让你去旁听。”
“之前那个剧本?”那三个剧本里面,最后还是挑了一个民国剧本。说是这样的剧本比较少,适合赌一赌。如果大火了,宋氏能够大赚一笔,就算不火,也当是试水了。
许初九也调出了资料,发给安澜,“目前男女主其实基本上都算是内定了,下午商谈的是报酬问题。”
安澜点了接收,“这事我们也要管?”
“这次不是,只不过作为投资方,让你去见见世面。”
资料不多,应该是许初九已经整理过了。她简单地浏览了一遍,最后目光锁定在女主角上。
孟新柔。
孟新柔最近正是大火的时候,但是也没有跻身到一线行列。不仅有人气,相对来说,报酬也不会开得很高。对于商人的宋嘉予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安澜扫了一眼许初九,对上她的目光,笑了笑,“干嘛,我公私分明的好吧。”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只要孟新柔在自己面前安分一点,不要老勾搭时清和,安澜都能做到心平气和。
下午的会谈,基本上没有安澜什么事。她先得学习学习,所以基本都是旁听,也没插上什么话。
只不过男主长得还算不错,符合剧本中的军人人设。就坐在她的斜侧方,神色淡淡,颇有几分震慑力。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过放肆,对方朝她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连许初九都忍不住戳了戳她,低声提醒一句,“收敛一点。”
安澜无辜地眨了眨眼,她又没事做,也不能玩手机,除了看帅哥还能怎么办。
不过这小鲜肉倒是高冷,也不像其他人一样阿谀奉承。安澜摸着下巴,莫名的又想到了时清和。
装什么破高冷!
谈拢之后,安澜正准备走,孟新柔急急忙忙地喊住了她,“安澜。”
“我在办公室等你。”许初九看了她们一眼,收拾好东西起身。
面前的茶已经凉了,安澜正好是生理期,挪了一些,没喝,“怎么了?”
“我很喜欢这个剧本,所以……”孟新柔咬了咬唇,“我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说起来,安澜很不理解。按照孟新柔的性子,不应该对自己那么卑微,甚至小心翼翼的,怕会惹到她一样。
轻叹了一声,安澜收拾好文件起身,“我知道,以后就是工作关系。”
孟新柔看了一眼安澜,轻声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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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和刚做完一台手术,手机开机后便看到一个未接来电。他摘下手套回拨过去。
“时医生忙完了?”那头传来宋嘉予温和的声音。
时清和“嗯”了一声,“怎么?”
“就是发现了奇怪的事情。”宋嘉予看了一眼时间,往外走去,“七点,街口对面的咖啡厅见。我先带安澜去吃饭。”
“好。”
时清和的回答依旧沉稳冷淡,宋嘉予不由得挑了挑眉,“怎么,咱们时医生都不吃醋?”
时清和:“宋先生,我是骨科医生。”
“所以呢?”
“你们五官相似。”虽然只是细微的相近,但是只要认真观察,便能看出。
宋嘉予轻笑一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沉稳。”也更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慢慢修,尽量不会断更,谢谢喜欢啦
☆、护花
从医院下班后, 时清和便直接回了家。
他本就是不爱闹之人, 家里少了蓝天之后,更显得清冷。空荡荡的, 鲜少有烟火味。
简单地做了吃的,时清和又去了一趟超市。估摸着时间, 回了趟家把东西放下,来到咖啡厅。
咖啡厅就在安澜小区的对面, 坐在窗边, 朝着外面看去,还能看到对面的小区。
距离约定时间过了十来分钟,门口才出现身着黑色西装的宋嘉予。
“不好意思, 我迟到了。”宋嘉予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 随意地放在一旁。
围巾粉嫩,摸上去还很软。宋嘉予想到了什么,又折叠好围巾,“可不能弄脏,免得那小祖宗闹腾我。”
宋嘉予和安澜不一样,在外要的是面子。下午有会议,穿的是西装,并不厚实。临走之前,安澜说什么也要往他脖子上挂一条围巾。
时清和朝他浅浅地看了一眼, 招来服务员,“这里的黑咖啡不错。”
“那就来一杯黑咖啡,谢谢。”宋嘉予环顾四周, 他来这边的次数也不少,只不过都是直接去找安澜而已,“你倒是比我更了解这里。”
他的话语之中有其他的意思,时清和全当做没有听到,“我住在附近。”
“那还真是有缘。”宋嘉予勾了一下唇。房子是他给安澜找的,这算不算是亲手把小祖宗推到这男人怀里?
黑咖啡很快上来,宋嘉予浅尝了一口。味道也还算是正宗,只不过他向来是挑剔惯了,喝了一口便放置不管。
桌面上递来一份文件,宋嘉予接过,一目十行的阅读。而后思索了几秒,手指搭在桌面上,“这些说明不了什么。”
“我知道。”如果真的是那么简单,时清和也不会让安澜先行出国避难。
咖啡没有放糖,入口苦涩。时清和平日里不怎么爱喝,大多时候都是为了提神而已。等到那股苦涩的味道退了一些,时清和缓缓道,“宋氏的新闻我看了,宋先生这是打算诱敌深入?”
“时先生的确很聪明。”宋嘉予半支撑着脑袋,眉眼狭长,的确和安澜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的更为硬朗,而安澜则是带着女儿家的柔软。
时清和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回归正题,“昨晚周城在附近出现过。”
宋嘉予眼睛一眯,安澜身边有保镖,即便是周城有所行动,保镖也会护得她周全。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
只是周城始终是一个隐患,宋嘉予担心的不是安澜的安全,而是怕她会继续陷入一个牛角尖里面。
手指敲了一下咖啡杯的边缘,声音清清脆脆的,“那小祖宗倔得很,不肯走。不过好在快过年了,她不走也得走。”
“嗯。”时清和面色淡淡,丝毫看不出异样。他轻抿着咖啡,动作倒是比他这贵公子更优雅几分。
宋嘉予倒是来了几分兴致,目光毫不遮掩地朝时清和投去。不得不说,宋嘉予自幼心理年纪便比往常人大一些。只是在时清和面前,却依旧觉得自愧不如。
他太过沉稳,那双眸子大多时候像是死海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就不担心?”宋嘉予往后靠了些,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店里人不多,周围都安安静静的。
他目光紧盯着面前的男人,笑得有些漫不经心,“上一次她离开是八年,万一这一次要是再来一个八年,也不知道时先生受不受得住。”
时清和神色不冷不淡,眼眸清冷,听到这话时,偏头看了一眼宋嘉予。安静地等他说完,才低声开口,“宋先生觉得,我会毫无准备?”
宋嘉予失笑。男人之间的谈话,向来是点到为止。
这男人表面上看起来无欲无求,实则也有自己的手段。这些资料,如果不是动用关系特地去调查,绝不可能那么仔细。
啧,他家那小祖宗,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一匹狼?
而宋嘉予口中的小祖宗,在吃完饭回到家便直接瘫了一会。
咸鱼翻了个身,却又挂念着宋嘉予,发了短信让他早点回家。最近宋嘉予事情太多,安澜还真怕他有些扛不住。
在沙发上面赖了一会,安澜坐起身体。思想斗争做了好几个来回,才不情不愿地推开身边的狗头,“我去跑步,明天再溜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狗的天性,只要一出去,必定狂奔。昨天拽着蓝天,冲撞力太大,安澜的手腕疼得厉害,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任由它胡来了。
“汪汪汪!”蓝天委屈地叫唤了两声,也阻挡不住安澜朝外面跑去的身影。
为了跑步,安澜穿着单薄。一从电梯下来,外面冷冽的风便从大厅不断地灌进来。
她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如果不是因为上称发现自己真的胖了,她也不可能下定决心在大冬天的出来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