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装得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身体却十分诚实地等在了府门口,时不时朝着太女府的方向张望。
见她们的马车一路驶来,季良又忙拍拍袖子快步跑回大门里,跑出几十步,才转身装走缓步的模样往外走,正巧与明璋二人在门口相遇。
见季濯缨从马车中出来,面色红里透白,季良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明璋这丫头没亏待你。”
明璋忙也下了车,不依不饶,“学生可是把阿缨放在心里疼的,哪舍得叫他受一丝丝委屈!”
季良也转身向她,倒是面上温和,“这才成婚几日,你便亏了他,也太过分了。只是日后,也得好好对待才是。”
季濯缨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母亲:“妻主对我极好的。外面冷,母亲咱们快进去吧。”
明璋也忙附议,“是啊,咱们进去再聊嘛!”
于是三人相携进了主厅。
季濯缨回门那日见了母亲,至今也已半月多了,实在想念,不由同母亲亲近了些,挨着季良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不住地关心母亲一人在府中是否饮食规律,有没有按时睡觉。
季良被问得手忙脚乱,一看便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把季濯缨气得嘴撅得老高。
为了转移话题,她忙将明璋拉过来,使了个眼色,朗声问:“今年春闱,陛下可叫你负责了?”
明璋这才知道,昨夜女皇那番吩咐,岳母原来也是知晓的。
季良从未刻意限制过季濯缨,明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叫他知道的,是以两人聊些政事也不避着他。
明璋点点头,“母皇确实叫我负责,不过我拒绝了。”
季良赞赏地点点头,开口:“当时陛下说要叫你负责,我也反对过,只是她铁了心,我这做臣子的也不好一直反对。”
“陛下此次重用你,实际上还是前段时间二皇女伤了她的心,叫她有了些偏向。不过陛下迟早会原谅她,那时,做了原本该属于二皇女的活计的你,便又成了她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先进陛下身体又稳住了,还是稳扎稳打一步步来的好。”
明璋点点头,笑道:“老师说的对。学生其实还有其他计较。”
季良扭头惊讶,“哦?”
“前年的春闱,她做了些手脚,挣了一笔。尝到甜头,她又胆子大,今年肯定会更加放肆。学生在她那边安排了人手,叫穆雅斓,今年也参加春闱。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说不定能叫老二跌个大跟头。”
明璋眯了眯眼:“趁着母皇那边还没对她心软,叫她一时难以翻身。”
季良手里一直把玩着那日那个紫砂壶,摩挲了几下,开口问:“穆雅斓,靠谱吗?”
这人她倒是听说过,是同太女狠狠吵了一架后来投奔了二皇女,之后便销声匿迹,她曾猜想过会不会是明璋安排的,没想到果真如此。
明璋面上笑得十分自信,“老师只管看着,她的本事可大着呢,将周舟都挤走了。”
“周舟是被她挤走的?”季良十分震惊,“那此人我还是真的想认识一番了。”
明璋笑着点头:“这当然可以,学生觉得二月会试她可中会元,之后殿试时,老师只管撺掇着母皇考校她,不满意只管来骂我!”
季良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这次会试我出题,到时可要好好看看她的卷子。”
明璋却是先自袖中掏出几张纸,递给季良,“这是穆雅斓的字迹,老师可以先记住。明钰这次不仅要卖试题,还要卖答卷,穆雅斓作为她的幕僚,官职太高她怕压不住,便要求穆雅斓同其他人换答卷,您到时候可别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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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明璋的生辰是大年初三。
这是她的十八岁生辰。在大宸, 女子十六成人,但到了十八才能算是个顶天立地的女人。
按照祖宗法制,太女的十八生辰应当大办, 于是女皇趁着身子还利索, 早早便催促过礼部准备。
生辰宴设在晚上, 明璋事先同女皇打了招呼, 下午再进宫,午膳便在自己府里用。
想起初一那日, 阿缨同母亲依依不舍的模样,明璋心中便是一阵心疼。阿缨同母亲相依为命多年,自己一朝将他带离母亲身边,自然不该忽略他的感受。
是以她今日特意将午膳留在府中,并请了季良来一道。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 无一人不开怀。
季良哭笑不得,“陛下现在虽身子有所好转, 却也还是不大爽利,自然不会再如以前那般日日盯着你们,阿缨想娘家了自然可以随时回来看看。”
季濯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季良又扭头拍拍明璋的肩, “过了今日便是顶天立地的大女人了, 你母皇没有手把手教你的东西,我也略懂一些,这是我这几年整理的治国策,你拿去好好看看, 不懂尽管来问。”
明璋接过那一指厚的书册, 强忍着不立即翻看,眼眶有些发热, “老师......”
季良夹了块酱驴肉放进她碗中,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
“母亲!”直到今日,明璋才真正感觉到有个母亲是什么情形。
那日娶亲时明璋对季濯缨道,他的母亲也便是她的,可这些时日她也只是尽己所能多付出一些,从没想过要问老师要些什么。
如今季良毫无保留将自己毕生心血凝练成一本书册,轻飘飘扔给她看,却比女皇赐她金银财宝府邸商铺要更重如泰山。
季良看她激动成这副模样,心中也有些心疼,摸了摸她发顶,轻轻开口:“这都是应该的,母亲对孩子,理应如此。”
明璋用力点了下头,认真地说:“孩儿会好好看的。”
两人相视一笑,明璋扭头将筷子伸向桌面,“咱们吃饭吧。”
用过午膳,季良被女皇急急唤进宫,明璋同季濯缨也开始收拾自己。
今日倒是不必叫明璋的俗气眼光再来毒害季濯缨了,两人分别穿上太女与太女正君的朝服与宫装,均是玄色内衫,红底绣金线的外袍,并玉带腰封。
明璋天生自带一股贵气,季濯缨又清冷傲然,两人身着同色朝服站在一处,仿佛叫人看到了日后的帝后。
相视一笑,季濯缨推过轮椅,推着明璋往府门外而去。
日头西斜,而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仍是宫中惯用来办宴的宴乐殿,仍是上次的席位,只是身边多了一深爱之人。
明璋笑着同前来敬酒的官员应酬,季濯缨则在一旁帮她斟酒,悄悄将壶中的酒液换成白水。
正专心倒水,突然一道甜腻的男声传来,叫季濯缨一个手抖将水洒在了衣袖上。
抬眼看看,是一名着鹅黄色衣衫的男子,他笑盈盈的,瓜子脸尖下巴,眼睛细长妩媚,“正君,我敬你一杯,祝你与太女殿下和和美美。”
季濯缨在除夕那晚见过他,这男子是明钰的二侧君之一,那日两人并未交流,但蒋综那日为了给他添堵,特意介绍了这位名叫齐萤的二皇女侧君,是如何体谅妻主,主动拉皮条的。
心中有些不赞同他的做法,但他到底是来敬酒祝福,季濯缨便拿起手边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齐萤笑得更加甜腻,服了下身,便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后,仍笑眯眯地看着这边,见季濯缨看过去,还遥遥举起酒杯示意。
突然有些热,季濯缨扯了扯明璋的袖子,“佩玮姐姐,我有些热,想出去透透气,衣袖也湿了,我去擦擦。”
明璋正被群臣敬酒敬得烦躁,忙伸手唤宫人来帮忙,“我陪你去!”
季濯缨热得厉害,点点头,“我在殿外等你。”
蒋综却突然附耳女皇说了什么,女皇便朗声笑着开口:“朕差点忘记了,朕特意备的生辰礼还未送给璋儿呢!”
话音刚落,那原本要推轮椅过来的宫人又退了回去,再一扭头,阿缨已经没影了。
回过头再看,对面的明钰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明璋突然有点心慌,可女皇又一直说个没完。
终于应付完女皇,郑重地将那半人高的老坑玻璃种翡翠雕送子观音妥善收好,明璋急急又唤宫人来。
“快,孤内急!”
那宫人十五六岁,还是个未**的男子,被她的直接说得面上发热,却还是手脚麻利将她扶上轮椅,推出殿外。
宫人刚刚退下,一道黑影便落在眼前,是虎翼。
早在上次季濯缨被蒋综叫去威胁了半日之后,明璋就长了个心眼,除夕夜连同今日进宫,都叫她暗处护着阿缨。
此时,虎翼满头大汗,语气焦急,“殿下,正君出事了。”
“他在哪,快带我去!”明璋蹭得站起来拽住虎翼的袖子。
虎翼一把拎着明璋,几个起落,停在一座黑漆漆的殿门口,门外,明钰歪着脖子躺在墙角,像是被打晕了。
“属下一直候在殿外,见正君踉踉跄跄出来,没等站稳便被两名宫人挟持到此处。正君似乎神志不清,应该是中了药。属下正要回去找你,就见二皇女急吼吼跑过来,就先将她打晕了仍在这。正君还在屋里躺着。”
明璋一脚踹开殿门,一进门便被一具温软的身子紧紧缠住。
季濯缨吐气如兰,不住在她脸侧磨蹭,满面潮红。
“虎翼,两人你能带得了吗,咱们现在回府!”明璋脱下外袍将季濯缨头脸罩住,语气十分急躁。
虎翼点点头,以极快的速度将二人带到宫门口,塞进马车里,就往太女府赶。
明璋衣领凌乱,掀开帘子,对宫门口守卫的士兵道:“去禀告陛下,就说太女身子不适先行回府了!赏你的。”说着,将一枚银锭扔进那守卫怀里。
守卫平白得了银子,眉开眼笑,跑进去一道道关卡地去传信了。
明璋话音刚落便被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玉手拽进车内。季濯缨一手扯着她衣领,一手揉-捏她,嘴上还毫无章法地满头满脸吻她。
“妻主、妻主,我好难受。”向来清亮如同山泉的嗓音莫名低哑,紧贴着明璋的耳畔,叫她倒吸一口凉气。
将身上的人撕开,她认真地看着眼前被药物折磨得转了性的人,温声开口:“阿缨,快到家了,回家给你,好不好?”
季濯缨却又扑上来一把抱住她,“不要!你上次不还想试试车里嘛!”
所幸京城百姓入夜极少出行,街上空无一人,明璋吩咐了车夫加快速度,无奈又暗自欣喜地回抱住怀中的身躯。
没中药的阿缨便已十分配合,如今中了药反倒叫明璋有些招架不住。
她被季濯缨按倒在厚厚的毛毯上,气都喘不匀,有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才是个弱男子。
太女府的马车从后门悄悄驶入府中,停进了太女殿下与正君的院子,大门一关,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终于不需要再压抑,猛地爆发出来。
季濯缨醒来时,浑身酸痛,腰更是要断了一般,眨巴了几下眼,才看清自己竟已在家中卧房了。
赤-裸的身子还贴着一具同样光-裸而温热的身躯,是明璋揽着他。
扭过身,竟还未将明璋吵醒。她下眼畔有些青黑,像是累极了。
季濯缨细细拿目光描绘着那清丽的,令他爱极了的面容,逐渐想起了昨夜的事。
自从喝了齐萤敬的那杯酒,他便开始浑身发热。酒壶酒杯一直在自己手上,唯一的下药机会便是碰杯那一瞬。季濯缨目光暗了暗,没想到明钰身边的侧君,不仅愿意帮她做着腌臜事,身上竟还有些本事,却也不过是歪门邪道罢了。
自己昏昏沉沉,浑-身-燥-热,被带到个黑漆漆的宫殿中锁上,意识到是中了药,便摔了个瓷瓶,捡了块锋利的瓷片防身。
正忍得难受至极,门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随即明璋身边的虎翼叫他在此处等一会,她去叫明璋来。
没等多久,他深爱的那人果然急急来寻他。那一瞬,所有的理智都伴随着一瞬间的放松心神而不翼而飞。
他竟在马车上把她......自己也太孟浪了!季濯缨想得越来越羞,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明璋胸口。
意识到双方都没穿衣服,他羞意更甚,却是有些舍不得那触感,不想离开,便拿脸侧蹭-了-蹭。
明璋被蹭醒了,一睁眼,怀中软玉温香。
紧了紧怀抱,她疲惫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醒了?身子难受吗?”
没什么是比占便宜吃豆腐被当场抓获更尴尬的了。季濯缨僵了一下,缓缓摇头,“还好。”
明璋叹了口气,语带调侃,“可是我不行了啊。阿缨,妻主快叫你吸-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一定要说!
卜日十就是个铁憨憨!
有一个码字软件叫做墨者,里面有一个功能叫小黑屋,设置了时间就必须码完相应时间才能出来,关机重启都不行。
我真傻,真的,我以为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没想到这个软件按照输入时间来算,八点到十点算了我半个小时。
于是我码完今天的字准备更新的时候,发现自己出不来了。出不来了!!!
并且麻麻催我睡觉,不睡鲨我!
卜日十险些吓死,最后还是手机和电脑同步了一番,才拿手机更新……
呜呜呜,再也不好奇奇奇怪怪的新功能了,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码字。
第54章
季濯缨本就因为昨晚的事有些抹不开脸, 被明璋一打趣,更是又羞又恼,彻底不理她了。
他转身背对着明璋, 面朝墙侧躺着。
明璋看他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无奈又宠溺地笑笑, 起身更衣出去了。
季濯缨却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不该同她无理取闹的。
自己昨夜没羞没臊的没完没了,她想必累极了, 今天还被自己甩脸子,怕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