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情敌成眷侣——七杯酒
时间:2020-06-05 09:49:32

  沈正德也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呦呦,呦呦你怎么了?”不摸不知道,一摸才发现大女儿脸上烫的吓人。
  他再顾不得沈幼薇,慌忙命人请大夫,又托裴青临把大女儿先送回去。
  这下人来人往都看见沈幼薇被罚跪了,她脸臊的通红,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再加上双膝跪的又痛又麻,这下真的抽泣起来。沈正德却看也没看她,硬起心肠,声音含着怒气:“来人,把二娘子带入宗祠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让她出来!”
  ......
  沈语迟醒来的时候,脑袋仿佛塞了俩风箱,鼻子好像堵了破棉絮,全身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她觉着有人似乎在擦拭自己额头,一下一下动作轻柔,缓解了她通身的难受,她闭眼享受了会儿,正要睁眼瞧瞧是哪个丫鬟,视线却正对上了裴青临的脸。
  裴青临瞧她醒了也不惊异,反是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淡声问:“发着高烧出门好玩吗?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带着淡淡的不悦。
  沈语迟才知道自己发烧了,第一反应居然是幸好没在现代,不然这会儿都给送去隔离了,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什么,不由往后缩了缩。
  裴青临神态自若地取下她额上搭的巾子,又冲她笑笑:“大娘子这几日就由我来照料了。”
  沈语迟:“...”好好的你当什么保姆?当大佬它不香吗?
 
 
第18章 
  沈语迟往后躲了一下,又躲了一下,直到后背抵在了床板上。
  她是真挺纳闷的,原来裴青临不说对她多排斥,但也称不上多么友善,总之就是个不冷不热的样子。怎么她围观他杀了回人,他反倒待她亲近起来,这不科学啊!
  裴青临干脆就坐在她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语迟无非是个相貌才干家世界都平平的人,他前些日子对她略有兴味,也不过是长日无聊用来解乏。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生命受胁之时,竟说出不肯伤他人性命保全自己的话来,这样的人,倒也有趣。
  有时候太过干净天真的东西,总让他有种想毁掉的欲.望,不过,她显然是个例外。而且他也真想近距离地看看,她所谓的原则在受尽了世情的蹉跎磨砺之后,能保持多久?
  两人各怀心思,屋里只有袅袅夏香燃着,沈语迟先撑不住败下阵来:“我屋里有下人服侍,就不劳先生了...”她现在一见到他,就想到他那日杀人的情形,简直心理阴影。
  裴青临哂笑,一指轻轻抬了抬她的下巴:“你屋里的下人?你是指那个叫水叫了三遍都叫不来的那个?还是指一碗药熬了两个时辰的那个?”
  沈语迟给噎了下,她屋里的下人几乎都是楚姜当初挑的,她作为一个穿越的没太多等级观念,底下人偶有懈怠的,她都睁只眼闭只眼了,没想到这回一病,倒是一个个都显出原形了,把她给郁闷的,回头就得把这群人打发了。
  她硬着头皮重复:“那也不敢劳烦先生。”
  裴青临双手拢于袖中,就这么瞧着她,既不离开也不说话。比耐心比气势她自是不成,掀开被子准备尿遁:“我去小解...”
  她忘了自己还发着烧,一下床路都走不稳,幸而裴青临一把扶住了她:“可要我帮你?”
  沈语迟还清楚记着,他就是用这只右手杀了楚淇的,现在扶着自己的也是这只手,微凉的手指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看似不重,力道却让人难以抗拒。
  她看着他的手,身子瑟缩了一下:“用不着,你先放手。”
  裴青临见她表现明显的排斥,心下有淡淡不悦,声音却越发温柔:“大娘子可是在怕我?”
  她给呛住了,重重咳嗽了几声。裴青临瞧她咳的小脸通红,眸子里泛着水光,全然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他一副铁石心肠竟也难得软了下。
  他起了个看似无关的话头:“楚淇此人,看似风流倜傥,实则性好渔色,在登州这短短几年,就因为好色害了两条人命,他会有那样的下场,也是因果报应。”
  明知道这话是在宽慰,但沈语迟心里多少释怀了点,她抿了下唇:“可楚家纵然一时不知,之后早晚会觉察,他们不会由着儿子平白被你杀了。”
  “我自有法子处理。”他一笔带过,又垂下眼,神色荒寒苍凉:“大娘子也无须怕我,楚淇屡次纠缠不休,我一介白身,若不心狠,下场不会比那两个惨死的女子好。”
  他说着便松开了手,略略苦笑:“当然,大娘子一生平安顺遂,自是不能理解我这样颠沛之人的难处,大娘子若因此记恨我,我也不会多言。”
  沈语迟都给他忽悠瘸了,他生的这般模样,一脸凄寒简直要人命,搞得她都觉着再揪着这事不放都太不是人了。她理智上还记着他杀人之事,感性上却不似方才那般排斥。
  她嘴唇动了动,一时脑子也糊涂了,顺着安慰:“都是女子,你的难处我当然...哎不对!”她反应过来:“不是,谁跟你说这个了,那个那个我不用先生留下照料我,你回去吧。”
  裴青临见她动容,笑笑:“说来大娘子发高热也是因为那日受惊,我是想弥补一二。”
  他不论表面上看着多温和,骨子里都是强横霸道的,根本没再给她抗拒的机会,伸手在她后颈上轻轻一捏,她身子就麻了,‘出溜’一下滑躺在床上。
  他轻松摆弄着她,让她翻身背对自己,寻摸着到了后颈穴位轻轻按着:“按压大椎穴可治久烧不退。”
  这么一折腾,沈语迟衣裳又撩开半截,后背露出两个腰窝,线条跌宕起伏,颇是引人遐想。裴青临难免多瞧了一眼,又暗暗蹙眉,拿过薄被给她盖上。
  沈语迟本来有些抗拒,奈何裴青临的按压手法实在精妙,她就身体就很诚实了,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裴青临瞥见她红唇微张,隐约能看见粉色的舌尖,他心头动了下,轻轻一笑:“这穴位不光能治高热,若是按的用力了,还能取人性命。”
  沈语迟汗毛霎时一竖,嘴巴都吓得张大了:“你...”
  他瞧的有趣,伸手点住殷红的唇瓣,倾身凑近了:“玩笑而已。”
  他呼出的气流轻轻落在她耳畔:“别怕我。”
  ......
  裴青临果然对她颇多照料,沈语迟对他的心结都散了些,她底子好,不过喝了三天药就好的差不多了,这病一好,她脑子也就清醒了不少,他说的话是情真意切,但是她可没忘记那日他迫她动手杀人的事儿。
  当然楚淇也的确该死,但对裴青临也不能全然不防,该来的跑不了,至少他现在也没想杀她,她也不必再像前几日那样做惊弓之鸟了。
  她这边才好,沈正德就给全家人下了个任务,明日是长义郡王爱女永宁郡主的生日宴,全家人务必收拾庄重去赴宴才好。
  沈语迟听到吩咐的时候,正在裴青临的监督下喝药,闻言随口吩咐夏纤:“帮我把往常穿的那套蓝色襦裙拿出来。”她还在心里吐槽过人家原身的衣品,熟不知她自己的品味也就比原身好了一线而已。
  裴青临斜靠在窗边,一手捧着书卷。倒是夏纤忍不住:“大娘子就穿家常衣裳去赴宴?未免潦草了些。”
  沈语迟愣了下:“不是啊,我都洗过头,这还潦草啊?”这么长的头发,洗起来多麻烦的。
  夏纤都无语了:“公爷吩咐了,让您务必好生梳妆打扮一番的。”要说沈语迟院子里下人也不少,但顶用的却没几个,夏纤见她一脸不上心,只得自己硬着头皮给主子梳妆。
  裴青临难得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放下书卷走过去,托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会:“取修眉刀来。”他食指指尖覆在她眉梢,慢慢摩挲那弯黛眉,绒绒的触感极好:“仪容课上,就该给你个丁等才是。”
  顺便提一下,裴青临还有门专门讲穿衣打扮,妆容审美的课程,委实全才了。沈语迟还蜜汁自信的:“我觉着我审美挺好滴。”
  裴青懒得多话,接过夏纤手里一寸长的修眉刀,沿着她眉毛的轮廓轻刮。她眉形生的极好,标准的远山黛眉,眉峰颜色浓黛,眉尾处颜色浅淡,恰似远山含烟。
  微烫的鼻息落在她额上,她不由侧了侧脸,他抚上她的脸侧:“别动。”
  修眉倒是很快的事儿,沈语迟感到修完之后细碎的眉毛落在脸上,她伸手想挠,被他一把握住,他一口气轻轻呵了过来,吐气如兰,拂在她面颊上,拂走她脸上多余的碎眉。
  两人的脸相隔一掌,气氛一时暧昧而古怪,幸好夏纤端了个妆奁过来:“娘子,您想画个什么妆?”
  沈语迟缓了口气,看着妆奁里几十个瓶瓶罐罐都晕了,幸好裴青临也不指望她:“不必上多余的脂粉,再用些口脂便可。”
  夏纤又拉出妆奁的暗格,里面大约装了二三十个口脂:“这些是娘子常用的,别的颜色奴婢等会去拿。”
  沈语迟一脸震撼:“这不都是一种颜色吗?”不都是红的吗?
  她犹豫来犹豫去,挑出只别具一格的粉色口脂:“我用这个吧。”这色儿还有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学名——死亡芭比粉。
  裴青临看不下去了,选了水红色的‘一枝春’扔给她:“用这个。”
  沈语迟自己没啥所谓的,让夏纤给自己涂好,又梳了个随云髻,已是出奇的漂亮。她难免夸了裴青临一眼:“先生才是真的女人呐,一比我就是个男人。”
  裴青临面无表情地走了。
  沈语迟:“...”真难伺候。
  ......
  待一家人收拾停当,沈正德才换了辆最华美最宽敞的马车,带着一家妻小去了郡王府。
  沈幼薇在连哭好几场,又是磕头又是悔过之后,终于换取了出门的机会。她今日打扮的极为出挑,换了身烟紫的齐胸襦裙,尤其是头上耳上皆配了精心打磨的紫晶首饰,一派端华清贵。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几个同去的女孩,见没有人越过自己,心下满意。等沈语迟也上了马车,她眉心不觉跳了跳。
  沈语迟只简单地穿了套鹅黄色的短褙子和马面裙,发间不过一鸟雀垂珠金步摇,她也无需多余装饰,仅凭容色就将人比了下去。原本她也没觉着这个长姐有多好看,可等她五官渐渐长开,风姿却越发皎然。
  沈幼薇心里一堵,想到今日要做的事儿,勉强说服自己定神,极是诚恳地向她道了歉。
  沈语迟不咸不淡地应了。众人一路无话地去了郡王府,不料沈正德来的太殷勤,永宁郡主都还没准备好,长义郡王也不好让客人干等,命人带沈正德去了男客坐的正厅,让管事引着女眷们去了招待女客的花厅。
  沈幼薇一直心神不宁地频频向外张望,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永宁郡主还没出现,她却站起身:“阿姊先坐,我想去...更衣。”
  更衣是解手的委婉说法,她说完也不等沈语迟回答,甚至不叫个下人带路,直接自己就出去了。
  沈语迟虽觉着她奇怪,但也没多想,但又过了会儿,她自己的肚子也叽里咕噜起来,应该是早上被裴青临灌了汤药的缘故。她憋红了一张脸,拉了个王府的丫鬟带自己去净室。
  可惜从净室一出来,她路痴的毛病却犯了,正要再拉个倒霉蛋给自己指路,却听见沈幼薇的声音,她的声音又娇又甜,和往日大不相同。
  沈语迟愣了下,就看见沈幼薇和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男子对立站在僻静处。沈语迟顿时好奇起来,借着树丛的遮掩,暗搓搓地凑过去听八卦。
  沈幼薇娇怯地垂头,却带了与往日不同的风情:“...想不到能在郡主的生日宴上碰见顾表兄,真是巧了,自前年京城一别,我与顾表兄再未见过,表兄可还记得我?”
  被称作顾表兄的少年不过十□□模样,乌发上几瓣海棠纠缠流连,长眉秀貌,眸光顾盼,他一身穿藕红色的圆领直缀,戴羽冠,振长袖,更衬出他名花倾国的风采。
  不过这位顾表兄说话就没他的脸这么漂亮了,隐隐带着三分孤傲,十分欠揍:“记得,你是刘家娘子?”他又道:“也不算很巧,我有事途径登州,听闻郡主寿宴才赶来道喝。”
  沈幼薇表情勉强起来:“表兄,我姓沈,是沈国公次女,我家堂姑嫁入你们顾家三房了,表兄这回可能想起来?”
  顾表兄这才有些印象,听到是亲戚,架子稍微收了收:“原来是沈家表妹啊。”
  沈语迟对这个顾表兄有点印象,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文,终于想起来这位顾表兄名叫顾星帷,是开国八国公之一,越国公家的嫡传世子。越国公府可不像沈家这样的水货,顾家高管遍地,女子也嫁的都是显赫高门,更别说顾星帷此人年少高才,极得皇上信重,年纪虽轻,官位却不低。
  书里还提过沈幼薇倾慕这个表兄的事儿,难怪她今日又是打扮又是偶遇的,不过沈家这样的放在帝都世家里最多算个三流,顾星帷又眼高于顶,沈幼薇这姻缘怕是艰难了...
  跟奇葩聊天就是费神,沈幼薇又尬撩了几句,顾星帷已带了淡淡不耐,碍着礼数才没表现的太明显,她怕再说下去惹他不喜,白着一张小脸告退了。
  又是短短一会儿,顾星帷又被两三个女娘搭了讪,沈语迟一边瞧热闹一边品评,大概是见惯了裴青临那种世无其二的美人的缘故,顾星帷虽然是个绝色少年,倒也没让她太惊艳。虽然把一男一女放一起比较有点奇怪,但她还是觉着,裴青临比他好看。
  沈语迟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头上传来声音:“你说谁比我好看?”
  她‘诶’了一声,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原来她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还被人家给听见了!
  顾星帷拨开灌木走到她面前,微蹙着眉,语气傲然地泠声重复:“这位小娘子,你方才说,谁人比我好看?”
 
 
第19章 
  这问题问的实在是...沈语迟一时都不知怎么回答。
  顾星帷倨傲地伸出玉雕般的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冷冷淡淡地问:“小娘子可是瞧我瞧傻了?连问题都忘了答?”
  沈语迟两辈子也没见过这般自信的人儿啊!她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掩鄙视:“是我们家教书的女先生,裴青临裴娘子是也!他比你好看无数倍,顾郎君你在他跟前也就勉强算个周正罢了!”
  顾星帷定定瞧着她,忽的一嗤:“我不信。”觉着这小丫头没见识,什么乡下土妞也敢拿来和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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