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元死死咬着牙,不肯照做。
大佬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倒在桌上:“舔不舔!”
方哲翰说:“这回好了,都不用咱们出手,自然有人收拾他。”
刚说完,却见温暖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喂!寒哥你干嘛!别惹麻烦!”方哲翰想抓她,结果没抓住。
飞机头少年连忙打开手机录视频——
温暖属于典型的人狠话不多类型,走过去直接卸了大佬手腕的力道,将徐嘉元像拎兔子一般,拎到自己身后。
“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大佬似乎并不想和她有话好说,拳头用力砸向温暖。
温暖侧身躲过,顺势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反扣在墙上,一套看似绵密的拳掌,带着凌厉的劲风,挥向他的腹部。
那家伙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她劈来的手掌,就在距离他身体不到两厘米的地方,蓦然停了下来。
温暖弯着唇,微笑说——
“我是学生,不太会打架的,讲和好不好啦?”
“和你姥姥!”
寒光乍现,大佬划开匕首,朝着温暖的脸颊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温暖的手掌蓦然合拢!
一记极有力道的寸拳轻轻一顶,暗含绵密的力道。
大佬瞬间倒地,痛得嗷嗷惨叫,爬不起来了。
温暖收了拳,干净利落拍拍手:“我没骗你吧,真的不太会打架,总控制不好力道,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大佬没被她打死,都快被她的话给气死了。
......
酒吧门口,徐嘉元脸色很难看,冲着温暖一帮人愤声道——
“谁、谁要你们多管闲事!”
温暖压根就不理他,带着自己的哥们离开酒吧,
身后,徐嘉元嘶声喊道:“温寒,你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永远不可能!”
洗剪吹家族成员们头也没回,整齐划一地扬起手,竖中指。
方哲翰问温暖:“寒爷,他都给你戴绿帽了,干嘛帮他啊?”
温暖叼着一根草莓味真知棒,说道:“今天以后,他每次和女朋友卿卿我我,都会想起欠我温寒以德报怨,他欠我人情,这辈子都还不了。”
方哲翰哆嗦了一下。
深深感觉,温寒是真的变了。
这连日来的杀伐决断,已经不属于洗剪吹家族的智商范畴之内了。
飞机头刚刚拍下温暖的格斗视频,一下子火了,半个小时不到,点赞破万,评论也上千,成了家族最火的一条短视频——
“你们家族出正常人了!”
“嗷嗷嗷,小哥哥好帅啊!”
“疯狂舔屏!”
“帅我一脸啊!”
家族成员们围观这条视频疯狂暴涨的评论,忽然好像找到了人生新方向。
......
告别了洗剪吹家族,温暖慢悠悠地溜达着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饿了。
她身上肌肉量多,每天消耗特别快,也特别容易饿肚子,因为每天都要练拳,她身材也保持得特别匀称,吃再多都不会胖。
回家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餐厅,即便有,也都打烊了,好不容易在街边遇着一个炸鸡店,温暖如遇救星,赶紧走上前去。
“老板,一份鸡米花,甘梅味!”
“哎哟,不好意思小伙子,我们要打烊了。”带着白帽子的老板手里拿着网漏,正在油锅里炸着鸡米花:“这是最后一份,都被人预订了。”
温暖失望地问:“一点都没有了么。”
“真没了,有我还能不卖给你么。”
温暖舔了舔干燥的唇,望着油锅哗哗冒油泡子的鸡米花,被老板舀出来,装进纸袋中,撒上甘梅粉。
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恰是这时候,一双冷白瘦削的手从她眼前伸过,接住了鸡米花纸袋。
“您拿好了!”
温暖羡慕地望向他,结果看到一头白毛。
江焯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线衫,身形清瘦修长,嘴里叼着一根棒棒冰。
温暖骤然回头,被他的神仙颜值惊艳了一下。
近距离看,他皮肤冷白,五官真是漂亮得...无可挑剔!
江焯接过鸡米花嗅了嗅,那双漆黑狭长的眼,还特别诱惑地扫了她一下,似在炫耀一般。
温暖连忙跟上他,特别谄媚地说:“江焯哥,晚上好啊,出来买吃的啊。”
江焯继续往前走,充耳不闻。
“江焯哥,这么多你吃得完么,需不需要人帮忙分担啊?”
江焯终于停下脚步,温暖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背,磕到了鼻尖。
她退后两步,揉揉鼻翼,依旧言笑晏晏:“江焯哥,相逢就是缘,一起吃饭啊?”
江焯望着她,喃了声:“你谁啊?”
温暖:......
忘得可真是时候啊。
她不再追着他了,揉揉鼻子,闷闷地踢开了脚下的一颗小石子。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江焯忽然从街角一步一步退回来,偏头望了她一眼,不爽道——
“走啊。”
温暖愣了愣:“啊?”
他不耐烦晃了晃鸡米花:“不是一起吃饭吗。”
*
晚上八点,温暖和江焯来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休息区吃炸鸡。
江焯双肘趴在桌边,吃鸡米花的样子格外认真,像个孩子一般,而且眼睛特别毒,总能挑出肉最多、最肥的那一块。
温暖伸手过去,抓起一块鸡米花,他的视线便落在她的手上。
温暖观察着他的神情,选了块大的,某人的眉心立刻皱了皱,她赶紧放下,捡了块小的,宛如小猫爪子一般,快速地抽回来,仿佛是怕他反悔似的,赶紧喂进嘴里。
江焯抽回视线,继续专心致志吃鸡米花。
看他吃东西的样子,温暖也觉得挺香,倒比她在家里一个人吃饭有意思多了。
温暖舔舔手指头,又去捡鸡米花,江焯立刻握住她的手腕:“你他妈口水都沾上去了。”
温暖挣开他的手,闷闷地说:“这一盒鸡米花里面全是我俩的口水,我都没嫌弃你呢。”
“老子这么帅,你嫌弃什么嫌弃。”
温暖:......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手伸进包里摸纸巾,还没碰着包,又被江焯站起来钳住了手:“你把油擦衣服上!太恶心了吧”
“我拿纸啊!”
江焯摇摇头,顺手拎了旁边货架上的一包纸巾,拆开来,给温暖擦了手。
温暖似乎还能闻到纸巾散发的绿茶香味,他给她擦得特别仔细,食指和大拇指都擦了,连指缝窝都没放过。
擦过之后,他抬头睨了她一眼,顺手又把她嘴角的一颗鸡米花粒也擦掉。
“你...洁癖啊?”温暖不解地问。
江焯扔了纸巾,喃道:“不想吃你的口水。”
她笑了笑,指着鸡米花盒子说:“这里面不只我的口水,还有我俩混合的口水,指不定还有炸鸡小哥的头皮屑,还有各种细菌......”
温暖一边说,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江焯拿鸡米花的手顿住,然后慢慢缩了回去,身形痉挛了一下。
温暖连忙护住鸡米花,生怕他吐这上面,她还要吃呢!
几分钟后,意犹未尽的江焯又买了一罐可乐和两包薯片回来,继续吃。
温暖看看薯片,嘴角绽开狡黠的笑:“其实吧,这薯片的制作过程也挺......”
话音未落,江焯一把薯片硬生生塞进她嘴里,凶巴巴道:“闭嘴。”
温暖一口没包住,差点喷出来,江焯指着她:“你敢给老子来个天女散花试试。”
温暖愣是坚持着,把薯片咽了下去:“太粗暴了你这男人。”
真想揍。
江焯看着她扯纸巾擦嘴,手指很修长,但不似男人的手掌那么大,她的很纤瘦,细细白白,慢吞吞的的样子也像女孩。
他盯着她的手看了许久,然后将一罐未开启的可乐推了过去。
“呦,这么主动。”
“奖励。”
“什么奖励。”
“没喷我一脸。”
温暖欣然拉开了易拉罐:“我要真喷了,你是不是得打死我。”
“对,我弄死你。”
他加重了“弄”这个字,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温暖作为一个女孩子,脑子里居然冒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又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讲道理,这白毛是真的帅。
温暖岔开了话题:“为什么买这么多零食。”
吃得完么。
江焯却回了一句:“有钱。”
“多有钱啊。”
“多到你无法想象。”
“说来听听啊,家里几座金山银山。”
江焯指了指边上货架:“还能再买两瓶可乐和一薯片。”
温暖也是笑了。
真觉得这位白毛哥有点可爱。
江焯见她笑,笑起来的样子特别漂亮,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眼角有痣,更添了几分情味,嘴角抿起的酒窝,使得她英俊中又带了甜美。
他移开了视线,心里忽然有点烦躁。
之后,江焯便一直不讲话了,温暖说什么,他也没应,看起来想法还有点深了。
“怎么着又惹你了。”
“少废话,吃完滚。”
温暖撇撇嘴,扔下薯片:“不吃了,吃你几块薯片,跟欠你几百万似的。”
一直到分开的时候,他都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别-惹-我
“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次日放学,温暖对方哲翰说起了前一晚的经历。
“大佬有大佬的脾气,一般人也不敢惹,偏你上赶着往人家跟前凑。”
她慢悠悠地说:“有点好奇,想摸清这人的底。”
方哲翰忽然斜着眼睛盯温暖,盯得她心里毛毛的:“干嘛!”
“青少年健康教育读本说,对异性产生好奇,就是性的萌芽。”
温暖随口道:“那如果是对同性产生好奇,怎么解?”
“那就是某朵花痒了。”
温暖:“......”
无法和你们男人交流。
路过学校外面的副食店,温暖想起昨天江焯嘴里的棒棒冰,索性也买了一根,拆一半递给方哲翰。
方哲翰欣然接过:“你以前不爱吃这些小零食啊。”
“我变了。”
她漫不经心地叼着棒棒冰,踱步走在街上,引得周围女孩不住侧目偷看。
“温寒”最近真是越来越酷啦,就算吃棒棒冰这么幼稚的行为,都能让“他”吃出一股呆萌美少年的气质。
方哲翰也学着温暖的样子,叼着棒棒冰,不过换他做起来,就跟八十年代香港僵尸片里伸着长舌头的太监僵尸似的。。
现在的“温寒”,真是一台行走的少女芳心收割机。
不,不只是女孩子,就连男孩望“他”一眼,都不免觉得有些燥热。
“哲瀚,再帮我回忆一下,我出事的那段时间,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事?”温暖嚼着棒棒冰,问方哲翰。
方哲翰看着温暖,不解地问:“当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只想得起来你还欠我两百块。”
“你老人家还是忘了吧!”
方哲翰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几个月前,你不是说,你正在做一件大事么,如果这件事能成功,你爸就再也不会看不起你,你会比那个温承业更有出息。”
温暖忽然停下脚步,诧异地问:“我有没有提起,到底是什么事?”
方哲翰摇了摇头:“你说成功之后我自然就知道了,但没几天,你就受伤送医院了。”
温暖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如果按照方哲翰的说法,那么温寒出事,也许就不再单纯只是学生之间的恩怨,而和他正在做的那件所谓“大事”有关?
线索越来越复杂了。
“再跟我多说一些,比如‘我’之前都讲过哪些话,都和什么人接触过,或者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方哲翰耸耸肩:“你蛮多事儿都不告诉我,说我嘴上没把门的,会破坏你的计划。”
“你要是想到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方哲翰点点头:“反正我觉得,你真没必要事事都去跟那个温承业较劲,他可是咱们学校成绩排前五十的家伙,妥妥重点大学的料,你成绩烂成狗.屎,这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怎么比,徒增烦恼嘛。”
温暖嘴角抽了抽:“我以前很喜欢跟他比?”
“那可不,你一看见他就炸毛,总去找他茬,不过你太笨了,总是被他反虐。”
方哲翰无奈又同情地望着她:“人啊,有时候还真得认命,咱们就是loser,认准自己的定位,开开心心每一天。”
“你还挺豁达。”
直到今天,温暖听方哲翰说起温寒的种种事情,才算真的重新认识了兄长。
过去他看起来好像很没脑子、喜欢做出格的事、跟一帮自我定位是loser的小子们瞎混。
但实际上,正如昨天飞机头所说的那样,只是孤独,只是想吸引别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