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说它想认识你——七宝酥
时间:2020-06-07 08:50:39

  蒲桃有些不好意思,半推半就着,直接被她一记刀眼杀走。
  蒲桃只能整理一下耳边碎发,匆匆跟过去。
  她心跳飞速,取出手机,刚要问程宿在哪,他发来了位置共享。
  蒲桃顿了下,按下同意。
  地图上,两个小点隔得并不远,他在三号门。
  蒲桃呼吸不畅,但还是加快步伐,近乎小跑起来。
  两个圆点箭头在逼近,逐渐重叠。
  蒲桃深吸一口气,慢下来。
  立在门边的男人已经在看她,他的眼睛,有一种平静的引力。
  不会令人不适,但容易失足深陷。
  蒲桃走过去,说:“让你久等了。”
  程宿扫了眼手机屏幕:“五个多小时,是有点久。”
  蒲桃秒懂,小声歉疚:“……对不起。”
  程宿“嗯”了声,似乎是接下了她歉意,而后问:“你热吗?”
  “啊?”蒲桃双手摸脸,不安起来,“我脸是不是很红?”一定是。
  程宿敛眼打量着她,含蓄道:“还好。”他真正想说,太可爱了。
  “那就好。”被他注视,蒲桃又虚浮起来,好慌啊,只能生硬尬话:“我们出去?”
  程宿应下:“嗯。”
  两人走到外面,时值正午,日光热烈地扑了满身。
  要去哪。
  蒲桃也没头绪。
  她侧头问程宿:“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程宿弯了下唇:“你微信问过了。”
  有吗?蒲桃完全不记得,她把手机取出来确认。
  蒲桃瞬间头痛,午餐时她真的问过,结果这会还是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好搓。
  “我想想……”她咬着食指关节:“你住的酒店在哪?”
  短促的沉默空档后,程宿问:“你要去?”
  蒲桃否认三连:“不是不是不是!就是想去离你酒店近一点的地方,我太远了,你还要回去收拾行李,赶不上高铁。”
  明明在澄清,却讲到自己面红耳赤。
  程宿声音带笑:“我住尧棠公馆,离东站不远。”
  “哦,那里,那是挺近的。”
  你在说什么,表现得也太烂了吧,蒲桃要在心底把自己锤爆。
  腹诽之际,男人忽然叫她:“蒲桃。”
  她看回去。
  他语气温和:“我也很紧张。”
  蒲桃愣住,眼光闪了一下。
  她觉得程宿在安抚她心绪。
  可她并没有被安慰到,心反而被这句话死勒住,越来越窒。
  就因为他也紧张,她急升成紧张的二次方。
  蒲桃必须找个缺口吸氧:“你紧张什么?”
  程宿反问:“你又紧张什么?”
  “不知道,”蒲桃迟疑两秒,仅能给出最直观的回答:“可能因为你长得太帅吧。”
  程宿笑了下,似有所领会:“原来我在紧张这个么,因为你太漂亮?”
  !
  !!!
  他在说她漂亮?
  蒲桃要被汹涌的窃喜掀倒,所有的皱皱巴巴,瞬时被这句话、这种声音熨平。
  难怪女人都爱听美丽的夸奖,哪怕不知道真假。
  她思绪不再滞塞,活络了一些,脑内拼命搜刮着地点,片刻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寺水街?离你酒店很近。”
  程宿颔首,取出手机叫车。
  蒲桃主动揽下:“我来叫吧。”
  程宿已经下单,看她一眼:“待会请我喝东西吧。”
  蒲桃肯首:“也可以。”
  出租车来的很快。
  程宿打开车门,先让蒲桃进去,自己随后躬身进来。
  男人个头很高,后排顿时显得拥挤。
  蒲桃无意识地盯着他被后座怠慢的膝盖,在思考要不要让师傅把副驾往前移一点。
  正想着,她感受到程宿的视线。
  她看太久了,蒲桃反应过来,猛地回神,撞上他双眼。
  她赶紧找托辞:“你觉得挤吗?”
  “没关系。”他稍稍挪动,往中间坐了点。
  离她……
  更近了。
  蒲桃手抵唇,微微偏开眼,她怕他发现她眼角眉梢都是痴汉笑。
  一路上,兴许都有些拘束,他们交谈寥寥。
  蒲桃根本不敢掉头看程宿,平视前方都需要勇气,就提着一口气,贴近车窗,死磕沿途街景。
  终于到达目的地。
  寺水街人来车往,如其名般傍水依寺,年代感与现代化交相融合,美而静。
  蒲桃先下了车,停在路边,回头等程宿过来。
  她垂手而立,偷偷舒展了下绷上一路的双臂。
  “走吗,”她佯装语气轻松,已能恰然相处:“我们先去买饮料。”
  说完就要抬足。
  程宿叫住:“等会。”
  蒲桃驻足。
  程宿递出手。
  蒲桃僵住,好不容易平复一点的心率,再次直飚峰值。
  什么意思,她声音微颠:“是要我拉着吗?”
  程宿失笑:“不然呢。”
  他又说:“我没戴眼镜,人生地不熟。”
  鬼话连篇。
  可她怎么那么高兴呢。
  蒲桃咬着下唇忍笑,完全被牵着鼻子走,隆重宣布:“哦,遵命,那我可就拉了啊。”
  她嘀嘀咕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程宿听见了,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一个小时前?”
  “嗯?你怎么知道的?”她装傻,揣着一颗在蹦床上连续跳高的心脏,搭上程宿那只手。
  她发现,她只能握住四根手指。
  被空出的那只拇指,轻轻压回她手背。
  神呐,蒲桃耳廓红透,因这个细微的回应,肌肤接触,走电般让她颤抖。
  程宿垂眸看她,眼底闪着笑,动作却在一瞬间反客为主,掌控回去:“拉好,别把我弄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3 18:54:47~2020-05-05 17:0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7章 第十七句话
  天好热啊。
  这是蒲桃跟他相牵走了一段路的真实感受,原来牵喜欢的人的手,温度会叠加。
  那种欣喜跟亢奋无法淡化,蒲桃只能一刻不停地偷乐压唇角。
  她觉得自己肯定出手汗了,但她不好意思讲。
  抑制着过快的心率,蒲桃没话找话:“你以前来过蓉城吗?”
  程宿说:“来过。”
  蒲桃侧眸:“寺水街呢?”
  “也来过。”
  程宿讲话时,眼光途经高傲的鼻骨,淌入她眼底,随意又温和。
  蒲桃胸口微浮,稍微偏开目光。
  片晌又移回去,发现他仍在看她,只是多了笑,有些促狭。
  她脸红嘟囔:“好好看路不好吗?”
  程宿反唇道:“你看了吗?”
  蒲桃火速转移话题:“你来过寺水街,那再来岂不是很没意思。”
  程宿忽的问:“想去我店里看看吗?”
  蒲桃怔了下:“什么?”
  程宿:“我有家书店,就在前面。”
  蒲桃结结实实愣住:“哪家?”
  “方寸之间,”程宿问:“来过吗?”
  蒲桃眨了下眼:“这家店是你的?”她去年跟同事逛会,因为过分有格调,她们曾拍下不少照片留念。
  程宿颔首:“嗯,不过蓉城这边的两家分店都是我一个朋友负责。”
  蒲桃皱眉,一直受制于人的她,好像终于能抓住他小把柄:“哦豁,这就是你说的人生地不熟?”
  程宿挑唇:“嗯。”
  他停下来,示意两人相牵的手:“要反悔吗?你如果不想带路了,我没意见。”
  “还是不了吧,”蒲桃拢紧手指,一本正经胡诌:“我就来过一次,已经记不清了,换你带行吗?”
  风拂过,树叶翕动,头顶碎影飒飒。
  程宿还是笑:“那走吧。”
  “好!”蒲桃的动作生动诠释屁颠颠。
  程宿的店并不远,走上百来米就到了。
  书店门面不算大,但古朴清幽。
  匾额上是四个手写体毛笔字,方寸之间。
  程宿掀帘进去,店员坐在前台,约莫是见有人来,她从书堆后抬起眼来。
  女孩目光一下变亮,站起身来惊喜道:“程老板??你怎么过来了。”
  程宿淡笑,扫了一圈:“吴境人呢。”
  女孩说:“他早上来了下就去那边了,”她手到耳边作势:“要我打电话给他吗?”
  程宿说:“不用了,我们随便逛会。”
  女孩留意到他身边的女人。
  她有种平铺直叙的美感,描述是累赘,看到的第一眼,就两个字,漂亮。
  被外人判究盯着,蒲桃局促起来,有收手迹象。
  无奈程宿依旧牢握,让她无处躲藏。
  蒲桃有些别扭,望天望地,最后跟女孩说了声:“你好。”
  “你好,”女孩愣了下,冲程宿打趣:“你们好好逛,要喝点什么吗?”
  她递过来一份长形餐单,都是昏黄纸页,毛笔书写。
  程宿接过去,又交到蒲桃手里:“你点。”
  要翻页,他们的手才不得不分开。
  蒲桃简略扫了眼:“有推荐吗?”
  程宿倾身凑低:“我一般喝美式,这也有奶茶。”
  “在后面。”他抬手帮她掀页,指节细长。
  也是这个动作,让她真实地被他罩住,好像那天梦到的一样。
  蒲桃胸腔里顿时浮出一亿个气泡,啪嗒,啪嗒,不停急促迸裂。
  她居然能被这种人、这种手牵,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有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满脑子只剩他的手,他的声线,他的气息,哪还看得进去茶水单。
  最后只能草草点了杯大吉岭奶茶,跟程宿确认了下他需要,才取出手机问店员:“可以微信支付吗?”
  “安?”女孩眼底一震,望望程宿,又望望她:“肯定免费的啊,我哪敢跟老板娘收钱。”
  “不不不……”
  突然被冠上的身份如千斤顶,蒲桃忙着辩解,不免结巴。
  程宿只低笑一声,没有讲话。
  几秒后,他收敛起面色,扬了扬下巴:“你就让她付吧。”
  女孩眨巴眨巴眼,对他们的PLAY一下子不能领会,但还是点头道:“哦,好的,我扫你。”
  蒲桃慌手慌脚调出微信支付界面。
  滴一声,她心才下坠一点,不再像蹦极之前。
  作别女孩,他们俩往里走,脚下是一条窄道。
  曲径过后,豁然开朗。
  偌大的书架四面环绕,有古籍,有读本,还有些外国的收藏作品,灯光将纸页染成陈旧黄。
  再跨过一道门,就是另一个世界,墙面素白而斑驳,视野通明,布置也变得时新,是现代读物的领地。
  往后走,有方不小的院子,花木别致,错落点缀着些复古风格的桌椅。
  客人们在这边品茗饮咖,几人对着笔电办公,约莫要一待一下午,他们互不打扰,讲话都压低声音,怕搅浑这片幽静。
  程宿领着蒲桃找空桌。
  一落座,蒲桃就小声问:“这都是你设计的?”
  “嗯。”
  她又问:“另一家店在哪?”
  程宿在她对面坐下:“天府大道。”
  蒲桃环顾四下,惊艳且好奇:“山城的也是书店?”
  “对,山城也有两间,有家总店,”程宿蹙了下眉,倚回椅背:“怎么,调查我身家?”
  蒲桃拿双手遮唇,怕自己得逞笑得太明显被他察觉:“哪有,就觉得你好厉害。”
  完美的不像话,她现实里一定碰不到,这么一想,好他妈庆幸。
  蒲桃垂眼看自己掌心,肯首:“嗯,回去要把这个手供起来,因为被厉害的人拉过。”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她态度格外认真。
  程宿弯唇,不知是环境使然,还是心情缘故,他看起来有些惬意:“说说你呢。”
  蒲桃指自己:“嗯?我?”她努嘴:“就贫困打工仔。”
  他很坦率,她亦然。
  蒲桃接着说:“我之前不是总跟你说画图吗,因为我做地质测绘,就是对着电脑画图,1:1000的比例,用Mapmatrix这个软件采集,采集之后用南方Cass编辑,编辑是为了让整个图面看起来美观一点,采集的时候要戴眼镜,很像看3D电影那种。”
  她一说就滔滔不绝,接着还取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翻转给程宿看:“这个图是用手机在电脑上拍的,你看不出来,但戴上眼镜其实就能看到这些山和地了,它们都是立体的,就像坐在飞机上俯瞰下面,刚开始做这个的时候,我还比较感兴趣,甚至有点中二,感觉自己拥有上帝之手,可以描摹世界,当然,现在就只剩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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