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白莲花——斐妩
时间:2020-06-08 08:58:07

  她心里少了些畏惧,鼻子一下子便酸了几分,她忍不住犯了些娇气又朝他抬了抬手臂,景玉便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到自己怀里来,叫两个人依偎得严丝合缝。
  云嫣怯怯地探出手去揽着他脖子,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再没有那日可怕的腥气,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纾解下来。
  景玉发觉她脸颊挨在自己身上仍是蹭了他一身的湿意,便又抚着她脑袋问道:“公主还哭得这么伤心作甚,叫旁人瞧见只怕又要以为景玉欺负了公主……”
  云嫣一想到自己生得这样好看都仿佛不能得到他的心,便愈发为自己的失败感到伤心,便半真半假道:“我就是觉得殿下不喜欢我,如今这些话也都只是戏耍我罢了……”
  她心知自己这些话说来矫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即便景玉不是真的喜欢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承认。
  但她难道图得是他的真情?
  不过是图他几句好听的话哄着自己舒心罢了。
  景玉听罢却低下头去亲了亲她白嫩的耳朵,低声说道:“我还当我对公主的喜欢,公主每每在帐内都能感受得到……”
  即便云嫣脸皮够厚,也猝不及防地红了面颊,她心说倘若他口中的喜欢能以床笫之事来评判的话,只怕他的喜欢不仅是很深很深,还叫她每每都难以承受,难以忘记了……
  云嫣原先也仅是图他几句好听的话罢了。
  没曾想她不过随意矫情了一下还又不小心就挑起了他那与他本身冷清模样极其不符的情、欲。
  云嫣轻咬着手指,连自己说的话都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她分明记得自己白日里才与浅草说了他坏话,叫旁人将他当成个禽兽。
  没曾想他夜里还真就是个禽兽。
  “别……”
  小公主呜咽了一声,都没能阻止景玉的动作。
  即便他再是温柔相待,也改变不了他那赤、裸裸的意图。
  他愈是温柔,便叫云嫣愈是煎熬,到了后来都是云嫣羞着催他,他却还一副为她着想的假慈悲,说要以她身体为重。
  云嫣暗骂他就是个牲口,嘴里却还要可怜地求他,才叫他大发慈悲地满足了她。
  只是云嫣到底是才醒来,身体还虚得不行。
  但因为前夜里景玉叫她快活得过了头,第二日她便虚脱无力、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浅草联想到云嫣昨日说的话,便忍不住暗暗帮着云嫣小声骂道:“六皇子可真真是个禽兽……”
  云嫣懒懒地抬眸看向她身后,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浅草顿时变了变脸色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哆哆嗦嗦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才发觉身后空无一人。
  浅草转头看向她家公主,便听对方幽幽地说道:“原本还以为浅草真的是在为我抱不平呢,结果可真叫人失望呀……”
  浅草当场就收回了自己的同情。
  还是叫她家公主继续纵欲过度吧,反正她也已经不打算做个人了。
 
 
第41章 
  白日里下人给云嫣送了一碗汤和一碗药来。
  云嫣原以为汤至少比药要好喝一些,岂料那药汁苦也就罢了, 那汤竟还又腥又苦, 简直叫人作呕。
  “那日殿下喂我的怎不是这种汤?”
  云嫣歪在榻上蹙着眉心,任由浅草怎么劝说都不肯再喝一口。
  浅草道:“那日是因为怕公主胃里承受不住, 喂得是米汤,自然不会难喝, 这个却是殿下寻大夫开的一道补方。”
  她好说歹说云嫣都不肯喝,汤都凉了浅草也只好让下人端送下去。
  到了晌午用膳的时候, 云嫣才慢吞吞地起身往前厅去, 岂料没走两步, 整个人便摇摇晃晃地倒在了浅草身上,还把浅草吓得够呛。
  这一顿折腾, 叫景玉得了消息也提早回了府来。
  云嫣被人用针扎醒时,正巧就听见了大夫的声音。
  “……公主先前便病过一场, 才醒来没多久定然要按时服用补汤, 不然气虚体弱, 若伤到了根基日后花再大的代价只怕也极难养好。”
  景玉令人将大夫送走, 云嫣才慢吞吞地睁开眼来望着他。
  “那汤真得难喝……”小公主小声地抱怨着,极想叫景玉怜惜她一些, 别叫她喝这些苦东西了。
  景玉却只是顺了顺她的头发道:“喝惯便不觉苦了……”
  云嫣听了怎么都不觉得他这话是个安慰。
  “不喝不行吗?”云嫣水眸里颤着水雾,可怜兮兮地拽着他袖子哀求道。
  景玉即便是被她缠得心软,亦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抚的措辞来,便只好皱着眉头言简意赅地答她:“不行。”
  云嫣被拒绝个结结实实,心情顿时也一落千丈。
  到了夜间, 睡前丫鬟又送来了一碗补汤。
  云嫣便趁着景玉还在洗漱的功夫便偷偷走到隔间的净室内将汤汁儿全都倒进恭桶里去,再偷摸地回到床边,假装喝完汤就睡了。
  等景玉回到寝屋来时,小公主都睡得酣甜进了梦乡。
  他余光扫了一眼桌上见底的碗,才吹灭了床头的灯。
  几日下来,云嫣见景玉一点都没察觉,便继续故技重施,对做这种偷摸的事情愈发得心应手。
  直到这日云嫣才从净室里出来,就瞧见地上一抹斜长的影子。
  云嫣缓缓抬头,便瞧见六皇子倚在木门边上,正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
  “公主是要存在恭桶里存满了再一次性喝完吗?”
  云嫣抿着唇儿端着空碗的手指微颤,顿时心虚地都不敢去看他那双眼睛。
  待她宛若个服刑的犯人般回到床上时,景玉才敛眉道:“公主对着自己的身体也要这样任性?”
  云嫣攥着被子不吭声,景玉扫了她一眼便又叫人送汤过来。
  等汤呈上来之后,景玉便对方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只将碗放在手里捏着瓷勺拌凉了亲自喂她。
  云嫣勉勉强强喝了几口,便又泛出了泪意。
  “我不想喝……”
  景玉垂眸望着她替她假设了一种情形道:“倘若公主下一次晕倒时,摔倒在地上,脸蛋被石子划破了岂不难看?”
  云嫣哪里管得了脸蛋了,只硬扯了最近的事情出来顶锅道:“只要你我不做那种事情我就不会晕倒了……”
  她这理由听起来好似冠冕堂皇,细想起来却又未必不无干系。
  景玉搅着汤汁也不反驳她,语气却是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淡声道:“公主觉得可能吗?”
  云嫣嘴上不说,心里却想只要将他那万恶之源手起刀落了,自然什么都有可能了。
  只是她想归想,到底连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等到景玉喂她喝完,又问她:“可要漱口?”
  云嫣憋了一肚子气,噙着泪珠子闷声道:“这药可甜了,我才不要漱口。”
  她话才说完,头顶上便压下一块阴影来。
  却是景玉压住她的肩膀,低头将她唇边的汤渍舔去。
  云嫣还没回神过来,便听见他缓声道:“公主竟又说谎……”
  云嫣听见说谎两个字心肝便下意识地悠了悠,一肚子的牢骚也都没了影儿。
  只是他也知道她是说谎的,却还非得要她喝这劳什子的苦汁儿……
  小公主愈发觉得自己从前快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第42章 
  即便云嫣再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到底也不敢再在景玉眼皮子底下做那些偷摸的事儿了。
  只是府上连日来都有许多人进进出出, 变得热闹许多。
  景玉从前势微, 可如今却与从前大不相同。
  来往者除了有官员亦有些身份不明的人。
  浅草便将外边打听来的事情说来给云嫣听着,“殿下身边还多配了个穿着青衣的随从, 话虽不多,但瞧着便不像个好人……”
  云嫣懒散地望着窗外, 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对这些闲事儿也不怎么关心。
  直到浅草又说:“听说春姨娘今早上也被接回府了……”
  云嫣蓦地转头看向浅草。
  那春烟竟又回府来了……
  那她害人的事情这就要被揭发了吗?
  浅草见她神情不安, 只当她与其他主母都一般, 都对那妾侍看不顺眼, 安抚了两句便又扯了旁的话题。
  她哪里知道就因为她提了这么一嘴,叫云嫣整日里都惦念着这事儿。
  到了晚上云嫣都没什么胃口吃饭, 景玉瞥见她脖颈上落了根棉丝,便替她捉去, 岂料他不过是手指触到了她, 都惹得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景玉望着她那双怯怕的眼眸, 神色不明道:“公主莫不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云嫣忙摇了摇头, 轻声问他:“春姨娘回来了吗?”
  景玉说:“回来了,只是一直都还未醒来。”
  云嫣听到这话才暗暗松了口气, 随即小声地与景玉道:“我今晚上没什么胃口。”
  景玉知道她这是娇气的毛病又犯了,只是他也不打算纵着她,便扫了一眼她碗里丝毫没少的饭道:“公主总该将碗里的饭吃完才是……”
  小公主顿时抿起樱唇,但到底也没敢丢筷子跟他翻脸。
  等到晚膳后,云嫣便一直蹙着眉心, 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景玉喝了口消食茶,问她:“又不舒服了?”
  云嫣低声道:“方才吃得有些撑了。”
  景玉便想起饭桌上他不过随口叫她吃完,她竟都不知道停了。
  他叫她过来,云嫣便乖乖地坐到他膝上,依偎进他怀里去。
  景玉不轻不重地帮她揉着肚子,问她:“如今就这样听话了?”
  云嫣连忙点头道:“我最是乖巧,待时日长久些殿下便也能知道我有多乖了……”
  景玉若有所思道:“方才我碰到公主时,公主在想什么?”
  云嫣顿时咬着唇瓣,又没吭声。
  景玉声线宛若透着一丝凉薄之意,“公主是怕我像掐死卓氏那样对公主下手?”
  云嫣瞄着他襟口上的花纹,就是不敢抬头看他。
  景玉又继续道:“公主是觉得我连自己的养母都能掐死,这般忤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是不是……”
  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照着云嫣心里话念出来的,云嫣越听越发得心虚,忙抬手将他嘴捂住,生怕他真能看到自己的心底更多不可告人的事儿。
  景玉凝着她,便瞧见她漂亮的眸子轻转,随即一副为他好的模样道:“隔墙有耳……可不能被旁人给听见了。”
  景玉捏着她的手指,到底也没再叫她为难。
  等到丫鬟送了补汤来,云嫣便自己乖乖地全喝完了。
  景玉却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包果脯出来,捏出一粒喂到她唇边。
  小公主便低头就着他的手吃,像是一只被投喂的小动物般,柔软唇瓣触碰到他的手指将那果脯缓缓卷走。
  景玉眸色深了几分,问她:“甜吗?”
  云嫣颇老实道:“甜。”
  景玉闻言却将自己方才喂过她的手指送到唇边尝了一口。
  像是在尝上面果脯的余甜,又像是在尝云嫣的口水,顿时叫云嫣都看红了脸。
  景玉却仍是神色自若地拿帕子将手指擦干净,垂眸淡声道:“公主这回总算没有说谎。”
  早上才寅时初刻,景玉起身时便瞧见身旁的小公主竟也破天荒地跟着起了。
  “你不再睡一会儿?”景玉问她。
  云嫣轻声道:“我昨儿午觉睡多了,如今也还不困呢……”
  只是她起来也不等旁人来伺候自己,反而颇是殷勤地接过丫鬟手里的袍服,替景玉整理衣襟,又亲手替他挂上腰间佩环等物。
  景玉垂眸望着她的举动,也并未出声打断。
  等到云嫣收拾得妥当,才抬眸看向他,轻声道:“我做的好吗?”
  景玉抚了抚她的脸颊没有说话。
  她不需要如此。
  她愈是这般,也只会愈发叫他生出更多病态的念头。
  总有那么一瞬,他是极想将这小公主关进个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叫她永远都这般仰视着自己,乃至她从头到脚从身到心都只能独他一人瞧见。
  她那样怕他惩罚她,却哪里知道他脑子里一些恶念。
  若非他还有理性,兴许在忿然时早就逼得她脱得光净,叫她与他在同一屋檐下,却不许她穿着那些包裹着她的衣裳,令她宛若一个初生稚子般在他面前毫无遮挡,假借惩罚的名义来满足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
  她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倘若他真的有什么事情要与她计较,又焉能是她早起为他穿戴一两件衣物便能讨好得了的。
  云嫣见他如往常般仍是惜字如金的模样,只当他是不为所动。
  她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个恍神的功夫,景玉都已经将她最难以启齿的姿态都一一掠过心间。
  而她所知道的,也只是瞧见六皇子拾掇得衣冠楚楚,随即淡漠地抽回了手指。
  景玉温声道:“今日我兴许会晚些回来,你用晚膳时莫要等我。”
  云嫣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哪里还有新婚时候要景玉伺候穿衣的骄纵模样。
  待景玉离开后,云嫣才转头钻到浅草怀里去,叫浅草接着自己。
  “好累呀……”
  云嫣迷着眼睛,似呓语般嘀咕了一句。
  浅草疑心晚上睡了一觉怎就累了,她本想将话问出口来,却又生怕她家公主说出什么骚得人头皮发麻的话来。
  她低头见云嫣没了动静,对方竟真的就挂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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