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迦被她亲得意乱,手往她肩上压,让她直接贴在他身上,他气息越来越急乱,声调都有些变了,“很好……客观题没错几个。”
祈热脑袋往下移,她听到答案放了心,转而去亲他露出来的皮肤,陆时迦又起了反应,手在她腰上,本能地将她再往下摁,他困意已经来袭,且越来越凶猛,以至于他没意识到,也记不太清,祈热是用手还是用嘴将他衬衫扣子扣了回去。
“陆时迦,”她贴在他耳边喊他,“我还是那些话,你好好去读大学,跟同学谈恋爱,什么都试一试,要是——”她停了很久,像是自己也不想这么说,“要是大学毕业了,你还想和我在一起,不嫌我老,那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你去体验自己的人生,我会等你。”
她情话说得漂亮,又有办法让他舒服,让他明明想睡了也保留着一部分意识。他埋在她怀里,被她弄得重重地喘气,甚至不要脸地撒娇:“我要进去,我要进去祈老师。”
在她的哄骗之下,他只听见她话里那句“再也不分开”,其他重要的信息,通通被他抵挡在了酒精的外壳之外。
以前他们亲近,他一丝一毫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用嘴和手,就探索出她身上不少的敏.感点。她到了的时候,他会说荤话刺激她,也会将她手带到自己身上,用触感告诉她,他身材很好,哪哪儿都优秀。
这一次,他也记得一清二楚。
祈热始终在利用他酒醉诱.骗他,在他急得不行的时候提要求,“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记好了?”
他昏昏沉沉地点头,她却又问一遍:“我说的是,让你去和同龄人接触,谈恋爱,别来找我,你答应了?”
他脑袋里已经记不得,只是一味地点头,嘴里说着“我答应了”,然后又求着她:“祈老师,你快点……快点把我睡了。”
他向来对自己的身体欲望很诚实,他们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想入港,虽被拒绝了,但除去最后那一步,只消一晚,他们就对彼此的身体十分熟悉。
祈热知道怎么让他缴械投降,手法让他欲仙·欲死。虽然陆时迦当时没察觉,但等酒醒之后,他清晰地记得,他一点不收敛地因为身体里越涨越高的潮水溢出声,然后跟只发情的动物似的,求着祈热,嘴里蹦出一句句她绿皮本上记录过的 dirty talk。
他当然后悔,甚至觉得万分羞耻,但更强烈的情绪是,他恨祈热。
他从没想过,祈热会这么骗他答应他势必不会答应的事儿,更可气的是,他竟然一秒也不犹豫地让她得了逞。
所以他又更恨自己。
他听见她喊他什么,他也承认自己没有志气,即便恨她,也想听她再喊一次。
她喊他“宝贝儿”,一回想陆时迦甚至能起生理反应,可是她这么喊的时候,却要他答应离开。
她或许决定来见他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说什么,所以他动情动得整个人都在发颤的时候,她还不忘给他分析之后填志愿的事儿。她要他学自己喜欢的,要他别学机械,然后用同样的方法让他一口就答应。
他们早就亲近过,却从来没像这次那么频繁,也从来没那么贴近。
他像只油锅上的虾,由白变红,渐渐躬起身子。她是那双筷子,频繁地给他翻身,让他熟透,最后稳稳地将他放进嘴里,吃准他。
她当然是故意的,带着私心和他亲密,要他沉沦,要他毫无下限、不堪回首地沉沦,又带着更大的私心,劝他和她划清界限。
她很有手段,所以有那么多人都喜欢她。手段也高明,高明得陆时迦在酒店醒来后,气愤地砸了一堆东西仍不解气。
他拿了手机要给她打电话,又因为被她拉黑,他压根打不出去。
他急得要哭了,抱着头来回走了一圈,这才见到客厅里的电话。
那11个数字他烂熟于心,他快速按下一串,紧接着听到有规律的嘟声。
“喂。”是祈热冷静又漠然的声音。
陆时迦听了一时语塞,那边似是知道是谁,没有将电话挂断,他呼吸紊乱,一开口真的哭了,“我不会承认的,你自己清楚,是你算计的我。”
“陆时迦,”祈热的声音没有波澜,“我都做到那个份上了,你不会爽了就反悔吧?”
听听,连这一句,都是她的谋划。
她知道他听不得这样的话,仍故意把自己放到卑微甚至不堪的位置,然后让他不好再说任何一句反驳。
她深知这一点,于是又说:“这是交易,我昨晚和……”
陆时迦怕得一把撂了电话。
他怕她将自己的身份与其他类比,而很快地,被他扔到地上仍顽强活着的手机震了一下。
祈热暂时将他从黑名单中拉了出来,发来的一句话验证了他刚才的惧怕。
她说:“我昨晚相当于卖给了你,你要是尊重我,就当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买家。”
陆时迦竟然看笑了。
他以为等高考结束了,她不会再顾虑那么多,现在看来是他太自以为是,他已经尽力地不要给她压力,她却仍然背负着,自以为是地背负着。
她还以为,这样是为他好。她还以为,跟他在一起是耽误他。
这样的祈热,他一点也不喜欢。
他这会儿倒哭不出来了,心里是愈发绝望。
他编辑着消息:“你达到目的了,祈热,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跟你说任何一个字。”
他点下发送,手机却再一次告诉他,发送失败。
她发完消息,又一次将他拉黑。
陆时迦没有将手机往墙上扔,他在沙发上呆呆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不紧不慢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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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出高考分数的那日是23号, 周天。
先前学校已经组织估分,所以成绩一出来, 没什么大意外, 和预估的大差不差——祈凉稳坐第一,陆时迦则是第三。
两人一起查的成绩, 确切的说,是两家人一起查的成绩。
祈家的客厅开着空调,桌上放柠檬汁, 摆一盘西瓜。又放两台笔电,几本志愿填报参考书。
其实没有讨论的必要,关于填报的学校和专业,两个毕业生目标都十分明确,不过是恰逢周末, 柳佩君觉得两家人有必要联络联络感情, 于是拉着陆正午过来坐。
当然, 还有另外的目的——她想看看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陆时迦是什么状态。
从那次散伙饭回来,柳佩君就发现陆时迦不太对劲, 他先前有近半年的时间都很阴郁,近段时间笑容却很多, 但仔细看, 笑意都不达眼底,看着令人糟心。
柳佩君想不到其他原因,她已经知道陆时迦十分在意祈热, 心情起伏大抵都是因为她,所以有目的性地提起祈热的时候,她始终留心着陆时迦的反应。
“来烟,热热什么时候放假啊?”聊完填志愿的事儿,柳佩君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提起祈热,几个人都看向了她。陆时迦本低着头正兴致高昂地和祈凉说着什么,见祈凉抬起头来,也止了话头,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跟着看一眼柳佩君,再端起面前的柠檬汁喝一口。
“已经放假了?”听了季来烟回答,柳佩君有些惊讶,“那怎么还没回家来?”
“这两天就得准备去北京,跟那边的学校有合作项目,她说没什么事就不回来了。”
柳佩君略微失落地“啊”了一声,没继续说下去。
祈热带同事回家来,柳佩君心里隐隐不舒服,现在知道她不回来,她又替陆时迦觉出几分遗憾。这样微妙的情绪,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她的态度,但她仍然拿捏不准。
她和陆正午说过,对于祈热和陆时迦在一起这件事儿,她不知道该持什么态度,到现在的一系列行动,全都是凭着当下的本能。
“那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上?反正迦迦和祈凉没什么事儿,让他们给姐姐送过去,北京污染严重,得备上些口罩。”柳佩君说这几句,是想给陆时迦创造机会。
她总觉得,这样能让陆时迦高兴一些。
“我没空。”一句话插进来幽然而决绝,陆时迦面部线条松弛,看不出他这会儿情绪很糟糕。
被抢白的季来烟暗暗挑了眉,陆时迦从不这么说话,至少她没见过。眼下他这么镇定地回避,加上从年初以来对他和自家女儿的观察,季来烟可以粗粗地判断,两人应该是彻底没联系了。
“不用担心她,她跟队去,学校有安排的,老师和同事都很照顾她。”季来烟面上笑容淡淡,说的话平平无奇,却又明里暗里展示着祈热过得很好。
她自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不过是与平常无异,让波澜最小化。可这话一说完,心里又免不了生出几分失落和遗憾来。
祈热的态度似乎很决绝,她当妈妈的肯定是支持女儿的决定,不舍得她有压力,也认为现在两家人维持表面的平和是最好的结果。可又很担心,担心祈热会后悔,担心她心里又添一道伤疤。
她的心情和柳佩君一样复杂,同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可孩子好不好,怎么个好法,很难说个明白通透,是以两个妈妈都持着怀疑的态度。当下的反应,也都是被各自身份和状况决定的。
季来烟暂且认为两人分开好,而柳佩君,先前做下两个决定,一是等陆时迦高考完就搬回来,现在已经做成,二则是,只要是陆时迦喜欢,对方是谁,她都决定接受。
眼下她却没处接受去,还得自个儿创造机会。
“迦迦,”在祈家坐了一餐,陆家三人回了自家,柳佩君也不顾忌陆正午在场,直接把将电脑抱在身侧要上楼去的陆时迦喊住,“昨天妈妈去超市买了点饼干,你祈热姐喜欢吃,吃了饭你帮妈妈送过去。”
这一回,陆时迦有几秒的犹豫,末了还是回头看向柳佩君,“没空,下午约了要打球。”
他不给柳佩君继续说话的机会,长腿一迈,一步跨过几级台阶,三两步就消失在楼道拐弯处。
柳佩君要跟上去,后头陆正午喊住她,把她拉到沙发旁坐下,稍稍皱了眉说:“佩君,你这么办不行。”
“不行?你是为了孩子好,我就不是了?你看看现在迦迦什么样子?还不是因为跟热热分手了?”
她心里头有气,声音没压住,陆正午忙抚了抚她的肩,“咱们好好说,别被孩子听到了。”
柳佩君冷哼一声,将他手拂开,“你倒是敢做不敢当,我就是没拆穿,不然迦迦指不定怎么看你。现在孩子这样你高兴了?以前他什么都会跟我说,现在多一句话都没有,我心里堵得慌!”
“他们才分开没多久,迦迦又是长情的孩子,你得给他点时间。”陆正午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你还知道长情?你要是知道当初就不会那么做!我就怕两个孩子被你这么整得心里一直不高兴,过得都不好,那还有什么意义?”
陆正午仔细看着她,揣度着她的情绪,“佩君,你这不是真要同意?”
“你非要这么问我,那我就现在表态。我虽然一直拿不准,但是如果迦迦坚持要和热热在一块儿,我不会反对。我也早就跟你说了,以前是我想错了,我现在就觉得热热最好,其他女孩子都入不了我的眼。”柳佩君情绪有些激动,“反正原先我就想要她给咱们家当儿媳妇,现在也一样,没区别。”
她这会儿有几分是在和陆正午赌气,也是在逼自己拿出一个确切的态度。说出口来,她反倒松了一口气,对自己的决定颇为满意。
“你也不用说服我,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也有,咱们互不相干。”她话说得密,不等陆正午开口便起身,“你拆,我就撮合,各干各的事儿!”
柳佩君说着就往楼上去,抱着希望敲响了陆时迦的房门。
陆时迦来开门,握着门的手没松开,拒绝柳佩君进门的意思十分明显。
柳佩君也不坚持,就站门口同他说话,跟平常聊天无异,“迦迦,你要是和你祈热姐分开了,那妈妈就去给她介绍对象了?”
她面上平静,心里却胜券在握,猜自己儿子听了估计要急。
陆时迦有很短的愣怔,短到让人难以察觉,他语气平平,“您去吧,怎么都行,我和她没关系了。”
这话在柳佩君的意料之外,她忙拉住要关门的人,“迦迦,妈妈不想看到你这样,你别跟你祈热姐赌气,妈妈知道你还……”
陆时迦这一刻有些想笑,他觉得很讽刺,当初他和祈热最害怕的人,现在反而在劝他。可是他和祈热之间,已经不只是因为挡在中间的家长们。
她不信他,认为他什么也承担不了,认为她自己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她也胆小,害怕承担自己擅自臆测出来的坏结果。
她认为他没有能力承担一切后果,把他当长不大的弟弟,觉得她年纪更大一些,就该她来承受所有。她压根没有将他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
比起其他阻碍,这些才让他更加生气。
“我不喜欢她了,”陆时迦打断柳佩君的话,他表情愈加冷漠,“以前是我没想明白,就是把她当姐姐,您别担心,我现在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完,“嘭”一声,门被他关上了。
柳佩君愣了愣,吃了一顿闭门羹,她本该生气,反而却对着门笑了。
陆时迦以为自己伪装得十全十美,但柳佩君也十成十地看出了他的真实心思——他在很认真地和所有人赌气,包括他自己。
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不轻易生气,可一旦真的生气了,那估计不是一阵子就收得回来的。
不过与他一样执拗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