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宠冠六宫——锦亦乐
时间:2020-06-09 09:04:08

  沈凌渊修长的胳膊轻搭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上,即便隔着一层薄被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人身上微冷的温度。
  他轻轻开口“傻死了,每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温映寒微微一怔,朱唇下意识地微微动了动。
  沈凌渊似是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朕不是那个意思。”
  想起她低垂着视线掩去的神色,他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是被她理解错了些什么。明明平常对待别人的事情时聪明得很,怎么偏偏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肯将这聪明用上半分。
  “温映寒,朕不需要你委曲求全。”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她,从前他大多唤她“皇后”,最多不过是以“你”字相称。如此的语气和似是无奈地喟叹,温映寒第一次无措了起来。
  “臣妾……”
  沈凌渊没让她说完,宽大的手掌微微抬起从她身后的方向轻轻揉了一把她柔顺的长发。
  “下次再犯傻朕便罚你一回。”
  他声音低沉似是真的带了几分认真,修长的手臂重新搭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一点没有打算再挪开的意思。
  温映寒始终不敢动,淡淡的清冽莫名拉扯着她紧绷的神经,以至于夜色已深,到后来连她自己也不记得她是何时睡着的了。
  ……
  清晨的曦光透过秋香帐的缝隙照射在寝殿内的软床上。温映寒若有所思地望着身侧那个空着的位置,也不知对方是何时起身悄然离开的。
  一直在屋外候着的芸夏似是听到了屋中拉开帷幔的动静,缓缓走了进来,她望见已经起身的温映寒,忙寻了件长衫披在了她的肩上。
  “娘娘醒了。”
  温映寒微微颔首,环视了一下屋内的陈设,虽知道结果但还是问了一句“皇上是什么时候走的?”
  芸夏替她系好最上面的扣子,如实回答道“天快亮的时候,今日皇上有早朝,所以早膳没用便走了,皇上还嘱咐奴婢,让您多睡一会儿,别让人进来打扰。”
  温映寒抿了抿唇,没说话。
  芸夏不明所以继续开口问道“娘娘怎的这么早就起身了?昨夜在玉清宫折腾到了那么晚,您该多睡一会儿的。”
  温映寒淡淡地移开了视线,声音似是有些漫不经心“醒了便再睡不着了,倒不如起来用早膳,这会子倒真有些饿了。”
  芸夏闻言忙加快了步骤,回身唤小宫女端来了热水又服侍她梳妆更衣。御膳房的早膳是一早就备下了的,这会子命人传膳,等梳洗好后时间刚好。
  其实温映寒也不是真的饿,不过是临时想出来的借口。甜粥只用了小半碗便觉得有些腻了,最后还是唤芸夏重新给她沏了一杯牛乳茶上来。
  门外珠帘响动了一声,芸夏轻轻走了进来,她缓步走到温映寒跟前福了福身,“娘娘,朱婕妤来了,好像是来给您请安的。”
  其实芸夏刚刚出去的时候听说了今早发生的事,早朝之前皇上便突然下了圣旨,让朱婕妤迁居怡秀宫,独居一宫不说,还是破例让她做了一宫主位。
  这样的位份独居一宫,在历代里都是鲜有先例的。
  因着昨晚并不是芸夏当值,她今日所听到的消息都是旁人复述得来的,这前后一联想,芸夏便明白了过来,这肯定是昨夜皇上同皇后娘娘去玉清宫时看中了朱婕妤,所以才会一早便独独下了这道圣旨。
  这边芸夏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这件事,那边温映寒心里却清楚,朱兰依这样早地过来,定是沈凌渊的圣旨已经传到她宫里。
  那人做事一贯雷厉风行,昨夜刚刚答应了她的事,今日一早便在上早朝前叫王德禄去安排了妥当。
  昨夜他……
  温映寒下意识地抬手捏了下微热的耳廓。
  芸夏见温映寒始终未说话,以为是自家娘娘昨夜侍寝的时候已经似有所觉。这皇上和皇后娘娘刚好了没两日,怎的这么快便来了其他嫔妃了呢!
  芸夏单站着就跟着着急,待会子朱婕妤来请安了肯定会提到这件事,娘娘会不会伤心……
  她咬了咬牙,试探性地开口“娘娘还要见朱婕妤吗?若是不想见,奴婢便去回了说您身子不适。”
  温映寒这才回过了神,她丝毫不知道芸夏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想着朱兰依过来了正好,本来她也要嘱咐她几句,迁宫也不是小事,事无巨细些总是好的,内务府那边也得吩咐到了,打扫空置的宫殿与置办新的家具,一样大意不得。
  似乎让自己忙起来了她也就不会再胡思乱想昨夜沈凌渊的那番话了。温映寒抬手揉在了眉心上,微微敛了敛神色,“见,先叫她去正殿等我吧。”
  芸夏有些不情愿地抿了抿唇,终究是开口道了声“是。”
  温映寒瞧着她默默退出去的背影,总觉得这丫头今日跟存了心事似的,明明早上进来给她梳妆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的工夫,精神都不大好了的样子?
  她眉心微蹙,过会子得好好问问她才行。
 
 
第49章 
  温映寒来到正殿的时候, 朱兰依已经坐在侧面的花梨雕云扶手椅上等候了, 见温映寒进来了, 忙起身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请浏览 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她低低地福下了身,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温映寒瞧着她谨小慎微的样子, 温声开口“起来吧,不必多礼。”她回身想示意芸夏上茶, 却发现她正在望着朱兰依发呆,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这丫头从刚才便不大对劲了。
  另一侧站着明夏似乎也发现了这一问题,她赶在温映寒开口之前,上前一步低头屈了屈膝,“还是奴婢去吧。”
  温映寒微微颔首, 望着她去了耳房沏茶。芸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免有些懊恼, 行了个礼追着明夏退了出去帮忙。
  温映寒淡淡地收回视线,暗自想着等一会儿朱兰依走后她定要好好抓着这个丫头问一问,回眸却见朱兰依并没有起身。
  温映寒睫毛轻轻动了动, “妹妹怎么还拘着礼?先坐下吧。”
  朱兰依垂着视线, “嫔妾还未谢过皇后娘娘圣恩。多谢皇后娘娘为嫔妾周全。”
  温映寒瞧着她这副样子,无奈温声开口道“昨日不是谢过了?快些起来吧, 无需行此大礼。”
  朱兰依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低小听起来楚楚可怜“昨日是多谢皇后娘娘出手相救, 若无皇后娘娘肯相信嫔妾, 嫔妾现在只怕是人已经身在冷宫了。”
  “不会的, 有皇上明察, 也不会让一人白白蒙冤。”
  朱兰依眸子眨了眨,抿唇未语。那道圣旨为何会突然降临,或许旁人会看不明白,但朱兰依心里却清楚得很。
  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道“嫔妾知道,今早那道圣旨是娘娘替嫔妾求来的,不然皇上怎会突然念起嫔妾的事来。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圣恩。”
  她从一进门便开始行此大礼,温映寒见如何说她也不听,只好上前扶了她的胳膊叫她起来。
  温映寒缓缓开口道“本宫知道你在玉清宫那边的日子过得不太好,宜嫔一直是那样一个性子,昨日出了那样的事后,她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本宫想着若你再待在她宫里日子会更加难过,这才问过了皇上将你迁去了其他地方。说起来也未事先告知你一句。”
  朱兰依慌忙摇头,“皇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嫔妾一切单凭娘娘做主便是。皇上肯为嫔妾破例,都是因为有皇后娘娘在替嫔妾说话。”
  她总是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温映寒也拿她没办法。从见她第一次温映寒便有些好奇,这样一个怯生生的姑娘是如何鼓起勇气嫁进这深宫里来的?
  明夏和芸夏很快便端了茶上来,描着金边竹纹的茶盏清秀雅致,茶叶缓缓沉入杯底。
  温映寒瞧着她有些不放心,又嘱咐了她一些迁宫的细节,从内务府多派了两个小太监给他帮忙搬东西收拾。
  “若还缺什么,你便随时吩咐给内务府那些下人。”
  她敛眉低眸,点头应了,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她这才似是放松了些,不像刚刚进来时那么拘谨。
  她绞了绞手里的帕子,睫毛轻掩,“其实嫔妾第一次瞧着皇后娘娘便觉得亲切,嫔妾自幼家中并无其他姐妹,入宫前一直是一人,可每每见到皇后娘娘却觉得像亲姐姐一般。”
  她忽而发觉自己失言,慌忙拿帕子捂住了唇,“皇后娘娘恕罪,是嫔妾一时妄言,僭越了。”
  温映寒望着她恍然间想起了昨晚在玉清宫她见沈凌渊时的画面,她神色惶恐甚至一次都没有直视过沈凌渊,似是在害怕他,所以从始至终一直低着头地跪在地上,每每被人诘问之时身子便止不住地发抖,那样子看起来着实楚楚可怜。
  温映寒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你家里是如何舍得让你入宫的呢?”她从前不知道她的家世,家中唯一一个女儿,性格又是这样的,她家中竟也忍心了。
  朱兰依睫毛低垂掩住眸间神色,咬了咬唇,许久才开口道“娘娘有所不知,嫔妾与其他入宫的姐妹们不同,是最后才被选上的。太后下懿旨前,家中根本不知会有这样的事,可等到知道时,懿旨已经递到府上了。”
  她说着抬眸看向四周,似是见确实没有旁的小宫女在场,这才敢继续开口,她轻声叹了口气,“家父其实……其实也不愿嫔妾入宫的。”
  “原是这样……”温映寒虽不记得当年太后选嫔妃时的那段往事,但却也听说过,当时太后为了凑一个吉利的数字,又后来添了一个人入宫,现在想来,想必那个人便是朱兰依了。
  朱兰依望了望温映寒,停顿了片刻,低头望向自己手中的帕子,眸光被浓密的睫毛遮掩着让人看不见她此时的神色,指尖似是无意般轻轻攥了攥,“娘娘……嫔妾入宫前,家父曾经嘱咐过嫔妾,深宫之中不同于家里,要嫔妾谨言慎行,凡事多留心。”
  “嫔妾同这宫中的姐妹们相比没有家势可言,皇上会顾及前朝的局势,但这却是嫔妾不可能获得的恩宠,嫔妾也从不奢求。”
  “嫔妾父亲说,自古帝王多薄情,既坐到了那个位置上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嫔妾从不寄希望于此,所以只想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不再奢求其他。”
  温映寒轻触在茶盏边沿上的手指一顿,忽而听着她说的话,像是已经看得通透。
  历朝历代,前朝后宫细细相关,她见过先帝是如何平衡后宫的。
  恩宠是恩,不是宠。
  自古帝王……多薄情吗?
  “嫔妾多言了,皇后娘娘您别多心,皇上待您定是不一样的。”朱兰依站起来垂眸福下了身。
  温映寒微微摇了摇头。
  ……
  往后的那几天里沈凌渊倒是没再过来了,仿佛是怕真的把人逼得太紧,到最后适得其反。
  入了夏季,院中便又添了些虫鸣,好在天气还不算炎热,暖暖的,最适合穿一件单衣。
  芸夏端着盏新熬好的酸梅汤走了进来,她一贯心灵手巧,最爱钻研这些吃食类的东西,天冷的时候喝牛乳茶最为相宜,等到天气稍微热些偶尔换一碗酸甜可口的酸梅汤来消暑解腻,两种不时替换着,变着法地讨温映寒的欢心。
  “皇后娘娘尝尝奴婢新熬制的酸梅汤吧,娘娘喜欢酸的,特意少放了些糖。”
  温映寒琥珀色的眸子微动映出些淡淡的笑意,“等过些日子天气热了,将这酸梅汤冰一冰,定要比宫中御膳房配得绿豆汤要好喝得多。”
  她话音刚落便见明夏缓步走了进来。
  明夏福了福身,低声开口道“娘娘,皇上身边王公公来了。”
  温映寒一怔,下意识地望向珠帘的方向。
  这几天也不知是不是这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与对方见面。沈凌渊未曾过来,温映寒也有意无意地避免着从下人口中听到有关他的消息。
  明夏和芸夏一贯在意自家主子的心思,这几天都或多或少地觉察到了自家娘娘跟往日里的不同,倒也不是心情不好了,平时同她们交谈也依旧是从前那般温和,可她们总是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好像一沾皇上的事她就在规避,表现得也比平时更加云淡风轻。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皇上走后的那天开始的。
  芸夏有心想弄清楚,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只能变着花样做些她喜欢的东西。
  王德禄进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他拂尘轻搭在衣袖上,讨好地笑了笑,“皇后娘娘,皇上想请您去勤政殿一趟。”
  温映寒垂眸似是漫不经心地轻轻捻了捻手指,“芸夏,服侍本宫更衣吧。”
  ……
  这不是温映寒第一次来勤政殿,却是真的有好些日子未来了。前一段时间大多是沈凌渊到她宫里去,今日这般忽然唤她过去,多半应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事情吧。
  轿辇稳稳地停在勤政殿门口打断了温映寒的思绪,芸夏上前扶了她下轿辇,王德禄跟随了一路,已经早早地走进去通传。
  雕着“回”字吉祥纹的大门从里面轻轻被人拉开一道缝隙,温映寒隐隐听到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不像是沈凌渊的,甚至不是一两个人,听起来像是有三四个大臣在的。
  王德禄从里面走了出来,讪讪一笑道“娘娘先进去稍等片刻,有几位大臣正在里面跟皇上议事,马上就能结束了。”
  温映寒朱唇微抿,轻轻颔首,“嗯,本宫等一会儿便是了。”
  王德禄俯着身在前面引路,勤政殿气势恢宏内外房间甚多,更有东西两个偏殿,都是一样的宽广,遥遥一望,雕梁画栋,甚至尊贵。
  温映寒最终被引到了沈凌渊议事的外间等候,里面的声音是不是从木门的另一侧传来,飘渺而朦胧。王德禄推开了旁边的一间屋门,让温映寒先进去坐着歇一歇,温映寒看了看屋内的布置,叫他不必费心先回去复命。
  里间的门开了又关,温映寒正要走进侧面的屋子,忽然从议事的房间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么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温映寒一怔,下意识地望向大门的方向,刚刚被关闭的大门再度开启,还未等她凑过去看一眼里面的状况,便见一个她极为熟悉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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