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归去闲人
时间:2020-06-10 08:15:05

  魏鸾不服输,再推开他,没说两个字又被封住。如是几次,魏鸾终于被激起斗志,在盛煜再度被推开,露出那副“再说这事还亲你”的得意神情时,猛然翻身而起,将毫无防备的盛煜推倒在榻上。
  而后,猛兔搏虎般,扑到他身上。
  盛煜原就没坐稳,被她一扑,径直摔躺在榻,脑袋磕在枕头。
  魏鸾目露凶光,反守为攻,俯身狠狠亲在他唇上,而后耀武扬威地抬起脑袋,“别以为就你会……”话音未落,脖颈便被盛煜伸臂勾住,刚刚抬起的脑袋亦被按回去,贴在他唇上。
  盛煜搂着她就地翻身,随手扯落帘帐。
  在京城时诸事缠身,哪怕在同一座城池,也难得有空回北朱阁抱着她锦帐安眠。等到两地相隔,思念愈发刻骨,尤其是魏鸾临行前那般反常的推搡抗拒,更是令盛煜心中不安,怕她因误会而对他生疏。
  在寄出那份生辰贺信,传话让徐嬷嬷送礼物给魏鸾时,盛煜也曾抱有期待,盼着魏鸾能寄来封家书,聊以慰藉。
  谁知家书没踪影,她却从天而降!
  事先没透露半点消息,就因噩梦与担心,冒着酷暑不顾安危地赶到他的面前。
  这背后深藏的惦记与牵挂,细想起来令人动容。
  此刻夫妻团聚锦帐相拥,虽不是在熟悉的北朱阁,却令盛煜恍然生出此心安处即为家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亲吻渐渐变得温柔。
  明月照在窗扉,锦帐遮住春光。
  ……
  翌日清晨魏鸾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陌生的床榻令她有一瞬恍神,察觉熟悉的男人气息时,混沌的脑海里终于明白这是何处。她翻了个身,看到盛煜头枕臂弯,锦被随意搭在肩头,那双清隽的眼睛难得的藏了不愿起身的懒散,正盯着她。
  也不知静悄悄地盯了多久。
  魏鸾睡眼惺忪,对上他虎狼般灼灼的视线,想起昨晚的事,不知怎么的忽然想笑。
  她也没憋着,低头抿唇尽力不笑出声。
  盛煜见状,登时目露凶光,咬牙威胁道:“还敢笑!”
  作者有话要说:  鸾鸾:嘻嘻
 
 
第84章 初试
  明媚晨光自纱窗照入, 洒在锦帐床榻里, 照得被上合欢丝丝分明。
  盛煜居高临下地出言威胁,瞧着凶巴巴的。
  这般凶狠的目光,让魏鸾心生顾忌。
  她往被窝里缩了缩脑袋,怕触到老虎须激起盛煜的斗志,竭力忍住笑。皓白的贝齿咬了咬唇,她轻咳了声, 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 抬眼的瞬间, 潋滟明眸里已换上了楚楚可怜的神色,声音亦温软慵懒。
  “就是觉得高兴。前阵子噩梦缠身, 每回夜里吓醒, 旁边都空荡荡的。夫君都不知道, 那种时候,我有多盼着夫君能回京城。如今夫君安然无恙,我也不用提心吊胆,难道还不许我心里欢喜?”
  说着,收敛揶揄神色,尽力让神情诚挚。
  盛煜盯着她, 鼻孔里轻轻哼了声。
  这番话说得好听,其实根本是在掩饰。从前他没少出生入死,有时昼夜奔波,半夜回到北朱阁钻进被窝,也没见她醒来时这样。她大清早醒来, 瞧见他就笑,还遮遮掩掩地不承认,自然是为昨晚的事。
  盛煜脸上挂不住,眼底凶光更盛,微抬胸膛,伸手便去捉她腰肢。
  魏鸾躲不过,被他死死扣住。
  那只手跟铁钳似的箍上去,却触动昨晚未消的酸痛,魏鸾轻轻吸了口气,赶紧道:“痛。”一声低呼,果然激起了盛煜的怜惜,男人目光仍凶神恶煞的,手上的劲道却在那瞬间消解,隔着衣衫,没敢再乱碰。
  魏鸾忙往旁边挪了挪,“夫君起身吧,我让染冬备水沐浴。”
  “又沐浴?”
  “痛还没消呢。”魏鸾能在马球场上肆意征战,张扬耀眼,撒娇起来也不手软,被窝里的身躯稍稍蜷缩,善睐明眸望向盛煜,似有雾气弥漫出来。晨光被纱帘隔得柔软,她满头青丝散乱地铺在枕畔,衬得脸颊腻白如瓷,不见半点瑕疵。目光挪过锁骨,颈窝里有浅浅的红痕。
  被锦被遮盖的别处,定也有嘬出的红痕。
  全都是他做的恶。
  盛煜原打算清晨悠闲,可肆意妄为,瞧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终是不忍心痛下黑手。眼底的凶光收敛,坚毅冷硬的轮廓上浮起温柔,他无奈地摸了摸魏鸾发丝,温声道:“你再睡会儿,我去吩咐染冬。”
  说罢,在她眉心亲了亲,掀被起身。
  明亮的晨光与昨夜的昏昧月光毕竟不同,魏鸾瞧见他胸膛腰腹,忙闭上眼睛。
  耳畔传来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盛煜起身下地,到内室里拿冷水洗了把脸,漱口过后,推门出去吩咐染冬备水。廊下晨光晴媚,风从枝叶间穿拂过来,带着令人振奋的凉爽。他望了眼紧闭的窗扇,想起美人初醒的娇弱慵懒,唇边浮起笑意。
  鸟鸣自枝头传来,远处炊烟弥散。
  盛煜抬步而出,取了随身的那柄利剑,到开阔处练剑。
  ……
  屋舍里,魏鸾起身时,身上仍隐隐作痛。
  此处的仆妇不像北朱阁的机灵周全,虽说染冬早已命人烧了热水,此刻忙手忙脚地将昨夜的残水清出去,又抬来热水,半晌都没好。染冬倒是麻利,将沐浴用的东西和魏鸾换洗的衣裳搁好,忙来伺候魏鸾穿衣。
  才走近床榻,便见魏鸾背对着她,拥被而坐。
  听见脚步,她下意识裹紧锦被,回头见识染冬,才蹙眉道:“帮我拿件能披的衣裳。”待染冬取来,她伸手去接,秀白的手臂不着半缕,香肩露出锦被时,能瞧见上头醒目的一小团红痕。
  染冬目光微紧,忙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魏鸾赶紧将肩膀缩回去。
  其实不止肩膀,胸前亦有或深或浅的红痕,全是被盛煜啃出来的,瞧着十分惨烈。
  魏鸾没好意思让染冬看,只将衣裳拉进被窝,披好了再出来。
  下榻趿着软鞋起身时,又轻轻嘶了一声。
  染冬心疼,忙将魏鸾扶稳。
  她是魏鸾身旁最得力的侍女,虽尚未许配人,在作为陪嫁走出敬国公府前,也曾被魏夫人叫去耳提面命,说伺候姑娘与伺候少夫人迥然不同,屋里多了个男人,该留意哪些事。关于夫妻间的事,也被春嬷嬷教了不少。
  昨晚魏鸾大半夜要水时,染冬便猜到端倪。
  此刻瞧见魏鸾小心翼翼走路的姿态,心里更是洞然,低声嘀咕道:“主君也真是,少夫人远道而来,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这么些年从没吃过那样的苦。都还没休息好呢,就被折腾成这样,也不知道心疼。”
  魏鸾垂眉,只低声道:“这种苦早晚得吃的。”
  要怪就怪她昨晚过于放肆,没能收敛。
  昨晚亲吻到忘情时,盛煜其实颇为克制,明明憋得眼睛都红了,却仍没强硬行事,只哄着她慢慢来,被怕痛的魏鸾在肩膀咬出压印也没吭声。按魏鸾出阁前母亲教过的,这样的男人已算是温柔的——魏夫人原本还担心盛煜正当盛年身强力健,魏鸾年岁尚幼,吃不消呢。
  结果盛煜虽瞧着激动,倒是挺克制温柔。
  魏鸾生疏又害怕,满心畏惧逃避。
  直到风雨骤过,看到盛煜的表情——懊恼又挫败,仿佛不可置信似的。
  魏鸾自打听闻盛煜的名头,便知此人手腕强硬、行事果决,大权在握决断生死的背后,其实是久经历练的运筹帷幄。成婚后,从魏峤和魏知非的事,到章氏变本加厉的刁难报复,盛煜虽有过险境,应付时却沉稳端凝,一贯的姿态坚毅。
  这是头回瞧见那样的表情。
  仿佛一个精于骑射,技艺超群武将,二十年来养精蓄锐强身健体,等到有机会到上林苑一展拳脚,便怀着上山打虎下海擒龙的豪情壮志,欲一展雄风。结果,一圈骑射下来,没能射下虎狼,只拎回了只兔子。
  那种不可置信的懊恼挫败,搁在所向披靡的盛誉身上,便格外明显。
  魏鸾就算对此事懵懂,也大概猜出了缘故。
  她望着布了细汗的那张脸,忍不住笑了笑。
  魏鸾发誓,她之所以笑,是因觉得这种落差发生在盛誉身上,实在难得又有趣,凤毛麟角的那种,令人惊奇又印象深刻,并没有任何旁的意思。
  但盛煜显然误会了。
  当时锦帐春暖,魏鸾疼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因那表情而破涕为笑时,盛煜起初愣了下,随即便露出今晨那样的凶光。随后的事已不忍回想,魏鸾活了十六年,还是头一次因失笑而吃苦头。若不是她拿着年少的由头竭力躲避求饶,又在睡前死撑着在热水泡了会儿,今早还不知会怎样。
  魏鸾心疼地扶着小细腰,咬了咬牙。
  盛煜这厮,果真是面冷心硬,仗势欺人的。
  好在浴汤暖热,整个人浸泡进去,能驱散浑身的疲惫与不适。
  魏鸾闭眼泡了好半天,等早饭都端来了,才起身出浴,同盛煜一道用饭。
  ……
  那位狄肃尚未赶到朗州,盛煜今日暂无需动身。
  昨晚首战失利,他有意磨砺刀锋洗刷耻辱,免得魏鸾回京之后,记住的仍是昨晚的马失前蹄。且二十多年厉兵秣马,如今终于能上沙场,盛煜想着不日就得启程去庭州,经历漫长的两地分别,哪舍得这难得的春宵?
  魏鸾却半点都不想困在屋里。
  从京城到朗州有数百里,她虽马术颇精,长于马球,却从未做过这样长途奔波的事。便是偶尔骑马散心,也是累了便能休息,躺在马车里回城,哪像这次似的,连日马背颠簸,累得骨头都快散架。
  昨晚非但没休息好,还被折腾的腰疼腿酸。
  若今日再来两遭,她非得残废了不可。
  遂咬死了不肯回屋里歇息,只说她从未来过朗州,不知此处风土人情。看书里写各处动物绿植皆有不同,如今难得有机会南下亲历,要在庄院四处逛逛,瞧这里有哪些京城难得一见的花木景致。
  盛煜见状,倾身凑近,“满院乱逛不怕累着?”
  “若回屋里歇息,怕是更累。”魏鸾觑着他,丝毫不掩饰小心思,“除非夫君去忙。”
  今日得空,盛煜暂且无事可忙。
  他瞧着魏鸾那副誓死不再入虎穴的模样,眼底亦浮起笑意,“既如此,庄院里没什么可看,难得你能来朗州,不如去县城走走。这边许多食物,京城里吃不到。乘马车去,不会太累。”
  “可以吗?”魏鸾面露喜色。
  从京城到朗州,沿途气候渐而暑热,景致人情亦各有不同。赶路时走马观花未能细看,如今能安顿下来住两日,她倒确实想趁机去瞧瞧当地风物。只是……周令渊才在这里遭了场罪,铩羽回京,难道会善罢甘休?
  她迟疑着提醒道:“章家那些爪牙都撤走了?”
  “前日后晌都已撤回京城,无需担心。”
  盛煜在囚禁周令渊时,便知道章太后派了章家的势力来朗州护卫。为免得两边碰上了起冲突,徒增麻烦,他特地命赵峻谨慎行事,不露踪迹,又派了朗州当地的玄镜司暗桩盯着那边动静,做到知己知彼。
  后来周令渊回京,赵峻亦暗中潜回京城,免得玄镜司无人照应。
  对于那批章家爪牙,盛煜并未放松警惕。
  这些日盯梢下来,对方在朗州各处找寻了许久,毫无所获后颓丧撤走,都是卢珣亲眼所加你,不会有错。且那些人的样貌早已暴露,若对方杀个回马枪,玄镜司的暗桩定会察觉。如今既风平浪静,显然对方已放弃报复,驰援京城。
  他确信万分,魏鸾亦不再瞎担心,只问道:“太子才走,夫君能抛头露面吗?”
  “即便你没来,我也打算这两日四处走走,帮皇上瞧瞧当地吏治。毕竟我此行朗州是为查太子遇袭的案子,被人知晓又何妨。”
  这理由冠冕堂皇,盛煜说得毫不心虚。
  魏鸾莞尔,想起许久未见的周令渊,心里又觉得惋惜。
  论老谋深算行事狠厉,当今的太子殿下当真是半点都比不上盛煜的。眼前这男人自幼摔打历练,凭着满身铁骨与过人的胆气铁腕坐在如今的高位,杀伐决断,实至名归。而周令渊虽也有出众的才能,到底是后宫庇护下长大的,行事常被章太后姑侄牵制,虽有东宫之名,有时却被裹挟得如同傀儡。
  帝王肩负天下,须荫蔽万民,岂能躲在旁人羽翼之下?
  朝堂内外更须掌控全局,而非处处受制。
  这皇位,不论盛煜会如何得来,都比周令渊合适。
  但愿经此一役,周令渊能看清局势。
  魏鸾心里叹息了声,迅速将那张骨相清秀的脸赶出脑海。因怕裙衫云鬟会太过招眼,仍换了那身少年装束。只是脸上无需再费心伪装,只找个冠帽罩着,兴冲冲地遂盛煜乘马车动身——算起来,她跟盛煜已许久不曾同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回同游,老盛只能骗吻,如今都能啧啧了~
  老盛:忘了昨晚吧,那只是个意外。
 
 
第85章 暗箭
  朗州气候湿热, 物产丰富, 风光也与京城迥异。
  盛煜所住的庄院附近地势平缓开阔,驱马车走上一阵,便有峰峦迭起,湖泊如镜。因魏鸾被折腾得身体不适,马车走得极慢,郊野的风徐徐自卷起的侧帘吹入车中, 抚过脸颊时温暖潮湿, 比起昨日策马疾驰的闷热, 还算惬意。
  马车颇为宽敞,盛煜屈腿而坐, 魏鸾靠在他胸膛。
  没有京城朝堂上诡诈的如潮暗涌, 没有玄镜司里缠身的琐碎事务, 亦没有公府和曲园种种无形的束缚,此刻夫妻同行,在异地他乡,身畔唯有彼此。葱翠欲滴的浓绿缓缓闪过车窗,树荫遮蔽的官道旁渐渐热闹,临近小小的城门时, 甚至能闻到食物的香味。
  这是座县城,却不逊于京畿周遭的繁华。
  进了城门,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吆喝阵阵。
  盛煜弃车而行,挽着魏鸾的手臂, 专挑京城里看不到的铺子逛——譬如做法独特的蜜饯,譬如唯有当地人才穿的绣工细密翻覆的衣衫,譬如形状奇特的冠帽,譬如做法地道的吃食。比起京城的朱楼玉阙,自是稍稍逊色,浸身其中时,却有种朴实的烟火气。
  那是魏鸾在京城不曾体会过的。
  盛煜对此倒习以为常,身着茶青锦衫缓步行于街市时,那股杀伐决断的冷厉气势亦悄然收敛,玉冠下眉目清隽,唇角甚至噙了笑意。他自幼在外历练,几乎踏遍朝廷所治的各处州府,十余年间,对各处风土人情亦颇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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