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美又强——猫逢七
时间:2020-06-14 09:21:01

  温蕊手中的动作微顿,很快又恢复如常,只轻点头:“知道了。”
  就在这一刻,百无聊赖都快要长毛的江楼月察觉到异样,始终没有动静的并蒂情丝,汹涌出强大的力量。
  这……
  墨绿色妖灵愣了半晌,随即狂喜跳跃,第一个情丝结终于解开了!
  她嗷嗷叫起来:“温蕊温蕊,你终于放下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这段日子温蕊一心筹备着店铺的事,江楼月也从问话里慢慢明白,想真正放弃一段感情是需要时间的,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好几年。
  温蕊一边忙着手中的事,一边用妖灵沟通:“嗯,就在刚才,听到说他死了,我也没什么感觉,我就知道,我不爱他了。”
  江楼月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她知道这是要回万妖山了,想到这些日子见过的人,发生过的事,轻声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要走了。温蕊,往后再选男人,你可得擦亮眼睛啊,还有,要照顾好几位姨娘。”
  温蕊惊讶,她已经习惯了体内有另一个妖灵共存,也习惯了江楼月话唠似的叨叨叨,突然听到这话,极为不舍,“你要走了?为什么从未说过,我们还会再见吗?”
  江楼月笑:“也许吧,我会想你的,若有缘再见,希望你能认出我。”
  “我一定能认出的,你送了我两根玉日仙藤,我会好好修炼,也会照顾好几位姨娘,还有她们的孩子。”温蕊眼见墨绿色妖灵骤然一空,试探着叫了叫,“江楼月?”
  没有应答。
  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江楼月已身处一间满墙雕刻着奇怪符文的石室,她凌空躺着,头顶悬着一株晶莹剔透的植物,只有巴掌大小,莹白通透,其上凝结着一颗颗如星辰般闪耀、只有拇指盖大小的果子,其中一颗果子化为一缕精纯的神力,汇入江楼月的妖灵,再涤荡而出,洗精伐髓。
  小果子就是情丝结,感受着强大又充沛的神力,江楼月浑身舒畅,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江楼月轻缓落地,闭目凝神感受着已经壮大一圈的妖灵,心潮澎湃,原本她道行不足百年,是实力浅薄的的小妖怪,没想到在第一个情丝结的神力灌溉下,她直接坐拥了大妖级实力。
  妖族的实力划分为妖兽——大妖——妖君——妖王——妖尊,再突破便是成神封仙。
  妖修行不易,每百年渡一次雷劫,而每一阶突破所要面对的天道雷劫更是九死一生,越往后修炼越是艰难,雷劫也愈发凶狠,可以称得上是与天争命,逆天而行。
  眼下江楼月突破至大妖,别说是雷劫,就连个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动都没见着,“莫非并蒂情丝还能净化雷劫?不愧是神仙的法宝,也太神奇了吧。”
  说起来,并蒂情丝为何选择她,还真是个迷,不过她也算天赋异禀,道行尚浅便拥有人形,阿叔说起过许多次捡到她的情形。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阿叔从睡梦中醒来,在一片芦苇荡里畅快淋漓时,仰头望月,但见一抹亮光急速划过,直接冲破万妖山的禁制激越而来。
  “流星!”阿叔赶忙提起裤子,双手合十,正要低头许愿,就被从天而降的‘流星’砸个正着,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一摸头老大一个包,低头去看,地面被砸出个深坑,坑里有一团柔和的光。
  光芒如月光皎洁,温柔地保护着一个婴儿,闭着眼,睡的安详。
  阿叔小心翼翼靠拢,光芒隐入,婴儿也适时睁开眼,白的跟粉面团子似得,笑起来咿咿呀呀。
  多年的老光棍,怎经得住这种萌软诱惑,当下父爱泛滥,决心收养。
  想到阿叔,江楼月深吸口气,定下心神继续查探身体。
  神力不仅能壮大妖灵增强实力,还可以洗精伐髓改造身体。
  这一查探,江楼月刚平稳的小心脏又活蹦乱跳起来。
  胸……胸好像变大了?
  江楼月抬手一摸,真的大了!
  赶忙摸了摸脸,皮肤细腻不少,头发更加柔顺,就连唇摸起来似乎也格外水润了。
  虽然石室内没有铜镜,但只摸一摸,江楼月也知自己变得更好看了。
  洗精伐髓还能有这种功效?
  变美是好事,可这胸……怎么还会变大啊!
  江楼月忍不住两眼望天,太阴娘娘的这个法宝是正经法宝吗?
  不过她倒是想到妖主召见那日,他上上下下打量半晌后,幽幽吐出的话。
  “拒绝嫁与本尊?你实力低微,模样姑且凑合,胸还小,本尊纡尊降贵,你也配在这里大放厥词?”
  妖主提出三日后娶亲,江楼月只是在懵逼下说出我拒绝三个字,就成了他口中的大放厥词,还释放出强者威压,将她压得跪伏在地,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里,江楼月磨了磨牙。
  等从禁地出去那日,她一定要让妖主同样跪伏在地,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大放厥词。
  更叫她可恨的,是妖主咄咄逼人不成,便抓了阿叔相要挟。
  阿叔被关在淬妖池,那池子是一方法宝,里面的融无真水能腐蚀妖灵,不仅要经受极致的痛苦,还会将历经九死一生才辛苦修炼来的妖力吞没。
  待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她不仅要救出阿叔,也一定要让妖主尝尝同样的苦痛。
  望向眼前晶莹剔透的植物,江楼月指尖触向第二个星辰般闪耀的小果子,一丝流光溢出,她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妖灵再次魂穿。
  ***
  “我花重金从方道长那买来了药引,安儿呢?”鹤之邱匆匆行进,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抬了个铁笼子,里面是只犬儿大小,模样似狐,背上有角的小兽。
  “呜——”本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姨娘哭得更厉害了,身子一仰,竟然哭晕过去。
  见安儿生母悲痛如斯,鹤之邱眼前一黑,踉跄着指向其他几位姨娘:“你们说!安儿呢!”
  又是一片哭声起,夹杂着鹤之邱不愿相信的怒吼。
  没人再注意那花了不少功夫买回的药引,除了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鹤婉恣。
  她看到地上有血迹,小兽奄奄趴伏着,将鼻子埋在松软的白色毛发,一动不动。
  绕过乱成一团的大人们,鹤婉恣蹲到笼子前。
  两个小厮紧张道:“小姐小心,这东西凶得很。”
  鹤婉恣只轻轻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小手抱在膝前,望着笼里的小兽。
  她见过很多小兽,但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毛发莹白似有微光,连一丝一毫的杂毛都无,叫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鹤之邱阔步跨出厅堂,“我要亲自去看,怎么可能……我不信!”
  姨娘们慌忙跟在后面,期期艾艾地抚慰。
  大人们乱作一团,没有人关注鹤婉恣。
  想到鹤安虚弱抬眼,对她说:“你娘死得早是活该。”在她生气走过去想要理论时,他又扔掉手里的药碗,在碎地的声音里哭起来,“姐姐不要打我,呜呜。”
  鹤之邱走进屋,扬手的一巴掌,彻底打灭她对弟弟鹤安的同情和亲情。
  如今比她小一岁,却总是陷害欺负她的弟弟走了,她没有幸灾乐祸,但也并不想去看。
  鹤婉恣朝笼子里的小兽伸出手,她想检查它哪儿受了伤。
  “啊!”
  侧着手掌伸进去,还未碰到小兽,它阖着的眼豁然睁开,暗金色泛着冷光,抬头就咬了她一口,吓得她惊叫出声。
  “小姐!”小厮惊慌喊着,其中一个抬腿就踢,笼子翻了个滚,小兽站起来,长而尖的耳朵翕动,毛发立起。
  鹤婉恣顾不得被咬出血的手指,赶忙制止,“你们别打它,先下去。”
  “可是小姐,这药引贵重,小人万不敢懈怠。”
  “我来看着它,放心吧。”
  小厮仍行着礼,不肯直起腰,看起来很是为难的样子。
  毕竟小姐才八岁,让她看着那畜生,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到时他们难辞其咎。
  “小姐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了?”鹤婉恣的贴身婢女春桃瞪眼一喝,两个小厮忙灰溜溜退下去,她叹口气,蹲身检查鹤婉恣的伤口,“小姐疼吗,奴婢去请王大夫过来。”
  鹤婉恣看着小兽的腿,它站起来时显露出受伤的地方了,血淋淋的,的确得找大夫,“你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一人一兽。
  鹤婉恣蹲着,小兽站着,它并未作出龇牙咧嘴的凶恶模样,但那双眼极冷。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回应她的仍是冷冷对峙,鹤婉恣看出它虽是困兽,却有高傲不屈的姿态,舔了舔唇,真心赞道:“你真好看。”
  春桃很快就领着王大夫过来,鹤婉恣指向笼子,“先给它包扎,它流了好多血。”
  大夫顺着手指望向笼里的小兽,迟疑了,“这……”
  这小东西一看就凶得很,他不敢啊。
  春桃诧异道:“小姐,是您的手被咬伤了,需要包扎。”
  看着被咬出血也不哭不闹的小姐,她暗自叹气,没有亲娘爱护的孩子就是乖巧懂事到叫人心疼。
  “先给它处理伤口,再处理我的。”鹤婉恣看出大夫不敢碰,直接伸了手进去,想将小兽受伤的腿拉出来。
  “小姐!”春桃大惊,还不待她把人拉开,小兽又一口咬在鹤婉恣手上,吓得她捂嘴轻呼。
  被咬住一只手,鹤婉恣疼到小脸皱成一团,又伸了另一只手进去,坚持把小兽受伤的腿拉出来,“大夫,它只有一张嘴,咬住我了再也咬不了别人,你快给它包扎。”
  大夫看着鹤婉恣被咬出血的手掌,又慌张又不敢耽搁,忙给小兽上药包扎。
  鹤婉恣一直看着那双暗金色的眼,就像琉璃珠子一般透亮迷人,它也在看着她。
  “我不怪你,我不疼的。”
  小兽好像能听懂人言,慢慢松开口,还用舌头轻轻卷了一下她的伤口,温热湿润。
  弟弟陡然去了,药引一时没了用处,鹤婉恣央求着想要亲自养,父亲应了,只不过坚持要给小兽挂上锁链。
  “这并非普通兽类,是我从道长手里花重金买来的妖怪,名为乘黄。”鹤之邱还处在丧子之痛中,说话略有些没精打采的,“不仅要栓好了,它脖子上的项圈你也一定不要取下来。”
  鹤婉恣这才注意到乘黄颈间的确有只很细的项圈,上面刻有符文,被毛发掩盖着,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为什么呀?”
  鹤之邱望着唯一的女儿,摸了摸她的头,“因为这是锁妖圈,取下来,它会吃人的。”
  鹤婉恣咽咽口水,怯怯地看了乘黄一眼,这般好看的小兽,真有这么凶?
  鹤氏是沽州有名的世家,鹤之邱是太守,其两位哥哥从军,皆身居要职,还有个弟弟才情出众,诗词书画受无数人追捧。
  鹤之邱的子嗣并不兴旺,只有一子一女,鹤安自出生就体弱多病,他多有纵容,只希望小儿能健健康康,严格的压力只给了鹤婉恣,不仅每日要跟着先生学习琴棋书画,就连仪态也是马虎不得。
  如今鹤安没了,鹤之邱更是将期望尽数放在鹤婉恣身上,只想培养出高门贵女,别辱没了鹤氏门楣。
  鹤婉恣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嬉戏玩耍,唯一的乐趣,就是投喂乘黄,和它说话。
  “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
  ***
  父亲那日说小白是妖怪,取下项圈会吃人,鹤婉恣略有惧意,每次投喂都隔着半米的距离,也不敢伸手去摸它松软的毛发。
  就这般相处了几日,鹤婉恣在春桃的提醒下,发现小白只吃她给的食物,其他人投喂,它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趴伏在地上睡觉。
  “小白,方才我习了两个时辰的走姿,腿都酸了。”鹤婉恣投喂着鸡肉,还有果子,趁着没人直接瘫坐在地上,“琴棋书画其实挺有意思的,但每日都学,久了实在枯燥,为什么别的孩子能玩闹,我就不能呢?”
  这些话,鹤婉恣不敢和父亲说,只同府里的先生抱怨过几次,但他们只会说,你父亲都是为了你好,鹤家是名门世家,你虽为女子,也仍然要争一分荣光。
  道理她懂,可是真的累,也是真的不开心。
  “小白,那些枯燥和苦累,其实我都能接受,只是……很想父亲能偶尔陪陪我,别的小孩玩的那些,我也很想试一试。”
  鹤婉恣起身拍掉灰尘,拿帕子擦净手,“小白,谢谢你今天也陪着我,我走啦,晚点再来给你喂食。”
  转身要走,锁链轻响,鹤婉恣步子受阻,低头去看,小白正咬着她的裙角,仰头望着她。
  鹤婉恣蹲下身,“你是不是还没吃饱?那我让春桃再多准备点。”
  乘黄松了口,动了动耳朵,微微低下头。
  “小白?”鹤婉恣不明白它的意思,试探性地伸出手掌。
  乘黄往前探过身子,将额头抵在她的手心。
  毛发的松软让鹤婉恣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伤口还在,摸了几下后她提心吊胆的,木着手不敢再动,本以为小白要么咬她,要么退开,掌心却是微痒,它主动蹭了蹭。
  “你——”鹤婉恣惊喜,试探着加大力度揉了揉它的毛发,乘黄仍是顺从模样。
  当即大喜,一把将它抱过来,整个脸都埋进松软的白毛里,有很好闻的味道,像是阳光炙烤下的松木香。
  “小白。”鹤婉恣高兴坏了,忍不住要将乘黄从头到脚顺个遍。
  鹤婉恣一边顺毛,一边观察着小白,当摸到下巴和额头时,它的眼睛微眯,还会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应是舒服。
  摸到背毛和脚时,它反应平平,只静静瞧着她。
  摸到腹部和尾巴时,它会躲避,应当不大喜欢。
  摸到那对肉乎乎毛绒绒的耳朵时,它的反应最为激烈,不仅躲避,还会轻轻咬她的手,咬完再卷着舌头舔舐。
  鹤婉恣摸清楚小白的喜好,便不再去碰让它不舒服的地方。
  她终于也有玩伴了,每日学完该学的,回去抱着小白,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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